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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濯疾步往内院里走,脚步越来越快,到了夏花掩映间的廊庑之下时,她停了下来,手掌拍在了漆柱上,胸脯微微起伏。

一直到此刻,脑中那些零碎的幻光才终于如流沙一样慢慢逝去。

身后忽然传来裴钰的声音,由远及近:“小满,我还以为苏赢就是苏嬴,本来还想狠狠胖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谁知道居然是这么个乌龙。裴钰尴尬而沮丧,几乎不敢再看公主。

元清濯回身,虽然这一次裴钰冲动莽撞了,但她并没责怪他之意,只是他的话却令她极是奇怪:“我何时说要出气了?”

说罢,她沉下脸色,道:“裴钰,我感激你的错爱,在太皇太后面前说不介意我不是处子之身。但你可能弄错了一点,我不是处子,不是被强暴的,是我诱哄的苏嬴,这件事从头到尾苏嬴并无过错。”

“公主……”

他待要上前,元清濯伸掌阻止了他的行动,沉声又道:“闹剧就到此为止了,你回吧。”

不等裴钰反应,她转身消失在廊庑尽头,一直到分花拂柳转出亭阁,元清濯再度停了下来。

她的脚步变得很沉重。

就在方才,甲乙丙丁来报说是胶东王找到了苏嬴之时,她内心当中除了惊怔之外,更多的,却是惶恐。

难道她口口声声说亏欠了苏嬴,私心之中却并不希望他还活着么?因为他活着,她就不得不被逼着再一次推开姜偃。她居然是这么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还说什么弥补对苏嬴的亏欠,只怕苏嬴真的没有死,棺椁之中的血衣是一个误会,她也不会和他成婚。

她就是自私。

为了自己的个人幸福,宁愿终身都亏欠他。

她痛苦地揉着额角,愧疚难当。

一连半个月,长公主都没再出敬武公主府一步。

小皇帝任命苏赢为信任榷茶使,走马上任,监督天下榷茶事。

这一点说实话元清濯是早有预料,并不意外,只是为苏赢可惜。这件事干不好就是大难临头,而且很有可能会干不好。

就在暮春尽头,林霜写突然自西关传来一道手书,搜寻刺客的事有了眉目。

密信来报,就在旧都神京,发现了一批走私的兵器。

兵器当中有几样暗器,与元清濯和太皇太后遇刺时刺客所用的兵器不说完全相似,几处形制看着也是有迹可循。

林霜写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之人,当下断定,神京作为被弃置的旧都,已经被各方势力所渗透。

除密信之外,林霜写还在其中藏了一把她的人暗中搜寻得到的匕首,佐证了她关于两种暗器同源的说法。

元清濯在灯下把玩着匕首,若有所思。

当年迁都之际,又不少老臣提出反对,痛斥陛下不思祖宗,文帝在神京开设科举,教化天下,武帝在神京秣马修戈,征服四夷,无不是丹青留名的创举,今人居然要退守东都梁城,此举叛逆误国,不孝至极。于是拒不肯走,这几个老臣激昂陈词之下,居然开始指着陛下鼻子叫骂。当时为了平息反对之声,天子一怒,当众杀了六名冒死进谏的忠臣。

虽然近百年来所发生的一切无不证实了当初陛下迁都的决议是英明之举,但在当时,六名老臣以清正耿直、为国为民而著称,而忠臣的血,就喷溅在神京的宫门外。这件事引发了一些本就不愿意迁都的人的不满,犹如一发引燃了炮仗,他们合力对陛下死谏,并施压,坚持不肯东迁。

他们的势力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到了天子与不得不有所妥协的地步。

陛下下令,若有不愿东迁的,交出身上的官印和功名,可以留下。

所以在当时,并不是所有神京之人都随着都城东迁而来了梁都。有一批人,尤以盘踞神京的诸多世家为主,他们留在了神京。

此后,神京的驻军被撤走了大半,几乎架作了空城。老一派贵族在这里休养生息,北胡人对这里虎视眈眈,加上神京原本就是昔年连通西域三十六国的丝绸之路的起点,这里,三教九流,南来的北往的,凑成了一锅杂烩,结构复杂,内有漩涡。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组织,试图颠覆元氏王朝,他们很有可能会以神京为根据地。这一点是能够说通的。

