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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偃书案上所陈,又是元清濯看不懂的西丘文,她不是很理解姜偃为何对西丘的文字表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甚至是热衷。
出于对他想要更深的了解,她问了出来。
在谈到古西丘的文字时,姜偃抚了抚她的头发,明显放慢了呼吸,仿佛变得愈加温柔:“西丘族是一个古老的部族,他们有着自己城邦,自己的文字,自己的习俗,甚至有在当时很多方面都较一千年后的大魏愈加前沿精确的天文学说。他们曾经有着最为灿烂的文化,被掩埋于历史的风沙之下。我有幸接触过西丘文字,适逢听泉府藏书无数,破译古西丘文于我是挑战亦是荣幸。”
元清濯有些懂了,大概就是,如果能解开古西丘的文化之谜,也能造福于今人吧。
自古以来汉人的文化就是在不断的兼收并蓄之中滚滚向前发展的。
“只是我不明白,既然如此,古西丘怎么会灭亡呢?”
如今这世上,知道一千多年前曾存在着一个西丘国的人应该并不多。元清濯确实很好奇。
姜偃朝她解释:“我们汉人的文化长于博大、包容,这是我们文明血脉延绵不断的根本。而许多的小部族,在千年里犹如星孛一现,经受不住外侵文明的冲击,如同堤坝垮溃,洪潮倒灌,冲刷走了其原有的文明。加之部族之间常年兵连祸结,干戈不断,古西丘在千年前便已经灭亡了。如今,只有少量存世后裔,隐姓埋名,居于深山。”
这确实是令人可惜,姜偃也停顿了一下,道:“他们如今也大多不认识西丘文,只有单纯的发音和进行基本日常交流,对于破译西丘文字,帮助亦不大了。想详解西丘天文,只有精通天文学和粗通西丘语言的人,可以尝试一二。”
元清濯摇摇头,钦佩地望着他:“先生你就是不二人选。”
公主的清眸便似碧空里摇曳的两粒璀璨的明星,蒙着一层柔柔淡淡的银色外晕,衬得小脸愈发浮出异常的粉红。
姜偃伸指碰了下她的额,竟有些烫意,问她:“病了?”
公主体格健壮,向来极少生病,通常一两副药下去就痊愈了,她自己就算有点发热的感觉,也没太当回事。
被他这么一问,她便也拿手背碰了碰额头,确实是有些发烫。
不过,她的两道纤眉微微下弯:“没事,可能是近日着凉了。”
姜偃抱住她腰,抽离起身,元清濯要随他起来,被他按在了椅背中,她微微愣住:“先生?”
姜偃拾起掉落在地的毛毯,屈膝蹲跪而下,将那条厚实温暖的银狐绒软毯搭在元清濯身上。
难得被先生如此珍视,元清濯舒坦地倒回了椅中,乖觉眯眼,姜偃望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抚她鬓角:“恐怕休眠也不足,我去熬药。”
他起身朝外走去,不一会便下了阁楼。
元清濯方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知怎的被姜偃点破之后,现在真有点病中的昏昏欲睡感了。她听着姜偃似乎比以往下楼时快了一些的脚步声,恹恹地将脑袋歪在了右边。
姜偃自己就是现成的大夫,听泉府有座药库,原是给帝王炼丹的宝库,如今已被废弃多时了,只做储药之用。
他挑了几样驱寒祛风的药材,转身走向了厨房。
元清濯是被摇醒的,她迷迷糊糊在姜偃布满温暖的兰芷芳草气息的屋里眯了会儿,醒来时,一股热香味勾动了口鼻和五脏庙,只见姜偃放了两碗在她面前,一碗是药,一碗是葱花鱼片粥。
看来被她炸了的庖厨又恢复了正常运转。
一想到这儿,元清濯便忍不住气虚。
姜偃将药端到面前,“先喝药,再用些粥暖胃。”
元清濯心头像拱了火,“先生你熬的?”
“嗯。”
她又指了指鱼片粥:“这也是,先生为我熬的么?”
姜偃眉梢温润,身上还带着一丝来自庖厨的烟火气息:“嗯。”
元清濯从小锦衣玉食、饭来张口,可是从来没有因为别人一碗粥就感激涕零,她的胸口一时鼓噪闷热,迫不及待地想尝姜偃的手艺了。
先苦后甜嘛,她忍着那药的苦涩喝了个见底,剩下些药渣子就被不肯再用了。
她端起了热粥,调羹碰在青花锦鲤纹瓷碗上发出清脆声响,她低头凑近,尝了一口。
粥不干不稀,不黏不腻,火候不急不过,一切都是刚刚好,混合了剔骨青鱼肉片的鲜香,以香葱和少许猪油混杂,暖胃又爽口,比宫里的御厨做得还好吃。
毫不夸张地说,姜偃以后要是去面试厨子,一定也是人中龙凤。
为了表示对他厨艺的赞叹,元清濯说出了最常用的表白厨艺的话:“谁要是将来娶了你,真是八辈子积德祖坟冒青烟了。”
遂仰头,用调羹刮了个干净。
放下小碗,她适时地打了个饱嗝儿,不顾形象地揉了揉肚子。
恍惚间,发现姜偃似在凝视自己,她的心蓦然又是慌乱。
姜偃的眼睛深邃而平静,就算是近在咫尺,也绝猜不出他在想什么,这就时常会令她有一种错觉,姜偃是否能通过一双不属于凡人的慧眼洞察人心。
包括此刻,她秘而不宣的心事。
姜偃的眼蓦然微弯,犹如秋月平湖骤生风浪:“公主谬赞臣下。”
元清濯一愣,仿佛这才想起,方才跟姜偃说了什么,她顿时耳热。
面颊更红了,她垂眸心虚地微笑。
面前是玲珑剔透的心上人,脑中是有负甚深的少年郎。
姜偃会知道,她在这里表面带笑,内心却是左摇右摆苦不堪言么?
