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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草茂茂,清晨的河水气……

苇草茂茂,清晨的河水气寒,在半阴不明的晨光中蒸腾起乳白的浓雾,一匹满身热汗的枣红马撒欢地穿过茅草,到下沉的河边饮水。

马上的阮木蘅松开缰绳跳下马,原本想先就着河洗一把脸,踏过岸边的淤泥,见褪下河岸的河水黄澄澄的,浑浊无比,只好掬了一点水袋里的水草草洗过脸,便一屁股瘫坐到草地上,掏出捂得几乎馊臭的干粮来吃。

前两夜她从营地出来才半里地,便有两个人追了上来,几乎是架着她的马强行地掳着她往西走,她在山路上周旋了一夜,快被架到泌阳才甩脱了宁云涧派来“护送”她回河西的两个人,绕了远路折返回去洛州的路上。

马上两日两夜的颠簸,身上又酸又麻,阮木蘅捏着腰肌大歇了两口气,晃荡了一下水袋,想着难支撑到洛州,便捏着腿起身,沿着上游找一些干净的水。

兴许是盛夏多洪水,上下河道远望去都是浑浊一片。

阮木蘅无法,又不敢耽搁路程,只好牵着马沿着洛河的河岸一路往下走。

默默前行大概十多里地,慢慢走出了野地,有一些商民打扮的人拖家带口架着马车从另一道行来,见到前面有河,纷纷卸马,欢呼着奔来,见到河中水浊,满面失望地用铜盆舀了一些沉淀,就地等着歇息。

阮木蘅走的也疲乏了,也勒马和他们一道坐在草坡上,边吹着风,边掰出一块一丝水分都没有的面饼慢慢地嚼。

坐在旁边的一伙人看着像是哪里来逃荒的一大家子,年壮的男人唰唰地刷马,年老的老妇人满脸褶皱,一口气没剩半气地任一个儿媳妇样的村妇伺候着,三个高矮不一的孩子面黄肌瘦地争抢一块米糕。

最小最瘦的那个力气小,只分得巴掌大的量,一边塞进嘴里,一边大哭,惹得那男人摔了马刷怒骂着,给另两个小孩一人一个耳光。

阮木蘅被唬得一跳,状若无意地转过头去,包起浆布包裹着的面饼,刚要塞进行囊时,一只黑黑瘦瘦的小手忽然伸在她面前。

她抬头,是刚在那孩子里的老幺,正睁着一双乌黑圆溜的眼睛望着她,眼中满是不懂遮掩的渴望。

阮木蘅愣了愣,掰出一块面饼递给他。

那孩子几乎在她伸手的那刻就抢过了饼子,生怕有人跟他抢,狼吞虎咽地吞下去,噎得脸色发青。

阮木蘅正要从水囊里倒水给他,之前的男人两三步过来,一巴掌拍在那孩子后脑勺,吼道,“给我滚回去!小兔崽子!”

那妇人见状边将孩子从男人手中护住,边抱歉地朝阮木蘅道,“我们一路逃得急,没带够干粮,让姑娘见笑了。”

阮木蘅赶快摇头,“没事没事,我反正快要到洛州了,这些干粮也吃不完。”又望了望那妇人风尘仆仆的形容,道,“敢问大姐,你们这是从哪里来的,也准备去洛州吗?”

妇人顿时满脸苦容,“我们从西境逃来的,姑娘估计还不知道,戍守西境的大将军反了,留下一些人扔下镇守就不管了,结果西夏人听说没人守着了,要乘机打进来,我们听到风声不敢再待,拖家带儿地想投奔在泌阳的亲戚。”

她说着连连摇头,“结果泌阳也存了好多兵,死活进不去城里,没办法只好奔着南边去,看看到时有没有安逸一些的地方讨点生计做。”

阮木蘅眉毛猛地一跳,“西夏来犯!大姐是怎么知道的?”

那妇人放低声音,凑近她,“不瞒姑娘说,我们原本在边塞做的一些倒卖牛羊皮毛的生意,在西夏呼扬内认识一些西夏人,最近一次做生意时,听那呼扬人说,西夏所有的毡子和战马都汇拢在呼扬一带,马上就要下阴山了,这才没命地逃回来。”

阮木蘅胸内一炸,历来六七月水草丰茂牛羊彪肥的季节,西夏人放牧狩猎,鲜少犯边,这次约莫是得了内乱的消息,才大举南下,可,可这些景鸾辞知道吗?

想到此处一时脸色青白,心乱如麻。

那妇人却是打开了话匣子,甚为亲切地追问道,“我看姑娘独自一人,不像逃难也不像走失的,去洛州不会是寻亲吧?”