那些当年留在神京的世家大族,多半心里对帝王有怨,加上百年来梁都的经济不断发展,远超昔日旧都,他们愈加后悔,心中的怨气也就愈重。这里边要是有人动了歪心思,就能够成为培养那些训练有素的刺客的器皿。

当然,目前这一切都只是元清濯的推测而已。

在接到林霜写的手书之后,元清濯立刻执笔,写了一道奏呈上达天听,请命赴神京调查兵器走私一案。

小皇帝也不含糊,立刻准允了她的奏报,并差遣了巡抚司三百余人供她差遣。

元清濯与刺客打过交道,对他们的底细是了解得最清楚的人,小皇帝也早想对李恨秋他们的大本营一探究竟了,皇姐是信得过之人,有她做前锋是再好不过。

事不宜迟,元清濯收拾了一番行囊,整装待发。

银迢和橘兮想随行,跟在公主身边伺候着,但公主不允,她们也不敢贻误公主殿下的正事,只有作罢。

是日一早,元清濯一人打马朝西门出城,未出城门,忽然想起姜偃来,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不知他近来可好,遂停在了听泉府门口。

千言万语堆砌嘴边,临了却化作无声,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她无声自嘲一笑,策马如疾风,自西门而出。

出去之后,在城郊驿舍停下,打算再给马喂些粮草,等候巡抚司的李将军过来交兵。

不巧甫入里,迎面与项煊碰见。

元清濯眼睛一亮:“项伯伯,您几时从朔州回来了?”

项煊也正给马投喂粮草,他搓了搓满是灰砂草屑的双手,朝她步来:“公主,听说我离开梁都之后你来找过我,可是有什么事么?我回来之后,听府里老管家说起,得知你来过,怕公主有要事,不敢贻误,因此今一早来驿舍等候。”

元清濯想了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关于苏姓少年的来历,她也非常清楚了,因此直言道:“不是什么大事,是梅德行先前跟我说,苏嬴使的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与我很像。我这手功夫是项伯伯您所教授,因此猜测苏嬴与您有关,本想询问您一番,不过后来我也都知道了他的来历。”

顿了一下,她沉吟着道:“原来项伯伯以前时时吊唁之人,是苏寰。”

项煊叹了口气,“原来如此。”他点头,“是,苏嬴的坟茔也是我给他立的。”

元清濯愕然:“项伯伯?”

她记得,苏嬴为了给苏家翻案殒身不恤,那会儿他人应该已经出征,远在西北。

项煊的笑之中多出了几分嘲意:“苏寰战死之后,我始终觉得无颜面见苏公,致使他们一家南迁柳州,我也没有去送。这么多年,我因战事常年在外奔袭,得知苏兄遗孀因病亡故,那孩子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托祖父照顾,一直也想看看他。但,梁都此去柳州万里之遥,我竟始终没能得空抽身。”

“三年前我在凤鸣关据关杀敌,听人飞书来报,说是苏兄之子到了梁都。但来不及有所接应,他便已经……”

项煊一生为孤臣,为了大魏的兵戈之事,此生连妻妾都没有一个,他就算知道了,也想帮苏嬴,但那时人在凤鸣关,他也是鞭长难及。

“但我也没有见到苏嬴,当时下人辗转打听到了李奉宗,后于城南的土地庙中寻到了一件染血的外衣。”

话至此处项煊停住了,之后再开口,声音已变得沧桑沉哑:“我虽未亲眼见过,但下人说,那身血衣……上面沾满了带血的皮肉……”

元清濯亲眼所见的血衣,已经发黑焦枯,看不出原来的什么光彩了。但,这还是腐烂之后的情状,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有多可怖。难怪项伯伯这样的人都几乎不忍卒言。战场上死的人也多,但大多都只是伸头一刀,有的甚至不会感觉到什么痛楚。而苏嬴,硬是在他祖父曾经掌管的昭明寺的酷刑之下,被一点一点折磨至死……

“听说那之前,乱葬岗刚焚化了一批尸体,我原本亦不信,满天下打听苏嬴的下落,均未能有所获。况以那身血衣上撕烂的血肉来看,十有八九,苏嬴是已经没了。我只好令人将他暗中发丧。”

元清濯问道:“项伯伯为何将他葬在一堆墓穴之间呢?”