她感觉自己再待一刻,都是在引火烧身,于是生出了逃意,低头想跑,喃喃道:“先生你好生地歇着……也可以研究些西丘文,我看我好得差不多了,我想回去了……”
她试图逃跑,可不知怎的,脚下一滑又跌进了姜偃怀中,她凄凄惨惨地抬眸,避过了与他对视,心却七上八下地打鼓着。
果然,还是被姜偃发现了不对劲。
“公主可是有事瞒我?”
元清濯现在已经是出气容易进气难,憋得双颊充血,一不留神,再度与姜偃审视的目光撞上。
总觉得他是什么都知道,她心慌意乱,有口难言。
对了,姜偃说过他算不出她命格的。
对了,姜偃他还说那些都是假的。
他是神棍,不是神仙。
可是,还是好害怕!
元清濯紧张地绞手手,姜偃目光微微下移,瞥见她慌乱的一幕,分出左掌去,覆住了她柔软的小手。
他低声道:“有时候,我也会盼望我的卦不灵。公主,我的卦象告诉我,公主殿下遇到了难题,姜偃必须要做出牺牲,对吗?”
元清濯被他右臂托住了腰肢,本以为姜偃会借机亲吻自己,但是没有,他非常正色地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滴水不漏,就好像他从头到尾,什么都知道。
她惊得一下坐了起来。
姜偃却又垂眸,有些自失地道:“我曾立下重誓,投身玄门,便不再思男女之情。也许是姜偃道心不坚,上天惩我。公主无论如何处置姜偃,我都别无二话。”
元清濯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光:“你的意思是,不管我做什么选择,你都欣然接受?”
她怎敢教姜偃受如此大的委屈!
“我……我不能决定,你让我好好想想……”
姜偃温言道:“可以,公主好好去想。臣但愿公主把一切都想明白。”
元清濯胡乱地“嗯”了一声,犹如踩断了尾巴的猫乱步朝着门外疾行而去。
下楼的“噔噔噔”很快淹没无闻,人已经离开了良久,姜偃的目光才重新回到纸上。只是,也再无心于翻译著作,他弯腰拾起方才公主仓皇离去时滑落的软毯,随意放在大椅上,朝外走去。
……
元清濯胸口滚烫,几乎连气都无法喘过来,好不容易回了公主府,倒头就躺进了被窝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她幽幽地做了个噩梦。
梦里,自己得到了小皇帝的赐婚,与姜偃终成连理。喜宴上,他一袭红衣,烈若霓霞,有着说不出的惊艳。所有的贵女都在嫉妒她,能够得到这么好的姻缘,得到姜偃这么好的人。
宾客如云,高朋满座,喜气无边。
可就在拜天地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造访,众人惊醒回眸,只见一少年携匕首而来。
那少年高高瘦瘦,形如玉树,只是面庞模糊,脸上没有五官。
可饶是如此,梦里的她竟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她惊呼失声:“苏公子?”
那少年没有脸,可是她能感觉到他的愤怒,仿佛被最亲近的人被骗,背后中刀,他凄厉地朝她暴吼:“你为什么抛下我?为什么不要我?”
元清濯被吼得震惊,那少年举刀就刺来。
她自然闪身避过,不让他的刀伤到自己。
谁知那少年只是虚晃一招,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立即回身刺向姜偃。
他武艺高超,姜偃不会武功。
他有备而来,姜偃手无寸铁。
“不——”
一刀已经刺中了姜偃的心脏,大团的心血突破冰冷刀锋扎出的血洞喷薄而出,飞溅在元清濯的脸上。
“不要!”元清濯梦中惊醒过来,身旁银迢和橘兮都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她在梦魇里挣脱,直至醒来,才惊觉是噩梦一场,顿时舒了口气。
额头还是冷汗涔涔,大概姜偃的药见了效,她现在头也不昏不疼了,就是心有余悸,那噩梦恍如真实发生过的一般,令人几乎有身临其境之感。
她看向窗外天色,海棠密影簌簌,粉花叠蕊,金线在上边跳跃,又是一日的早晨了。
她垂眸,揉了揉胀痛的额。
这时,银迢朝她禀道:“户部侍郎那儿有了消息,说是请公主一介亭与他会面。”
“这么快?”
元清濯愣住。
她昨日才拜托了吕归州,今日居然就有了消息。
不得不说户部的办事效率确实是高。
她立即翻身勾履下榻,“回吕大人一句,我先去一介亭等他了,请他速来。”
“奴这就去。”银迢退下了。
橘兮服侍元清濯梳洗。
自从说开了以后,橘兮就没再有任何别扭和膈应了,元清濯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动身前往一介亭。
没想到吕归州来得比她还早,早已在亭中等候。
他是孤身一人而来,元清濯想恐怕有些不方便的地方,不宜让他人知晓,亦屏退左右,徒步而上。
吕归州起身见礼:“梁都在籍的苏姓之人,多半不符公主所想,公主让下官查的苏公子,下官倒是从昭明寺的卷宗里找到了一个,三年前自柳州来的梁都,与公主所说一切特征均能对上。”
元清濯困惑不已:“他犯过事?”
能惊动昭明寺,看起来是桩大案。
吕归州颔首,随即道:“他叫苏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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