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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默嫉妒海缸里的那只小丑鱼,更可怜自己。
明明知道那个人不喜欢自己,还这样死皮赖脸的追了她八年。最后还是因为可怜自己,才结了婚。
与其这样,倒不如离开,一走了之,彼此都活的痛快些。
“虞默。”沈疏雨轻声喊道,一瞬间将虞默的思绪拉了回来。
近乎是条件反射的,虞默扭头回答道:“怎么了,姐姐。”
“帮我系一下扣子。”沈疏雨讲道。
“好。”虞默立刻抛下了脑海里的想法,朝衣帽间走去。
夏日里的太阳是最热烈的,刚刚还蒙着一层薄雾,这下就灿烂了起来。阳光透过衣帽间一侧紧拉着的白色窗帘,落在沈疏雨的身上,给她披了一层柔和的光环。洁白平滑的后背上有一对漂亮削薄的蝴蝶骨,些许或明显或清浅的红印散落在上面,像是白雪中绽开的红梅。
“过来。”沈疏雨偏头回望着虞默,被光笼罩的眼睛,也多了几分温柔。
虞默愣了一下,心上刚生出的薄冰就这样被沈疏雨的光芒融化了。
“来了。”
这是一条偏米白色的古典系长裙,虞默上前轻轻将手放在沈疏雨的腰际,乱麻雪纺的面料比不沈疏雨的肌肤,摸着顺滑中带着点粗粝。虞默顺着沈疏雨的腰线,一颗一颗将并不算好扣的扣子扣上,葱白的手指肚留下一道明显的红印,格外明显。
而她为沈疏雨做的,却又不止这一点稍等片刻就会消失的痕迹。
这些年在沈疏雨身边,虞默就像只疯狗,为了沈疏雨能到不要命的地步,身上的几个疤都是这样留下的。
一路走来,艰辛无比。
到现在,虞默孤身一人,身边就剩下这么一个自己奋不顾身才得到的人。
她舍不得。
沈疏雨注意到虞默一直留在自己后背的手指,偏头问道:“怎么了?”
虞默慢慢的把手指收了回去,努出一个笑脸,“没事,就是姐姐这条裙子料子很舒服,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这料子不算好的,我给你定了一条缎子的下周参加若宇婚礼时穿,到时候你试试就知道,那才是好料子。”沈疏雨不以为然的讲着,随手拿起了她给虞默挑的裙装,递给她,“试试。”
虞默“嗯”了一声,接过沈疏雨手里的裙子。她刚才就是随口一说,却显得自己有些不识货。上城区与下城区不同,繁华之下是各色各样虞默从未见过的奢侈。虞默一个人笨拙的摸索着,尽管在上城区待了这半年多,她觉得自己还是融入不了这里。
有时候虞默觉得如果沈疏雨肯抽出一点时间来教教自己就好了。
虞默心神游离的换好了裙子,也想像刚才沈疏雨叫自己帮忙一样,让她来帮自己拉上腰侧的拉链。一扭头,衣帽间安安静静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自己又在幻想什么。
虞默站在落地镜前看着自己,勾起一侧唇角,自嘲着。
等虞默收拾好出来,沈疏雨便放下了手里的鱼食,回头打量着虞默。
虞默在跟沈疏雨结婚前一直做的是她的保镖,风吹日晒的皮肤不算好,这半年多被沈疏雨养在家里,总算是恢复了些少年时的白皙。也是拜自己Alpha属性所赐,虞默身姿挺拔,肩平腰细,外附天赐的美貌加持,整个人看上去令人嫉妒的没有缺点。
就是这样一个人,沈疏雨还是有不满意的地方:“算了,不要穿这双鞋了,你还是换那双矮跟的吧,你这样走路不好看。”
虞默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下那双别扭的高跟鞋,讪讪的点了下头,转身就去衣帽间换。
像是对虞默打破了自己的搭配而不满,沈疏雨有点责备的问道:“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没事的时候在家里练一下穿高跟鞋的吗?为什么不听话。”
虞默捏着手里这双小十厘米的高跟鞋,手指紧绷,“姐姐,我练不好。”
“还是要练的,以后你跟着我出席活动少不了要穿。”沈疏雨讲道。
“嗯。”虞默紧咬着嘴唇,还是点了头。
虞默是真的练不好,这种脚后跟悬空的感觉会让她从心里害怕,穿久了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腿抖。可聪明善于洞察如沈疏雨,却一直在无视,甚至说都没有察觉。
沈疏雨开着她那辆黑色的老款迈巴赫带着虞默来到了沈氏集团旗下的S78商场,今天的室外阳光跟在家里看到的一样,虞默刚从车里下来,明媚的阳光就落在了她的脸上,打去了她身上的些许阴霾。
虞默没有只顾着享受阳光,她跟往常一样下车就撑开了手里的黑伞,主动走到了沈疏雨身边。
沈疏雨看着头顶投下来的阴凉,微微蹙眉,有些不悦:“你现在是我的太太,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了。”
“可是姐姐,我愿意的。”虞默紧攥了一下雨伞手柄,讲道。
沈疏雨看着还晒在外面大半个身子的虞默,伸手把虞默扯进了伞里,面无表情的讲道:“没有谁的妻子是只给对方打伞的,你要是要做,就做的得体一些。”
沈疏雨就这样在虞默毫无准备的时候握着了她的手腕,她的手心覆在虞默的肌肤上,温暖潮湿。除去床笫之间,沈疏雨甚少会跟虞默有这样的肢体接触。这种罕见的亲昵,刺激着虞默的每一只神经末梢,电流涌动,心跳如擂鼓。
虞默就像个刚谈恋爱的小姑娘,脸颊隐隐透出了红色,受宠若惊的答道:“我知道了,姐姐,下次会注意的。”