项煊懂她的意思,叹道:“苏嬴以民告官,连拔了大魏七根蛀钉,只是斩草未能除根,这底下还不知有多少暗潮汹涌,他既然一个人离去,便是也不想再卷入这风暴漩涡之中来了,我又怎忍心故人之子泉下也还不安?”

那些人,难保不会伺机报复。

他选择了将苏嬴藏起来。

如今时过境迁,元清濯又为他迁到了一处龙穴。以敬武长公主之名为镇,应当是稳妥的。何况前尘旧怨已往,苏嬴也已身死魂消,还有什么不能过去的?

元清濯对项煊道了谢,心事低沉,一个人到马厩里,搓了几把马草给黑美人喂了,黑美人嘴巴蛄蛹地嚼着马草,它的主人等了一会儿,等到了巡抚司的李将军过来交兵。

元清濯领了兵马,对李将军道了谢,随即制止了食频食急食不尽的大黑马,牵了它,利落飒爽地翻身上马背。

长公主领三百人马,朝旧都神京疾驰而去。

烟尘漫卷,马蹄飒沓。

东都梁城,西都神京,相去不过五百里,两日便已抵达。

前来接应的是京兆尹晋元绅,他殷勤为长公主一行人安排了京中枫馆作为落脚点休憩。

枫馆背临旧宫以前曾是安置各国使臣所用,如今废置,但里头依旧维持原样,没有随当年迁都而被搬空,其规模不逊于元清濯如今色敬武长公主府。

晋元绅对她一行鞍前马后,极是客气。不但将她一行人安排得周到,还命人直接拿来了前不久从天香楼查获的一批兵器。

林霜写盯着的地方,没有不漏风的。

这才几天,神京的天香楼便被查了出来。听晋元绅说,目前已经封楼了。

只可惜再无所获。

元清濯听罢,令京兆尹将天香楼封条撕下,允许它重开。

“天香楼看来只是一个做买卖交易的中间人,查不出什么那便不用再封禁。相反,天香楼的老板还要无罪释放,只要他能够对我说实话。”

“这……就依公主所言。”

京兆尹依从元清濯之命,即日启封天香楼。

然,也就是在这日傍晚,元清濯才沐浴而出,忽听得枫馆之后,宫墙之外,人声鼎沸。

一片喧闹声中,似发出来惊恐的啸叫。

元清濯按捺不住,急忙更衣,换上自己利于出行的短打,扣住弯刀疾步出门。

原来是南角宫门以外,发掘出了一个地洞,发掘原因是土埋得不够坚实,用以修缮故宫的原料经年累月地堆砌在这儿,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之后压坏了路面。路面坍塌,暴露出了里头的一条黑不见五指的密道。人们惶惶不安,惊诧失色。

群龙无首之际,长公主现身,无疑便成了众望所归的拿主意的人。

京兆尹副手李光也在,当即回禀了一切经过,随后道:“这里事有蹊跷,方才有人举着火把下去试探,发现火光到了下面竟呈现绿色,不一会火把便已燃尽,于是人不敢再往里走,唯恐下面满是瘴气。这件事,还要长公主来定夺。”

元清濯道:“拿火把来。”

“诺。”

元清濯取火把往下走了两步,火焰的确,先是明明黄黄,跟着便从外焰之中开始泛出略显苍白的淡青颜色。

事情恐有不祥,元清濯谨慎起见,退出了地道。

退出之后,她将火把扔了进去,过来,还没沉底,火把已骤然熄灭。

“看来这里像是有人建了一个墓穴。”

人群里立刻传出了惊恐的呼声。

这里可是神京的宫城,难道谁有胆敢把墓穴建在此处?

元清濯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种大墓,能够轻而易举暴露出来的,通常是给盗墓贼虚晃一枪的假墓道,人真的进去,便很难生还。”

她停了一下,转过面,对李光说道:“需要请李大人帮个忙,麻烦你走一趟梁都,奏明天子,请一个最精通堪舆之术的人过来。”

“譬如衡庐道子。”她想了想,推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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