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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
傅于景一踏进秦婉家的小饭馆,便径直走到柜台前。一边开口一边拉上秦婉的手腕,作势就要将她带离此处,声音暗哑听不出波澜。
瞧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秦婉正收完钱的手一顿。连忙转动手腕从他骨节分明的手掌中挣脱。顺便狠狠地瞪向傅于景。这狗男人当真是越来越猖狂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上门还板着张脸,吓唬谁呢。
纵使傅于景心中有多么的生气跟失望,但他还是怕会抓疼了她,在她挣扎的时候便立即松了掌中的力道。此刻见她狠狠地瞪过来,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比他还凶。
满腹委屈的傅于景差点被气笑,忍着心头的郁闷开口:“有话跟你说。”
都消失了这么多天,你能有什么话。
秦婉刚想怼回去,却见他面上隐忍的模样,嘴唇动了动还是松了口:“那咱们去后院吧。”
招呼着织芸顺便看顾一下,便掀开柜台的隔板径直朝着后院走去。路过傅于景的时候,眼皮子抬都没抬。
瞧着前头小姑娘傲气十足的玲珑背影,傅于景觉得自己这一路上的气都快憋没了,这哪里是来兴师问罪,根本就是来找罪受的。
“你今天突然来找我干嘛?”
此刻院子里没什么人,都在店前头忙活,秦婉自顾自地坐在新绑的秋千上,脚尖点地,还不安分地小幅度荡起来。微抬起一张小脸,毫不客气地直接冲着眼前的傅于景,开门见山问道。
她上次的气还没消呢,以为过了这么些天她就会原谅他了?
那指定是不可能的,她记仇一级棒。
“你这些天当真没有关心过我的安危?”
傅于景如松柏立在她跟前,凤目微眯,一眨不眨地盯着眼下娇俏的小姑娘,生怕错过了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他不信她当真对他毫无感觉。
安危?秦婉一愣,倒有些听不明白了,他一个当朝三皇子,府里的侍卫怕是比她们秦家村的人还多,需要她来关心嘛。
刚想说自己这些天快活得不得了,却见他面色沉沉地盯着她,眼里似是蕴藏着风暴,仿佛她要是摇头,这风暴立即便会将她吞噬。
认怂也一级棒的秦婉,当即喏喏开口:“关关心了啊,怎么没有关心。”
关心你什么时候喝凉水塞牙缝,吃饭硌到牙,走路平地摔。反正最好倒个霉才能解了她的心头愠气。
见小姑娘眼睫不停地眨动,甚至都不敢跟他对视,傅于景心知她定是在撒谎,心里头指不定还在腹诽他什么。明明他该生气,却又莫名被她的小心翼翼所讨好。
心里头的那股憋闷,瞬间散了些许。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倒没急着控诉了:“哦?那你都关心我什么?”
秦婉一噎,一心虚就容易有小动作,食指不停地搓着秋千的麻绳,给他临场现编:“额,关心你在府里有没有吃好睡好啊,关心你用功太刻苦啊,关心你”
“你不知道我不在京城?我不是给你留了话吗?”
越听越不对,傅于景直接打断了小姑娘的胡编乱造。
留了话?秦婉瞬间陷入沉思,突然想起了那张被自己揉吧揉吧丢掉的纸。
舔了舔有些干燥的下唇,装作从未知晓的讪讪道:“话?什么话?我不知道啊,我以为你这些天都在京城呢。”
想到此,秦婉还觉得有几分委屈呢,哪有亲完就跑,跑完也不再来的?活脱脱就是一渣男行为鉴赏。
见状,傅于景便抬手揉了下眉心。瞧她此刻委屈的模样看着还怪可怜,不得不承认他根本就生不起来她的气,当即也不打算再追究:“算了,总归我现在也回来了,什么话也不重要,你”
他刚想问秦婉是怎么跟裘毅轩认识的,就听小姑娘大惊小怪地惊呼出声。
“啊!你的脸!噗”
秦婉惊讶地一手指着傅于景的脸,只见那光洁的眉心,立即就印出了一块漆黑的脏污,瞧着就像是开了天眼的二郎神。乐得秦婉差点当场就笑喷了出来,深谙敌强我弱要认怂的某人,瞬间便反应极快地捂上了自己的嘴。
嘲笑可以,但是当对方实力实在强大的情况下,最好背着当事人,毕竟指不定会惹来对方的恼羞成怒。
傅于景背脊一僵,似有所觉地将手摊在眼前,果然刚刚用的是沾满了墨汁的那支手。
左眉微抬,瞧着笑得都憋红了脸的小姑娘,难得玩心四起,手速极快地在她鼻尖上划了一下。完事儿还将漆黑的手指竖在秦婉的面前,虽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可秦婉还是从他的眼里看出了幸灾乐祸。
随即眉头一皱,急忙忙地掏出丝帕狠狠地蹭了两下鼻尖,雪白的帕子上当即便沾了灰黑的脏污,轻嗅着还有松柏墨的清香。
秦婉:??这是什么小学生心理?
