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储黛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64章没能说出口的情,公主嗜我如蜜,风储黛,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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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脑中嗡嗡数声,忽然明白,自己干谒公主是送羊入了虎口。没想到传闻中“性情刚烈、急公好义、快意恩仇”的敬武公主,是这么一个下流轻薄的女子。

他掐住她臂膀,推她起开,对上她朦胧的醉眼,沉声道:“公主殿下,请你自重。我为苏长颉之案而来,非你所想的那般……”

那般什么,少年脸色薄红,模样有些羞急,说不下去了。

元清濯这才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五官出挑,孱弱风流,一身湿透了,极是狼狈,但狼狈也不掩饰他这种如同出自于世家的清高矜贵之气,方才模模糊糊听了一耳朵——鸭先知的小倌儿?她倒不知,现在鸭先知出来的品次都这么好了。可惜就是太弱了,瘦削的脸上挂不住二两肉似的,她怀疑自己指头轻轻一戳,就能把他推倒。

元清濯确实上了手,抱起那少年,不管他说了什么,扛住他就往床上压。

少年被摔懵了,脸色错愕至极,元清濯就势压住他,手勾住他一绺湿润的墨发,缠在指尖把玩,低笑道:“你的老板真抠门,对你也能这么小气,连口好饭都不给你吃。”

少年根本不知道她在说谁。

被压得完全无法动弹,清瘦得仿佛只剩下凸出的骨骼一样的身体,撼动不了她,他拼尽了全力,才能说出一句:“我……我请求公主,允我一个机会,面见陛下,给我苏家翻案的机会。”

说完,少年眼睑微阖,闭上了眸。

元清濯看得十分惊奇,他的眼睑轻轻颤动,不知是羞的,还是恐惧,她觉得他这样,甚好看。于是嘴角上扬,笑靥如花地道:“好呀!”

“小郎君生得真好看,乖乖从了我,我会疼你的。”

一语落,身下的少年身体一颤。

他闭着眼睛,直是过了很久很久,才轻轻把头一点,轻得仿佛没有任何痕迹。

“嗯。”

俊秀的脸颊都红透了。

她于是大乐,手指挑他下巴:“还是第一次?”

少年又是一颤,到底没睁眼,于是轻轻又答了一声。

“嗯。”

看不出来,还是个奇货可居的清倌儿?

她支棱起来脑袋,将下巴抵他胸口,娇靥如花:“实不相瞒,我也是……第一次,真是便宜你小子了,公平起见,第一回合,我先来啊。”

什么……回合?

少年一愣,猛睁开眼,却撞进少女明亮炽热、柔情万种的眼波里,只一眼,就迷了心窍,神魂从此颠倒。

他行过不知道多么广阔的山与水,见过不知道多少种风情的美丽女人,可只有公主,她眼中的骄傲倔强,和不经意之间流露的脆弱,仿佛一瞬间打进了他的心底。

越是刚强的人,往往越脆弱。

他太明白这种感觉,心里无意识地会感到心疼,却不知是为了她还是自己。

衣裳被一件一件地扔出了金色牡丹纹的床帏,透过烛火,和电过偶尔一晃的光,只能看清交叠的人影,一起一伏,犹如小舟颠簸在海面巨大的淘浪中。

海水将雪白的泡沫轻推到岸上,发出细细的拍打声。

一浪未平,一浪又生。

一浪高过一浪。

公主无力地抱着他,闭上了眼睛。

头枕在他肩头,轻轻呼着气,像只野性难驯的懒猫,指甲还紧紧抓着他皮肉不放,抓得他皮开肉绽,很疼。

少年侧过身,看见她睡意正浓,闭着眼,嘬得红艳艳的唇一张一翕,发出满是鼻音的哼哼声。

“你真好。”

她说。

“我想要你一辈子陪我睡觉。”

少年心头无限温柔,道:“公主,我的请求,你可否答应?”

虽然这其中或许还有交易的成分在,但那时,说是他半推半就,也都是瞎话了。食髓知味,少年初识情滋味,又怎能再放下?

公主把脑袋往他怀里更深处挤了过去,嘴唇贴住他的脸呼吸着。

手臂也没闲着,一把搂住他窄瘦无比的可怜腰,闭着眼曼声低语:“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公主的人,本公主自然会罩着你,想要什么,你就说!”

