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六十三章正确,婚后[重生],贞厉,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第六十三章正确

肖琪不问之前我好奇,问了之后问题如同连珠炮,得到的答案每个都超过我负荷的极限,我想让他停下都不行。

他问陆桥之为什么不喜欢我还答应在一起,问陆桥之我到底又是为什么死的。

这些陆桥之都没有回答,而他每问一个问题,我都在想那我算什么?

陆桥之一开始讨厌我是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觉得我用下三滥的手段要求他和我在一起,他认为我恶心吗?后来的忽视、冷待和厌恶,因为单方面的喜欢,我都没在意。

我知道一旦有爱,双方的感情天秤就不会平衡,所以我坦然接受。

但我没法忍受他说着冠冕堂皇的爱,然后做着隐瞒的事。

让我蒙在鼓里,那我的感情算什么啊?

我的感情是一文不值吗?

就因为我推开了那扇门,他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我就活该受到他这样的对待吗?

他说得很是真实,我不能苟同。

如果没有,我可以接受,如果有,却是这种理由导致的缄口不言,那我不能理解。

肖琪问完自己想知道的,不论有或者没有答案,都没再与陆桥之说话了,然后抚着额头,看起来话都不想说了,东西都没收拾就迅速离开了内宅。

陆桥之站了片刻,叫来张姨,让她叫司机过来接肖琪,转过身朝我走来。

我坐在楼梯上,盯着自己腿上的伤口,眼前停着一双黑色皮鞋,很快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我没接,按住扶梯手将自己撑了起来。

要往下去自己的房间,面前挡着人,我稍微右侧一些,腿脚支撑不住,往前倾倒过去。

那只手瞬间揽住了我,我使了劲推开,扶着墙往走廊走。

陆桥之手放在半空中,少见得没有气恼,脚步仍然紧随着我,我走了会停下了,他便也没了声音。

我胸口好涨,恨不得豁开口子往里填空气,调整呼吸后,努力轻声问了句:“印记在哪?”

陆桥之没有说话,鼻息的呼吸离我近了一些。

每靠近一分我就战栗一分,在他即将靠到我身后时,我猛地回头,将他推离我,幸而扒着墙自己也没歪倒。

“陆桥之,”我看着他,声线控制不住地发抖,“说吧。”

他低头注视我的眼睛,没有一丝丝惊讶的神色出现。

也早该看出来的,我不会说谎,也不会演什么戏,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丝毫掩饰不得。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动了动,大概是想伸手,但腕部还没提起来,就被他主动放下去了,然后说:“你的右耳,耳后根。”

耳后,我哪能知道在这种地方。

我问了不过是为了求证,可相信还是不相信,脑子里早有了打算,因此问完便没再看他,扶墙继续走。

他想拽住我,但没有拉住。

这个点回房间,我午饭没有吃,到了晚餐时间,张姨敲了两次门,我给她开了,她便将食物和药送了进来,让我不管遇到什么事,万事没有身体重要,要好好吃饭。

而她还没叮嘱完,我听见了铁门合上的声音,继而是汽车引擎声呼啸而去。

张姨眼看着窗外,末了低头冲我尴尬地笑,我道了声谢谢,象征性吃了几口,请她帮忙端出去。

我心里有事便吃不香睡不好,母亲曾经提过一次,说我是多愁善感的性格,不过值得我多愁善感的事情很少,不然就看这个睡眠问题,可能长不到一米七。

她是医学家,说这两者间存在联系我就信了,因此很长时间他们不在了以后,我都时常确认自己不因为外物的缺失和别人的评头论足与欺负而感到烦闷与难过——没道理拿别人的过错欺负自己。

而且难过毫无意义,是生活的调味品,不是必需品,我没必要,也不应该总是抱有这样的情感,所以活得相对轻松。

我就这么认为的,没觉得自己有“憋”的情绪在,直到他说有,他说我没热情,大约是校霸风格的恨铁不成钢,偶尔愿意说一句正常话来形容,而怂或者鸵鸟的形容并非完全不正确,消极反抗不也是消极吗。

