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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消息,这些年他也认识了不少上流社会的豪门贵子,这些人大部分都在贵族学院,平时见不到面。

有几个未接电话,是狐朋狗友之一,季北川犹豫了一下,拨打了回去。

季北川对着电话:“喂,什么事?”

那头传来了王文的声音:“北川,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讲一下,你知道我爸爸去年送了我几家医院吧?”

季北川:“知道啊。”

“你说巧不巧,我今天难得去医院逛一圈,猜我遇到谁了,是简自成哎。”

季北川狐疑:“简时午的爸爸?”

朋友笑着说:“对啊,我当时就想起来,你不是经常跟我们吐槽简时午那个小胖子跟你不对付吗,所以就派人去打听了一下他爸爸来干嘛,结果可真刺激,他居然是打听亲子鉴定方面的事情!”

季北川楞了一下,愉悦了:“简时午不是简自成亲生的?”

18、课代表生气了

季北川莫名的,对这件事情还是蛮在意的。

那边的朋友说:“其实吧,说来也有点奇怪,好像不是单纯的亲子鉴定,而是在打听什么消息,我没怎么问,但多少探听到点,简自成似乎查的是14年前的事情。”

季北川皱眉:“14年前?”

“对。”

朋友也就纳了闷:“查就查吧,有个事我比较奇怪,我听说简时午好像也不是这家医院生的啊,你说他为什么来这家问?”

季北川沉默了,事情似乎有些奇怪,本来不关他的事情,但是他莫名有些在意。

朋友:“难道他有私生子什么的?”

季北川心里莫名有些闷,他说:“你帮我盯着点,有什么第一时间告诉我。”

“行吧。”

……

第二天

简时午大早上的起来,就瞅见自己的老妈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晶莹剔透的小笼包,浓香稠密的粥,还有精致的水果拼盘。

小胖感动:“妈,是不是昨天老师表扬我了,你今天想犒赏犒赏我?”

甄美丽从厨房出来说:“想什么呢,你吃一点就得了,剩下的打包好给沈成带去。”

妈你清醒点,我才是你儿子。

一切都和前世脱轨了,初中的时候因为沈成厌恶自己,甄美丽甚至都没有机会见到过沈成,第一次见面是在高中时期,而那个时期的沈成和现在是两幅模样。

现在的沈成容貌清秀,高中时期的他五官则是更为冷硬偏阳刚许多,当时自己家里公司出现了很多问题,妈妈和父亲奔波劳碌,根本无暇顾及孩子的事,所以导致甄美丽和沈成的交际不多。

简时午慢吞吞坐在椅子上:“爸爸怎么不在啊?”

甄美丽端着温好的牛奶从里面出来说:“他有事先走了。”

“喔。”

小胖接过牛奶抿了一口,他说:“爸爸最近很忙的样子,是有什么事吗?”

甄美丽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

“……”

简时午心里是有点着急的,但是想了想距离公司出问题还有二三年,急也急不得,只能是到时候再早早的做打算,吃完饭后甄美丽就送他去了学校。

“同学!”刚进校门,就有女孩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简时午转身,好奇:“有事?”

眼前的女孩子一脸含羞带涩,她扎着马尾辫,有些拘谨地站着:“你是简时午吗?”

简时午点点头。

不会吧,不会吧,居然有小姑娘找上他,这副架势是要表白吗,应该不会有人瞎了眼喜欢自己,那就是来讨债的,可是也不记得欠了钱啊!

小姑娘咬了咬唇:“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简时午憨憨询问:“什…什么事?”

“就是你和沈成的事啊!”小姑娘抬起头:“他们都说昨天看到你和沈成在学校后街一起吃饭,是真的吗?”

“……”

校园狗仔无孔不入啊。

要是换做以前的简时午,那是巴不得跟沈成掰扯不清才好呢,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小胖了:“是真的。”

小姑娘脸色刚要变,就听简时午说:“但是你别误会我和他没别的关系,当时我饿了,问他借钱吃饭的。”

小姑娘不信:“沈成会借钱给你?”

“……”

你过分了嗷。

简时午也是个有脾气的小胖:“因为我的个人魅力!”

小姑娘看着他,忽然展露出灿烂的笑容来:“那真是太好了!”

边说着,她边从包里拿出一封信来,还有玻璃制的饭盒递到简时午的面前:“麻烦你帮我交给沈成可以吗?”

