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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窝囊废
“伤口严重感染这块肉不能要了，骨头怎么碎成这样，像是被重物碾压过？”
“多处粉碎性骨折，想活命的话就立刻进行手术吧，你们谁是他的家属？”
余初一默默地站出来，“我是，他是我亲戚。”
病人危在旦夕，医生竟然信了余初一编出来的谎话，递给他签字时想着自己的余字，笔尖一转写上了萧字。
薛长远在后头悄悄地问催友清，“苏莫离不就是医生吗，有现成的干嘛还跑来这儿？”
催友清眉头微皱，“他状态不太好。”
催友清想起和余初一极力安抚终于把一晚上没合眼的苏莫离哄睡着才悄悄将萧然运过来时，头疼的按摩太阳穴，“失策啊”
已经被送入手术室的萧然暂时应该脱离安全了，催友清伸手想将余初一揽到身边，本安安静静的余初一忽然猛的一抡隔壁，硬生生挡开了催友清伸过去的手。
催友清手尴尬的停在半空，错愕的看向同样吃惊的余初一，夹在中间显得有些尴尬的薛长远无语的张张口，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余初一忽然弱弱的：“对不起”
侧身绕开催友清，头也不回的往外头跑。
呼啸的风在耳边肆虐的吹刮，余初一甚至能感到穿过树丛时被尖利的叶尖划破时，都不会觉得疼痛，只是盲目的奔跑，最终朝着苏莫离休息的地方停住。
太弱了
太弱了
太弱了！！！
“啊啊啊啊——！！”
一拳砸进手边的树干上，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出，余初一看着属于自己的血液，眼底的绝望愈发扩大，“为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弱我怎么这么弱”
“窝囊废窝囊废真是个窝囊废！！”
像是根本不在乎自己会受多严重的伤，抡起拳头还要继续砸，恨不得要把自己给弄废的气势。可这回拳头到了半空，忽然被人整个握住。
余初一凶狠的反手就要打上去，却在那人的鼻尖停住，软了所有脾气微微的颤抖，“苏苏莫离？”
原本昏迷不醒的苏莫离完好无损的站在余初一面前，垂眸看着余初一还在渗血的伤口，默不作声从怀里拿出纱布来，轻轻掰开余初一的拳头，给他一层层缠上。
血渗出了纯白的纱布，看得苏莫离眉头深深皱起，倒是一句话不说。本以为苏莫离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余初一的眼角都委屈的弯了弧度。
“苏莫离”
“”
“苏哥哥”
“嗯。”
短短的一声，余初一再也忍不住，抽出还未包扎好的手，猛扑进苏莫离怀里开始嚎啕大哭。不管眼泪鼻涕会不会蹭到苏莫离顺白的大褂上，满满的伤心由内而外将他压的喘不过气。
苏莫离也没有犹豫，抬手轻轻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余初一回抱住，“好了好了不哭了”
余初一拼命嗅着苏莫离身上令他安心的味道，成串的眼泪止不住的掉，断断续续将这些天的所有委屈通通都要说给苏莫离听。
“我我没用是我没用萧然受伤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硬要跟着去救人”
“当时催友清为了护着我都没办法去帮忙要不是我要不是我的话萧然也不会打不过他们”
苏莫离手上一下下安慰着余初一的后背，语气温柔的不像话，“果然都还是小孩子啊，你现在可真像我弟弟小时候犯了错朝我道歉的样子。”
余初一的哭声戛然而止，委委屈屈道：“你也觉得我错了是吗”
“嗯？怎么会呢？”苏莫离表现出诧异的语气。
“你别看催友清平时那么厉害的样子，他可是连薛长远都打不过，再说了那俩变态是真的很厉害，萧然年龄小，打成重伤也很正常啊。”
余初一脸埋在苏莫离的胸口，闷闷道：“你在发抖”
苏莫离抱着他的手臂一紧，“哎真的是，你可真的是有时候一点儿都不讨喜。”
像是在年幼时安慰将自己辛辛苦苦摘回来的草药给搞丢了，结果嚎啕大哭弟弟般，捏起肉嘟嘟却满脸泪花的小家伙，“怎么啦，草药还找得到吗？”
小家伙哭的眼睛红彤彤，可怜巴巴抽抽搭搭抓着仅存的草药残渣，递给苏莫离，“哥哥对不起呜呜呜我也不知道袋子是坏掉的”
“哎那可是哥哥用来给你熬的药，你怎么给弄丢了呢”
苏莫离装作生气的样子，还真把小家伙给吓得当真了，“迟暮错了呜呜，迟暮出去重新给哥哥采，哥哥不要生气”
印象里小家伙如同怀里的余初一相同，缩在他怀里表现出最软弱的一面。仔细想想，自从跟了催友清，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那爱哭的小鬼头了。
暗自笑着，“窝囊废，说的好啊。”
“都是窝囊废，保护想保护的人，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余初一，你不比我差。”
怀里人安静平稳的呼吸着，苏莫离这才察觉到哭够了的小家伙已经毫无戒备的在他怀里睡着了。
指尖摸上余初一的眉眼，清秀舒服的长相明明和弟弟很不一样，却给人想要保护的感觉没有差别。他忽然有些明白催友清为什么非要护着这家伙了。
他做什么事都是在保护我
所以我无条件相信秀秀
苏莫离瞳孔剧烈一缩，脑海里这句余初一曾经说过的话忽然让他升起股不好的预感。隐约猜到是为什么，可这种思绪一闪而过，快到怎么都抓不住。
再低头看了看，明明还乖乖巧巧在他怀里睡着，看得他不自觉收紧手臂，生怕小家伙下一秒便会凭空消失。
他们静静的屹立在那，享受最短暂的宁静。
风停的时候，柔软黑发的光泽似乎也黯淡了几分，显得整个人孤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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