没人这样批评,或者说点醒过我,我过去不知道自己需要不需要他说的那些,至于别别扭扭的示好,则最适合当时的我了。

倒霉的是,长久以往,我和他都没意识到我这样的人有多麻烦。

我几乎什么都没有,如果有一颗糖,我愿意给他。

他要了,其实也没决定要,觉得糖太廉价,揣在兜里,糖便化了。

送糖的人自作多情,收糖的人在糖没了之后开始后悔。

但送糖的好像没有理由再给一次了。

给你的你不要,不给你的你又想要了,人界思维怪圈。

经年无忧无虑,一碰到陆桥之,我便打开了忧愁的阀门口,现在更是上升到了酸楚痛苦,如果不是有正事要办,我大概是要被影响得浑浑噩噩的。

贺木云回来的消息就在这时送到了我面前,恰好打破了我陷入的另一怪圈。

陆桥之那天走后,整整两天都没回来,这个讯息同上次一样,由保镖交到我手中。

他将东西放下,什么都没说,我也没问,秦伯路过时见了,虽不知道我们交接了什么,但说了一句陆桥之生意没谈就回来了,算作重大失误,最近估计更忙了。

保镖点头,不知是肯定还是简单问好,又示意我收着,我思虑片刻接过,低头看一小叠资料里,不仅包含贺木云何时回来去往何地,还写了她最近一个周的基本日程。

我看到的第一眼便觉得对我用处极大,又对这做法有点熟悉,想起来上次也是这样,我思考几秒,便明白都是陆桥之授意的。

他如果不想,就不会给我,既然交给我了,就是给我看的,后来什么保镖不够,可能都是骗人的话。

上一次被绑架,他知道了我是谁,应该就已经查出来我为什么回去了,这次见到肖琪时反应也不对,恐怕全程旁观我的第二次行动,出门的机会大概率也是他故意创造的。

可我也确实不知道他为什么非常准确地把握了我的心理,猜到除了贺木云之外,我还牵挂着药剂,让我故地重游。

而我上次没做什么,完全是因为贺木云不在,这次就不能保证了,我想到这,便抬头和保镖说:“我要出去一趟。”

出乎意料的,保镖没有任何为难的表情,他恭敬道:“陆先生说了,您带着我们一起就行。”

我不懂陆桥之究竟是什么意思,像是会读心术,干脆就不想了,去找贺木云才是眼前最急迫的事。

如果可以,我要带着录音过去,问出她杀人的准确动机,最好过程、时间和证据一应俱全,由我将她送进监狱。

她总要为她杀了两个人而付出代价。

这个想法在今日终于充斥我的脑袋,前几天被陆桥之打扰,我就快忘了这件最重要的事了,今天想起来,似乎因为时间过去了,害怕的程度降低了些,更多的是愤怒。

我不可能再栽在她的手上了,事不过三。

司机将车开得很快,我中途回了下头,便看见后面跟了辆越野,里面应该有几位保镖。

到了目的地,他们从车里出来,跟随我进了前方那家酒店。

资料卡上说贺木云会在这家酒店落脚三天,三天后才会回到学校,学校那里人多,时间也不方便,此时此地是找她的好机会。

我拿着录音笔,周围又跟着保镖,比之以往有了很多底气,实在没什么好怕的,走到前台才发现这地方规格极高,好像不太容易能问到贺木云的房间。

前台的接待朝我微笑,我犹豫着该怎么问,就在这时,我俩中间柜台上的电话响了。

她立即朝我点头表达歉意,轻拿手机礼貌问好,我看她满脸温和,点了好几次头,话语间全是“好”“好的”,中间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朝我笑笑,最后挂了电话。

然后她从台子后面走出来,“贺先生您好,陆先生已经向我说明了您的来意,请跟我来。”

说完,她做了个“请”的姿势,意思是让我在前,我一时不知什么情况,就抬腿走在了前面。

她走在我身后,跟我说了要去多少楼,在电梯上行的过程中,一直十分守职地同我介绍酒店的情况,我仅有的一点不适感都被她的热情磨没了。

到了二十三楼,下了电梯,她问我是直接去敲贺小姐的房门,还是她先去问,告诉贺小姐有人找,再请她出来。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流程,认为告知她,出来谈比较好。

接待听了我的话,点点头,让保镖也和我一样在大厅的休息区等候,敲门进了贺木云所在的房间,不多时,跟着贺木云走了出来,在拐角处便下了楼。

贺木云起先低着头在手机上打字,抬头看到是我,不自觉皱起了眉,随后放开了,表情变得锐利刻薄。

我不知道刻薄是否能用来形容表情,但她确实给人这样的观感,谁也想不到一个漂亮的姑娘能做出来这样不屑和锋利的表情,当然,更过分的她都做过。

她径直走到旁边的沙发前坐下,用一双乌黑的眼珠看向我,“你…是间歇性恢复正常,还是早就…?”