“……”

我就知道。

不远处校门口。

此刻正是上学的时候,学生们进校门,沈成刚到校门口正巧遇到了同桌方宇。

方宇打招呼:“早上好啊。”

沈成冲他点了点头。

两个人并肩往学校里面走,方宇一路上对沈成提起说:“昨天我们学校有个小论坛挺热闹的呢,说是你和简时午的关系不错啊,有一起吃饭呢,真的吗?”

换做以往,沈成对这些流言蜚语都是不理会的。

方宇本来没指望能有回答,却听见沈成“嗯”了一声:“真的。”

方宇瞪大眼睛,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他问:“你们现在关系不错了啊。”

沈成大步走在小道上,没有回答。

两个人走了一顿距离,远远地看见不远处的绿荫下站着两个人,很好认,是小胖和一个不知名的女孩子,两个人的距离不算远,女孩子捧着一封信和饭盒举着,娇羞得很。

沈成的脚步顿住。

方宇难以置信:“哇……”

“你看到没,是简时午啊。”方宇怂恿说:“看来行情不错啊,是有女孩子给他表白吗,我们上去跟他打个招呼吗?”

沈成看着简时午在推拒再三后收下了饭盒,那双凌厉的眉眼眯起,周身的气息冰寒起来,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抬腿就往教学楼走。

方宇愣住:“不过去?”

沈成头也不回:“不熟。”

“……喔。”

十分钟后——教室

简时午从外面进来,终于摆脱了那个女孩子的纠缠,倒也不是他愿意给别人带东西,主要是那位说要是不帮忙就天天来找自己,这谁顶得住。

进了教室门,简时午朝沈成所在的位置看过去,第二排的左边,沈成果然已经到校了,而且在看书,他没有看自己,但是莫名的,小胖心里生出来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简时午慢慢挪步过来,看了一眼沈成的同桌方宇。

方宇冲他笑笑,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表示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简时午忐忑地走到沈成的面前,犹豫着要不要把饭盒拿出来。

沈成没有抬头。

简时午:“那个,我……”

到嘴边的话就是开不了口,他自己的情书都送不出去,现在还沦落到帮别人送了,不接还好,万一沈成就接受了,那自己不得呕死吗?

算了

爱谁谁!

思及此,简时午从书包里拿出甄美丽让自己带的新饭盒放到沈成的面前:“课代表吃早饭了吗?”

沈成握着笔的手顿住,他撩起眼皮看了饭盒一眼,和以前的那个饭盒款式不一样,想起树下的那一幕,他很快就懂了,简时午好本事啊,现在都有胆子帮别人送东西了。

好,真是好极了。

笔下的墨水在纸上留下清晰的墨痕,沈成头也不抬:“我吃过了。”

简时午一愣:“啊…”

沈成眸低一片阴沉,没看他。

小胖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因为根据自己多年的了解沈成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当然了,之前他也不会吃自己带的东西啦,就是最近感觉关系好像缓和了一点,原来是错觉吗?

也对,真是有点阳光就灿烂,他都忘了沈成讨厌自己。

简时午说:“好吧,那我带回家。”

将饭盒伸手拿回来,却意外的对上了沈成的目光,原本一眼不看他的少年抬起头:“阿姨做的。”

简时午小胖脸带着点委屈:“不然呢?”

沈成变脸如翻书,他伸手:“给我吧。”

简时午惊疑地看着他:“你不是吃过了。”

旁边的方宇看破一切,他“噗嗤”地笑出声,幸灾乐祸:“可能没吃饱吧。”

沈成扫他一眼。

方宇被那凉凉的目光搜掠过,轻咳一声,等简时午走了才凑过来,馋得很:“简时午妈妈做饭超好吃,你也分我点。”

沈成打开盒子:“你不饿。”

“不会吧!”方宇不满:“你不是吃过了?”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沈成自顾自:“我没吃饱。”

“……”

小心眼的男人。

方宇看着沈成清冷的侧脸,由衷的感慨自己这位同桌的睚眦必报,不过更让他感慨的是,沈成的心思很深,小胖那样的,肯定是玩不过啊,啧啧。

傍晚,麻将馆。

天公不作美,下了大暴雨,麻将馆外面被雨幕遮盖住,天地间只余下哗啦啦的雨声。

有人对高灿说:“我不来了,家里婆娘让我去接孩子。”

高灿不耐烦地摆摆手。

那人说:“你还打?不去接你家沈成。”

高灿嗤笑一声:“小男孩哪有那么娇气,又死不了,当锻炼身体了。”

“……”

那人对高灿有些无语。

外面下着大雨,出去的那人很快又回来,他说:“哎,大姐,外面有个瘸子,说是你老公,出去看看吗?”