沈疏雨看了虞默一眼,敏锐的捕捉到了黑伞的阴影下虞默脸颊的微红,不被虞默察觉的勾起了嘴角。
走进S78商场,里面正放着一首慵懒曲调的爵士英文歌,暖金色的灯光柔和的落在虞默的眼睛里,此刻的她正跟沈疏雨并肩走着,中央空调吹拂出的冷风带动着沈疏雨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让虞默格外享受。
虞默偷瞧着沈疏雨自然垂在身侧的手臂,她的手蠢蠢欲动,想要探过去挽上。
既然已经是妻妻了,那么做这样的举动也不为过吧。
虞默想起刚才沈疏雨握住自己的手腕,心里有了莫大的勇气。
十厘米,五厘米,一厘米……
“做什么?”沈疏雨察觉到虞默要触碰到自己肌肤的手指,下意识的抬手避开了。
“我……”虞默脸色难看,她看着自己落空了的手跟沈疏雨语气上的不悦,刚刚的所有妄想瞬间烟消云散。
就是这时候,沈疏雨的手机响了。她也没有再追问虞默为什么要这样做,低头看了眼的手机,便对虞默讲道:“你先随便逛,我有点事情要处理。”
说着,沈疏雨挑了一下手,身后的几个保镖就一分为二,一半跟在她身后,一半跟在了虞默身后。
虞默本来是想说自己可以在咖啡厅等沈疏雨的,可是沈疏雨根本没有给虞默说话的机会,踩着她的高跟鞋健步如飞的就朝另一侧较为清净的地方走去。
虞默望着沈疏雨的背影,有些落寞的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好。”
商场里的歌依旧是眷眷慵懒,虞默却没了享受的心情,没有沈疏雨在身边,虞默觉得这个地方孤单又乏味。不知不觉的,虞默逛到了一家叫TR的珠宝首饰店里。
想起周秦上学的时候就喜欢收集胸针这类的东西,虞默觉得不如就选一款漂亮的胸针作为她俩的结婚礼物。沈疏雨应该也不会觉得失礼,毕竟送珠宝首饰是上下城区都认可的礼物上选。
只是虞默刚走进TR的店里,一张尖酸刻薄的脸就望向了她,陈艾莓穿这一条浅玫色紧身鱼尾裙侧倚在展示柜前,阴阳怪气的打招呼道:“呦,这不是虞默嘛,真巧啊,在这里遇到了。”
“是啊,好巧。”虞默不愿理她,打了个招呼,便低头看展示柜里的珠宝。
“看来沈疏雨还蛮宠你呀,TR你都敢来了。”陈艾莓偏偏的不依不饶,走到虞默身边,继续讲道。
虞默厌恶的朝一旁挪了一步,“不是我买,是送给若宇的结婚礼物。”
陈艾莓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呦,下周冯若宇的婚礼你还去啊?跟沈疏雨结婚这么久了,难得见你出席一次这样的场合。不对,是有人肯邀请你出席。”
虞默的心口被戳了一下。
当初沈疏雨嫁给虞默在上城区是掀起了巨大的波澜的。
堂堂沈氏集团的独女,不选陈家二少爷,不选魏家大小姐,偏偏选择下嫁给一个下城区的刚死了父母的孤女。实在是跌破眼球。导致这半年来,很多正式场合都没有人邀请沈疏雨携伴侣出席。
按理说结婚后伴侣二人携手出席是上城区早就不成文的规定了,意思就是向大家介绍彼此的新身份,是一种身份的认可。
说来也是个笑话,虞默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沈疏雨带去参加过任何正式场合,不被上城区的人认可也就罢了,虞默觉得可能连沈疏雨都不认可自己。
陈艾莓见虞默不说话,难以置信的笑了出来,“怎么不说话了?这不像你啊,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无理你都能搅三分,怎么入赘到沈家,学乖了,疯狗变成宠物犬了?”
虞默紧皱起眉头,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喊她狗,“你说谁是狗呢?”
“当然是你了,这圈子上下谁不知道你虞默只是沈家给自己的Oga女儿找了一只护主的恶犬罢了。怎么现在终于爬上了沈疏雨的床,就不认了?”陈艾莓哂笑着,这些年被沈疏雨压着的气,让她恨屋及乌,对虞默也不口下留情,“拿着自己父母的命做□□爬上了沈疏雨的床,你可真是爱沈疏雨爱惨了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在场的人无不一个惊异的瞪圆了眼睛。
虞默刚刚竟然甩了陈艾莓一巴掌。
“你再说一遍!”虞默整个人都在抖,这一年来,她听到的风言风语多的数不清,对于她父母死亡的编排更是夸张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沈疏雨对此知道,了解,但是不作为,而虞默早就不想忍了。
这下是陈艾莓自己撞到了枪口上,也是活该。
原本虞默的Alpha品阶就甚是出众,动怒之下散发出来的海盐焦糖全然失去了焦糖的醇甜,浓重纯粹的海盐味道一波一波的朝陈艾莓冲去,压得她头都抬不起来。
“虞默!你疯了!你敢打我?”陈艾莓恼羞成怒的捂着自己的脸,全然不顾及这是什么场合,朝虞默也释放出了自己酸草莓味道的信息素。
“闹什么?”威严冰冷的问责声响起,沈疏雨从一边的视觉死角走了过来。她脸上带着些愠色,在商场的灯光照射下,那双偏银色的淡瞳冷冷的朝陈艾莓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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