我找她的原因几乎是明摆着的,她居然还有心情问我问题,心理素质不可谓不高。

但我并没有义务回答,我将录音笔掏了出来,放到她面前,播放先前准备好的对比录音和原声。

我总觉得对付这一类人,最好出其不意,千万不能被表情动作迷惑,所以一系列动作很是迅速,接着便见她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硬了。

贺木云在前半句普普通通的“你好”出来时,神情除却一开始看到录音笔的奇怪,并没有其他,等到了后面,脸上的冷静便越来越挂不住了。

我一边装作无所谓,一边注意观察,发现她其实并不是所谓穷凶极恶到什么都不怕的罪魁祸首,对意料之外的东西还是会感到紧张害怕的,并且显露于脸色,那就好解决地多。

录音笔一直在循环播放那几条声音,我没有按停,任它一遍遍放,自己进耳少,贺木云则听了个仔仔细细,又或许她后几遍已经急到根本没有听了,我见她表情趋于暴风雨中的和缓,最后一个动作是将录音笔砸在地砖上。

砸完这一下,机械音戛然而止,她冷静了一点,表情半数恢复出来时的样子。

我提醒她:“录音的原版在我电脑里,有些事情做了就不要想别人不知道。”

自持冷静是谈判的最佳态度,我足够不慌不忙,便能令她无法安定。

以前做不好,总归是因为心虚,对她则完全谈不上,因此我语气冷漠,大约在气势上已拔得头筹。

她却没想象中被拆穿的表情,虽然不复冷静,但仍嘴硬:“这条录音听起来太吓人了,不说我是不是这人,就谈有条录音就行了吗?难保不是剪辑后的作品,拿来吓唬谁?”

“专门为你导入的,你说吓唬谁?”我腿脚不便,没有去拿已经首脚分离的笔,如同在无形的镜头前入戏了一样,从临走前提上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顾自陈述:“你在去年九月雇人杀死了当时实为陆桥之室友的林业,经受你雇佣的人说明,当时他们离开时林业尚未死亡,只是昏迷,他们作为不法之徒,在一定程度上对伤口轻重程度的判断具有参考意义,而后证实,你在他们离开后,去了一趟当时林先生所在的巷子。”

“你去那里干什么了?”我收了手里的东西,抬眼问她。

其实这份文件是我揣进去当道具的,上面一个字都没有。路上,我策划的是随缘使用,现在到了现场,反而自如地表演出来了,还像公诉人一样念得十分正经,跟那纸上真的有条条罪状似的。

而不将关注点落于这一点,大概我说话的重点也足够让她恐慌了。

我没提贺游的事,我说的是林业。

贺游的情况太难解决,无证据无证人,于我方不利,林业则有百分八十的可能是她亲自动手的,我斟酌一二,便毫不犹豫地选择直击她的弱点。

看贺木云的表情,的确如此。

可她依然坚持,瞪着我说:“第一,和你没有关系,第二,不要打扰我。”

说完她便准备走,我未来得及拦下,旁边一直站着的保镖左右移动一步,就将她堵住了。

贺木云立在原地抬头看他们,回头恨恨地看我一眼,“你想干什么?”

我指了指她刚刚坐的地方,“请你自首。”

她眼神跟着我的动作晃过沙发,没有动作,抱着胳膊用指尖点自己的胳膊。

“我自首?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她哼笑一声,眯起眼睛,“我是贺家人,你最好别忘了,你也是。”

难以理解,她前半句是想洗脱嫌疑,表达虚伪的疑惑,后半句却接不上,绕到了我俩之间的关系,大约意指再怎么样,我们都是一个家里出来的,她的身后有贺家剩余的所有人,我却什么都没有。

我略有不解,不明白给她一个坑,她躲闪一两下,竟然就义无反顾地跳进去了,连挣扎都没有,到最后直接变相承认,威逼出口。

是因为她自诩高高在上,有权有势,所以就确定我没法把她送进监狱吗?