高灿不耐烦地回头,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个打伞的男人,跛脚,一副穷酸样,看着就来气,屋里的其他人也看过去了,不知道是谁带头意味不明地笑出来,其他人也跟着说:

“是不是你老公啊。”

“这么大的雨腿脚不方便还出来。”

“哟,高灿你快去吧!”

看似关心的话语却内含讽刺,听的高灿心里火直冒,她低咒一声,推门走了出去。

沈安衣衫单薄,弱小的男人在风里仿佛能被吹走,他重重的咳嗽几声,对她说:“你已经在这里打了三天的牌了,房东刚刚过来催着交今年的房租,我枕头下面的钱是不是被你拿了?”

高灿不耐烦:“什么钱,我不知道。”

“你,你疯了吗?那是我们房租钱。”沈大山胸膛上下起伏:“难道你要我们一家流落街头才满意?我可以睡桥洞,沈成还在上学,你让他怎么办,高灿,你今天必须把钱还回来。”

站在雨里的女人眼里满是红血丝,她的后背被雨打湿,事到如今她也不装了:“钱我拿去还债了,没有了。”

沈大山眼睛瞪大:“没有了?”

“你…是不是疯了!”

他气的握不住伞,怒气涌上心头,抬头就要一巴掌打下去。

高灿不敢置信,她也气劲上来了:“沈大山你敢打我?你没本事,没钱交房租你打我,我嫁给你这样一个瘸子是我倒了八辈子霉了,是,我是疯了,我不想过了,你也不用找我回家,回去看到你我就烦,看到你儿子更是烦!”

沈大山气的浑身哆嗦:“高灿…”

高灿露出讽刺的笑:“哦对,严格来说,沈成也不是你的儿子,你没有儿子。”

“轰隆”

天上划过一道闪电,轰雷落下,整个世界被暴雨吞没一般,也让雨中的人彻体通凉,沈大山眼里猩红一片,单薄的男人仿佛咬碎了一口牙,他说:“当年,要不是你把孩子换了,他怎么会…”

高灿目光凌厉:“要不是我,季北川早就病死了,你车祸瘸了腿花掉家里所有的积蓄,我怀孕没有营养,没有奶水,家里买不起奶粉,他生下来就带着病,没钱治,也没饭吃,如果不是我,他早就死了,穷死的,饿死的,被你害死的!”

大雨里,她没有撑伞,满脸都是雨水,配合着通红的眼眶,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年你骑车去干什么出的车祸,不就是找女人吗?”高灿的声音嘶哑,她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大山,一字一句道:“我恨你,你毁了我一辈子。”

19、去找你家沈成

大雨中,两个人站在雨里,一把破落的伞挡不住风,这些年谁都不愿提及的伤疤被人揭开,疼痛难忍。

沈大山眼眶通红,他苍老瘦弱的面上是一派伤痛:“我是司机,那天开车是因为工作。”

高灿露出讽刺的笑容:“工作?”

“难道不是因为听说沈幼亭难产,所以心慌意乱才出的车祸!”高灿恶狠狠道:“你在季家工作是为了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算是再喜欢沈幼亭又如何,她也是季远生的老婆,她肚子里怀的是季远生的孩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多看你一个司机一眼!”

沈大山哽住。

他的嘴唇颤抖,想要开口反驳,却又说不出话来。

“我在医院早产,孩子体弱生病,你却心里想着别的女人出车祸,花光家里积蓄!”高灿歇斯底里:“她该死,你也该死,都该死!”

天空划过一道闷雷,世界骤亮,雨中的人却仿佛被黑暗笼罩。

沈大山像是被抽了骨头般,他低下头:“对不起。”

高灿冷笑连连。

沈大山将伞向她倾斜,开口道:“回家吧,房租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他示弱了,高灿也没有纠缠到底,两个人渐行渐远,直到在小道那头彻底的不见人影,等他们离开了,拐角那处才出来两个人,如果仔细看的话,正是那天去找沈成要钱的一伙。

小弟说:“大舅,原来沈成不是他们的孩子啊。”

被称为大舅的人嘴里叼着烟,他冷笑:“高灿那娘们,胆子真肥,我就说嘛,这俩玩意怎么能生出沈成那么漂亮的孩子。”

小弟也回味了一下:“还真是,我还以为负负得正呢!”