心里头不服气的秦婉,随即便从秋千上一跃而起,两只手紧紧地攥着傅于景的手腕,将其手心朝内,用力地往傅于景自己的脸上推。又因为两人的身高差异,不得不垫着脚尖往前够。
猝不及防压过来的小姑娘似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且臂力惊人,倒是让傅于景都不由得为之一惊,他喜欢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大力士。
却也因怕伤到她并没有挣脱,任由她攥着自己的手,只使着暗劲不让她得逞,另一只手虚虚地圈在她腰后,防止她摔倒。
傅于景想得周到,只可惜秦婉不按套路出牌。见自己身高不行,那就秋千来凑。
一手攥着麻绳,脚下一跨就踩在了秋千上,当下两人的身高就平行了,似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到傅于景的脸。只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平衡力,刚要动作,却因为力的反作用,脚下的秋千同一时间也飞速地往后飞去。
最终,害人不成反变成了飞扑入怀。
傅于景眼瞳一缩,虚扶在她腰后的左手一把将其搂过护在身下,因为惯性脚下往后退了两步,踩到了石阶的边缘。而右手又还被秦婉双手攥着,身形不稳的傅于景只得将她护在怀里,顺着倒下去的力道滚落到一旁的十几丛茶树中。
新品种的茶树枝叶格外地繁茂,一棵紧挨着一棵,将两人的身形阻挡个严严实实。身下稀疏的草叶还没有彻底枯黄,散发着自然的青涩气味,直往秦婉的鼻间钻。
眼前傅于景清隽的五官离秦婉极尽,不得不说,即使眉心处沾了墨汁,也丝毫不减他俊美的样貌。脸庞如玉,夕斜的冬日暖阳,透过茶树交叠的枝叶缝隙照在他的脸上,似是泛着朦胧的光泽,而那些光泽还在顺着轻晃的枝叶而移动,让人不自觉地想一把抓住。
“你的手,硌到我的腰了。”
小姑娘声音轻轻柔柔,尾音依旧带着股让傅于景熟悉的娇气。两扇卷翘的睫毛还在小幅度地颤动,若不是傅于景的注意力始终在她身上,或许还发现不了。
她在紧张。
傅于景轻轻地抽出了扶在她腰后的手,改为前臂撑在她的耳边,稍微拉离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是并没有急着起身。视线细细地描绘过秦婉的五官,最终落在她饱|满|水润的红唇上。
哑声问道:“你与毅轩是如何相识的。”
躺在茶树丛中的秦婉,正被傅于景的眼神看得心乱如麻,听到他的话,当即便是反问:“那是谁?我不认识啊。”
见她表情不似作伪,心里头藏着事儿的傅于景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两人关系还没到交换姓名的地步。
不过想到毅轩的那支木头笔,傅于景的语气里还是多了几丝吃味:“就是你教他做木笔的少年,另外,你还送了他一支。”
秦婉眨了眨眼,瞧着紧抿唇角的男人,心中突然泛起了几丝笑意,其中还夹杂着让她还有些陌生的情绪。突然觉得对这男人今天莫名其妙的情绪,她好像不是很生气了。
没想到今天来店里这么面色不善,搞了半天竟是为了这个事儿?秦婉挑了挑眉:“那可不是我送给他的,那是他花了十两银子买的,没想到你们俩竟然认识?”
原来是买的?傅于景眉头舒展,彻底放了心,换了只胳膊撑着地上,用干净那只手轻扫过秦婉有些凌|乱的发丝。垂眸认真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轻快:“他是我大皇兄的遗腹子,是我的亲侄儿。”
“侄儿?那他岂不是皇孙?”
怪不得一副眼睛长在头顶的样子。
傅于景见她一脸恍然的小模样,估摸着毅轩的性格在她面前也没有收敛,笑着点点头:“没错,虽不是我父皇唯一的孙辈,但是却是最受宠的那一个,从小便被养在宫中,性情直率张扬了些,若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婉婉你可莫要跟他一个晚辈计较。”
晚辈?
秦婉眼白一翻,狠狠地瞪了过去,这狗男人还真会耍心机。
“起身,我要去店里帮忙了,你今天手上的墨汁怕也是在他那弄的吧!”