这样的人在哪个时代都是被唾弃的,作为少部分里的人,占据了大部分的资源,即使身处上层,享受一切红利,还要妄图打破规则定律,实在令人觉得可恶可耻。

“那你也别忘了,陆桥之还在查。”

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全权依赖别人不是我的作风,可仔细想,现在能给她一点震慑的只有陆桥之了。

没想到我说出这句话,她笑得更开了,仿佛我讲了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陆桥之他查归他查,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俩可只是联姻,说到底你还是贺家的,他除了能捎带你一把,还能为你做什么?”

“你摔了一次又没什么事,他能借此与贺家反目成仇?”贺木云走过来,坐了下来,底气似乎重新回到了她身上,“还是说你觉得他为你做到这份儿上,”

她用手指指了一圈的保镖,“再把录音给你,就是看上你了?”

“你可太天真了。”她笑,“不会想靠他上位吧?”

自成为贺游,我总逃不过被动和陆桥之拉郎配的命运,现在说着正事,也要被怀疑。我不懂讨论这件事的必要性,难不成在她眼里,我现在没事就代表因她遭到的诸多伤害都可以过去,而我这么“斤斤计较”,就是因为有了陆桥之作后盾,底气十足,她看着觉得好笑,意思是陆桥之怎么都是靠不住。

的确,以她的视角,我是没有威慑力的。

林业没有亲人,就算当时没过世,也翻不出什么伸冤的水花,贺游更不用说,人人都当他智力不足,他开了口也没人会相信。

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贺木云趁势便说:“你还是聪明点,林业是陆桥之的灵魂伴侣,他为他寻找凶手再正常不过,你算什么,顺手为之而已。”

这话我听到哪儿觉得哪儿奇怪,说全世界都知道我是陆桥之的男朋友和灵魂伴侣,只有我自己不知道也不为过,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这么印证在我身上的吗。

我心中疑惑她是怎么知道的,嘴上便夹带私货地反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

贺木云没有刚刚挑拨离间时来得热情了,眼神倏忽带了点审视,从上到下将我扫视一边,对我的态度仍然不以为意,过了会才吊人胃口似的说:“我看见的啊。”

我盯着她,看不出来她是想卖关子,借此让我更相信她说的话,转换主导地位,拉我入她的阵营,还是单纯不想告诉我。她觉得我是个“没用”的人物,这点让这个问题尤为复杂,也让我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来诱导她说出真相。

可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兀地自己笑出了声,我奇怪地看过去。

她这会儿有点不同,不再是人前乖乖巧巧淑女的模样,几乎是倒在沙发上,双手伸向天空像是伸了个很舒适的懒腰,紧接着打了个呵欠,缓缓低头,侧着半边脸看我,无所谓地说:“没办法,他本来不用死的,就因为这个印记,太惨了。”

见我愣在当场,她笑着,彻底扳回一局:“他本来也不用被绑架,谁让他坏我好事。”

话音一落,我那只总在陆桥之身上宕机的脑袋终于醍醐灌顶,第一次完全不用解释,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我能坏她什么好事…

“那天的药…是你下的?”我看向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贺木云的脸色变了变,我已经没法猜测她在想什么了,我自己的思绪都很乱,还没能理出来,又听她说:“陆桥之这都告诉你,那他知不知道自己的邮箱里有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看她站起身,保镖见我没有指示,并没有再拦住她。

她一出了保镖人墙,回头便眉眼弯起,“啊,他好像只知道巴巴地对人好,从来不说,所以到死陆桥之都在误会他,你说,他惨不惨?”

说完她转过身,一边往外走,一边用一种很慢很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靠近陆先生的人,我不会让他有好下场,你也不想和他一样吧?”