“……”

大舅嘴角抽了抽:“蠢货。”

小弟沉思了片刻,反应过来:“大舅,我们既然知道了,就去威胁高灿,现在我们手里有她的把柄,不怕她不给钱。”

大舅深吸一口烟,简直不敢相信有人这么蠢笨:“猪脑子,高灿能有几个钱?!”

小弟茫然地眨眨眼,终于反应过来,他的眼里是精光,满是欢喜:“大舅,你的意思是……”

大舅将嘴里的烟取下来扔在地上用鞋慢慢地碾灭,男人的眼睛里渐渐凝聚出一股狠意来,勾唇笑:“要找,就找最富的。”

翌日

天气晴,太阳热了,班主任站在前面公布了一条爆炸消息:“最近校长有意安排初一和初二春游,登山活动,为期三天。”

话音落,全班哗然。

小孩子正是爱玩的年纪,关在教室里面整天学习压抑天性,已经快要憋疯了去,所有人正高兴着,班主任很快就泼了冷水下来说:“但不是每个班级都去。”

“……”

全班安静了。

班主任目光扫过所有人:“一周后,整个年级会进行周考,班级平均分达到80分以上的班级才有名额去。”

他们这个班级不算是尖子班,成绩参差不齐,平时平均分最高也只在70分左右,一下子80分是有难度的,这下子不少学生面露难色,众人议论纷纷。

班主任黄瑶说:“想要就好好学习,玩的机会要靠自己争取。”

学生们心情复杂。

“怎么这样。”

“我好想去,但是上次考试我才60分…”

“也不知道能不能轮到我们班级。”

“努把力试试吧!”

空前的,不止这一个班级,其他班级的学习氛围忽然高涨,以前有老师抢体育课学生们不满意,现在恨不得天天学习,就连课间也有不少人自发的在做题,然而有些事情是没法短时间内解决的,尤其是基础薄弱的同学,要是想一下子拔苗助长也很困难。

简时午最难的就是数学题,但是他之前就有在努力,所以很多题目做起来也会了。

同桌孔文静欲言又止,一直看他。

简时午好奇:“怎么了?”

“那个……”

小姑娘模样秀气,憋红了脸,皮肤泛着粉嫩,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好像刚刚那张试卷大题做完了,我怎么做都做不出来。”

憨批如小胖摸脑袋:“哦,那你早说啊!”

简时午凑过来一点,他简单地看了一下题目,然后开始耐心的教导她,每一步该怎么解,为什么要这么解,用的是哪一道方程式,如果小姑娘没听明白,他会耐心地再讲。

最后,他说:“这样就解出答案来啦!”

孔文静的眼里带着星星:“这样我真的就会了,你好会教人啊,真厉害。”

“哎嘿。”

简时午骄傲突破天际,还不忘说:“是沈成教我的,他说学会做题没用,要学会理解公式,这样在遇到其他题型的时候才能融会贯通,他可比我厉害多了!”

他夸沈成的时候,眼里也有光。

孔文静笑容淡下去:“这样啊。”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其他同学的注意,大课间很多人都在学习,不少人会围聚在一些成绩好的学生跟前,比如季北川最近的风头就很盛,他也享受一群人围在身边求他教题的感觉。

第三排和简时午的第四排离得近,有人听到了简时午教题的声音,小胖教人的方式和季北川不同,季北川高高在上,稍微有地方没听懂就会呵斥他们,其实听不太会,但是小胖不会,很耐心,很温柔。

慢慢的,有人试图壮着胆子:

“简时午,我有题不会,你能教教我吗?”

“这道题我也不会。”

“带我一个!”

简时午有些懵,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放着成绩好的不找来找自己,但他想着大家都是同学,能帮忙就帮忙呗,自己不会的时候,沈成也帮助了自己,那他会了,也要帮助别人。

思及此,小胖很大方,咧开嘴笑的灿烂:“好啊!”

因为他自己也是个没基础的人,而且成绩也一般,所以讲题的时候会分享自己的心得,从学渣的思路出发,将每一步娓娓道来,就算是成绩差的学生也听得懂,而且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都聚在了简时午的身边听他讲题。

季北川是慢半拍才发现人怎么都到后面去了,他匪夷所思地回头:“疯了吗?”

他的同桌说:“大家都在请教题目。”

季北川嗤笑一声:“简时午会什么题,他这次考试成绩比我还差,这都有脸教题了?”

