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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梁都遭兵临城下。
起先皇帝被软禁时,还以为尚有希冀,自己是亲孙,皇祖母毕竟对自己存了几分不忍,一定不会把事情做绝。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含元殿坐卧皆不是等待了数日。结果一出关,得知的便是太皇太后意图废帝的消息。皇帝惊呆了,大叫和玉林,可这次居然叫不到人。
他暴怒而起,一问之下,才得知,和公被调到后宫去了,他身边的常侍已经换了一人,乃是太皇太后的亲信。
皇帝脑中紧绷的弦霎时便断了,他无力地朝着摇椅坐倒了下去,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皇祖母也是来真的,她真的要废了朕,改立新君!以皇祖母的手段和威望,她是能做到的。
而皇帝思来想去,自己身边竟无一可用之人!
他慌张不已,病急乱投医,想到了在神京,自己还有诸多盟友,那些世家,不是都拥戴、支持自己的么!他们的诸多子孙和幕僚,都还在梁都为官,优先应当将他们召集起来!
太皇太后有懿旨,但他皇帝也有圣旨!
皇帝立刻命人去找笔墨。
但倏然一下,含元殿由柯垣带着人踹开,皇帝对这个倒戈相向的逆臣极为不满,立刻变了脸色,“你还敢来?”
他从牙缝当中挤出一句话来。
柯垣道:“奉太皇太后之命,前来取走陛下玉玺。”
皇帝大惊,失声道:“玉玺?你们敢拿朕的玉玺!”
真是要造反,一个个的都反了!
柯垣不与他废话,把手一招,诸人架住皇帝,他亲自登上御阶,自龙案上取走了那方晶莹纯透的传国玉玺。
皇帝劈手过来抢,但被禁军所挟制,压根碰不着他的一片衣角,于是柯垣面不改色,目不斜移地领人步出了含元殿,殿门被再度关上。
失了玉玺的皇帝,犹如断腿的马,失去了支撑的力气。
皇帝还不能死心,又派遣仅剩的亲信前往神京,游说几大世家。
亲信回宫以后,颤颤巍巍告知帝王,他们没有一个人承认当时结下的盟约,已经全部明哲保身,按兵不动了。
皇帝气得几欲呕血,几日不眠不休,心情大起大落之下,当场就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切都不由皇帝掌控了。
九月底,皇叔岐王间道入京,私下与他会面。
见到岐王的第一眼,皇帝便从皇叔的目光中读出了他的痛心和决绝。他早就心凉了,再不敢将岐王视作自己的救命稻草,他低下了头颅,灰溜溜地躲开,情知躲不过去,最后,他嚎啕大哭。
岐王行事,连一点闲话家常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原本不信皇帝会是如此毒辣之人,入都城之后,干的第一件事便是拉上手下前来对质。确定这一事实之后,岐王以清君侧为名,控制了皇帝身边的近侍。
十月初开始,天子对外称大病难起。
岐王持玉玺,暂代摄政。
朝野哗然。
无人不知近来发生了一系列宫变,太皇太后暗地控制了小皇帝。
不知道小皇帝犯下了何种大错,竟致一向深居简出的太皇太后这一次竟决然至此地步,连岐王都悄然入京,趁机夺权?
这是要……易主啊。
这个时候还有看不穿时局的,便是眼瞎心盲无疑,也该是时候选边站队了。
老臣立刻快速自觉地分化为了两党。一派拥戴太皇太后,这个一生传奇的女人,不但曾经以铁血手腕肃清朝纲,挽救大魏于危难,更是急流勇退,避居凤隐宫二十余年,此番出山,必是因为如今的陛下又出现了重大失误。另一派则拥护年少的皇帝,天子年少登基,登基以来,夙夜辛勤,纵有小错,榷茶上行事过急,但只要肯悔过自省,是还可以继续教的。
这两派自觉划分阵营,投向了队伍里头最德高望重之人。
一时间,两派可谓是旗鼓相当。
可官员们不敢明斗,明知道现在皇帝处于劣势,身陷囹圄,朝政暂且由太皇太后与岐王把持,就算对此心怀不满,也必须暂避锋芒。
如此相争不久,由于皇帝久不坐朝,匪夷所思,拥护皇帝的官员耐不住性子出手,渐渐控制了京畿重地。
与此同时,河间与胶东相继起兵,朝梁都进军。
这两股势力都是受太皇太后调遣,并且合二为一,一路势如劈竹,抵达梁都。
五万人马陈于城墙之外,据而不攻,然而切断了从梁都而出的所有通道。
天子党自忖远非敌手,人心惶惶。
又数日,终于在朝堂上,他们得以见到已经消失了多日的天子,他这个人已经形如槁木,面色苍白,恍如真个大病了一场,已经没有了多少生气。
诸人均感震惊,不少的人甚至对着岐王瞋目而视,义愤填膺,欲刃之。
然而也就在今日,岐王颁下按有玺印的太皇太后懿旨。
懿旨只有一个内容:废帝。
废帝之事非同小可,懿旨一经宣读,便无回寰,全场哗然色变。一片非议质问声中,唯独皇帝双目无神坐倒。
这时,终于有一个元老级的老臣——右相叶远石,提出了质问:“陛下纵使无功,也无大过,禁榷令虽有急功之嫌,但好在已及时拨乱反正,并未造成不可弥补之损失,岂可因此废帝?”