贺木云说的每一个字,已然犹如无数把刀扎在我的心口,除却最后一句威胁不了我,前面都是实打实的挨刀。

五年过去,我方才知道将我的命攥在手里的是这个从头到尾的陌生人,甚至只是个小了我几岁的女生。

那些措辞激烈的邮件,几倍剂量的药,到因暴露出来的藏在耳后的印记而丧命,都形成一个缜密的条链,将我锁在里面,我从收那些邮件开始,就注定逃脱不了这条路。

我看见邮件,看见陆桥之吃了药,会因为私心,为了护着他,顶替那个想要伤害他的人,陆桥之对我失望,根本不信我所言,我们在相处中互相折磨,本已足够败惨,但贺木云的目的是要我们彻底分开。

所以她给了我一个警告,绑架我,用一个棒槌榔头敲醒我,然后告知我一个陆桥之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的事实,然而她来了才知道,事有变数——我耳根有印记。

很多人将印记视为情感洁癖症患者的福音,相当于将恋人的名字做成刺青一样,有了这种东西,与其他人闹成一团时看到,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忠诚与圣洁。

我对陆桥之忠诚不算什么,她却又从别的地方得到了陆桥之的灵魂伴侣是我的讯息,我便终于成了她对陆桥之畸形的感情中的绊脚石。

她想要干净利落地解决我这个意料之外的“介入者”,便一不做二不休动了手,我当时脑子不清醒在先,后来已经昏迷,便像傻子一样以为是自我放弃导致了失血过多,或是重要部位受伤才丢了命,全然没往这上面想过。

现在真相几乎大白,所以…都是我误打误撞犯的错吗?

明知道贺木云所说,站的都是她自私自利的角度,可我还是想问,是我的错吗?

是我不该擅作主张使用陆桥之的信息,是我不该将计就计说狂妄自大的话要保护他,是我不该选这样错误的方式勉强他,是吗?

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几乎都是我在其中作为推动力的结果,都是我的强求与贪婪,慢慢引发了我的死亡。

我到这一刻,回顾了整个历程,才晓得自己的悲哀,不被明明白白地接纳,被他人视作眼中钉,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自以为付出得足够多了,最后还是得到了一个无始无终的结果。

更可怕的是,明明前来为的是另一件事,我却被轻而易举地动摇了,甚至换了个思维重点。我分不清好坏是非轻重,会想陆桥之是完全与我站在对立面的吗,我现在换位思考了,是不是能够完全理解他了?

一路低着头,我的状态很是不好,大脑倒像失血一样发涨,神思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下车时脚软失神,甚至要跌落在车门前。

我被扶住时才有惊无险地后怕这一摔可能要卧床不起,心不在焉说了声谢谢便要往前走。

但扶着我的人并不松手,他站在原地,我没回头,又往前挪了两小步,他才一把把我的胳膊搭到他的肩膀上,搂着我整个身体,扶着我往前走。

旁边有人叫了声“陆先生”,我侧过头,便看见陆桥之离得很近的侧脸。

他的额头上有一些细密的汗珠,碎发汗湿了一些,贴在皮肤上,见我看他,便也扫了我一眼,动作放缓了很多。

大门到玄关门口的路不长,今天走起来却觉得花了很长的时间,和伤病有关,更多的要关系到心情,不过不像以往,既不是煎熬也不是厌恶,我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心中所想复杂,稍稍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了一些。

陆桥之立即发现了,叫我别动,牵着我的手腕将我拉靠近了一些。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他的手很烫,让我很是难受。

说不出来的难受。

再走一段路,我的脑袋里就一片空白了,而此时也终于走了大门前,陆桥之让我先进去,我便扶着墙边往里走。

我早想说了,他走路的步伐太小太慢,不适合现在的我。

这么想着,我走进卧室,还没转身,他直接从敞开的门走了进来。

陆桥之进来的同时,将门反锁了,我听见“咔嗒”一声,随后被揽进了一个很是宽阔的怀抱里。

我没劲让他松开,知道他想说什么,便赶在他开口前问:“你知道贺木云说了什么是吗?”