同桌尴尬,但也不敢得罪他:“但是他进步很快,而且讲的一些题真的是对的。”

“那有什么用。”

季北川撇撇嘴,不屑地抬高了点声音:“你们也不怕都被他给教错了。”

围在简时午身边的学生们也听到了,他们纷纷对视一眼,和被教错题比起来,他们更不想回去被季北川责骂,故而根本没人理会。

季北川气的脸扭曲了一下。

他扭过身继续看练习册,发现刚刚教的题目同桌又做错了,骂了一句:“你猪脑子啊,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浪费时间。”

同桌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拿回练习册说:“对不起,我还是找别人吧。”

季北川不敢置信。

一向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同桌拿起练习本朝后面,挤进了简时午身边,凑过去听题目,这简直就像是打自己的脸一样,他成绩比那个胖子好了不知道多少,这些人不找自己找胖子?

没事,这胖子才会几个题,等有不会的大题时,这些人不还要回来求自己,到时候就知道错了!

想到这里,季北川又露出得意的笑,耐心的等待着简时午出洋相。

……

这边,的确遇到了解不出的题目。

简时午小胖脸眉头皱起,很诚实:“算不出。”

其他同学们也很苦恼:

“怎么办?”

“找别人问问。”

“啊,我不想去,好学生们自己都忙着刷题,要么就是被骂…”

众人都很苦恼,就在大家都为难的时候,猴子在旁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清了清嗓子:“课代表肯定会这题。”

一语惊醒梦中人。

众人都侧目看了一眼沈成,坐在第二排的少年背影清冷,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出那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别的学霸在刷题,他的脊背挺直,手中看着本书,倒是悠闲许多。

但是——

“我不敢找课代表。”

“课代表不教人题目的。”

“我光是站在他跟前就开始紧张了,更别说请教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没人敢去。

猴子戳了戳简时午:“你去呗,让你家沈成帮个忙。”

简时午小胖脸满是震惊,结巴:“你脑子瓦特啦,我,我也不敢啊。”

除了那天晚上在家里的时候请教过,其他的时候他根本不敢去找沈成好吗。

猴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有信心:“这里所有人就你最敢了,你仔细想想,有人敢连续两年给沈成送情书吗,有人敢跟沈成借钱吃饭吗,有人敢放学家都不回还要尾随沈成吗?这些你都做了,你还有不敢的事?”

“……”

全都是误会。

简时午想辩解,却发现居然不知该如何解释!

猴子又补了一句:“这里我们都不行,但是你肯定行。”

其他同学也对简时午投来期待的目光,他们的希望都在小胖身上了,沈成不可能教他们,但是小胖就不一定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压力下,简时午只好缓缓起身,硬着头皮:“我只能去试试哦,不一定成功。”

众人狠狠地点头。

简时午拿着练习册站起身,在大伙的注视下走向沈成,颇有点视死如归的意思,不知道还以为要去炸碉堡。

20、亲子鉴定

简时午慢吞吞地挪到了沈成的桌子面前。

沈成坐在椅子上看书。

“课代表。”简时午小胖手拿着练习册,他的眼睛望着沈成:“你有空吗,我找你有点事。”

沈成抬头,少年有一张清冷的面庞,不说话的时候会有一种淡漠疏离感,眼睛乌黑如玉,抿着的薄唇轻启:“没空你就不说了?”

“……”

简时午小胖脸莫名一红。

“咳咳。”

不远处第四排等着的众人怕他退缩,连忙发声提醒他。

简时午深呼一口气,豁出去:“我有道题不会,你能帮我看看吗?”

说完他也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追求沈成这些年,被拒绝的次数还少吗,一张老脸早就丢完了,还在乎这点吗?他屏息等待,放轻了呼吸,可能是后面很多人在看着的缘故,莫名很紧张,看着沈成冷漠的脸庞,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沈成放下了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双修长的手,他说:“拿来。”

“嗯?”

简时午还愣着,沈成已经将他手中的练习册拿过去,他扫了一眼题目,指了指其中的一列:“这里算错了。”

简时午凑过来。

草稿纸上沈成遒劲的字仿佛艺术品一样养眼,他的笔锋掠过纸张,留下一排排漂亮的数字,声音凛冽仿佛溪涧冷泉水,讲题的思落简洁易懂,而且指出来简时午为什么错的点。

小胖完全听懂了:“原来是这样,我会了。”

沈成将练习册还给他。

在众人的注视下,小胖凯旋而归,其他同学们也是看的有些傻,在他们的心里课代表真的不近人情,平时也不爱与其他人来往,应该是个不讲情面的人,但是刚刚他们都看到沈成在给简时午讲题,很耐心,即使简时午有的时候没听懂也不会发火,与平日里面众人的想象不同的是,对于旁边有些笨拙的男孩沈成展现了令人意外的温柔。

是课代表的真实性格就是这样,只不过是他们以前没发现,还是说,沈成他只对简时午一个人这样?