不少人与叶远石观点一致,认为若因此就轻言废帝,实在不妥。
尽管受到众人拥护,但皇帝处其间,依旧是面容灰白,这亦令人感到分外讶然。
大殿上,岐王越众而出,横眉冷目,沉怒无比,犹如山雨将至,到底是战场淬炼出来的,今日凛然虎威依然在。他一振袖,长指指向帝王:“今日所废之人,不忠不孝不悌,先帝原本春秋鼎盛,横生意外,全因还在御座龙椅之上的这人。父亦可弑,何以爱民?臣心惶恐。”
岐王中气十足,一席话亦是重逾千钧,顿时激起千层之浪。
右相叶远石先是怔住,接着脸色由红转青,颤声道:“此事玩笑不得!岐王,你所言可是真?”
岐王掷地有声地答:“千真万确!本王想,列位总不至于疑心太皇太后与长公主勾结,构陷皇帝。”
岐王不会空口说些无稽之谈,尤其诸位见皇帝的脸色,心下便也信了几分,天子党更是面如土色,无不震惊望外。面面相觑之间,岐王又命人提出了证据。
当下,皇帝供认不讳。
是他谋刺先帝,罪无可恕。
“现在,还有人反对太皇太后废帝么?”
大殿哗然。可就连叶远石在内,都没有在站出来为皇帝辩驳一句,他们在巨大的震惊之中,接受了这一现实。
本朝立国以来,便以仁孝治天下,天子不孝,何以率臣民?太皇太后此举,这必然是无错的了。再加上皇帝也不是什么明君,废帝亦不足惜。
几个心怀鬼胎的偷瞥首辅大人,他们都是天子党,如今大多数人已经倒戈,还不知道首辅怎么想。他们都是先帝留下来的辅政大臣,辅佐小皇帝行事的,皇帝人小好拿捏,可若是老奸巨猾的岐王上位,这就……
一团乱中,首辅岿然不动,如同谈笑般问道:“既是如此,不知道太皇太后与岐王殿下,可能商议出一个继位人选?国不可一日无君!”
大殿上静默了一瞬,登时都恍然大悟,无论哪一派,立刻都附和道:“是啊,国不可一日无君,莫非是岐王意图摄政,更意图登上那至尊宝座?”
先帝除了目前这废帝以外,也不是无后。岐王与先帝终究只是叔伯兄弟,论亲疏远近,只怕还轮不着他。
但先帝之子……
如今不正是兵临城下么?
老臣们终于会意过来太皇太后一番部署与良苦用心。
确实,此次河间王在榷茶一事中所表现地大仁大勇与担当,已经胜过皇帝许多了。只是他母族低微,乃是由婢女所出……若非皇帝太过教人失望,河间王纵然再有勇有谋仁义无双,皇位也轮不到他。
“河间王到——”
通传声中,河间王一身明光铠甲胄,腰束长剑入内。
众人立即都被吸引了目光。
皇帝跌跌撞撞从龙椅上爬起,金冠扯落,双眼猩红,不顾一切地朝河间王扑去,然河间王左右立即拔剑将其拿下。
“皇弟,你之一生,本不需要多努力,便可以拥有无上荣光,可是你却大错特错。这位置,我从不敢肖想,却是你执意推给我的,为兄只好接下。”
皇帝暴怒,“你住口!住口!”
他挣扎着,伸脚欲踹河间王,然而挣脱不得,心绪大起大落之下,一阵黑甜翻涌而上,人仰头而倒,跌落地上,竟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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