他牵住我的手,揉了两下我的手心,“知道,保镖转述了。”

我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回了一个“嗯。”

陆桥之便强行将我转了个身,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我没去看他,能猜到他在看我,觉得这样对峙也没什么意义,便想挣开他。

可我还没动,他便突然松开了一只手,摸了一下我的侧脸,低下头跟我说:“别哭。”

他大拇指肚有一层薄茧,刮在脸上不太舒服,划过的地方有点凉,正好一滴泪落在他的虎口,我才知道自己哭了。

原本以为伤心的情绪不明显,到落泪的时候才有所感觉,发现是自己真的很难过,难过到有没有哭都不知道,已经趋于麻木了。

他的话对我也没有安慰作用,一说只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情况,泪水好像掉得更快了。

我低着头,是不知道陆桥之什么表情的,也顾不上他什么反应了,只想宣泄一下感情。

他也没走,怀抱松了一些,伸手拿了些纸巾,有些笨拙地给我擦,我满脸泪水糊在一起,一同打湿了好几张,他后来便不擦了,抱着我轻拍我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有规律地拍两下停一会。

我记忆里没有哭过,或许许多第一次都是用在陆桥之身上,但仍然没能学会控制的方式,本来哭着就透不过气,他抱着我,我心里酸胀,就更喘不过气气来,打了几个哭嗝,几乎要晕厥过去。

也不知道陆桥之明明是侧脸贴着我的侧脸,除非后脑勺长眼睛才能看见我的情况,他却很快转过头,给我抚了两下胸口。

待我好转了一些,泪也渐渐少了,他继续拍着我后背心,好一会才低声同我说:“我没有不想救你。”

“你可能知道,那时候我和陆远的斗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陆桥之听我还在止不住小声打哭嗝,又捏了捏我的耳朵,让我放松,继续说:“我不可能真的让陆氏破产,而且那时两家公司只能算得上势均力敌,陆远选了折衷的解决方法,说要谈判,我就去了。”

“他正派作风不行,就换了条道,借口谈判,实际上把我关在家里,两天过去,我出不去,又接到了绑架你的电话。”他停顿了一下,“我不知道真假,怕是他派人打了个电话试探我,如果我表现有一点不同寻常,他们就真的会对你动手。”

陆桥之摸了两下我的发顶,“你可能不知道,黑暗的地方有很多,我家算一个。”

“但是,”陆桥之将我抱紧了一点,又有点让我呼吸困难了,“等我赶过去,才发现对方说的是真的。”

他不说话还好,每说一句,我的泪腺就又打开了,哗啦啦水流下淌一样开始流泪,等到他一个大喘气,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直达巅峰值。

他偏头吻我的侧脸,压在我的耳边说:“不要听她的,不要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你对我好,是我视而不见,都怪我。”

我以前从没发现他的读心术修炼得如此之好,我一声不吭突然哭一下,他便能准确说出理由,安慰人的方式虽说没什么特色,反而叫人哭得更厉害,但似乎很真诚。

而我不总是钻牛角尖的,他说了,我就会当真,一当真,泪珠子都能串线。

不过我对他安慰方式的不满好像太早了,他还继续磨我的耳朵说着:“是我没有早点说明白,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你了。”

他从没这么示弱过,我哭着都觉得自己碰见了外星人,装扮成了他的样子来骗我,便赶紧抬起头,透过黏在湿嗒嗒睫毛上的水雾去看他。

似乎他的情绪也很激动,眼眶极其不符合形象地红了起来,但终归没有和我一样落泪,只是声音不易察觉地发颤,与眼睛一起泄露了主人的心情。

外星人应当不会这样,我觉得。

他不再说话,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安静地等我恢复冷静,而我听见这几句,得到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我从来就不恨他,苏醒以后,起初不管三七二十一赋予的讨厌与不解逐渐消失,剩下的便只有自己的委屈,我委屈了,便想他也替我委屈一下,好让我显得不太孤单。

他说这样的话,终是懂得了我的想法,只是我还…

正想到这里,陆桥之稍微抬起了头,用嘴唇啄吻我的耳廓。

尚未理解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我就感觉到他轻轻贴着我的耳骨,随即悄声缓慢传来一声:“对不起。”

我愣了愣,没给出反应,他不轻不重捏了下我的后颈皮肉,我便清楚地听他重复了一遍,“对不起,林业。”

他原来什么都能猜出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

嫡子重生攻略

匪君

少爷想反攻

之乐

仙君我要嫁给你

云泉君

攻略霸总计划书

青山埋白骨

暴虐太子的白月光替身

不挑食的陈雾

穿成糟糠妻的傻闺女

橘子硬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