众人心思各异。

简时午回到人群中,扬了扬手里的练习册,微笑:“我会了!”

大家对视一眼,发出欢呼。

接下来简时午开始给其他人讲解:“这道题其实很简单的,我们刚刚的思路其实大概是对的,只是方向错了,这个公式应该拆开来看…”

很难做的题目在沈成的拆分下变成了小题,又加上简时午的理解后就被条理化的解决了。

众人齐点头:“原来是这样,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蛮简单的嘛!”

大家这会儿热情高涨,可以说是过关斩将,干劲满满:“下一题,下一题!”

简时午将笔挪到下一题:“嗯…”

笔尖顿了顿,小胖硬着头皮解了一遍后再和答案对了一圈,发现结果是错的。

气氛有些尴尬。

孔文静说:“是不是练习册的题目更难了?”

简时午放下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应该是我没做出来吧。”

他上次的成绩能考的好很大原因是因为沈成给他划了重点,他只需要在重点区域内将沈成给他圈出来的题型吃透就好了。

练习册的题型覆盖面比较广,一下子就让简时午有些不知所措,也暴露了短板。

猴子说:“再去问问课代表呗。”

其他人也附和:“再去问问!”

“……”

简时午沉重的起身,视死如归。

没一会,从沈成那里得到解题思路的小胖凯旋而归,回来后的他又可以了,拿起笔来给其他人分享解题思路。

虽然这招是蛮好的,但是也有弊端,还没做几道题目大课间就结束了,距离考试就只有五六天的时间,但是他们的效率实在是有些低,众人商议了一下,想出了个办法。

第二天

又是一个大课间,又是一道不会做的题目。

沈成在看书,身边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小胖拿着手中的练习册,脸上露出一抹有些腼腆的笑,在他的后面还有一小群人都拿着练习册看着自己,为首的简时午微笑:“嗨。”

沈成撩起眼皮,无声的询问。

小胖挠了挠脑壳,介绍了一下:“因为这道题目我们都不会,所以…”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寂静。

沈成是发现了,简时午的胆子是可以越来越肥的,别的不会,顺杆子往上爬的技能倒是炉火纯青,之前还有所收敛,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现在是越来越胆大了。

因为他没说话,其他人也都有些紧张地屏息。

虽然沈成平时并不和众人来往,但是大部分对他都是又敬又畏的。

小胖怕被拒绝,有些紧张,连忙补充说:“就,就一道题。”

沈成那双平静无波的黑眸望着他,面前紧张怕自己不高兴的简时午像个有些软糯的小白兔一般,这种无害却又全心依赖自己,主动送上门的感觉令沈成莫名感到有些愉悦。

惯是凌厉的眉眼仿佛有一瞬间温和许多,沈成终于伸手:“哪一题”

答应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简时午也赶紧把练习册递了过来,指了指:“这里。”

其他人也围过来看如何解题。

拖了简时午的福,他们是第一次听沈成讲题,学霸将老师的思路再拆解,简化,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解题思路很清晰,而且最让众人意外的是,沈成看着有些生冷不近人,但是如果有哪里不懂的提出疑问的话,他也不会像季北川那样让人难堪。

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像个世家的小公子。

最后,沈成解完题,抬头:“懂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

沈成低头:“下一题。”

他的话音落,其他人,包括离沈成最近的简时午也有些惊讶,毕竟来问的时候说只问一题的,课代表怎么直接往下了。

只有简时午敢好奇地询问他:“怎么直接下一题了。”

沈成头也不抬:“下面的题目你都会了?”

“……不会。”

“既然一会还得来,就一次性解决。”

沈成将习题册往前挪了些,面无表情:“不要耽误时间。”

“…好。”

虽然挺突然的,但是众人都很高兴,自从沈成开始讲题了之后,效率是出奇得快,本来简时午教题身边只有小部分成绩垫底的人,但是沈成开始讲题后,成绩中等偏上的人也乐意来听,到了最后,里里外外水泄不通,有些人甚至听不到。

季北川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他看了几眼,嗤笑一声:“平时装清高,还不是爱出风头。”

围在第二排的人里也有他的同桌。

同桌看见他来了,招手:“北川,你不是说有几道大题挺难的你也做不出来吗,快来看,沈成做出来了!”