少年后来才知道一个道理。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固然不可信,女人,也是。

他涉世未深,抱着鸡毛当令箭,还为此沾沾自喜,可笑可怜。

太过于信任她,和那当下她所带来的安全、宁静之感,令他浑身软绵绵的,再也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元清濯没听到动静,她支起脑袋看他,见他一脸被榨干了的苍白,不禁又是啧啧好笑,又是可惜。捧住他脸,到底没忍住,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适才只是囫囵吞枣,虽然整个吞了,却没尝出什么味道。此刻轻轻一个吻,都能尝到一阵甜。

舌尖像是淬了蜜一样,甜得人心尖尖都直哆嗦。

她实在难忍,捧住他脸亲了他脸上几乎每一块地方。

“鸭先知有这么好看的人么。”她喃喃道。她实在想不通,他这样的人,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普通人不当,去从事那男人最引以为耻的职业,实在是很可惜。

她还是帮他一把吧,听说吏部缺人手,她或许可以举荐他去做官。

至于他说的什么苏家……

元清濯头微微作痛,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罢了,也就不想。

少年人事不知,不防备睡梦中又被吃干抹净了一遍。

然后,当他再醒来的时候,身旁公主殿下早已不知所踪。

元清濯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梁都城郊的驿馆之中,头疼欲裂,除了头疼以外,某不可言说的地方,还残留着些微不可言说的感觉。

仿佛被人深深闯入过。

她愕然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来发生了何事了。

银迢追到了驿站,还斜挎着她的披风,劝说她:“公主,跟奴回去吧,切勿冲动啊。”

元清濯才想起一件事,她是逃出来的,为了投军。

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自己究竟是如何逃出来的。揽镜自照,镜中的一切都令她吃惊,镜子里的女人,嘴唇红肿,像是被大蚊子叮了一口。

不但如此,她的耳垂,肩颈上,全是暧昧的吻痕!

连耳环也不翼而飞了一只!

元清濯愕然道:“什么……怎么回事……”

她这是和谁打了一架?

银迢望着她,一脸复杂难言,元清濯隐约感觉到真相不是什么能令人接受的好事。

之后她就晕倒了,病了一场,病得人昏昏沉沉,仿佛大梦三生。醒来之后,陛下松了口,同意她投向军中,为项煊帐下副将,她便驾着马,疾驰向凤鸣关。

元清濯从梦中醒来,天色已经透亮,从晕着乳白的绿纱窗,缓缓洇出一层熹微之色。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姜偃。

他睡姿平静,依旧维持着之前的状态,一动未曾动过,元清濯又急忙去抓他腕脉,虽然她不懂医术,但能感觉到他的脉搏沉稳有力,也便稍稍安心,呼了口浊气。

梦中的少年原来是那样从了她的……

她看向姜偃。

小模样,你也没矜持多久嘛。

到现在还跟我还假正经呢,睡都睡过了,我早把你看光光了。

说到这,不免又想到一事。吕归州的话还在她脑中不断盘旋,令她揪心不安,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她忍住手指的颤抖,朝他伸了过去,托住姜偃一臂,扶着他慢慢侧过身。

她想要看,他的背。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揭开绸衣之下的真相时,她的手还是不免捂住了嘴,发出难以自抑的泣声。

她记得吕归州说的话。

也记得那身从他身上脱下来的带了皮肉鲜血的外衣。

她应该能想到,当时的伤情会是何等可怖,可当她真的直面这些旧疮疤时,她还是忍不住,完全忍不住!

一直到现在,姜偃背上的伤都还是如此可怕,皱皮腐烂过,颜色乌紫,泥泞不堪。摸上去,到处都不平整。可想而知,火炭浇在背上有多痛,就像是炮烙之刑,几十块烧红的铁钳一齐压在背上。

那日,她炸了听泉府的厨房,姜偃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情,对只是普通烫伤的她说出“我也会受伤”的?

尽管这些烫伤应该已经不会再跳出来作祟,令他难捱了,但却仿佛是烫在她的身上一般,令她呼吸都变得艰难了。

她欠他的,负他的,伤他的,可实在太多了!

他竟还是……义无反顾地对她好啊。

她伏在他床边,再一次地痛哭流涕,哽咽失声。

这一次,镜荧回来了,他在外边敲门,敲门声令她抬起头,用力擦去了脸上泪痕,只听镜荧说道:“公主,谢师伯回来了。”

元清濯才终于想起谢淳风这么个人,她顿了顿,道了句“知道了”,收拾好自己,踉跄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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