话落秦婉作势就要推开她身|上的傅于景,虽说两人的身体没有挨在一起,但是用这样的姿势对话,怎么看怎么奇怪。甚至莫名会让秦婉想起上次的亲吻,脸颊都觉得有些热得慌。
推了两下没推开,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傅于景的两瓣薄唇上。她才发现他的唇色竟然这般的淡。
被她直接当面拆穿手上墨汁的来历,傅于景也不羞恼,喉间溢出低低的轻笑。留意到小姑娘有些发愣的眼神,傅于景眼底的流光一闪而过,俯下身凑到她耳边哑声开口:
“上次偷吻婉婉的事情,想不想报复回来?”
温热的呼吸,轻轻浅浅地喷洒在秦婉敏|感的耳后,酥|酥|麻麻的感觉似是从耳后顺着脖颈爬进了头皮深处。
使得原就心乱如麻的小姑娘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微颤的樱唇顺着他的话轻声接道:“怎么报复?”
“呵”
傅于景愉悦地轻笑出声,手臂用力两人的姿势立刻就颠倒过来。变成秦婉压|在了傅于景宽阔的胸膛上,随着翻身的动作,带动的两棵茶树也晃动了起来,空气中荡起一阵清幽的茶香。
呆愣的秦婉,感觉到手肘下的胸膛传来阵阵震颤。
傅于景理所当然的笑着说:“当然是由你亲回来,就算是十倍奉还我也接受。”
眼前的男人难得笑得这般开怀,一双凤目之中都似含着潋滟的波光,隆起的眉骨更显得眼窝深邃。
眉心间那团墨迹,使得他清贵的五官多了一丝不羁。明明是黑色,却好似落入雪原的一把火,如同他眼中的那团光一般,比以往更让秦婉挪不开眼,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秦婉当真是受到了蛊惑了一般,饱|满的红唇朝着傅于景越凑越近,丝毫不带迟疑。
见小姑娘当真要这般“报复”回来,傅于景一双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婉的樱唇,滚动的喉结难得泄露出了他的紧张。
眼见着两人的呼吸彼此都交|织在了一起,傅于景心口开始剧烈的跳动,下一秒却见身上的小姑娘立刻翻身站了起来。
“想挺美啊你!”
嚣张地抛下这句话,秦婉就立刻往前堂跑去,头上的草屑都来不及整理。飞速进了柜台后头的秦婉,一手还抚在剧烈跳动的心口。
夭寿,男人骚起来实在太磨人了。
而另一头的傅于景也曲腿坐了起来,墨绿的茶树没能遮挡住他修长的身形,耳尖的红晕在阳光下瞧得一清二楚。傅于景用手背轻碰了下薄唇,眼神莫辨地望向前店的入口,随即宠溺地摇了摇头。
当晚,向来一夜无梦的傅于景,罕见地做了一个格外清晰的梦。
梦到的正是今日夕阳西斜的黄昏,四处都笼罩在一片暖黄的日光之中。他跟婉婉又一次跌落在这院角的茶树丛之中,与下午的情况不同,这次他没让小姑娘溜走。
“三皇子平匪乱有功,赏黄金千两、丝绸十匹、玉器”
朝堂之上,立在台阶一侧的小太监,尖着声音唱着皇上赏给傅于景的赏赐。
异常宽广的大殿之内,两侧各站着三列官员,对此次皇上的赏赐心里都有着各自的看法,其中当属太子一派最是不屑。
“三弟,此次平匪乱这般凶险,我原以为待你归京,定能成功封王。没想到啊,啧啧啧,竟都赏了些黄白之物。”
待到退朝,甫一出这大殿,太子便立刻追上了前头的傅于景,话里话外都透着幸灾乐祸。
此话刚落,周边的大臣们也都隐晦地瞧了过来,或是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太子与三皇子关系不和,在朝堂上下,早就成了公开的秘密。而众皇子里,除了三皇子,其他两位皇子皆在封王后去了封地。唯独傅于景,如今年后已然二十四了,至今却迟迟没有封王。
百官之中,除了保皇党,中立派,原也只有太子一党。且随着皇上的年事渐高,太子一派风头日渐盛起,且隐隐有目中无人之势,门下不乏一些偷奸耍滑之辈。
而反观三皇子,近两年在朝中屡次立功,锋芒渐露。渐渐也有些中立派开始示好接近三皇子,其中无不是瞧不上太子浮夸浪荡做派之人,认其德不配位。
虽说傅于景从没有在私下接见过那些官员,但是向来就将傅于景看不上眼的太子,却不会因此而放过他,反倒更变本加厉地针对傅于景。但裘匡向来自负,从没有将傅于景当作是可以威胁到他太子之位的对手。
听完裘匡的话,傅于景一点也没恼,倒是浮起浅浅笑意:“于景不像太子殿下这般阔气,喝的茶叶都是二十一两一斤。父皇赏赐的这些钱帛,对身无长物的于景来说,却是最好不过,至于封王
你我虽为父皇骨肉,但,圣心不可揣度,这才刚出元和门,太子殿下还是注意口下为好。”
说完,傅于景也不想再看他气歪嘴的模样,当即宽袖轻轻一摆,先行离去。
原还想趁着下朝跟三皇子搭话的几位老臣,当即彼此之间对视一眼,一派悠闲的轻抚着山羊须,瞄向太子气的扭曲的脸色,此番对话,两人高下立现。
另头离了人群的傅于景并没有急着出宫,而是去了裘毅轩所在的华文殿。
“三皇叔?你怎么来看我了?”