“……”

季北川心里一堵。

他心里不爽,嘴上也不饶人:“要看你自己去看,我不会可以去办公室问老师,不就是两道题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同桌撇了撇嘴,没理他,继续听题目去了,季北川气的回去拿练习册准备去办公室请教老师,然而他出门还没走远呢,就听到教室里传来讨论声:

“季北川教我们的时候凶巴巴的,原来自己也有不会的题。”

“那是肯定啊,上次考试他分数也比不过沈成啊。”

“还是沈成好。”

“是啊,成绩不怎样,脾气倒是大。”

议论的声音仿佛一把刀狠狠地扎进心里,刺的季北川生疼,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他恨不得冲进去撕碎这些人,然而刚迈开步子,又想起父亲那冷漠的眼神,生生的止住了。

不行

会被找家长的。

商业巨咖季远生,商场上沉着冷静,被无数人赞扬是商业奇才,如果自己因为闹事打架被找家长,父亲会很失望的…

怀着这样的心情,季北川一天都在愤恨中度过,直到放学的时候都没解气,他走到校门口刚要联系司机,迎面却走来两个中年男人,他们说:“是季家的小少爷吗?”

季北川警惕地皱眉:“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大舅笑了笑,他说:“我们聊聊?”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聊的。”

“是吗?”

大舅俯下身,侧耳在季北川的耳边低语了几声,渐渐的,季北川的眼睛瞪大,身子也有些颤抖,他怒气:“不可能!”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笑了。

大舅倒也不急,反正有这个把柄捏在手里,不怕季北川之后不答应,不过有些话他还是要点到位的:“你没见过你母亲的照片吗,就没觉得…自己和她长的一点也不像吗?”

季北川顿住。

父亲将母亲保护的很好,成婚后不见外人,难产逝世后,只有书房有母亲的照片,但是父亲不让人进,就连他也没有见到过几次,记忆中只有一张模糊的脸,只记得美艳非常。

大舅勾唇笑:“从小到大,有人夸过你和季总长得像吗?”

“你可以不相信,没关系。”大舅点了根烟:“季总不是回来了吗,你可以自己去亲子鉴定试一试啊,如果没问题你就当我们放屁,怕什么?”

季北川咬了咬牙:“你就是放屁。”

大舅旁边的男人笑了:“小朋友,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鉴定一下就知道了,你说如果我们跑去告诉季总帮他找到了亲儿子,他会给我们多少报酬呢?”

大舅给了季北川一张纸:“只给你三天的时间哦,想清楚,如果没消息,我们就会想办法联系季总。”

说完他们就走了。

直到司机来接自己的时候,季北川都是有些愣怔的状态,他手里捏着那张纸,像是要将其揉碎,年纪轻的憋端就是沉不住气,14岁的年纪,这样震撼的消息季北川没有办法好好处理。

回到家里的庄园,保姆走过来说:“少爷今天回来的很早。”

季北川轻轻点头,没什么精神:“我回房间歇会。”

“晚餐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先生为您请的私人老师已经在二楼等待了。”保姆为他挂衣服:“看起来脸色不好,需要给你拿杯牛奶吗?”

仔细入微的照顾,训练有素的保姆,不远处厨房忙碌的厨师,私人1v1教师,这些都是季北川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也是靠着这些,他才觉得自己始终比沈成高一等,但如果……

如果这些都变成沈成的,那他还能拿什么来赢?

如果这些…

都不是自己的,他要认沈成那个穷鬼父母当家长。

季北川胸口上下起伏,对保姆说:“不用,我上楼了,别打扰我!”

快速朝楼上奔去,学校门口两个男人的话不停地在脑海回响,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才是父亲的儿子,那两个人是沈成那个穷酸小子找来的,沈成是想钱想疯了才用这招来碰瓷。

等季北川再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一股气跑到了三楼,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三楼,这里是季远生起居的楼层,在这尽头,就是季远生的房间。

亲子鉴定…是需要一点皮发的吧。

21、星星之火

翌日

季家

季北川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不远处的大厅有动静,餐厅的灯亮着,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季远生回来了。

李嫂迎了过来,对他说:“先生回来了,正在用餐呢,你赶紧去。”

和别的保姆不同,李嫂是从小带季北川的,两个人感情深厚,故而季北川也是很听李嫂的话。

从门走到餐厅处,见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季远生,年近40岁的男人浑身透露着一股成熟的威严气,他的面容端正俊秀,垂眸用餐时不知是不是季北川的心理作用,有一瞬间,居然和沈成有些相似。

季北川暗自咬牙,毕恭毕敬:“父亲。”

季远生:“过来吃饭。”

“是。”

他走上前,有保姆上来给他拉开椅子,季北川坐下来,桌子上有不少的菜,但是他都没有怎么夹,只紧着自己面前的吃。

正埋头,有块肉被放到了旁边的餐盘,季北川惊讶的抬头,对上季远生黝黑的双眸,他听到男人对自己说:“那天开会,我没去你家长会,心里不高兴?”