阮木蘅一愣,胡乱点头,“我的确为了寻人。”

“是你夫君在城里么?”妇人打量着她,依稀觉得她是妇人打扮,猜测道。

阮木蘅又是一愣,那妇人“哎”了一声,忙拽起她劝告道,“姑娘,不管谁人在里面,为保命这洛州你万万去不得,西境的大军打到了城外,一场大战是免不了了,现在城门指定不让人进去,即使进去了也出不来,到时叛军杀进来,不说你夫君有没有命活,就是你被乱刀砍死连收尸的都没有!”

阮木蘅摇了摇头,搪塞道,“多谢大姐,但这洛州我有要事,非去不可!”说着收拾行囊准备动身。

妇人担忧地望了她两眼,好心道,“要不你跟着我们逃命去吧?再不济到周边的郡县去躲躲,等上一等!”

再一拍手,“周边也不成了,这一路逃来,镇县凋敝,难民四散,也没有什么好去处。”

阮木蘅惊诧,动作停了停,“宁将军虽反,但听闻他不是不顾家国之人,怎么会容许士兵踏破国土,惹得流民失所,民不聊生?”

“这打仗啊,不管有心没心,那么多士兵那么多刀枪过去,搞得人心惶惶伤及无辜不说,哪有不连累老百姓的,粮饷要钱,军资要钱,不都从百姓身上刮下来么!”

妇人说着也开始拾掇行囊,连连摇头道,“姑娘估摸着没过西境一路来的州县,才两个多月的战乱,以前繁华安逸的地方乱得没法住人了,生意也不能经营,一下子就荒败下来。”

阮木蘅的确没怎么走官道,从西河赶来一路都是超近道,仅仅也只路过了绛州,绛州城内战后疲敝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不由心里揪起,再也不想耽搁。

临上马前看了看那和善的一大家子,从腰间解下水囊和面饼一并递过去道,“大姐,我到洛州城后水便用不上了,洪水爆发,这里的河水喝了不干净,你们用我的吧。”

那妇人旁的汉子一把推阻过扔了回来,粗声粗气地道,“这水姑娘自己留着吧,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我们这样能吃苦的,到洛州还有百里地,越到下头,越是一滴水都没有,到时有的罪受的。”

阮木蘅吃了一惊,扯开缰绳,“怎么会没有水呢?”

那汉子往上指了指,“这哪里是有山洪,是上游有官兵在改道,堵住了水流,弄得下边水又混又小,过两天可能河道都要晒干了,当然就没水了。”

阮木蘅听得心头大跳,但也不及细思,拜别过他们,纵身上马绝尘而去。

奔行了百里多地,一路上又碰到了一些逃命的人,问了城中的状况,马不停蹄地接着赶路,一直走到下午,漫天细雨上赶着落地时,她才由守城的校尉领着进了州府。

府内戒备森严,套着盔甲的将士上下往来不绝,阮木蘅仅仅从仪门一过,远远地望着堂内人员济济,便被领着到吏舍内等候。

等到湿哒哒的全身散着馊气干透,也没见着御驾亲征的景鸾辞,只有送饭菜衣裳的小太监明路来了两次,阮木蘅顺势问了战局。

却是仅仅三日不到的功夫,结营在洛水荒原的破阵军和驻扎在城外的朝廷军在荒原大战两回合,因禁军每次只以千人奇袭,破阵军顺利地两次大捷,东渡洛水,将外驻军打回城内不出,在离洛州五十里处扎营,准备趁势连续攻城。

阮木蘅听得不安,管不了明路在场,便心急地自语道,“城内留兵两万,炎执在外驻军领兵五万人,却只是出兵千人奇袭,这不合理,明显是有诈,引着破阵军渡过洛水。”

一旦渡过洛水,便不好再折返或者从洛水荒原南下,只好进入了背水的彀中,一旦攻城失败想逃也只能再次往回西渡回去……

可洛水河宽,西渡回去,绝非易事……

阮木蘅心口砰砰一跳,忽然想起来洛水上游被堵的事,或许这是破阵军的后招,一方面断绝了洛州的水源,一方面洛水无水,渡河便简易很多,给自己留了退路。

但堵了河道的也有可能是禁军,洛水一截,破阵军同样也会失了水源,也是一大打击。

她指骨发白地握着椅子扶手,想到此忍不住问明路,“皇上最近一个月有没有派人去洛水修河道?”

此乃机密,明路不一定知道,也不一定敢告诉她,可明路多年未见阮木蘅,反而对她有些欣喜亲近,想了想,坦白地道,“回娘娘,皇上议政,我大多在场,并没有听说过下达了这样的旨意。”

阮木蘅稍微一松,却又不由悬起心口,战事多变动,兴许在她等候的时间内,便有她在意的人在战场战死,想着越发坐立难安。

徘徊了一会儿,再次抓向明路,“你带我去大堂外等着,景鸾辞几时可以见我,我就几时进去。”

明路哪敢违背圣意,连连摆手一退再退,退至门口时,廊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阮木蘅周身血液猛地上涌,抬目便见一人玄色劲装箭袖面色冷峭地立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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