正练射箭的裘毅轩,打傅于景一走过长廊,余光就瞄见了他,随即便姿势娴熟地将手中的箭矢射出,毫无疑问正中红心,立刻快步去迎傅于景。
随即想到昨天的事儿,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僵了片刻,该不是来找他算账的吧?还好他此刻没在温习那些枯燥的书籍,不然若是三皇叔要考他,怕是他没什么好下场。
“我今天来不是考你学识的,莫要紧张,昨天不小心弄坏了你的木笔,今天三皇叔特地来赔你一支。”
看他踌躇的脸色,傅于景难得体贴的宽慰。说着,便要将袖中从婉婉那里要来的木笔拿出来。
“没事儿,毅轩自己做一支就行了。”
裘毅轩连忙摆手。
他那是不小心弄坏的吗?都断成三截了。
心中的腹诽,自是不敢让这笑面虎的三皇叔知晓,说完顺着他的动作,就看到了傅于景手掌中的那支木头笔。
裘毅轩面露惊讶,竟然跟那姑娘给他的一模一样。
当即便接过研究了起来,满口惊叹:“这是三皇叔做的?怎么这般精巧,您该不是看一眼就会了吧?”
不只造型大小长短,就是木头的材质都是一样的。
见眼前还孩子气十足的侄儿,傅于景隐隐勾起唇角,眉眼瞧着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似是不甚在意道:“这是你未来三皇婶做的,听闻我昨日将她送你的那支笔弄断了,便硬是又塞给了我一支。”
仗着婉婉不会知晓,傅于景满嘴跑火车,丝毫不提这支笔明明是他生生要到手的。
三皇婶??
裘毅轩满脸呆滞,他若是没有理解错的话,刚刚他三皇叔说的三皇婶,应该就是指昨日小饭馆里的那个小丫头?
暗自炫完主权的傅于景,见目的达成,便抬腿打算出宫,刚走出两步,又回头朝着裘毅轩道:“对了,此事你暂且保密,你我的关系我已经同她说明,她已知你是我侄儿,平日没事也莫要去她店里了,你三皇婶她脸皮薄。”
毕竟若是露馅了,小姑娘指不定又要对他亮爪子。
回过神的裘毅轩,一言难尽地看向傅于景潇洒的背影,总觉得他三皇叔来给他送笔是假,让他以后别再去小饭馆才是真。可这心口的怅然若失是怎么回事。
经过徐达安的那档子事,秦婉还没有从方掌柜的介绍人那里,招来两个打手。那位叫楚昭的将军,隔天就带来了两个身材壮硕的汉子。
说是他以前手底下的兵,身手很不错,后来皆是因左臂受伤而退伍归乡。
不过秦婉观察了几天,那两人的左臂都很是灵敏,就是与右手相比都不逞多让,倒是一点都不像受过伤的模样。
思及此,秦婉瞧了两眼坐在堂中择菜的娘亲,总觉得那楚将军看向她娘的眼神格外的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反手将理好的账本合了起来,秦婉掀开柜台的隔板坐到秦母身边,跟着一起择菜。
“娘,我想着让白全跟织芸,先跟着您跟梅子姐学厨,带带他们,等他们谁能上手了,您就跟着我学理账如何?”
虽然这间小饭馆每天只有十几两银钱的利润,但是秦家村的茶园还有收入,包括开春冤大头太子的那批茶叶,就算除却了成本与分给郑老的大头,他们能拿到手的也有几千两雪花银。
再加上先前还没用的存款,再开一个分店是绰绰有余了。
秦母听罢,择菜的动作不停,只抬起眸子笑:“可娘也不会算账,这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我娘这么聪明还这么年轻,指定一学就会!咱就先这么说好!等晚上我问问织芸他们,看看他们的意愿。”
瞧着秦母日渐丰腴起来的身型,跟越来越年轻的脸蛋,秦婉突然有种与有荣焉的感慨,她娘真是个美人胚子,在乡下完全就是给耽误了。当即便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撒起娇来。
秦母喉间溢出轻柔的浅笑,刚要调侃她两句这么大了还撒娇,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倨傲的女声。
“你们店的老板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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