季北川一愣,赶紧道:“没,没有!”

“是吗?”

季远生的目光落在小孩子的身上,仅仅只是安静的看着,却让季北川的额头出了一层汗来,他心里头紧张,放置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开口说:“我知道您工作忙。”

季远生收回目光:“学校生活还适应吗?”

如果不是其他人知道这是父子,不知道的会以为这是领导对上下级的日常工作慰问。

季北川有些期待的说:“挺好的,这次我考了97分,进了年级前50,进步了很多。”

季远生没有多高兴,只淡淡点头:“哪个科目薄弱,让私教老师多注意。”

季北川脸上的笑容消失,只能应着,他还没来得及细品心情,就听见自己的父亲问:“年级第一名是谁?”

“啪嗒”

勺子砸在瓷器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季北川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季远生微不可闻的皱眉。

季北川赶紧道:“嗯…我也不清楚,不是我们班的。”

季远生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己儿子懦弱的模样,每次瞧见了都会有些不喜,不论天资如何,敢用面对自己的失败或成功是非常重要的,骨子里的野心和自信,能掌管大局的潜能,他在这个孩子的身上没有瞧见。

季远生思绪轮转,没追问:“吃饭吧。”

“是。”

一顿饭吃的季北川是心惊胆战,他火速的扒拉完碗里的吃食,低头跑会自己的房间去。

待他走后,季远生才放下筷子。

管家过来为他倒上一杯清茶:“先生,您没问?”

他说的是季北川进季远生卧室的事情,虽然卧室里面没有监控,但是门口有,作为一家集团的执掌者,大宅内人多口杂,不得不防,只是没有想到,会抓到自己孩子身上。

季远生沉默半响,开口:“李嫂。”

一直照顾季远生的李嫂从一侧被喊过来:“在。”

季远生吩咐她:“这段时间多留心留心少爷,我工作忙,劳你费心。”

李嫂心里知道先生对季北川起了疑心,说是留心,其实就是监视,无奈却只能认:“好的先生。”

翌日

天空晴朗,四五月份的日子,万物复苏,春游如期到来。

经过整个班级万众一心的努力,平均分险险卡在81分进线,成为这次春游6个班级的其中一个班级。

或许是自己辛苦拼搏来的劳动果实更加甘甜,车上,所有的孩子都显得格外的兴奋,从上车到目的地,一共四个小时的车程,车厢内一直都是叽叽喳喳的。

猴子坐在简时午旁边:“听说咱们班主任这次不来。”

简时午说:“班主任女儿得了急病来不了,听说是让1班的王老师代看我们。”

猴子嘴里嚼口香糖:“听说这次我们班的平均分差点追上1班,王老师不太乐意呢。”

简时午的头从上午开始就有些痛,没心思理会太多,随口宽慰了两句:“再怎么样也不会明面上为难学生的,别担心。”

猴子叹气:“但愿如此。”

终于,车子在历尽长途跋涉后终于到了目的地,,巍峨的高山连绵不绝,云雾在山上缭绕,人类站在山前更显得渺小,心中一片激荡。

王老师一直在1班哪里,安排好自己的班级才走过来,她脸上古板严肃:“男生一队,女生一队,跟在其他班级后面,不许掉队,谁要是不听话就回去。”

学生们自觉都排好了队伍。

刚看到大山的时候,众人都是兴奋的,但当开始迈开腿走路后,一时半会还行,慢慢的,在行走1-2个小时候,已经有人拉胯起来了。

“好累啊。”

“不想走了。”

“什么时候休息啊。”

为了照顾学生们的体力,每隔着15分钟,整个大部队会休息五分钟再走,好不容易盼到中午的午休,一群人在山中找到地方野餐,来之前每个人都有小背包,里面装着吃的,大家自己找到地方坐着休息。

本来相安无事,但总是有人会想整幺蛾子。

正吃着饭,不远处的树林边传来女生们的惊呼声:“看,那边有个小溪。”

离得不远,而且小溪水浅。

十几岁的孩子玩心重,加上走路汗流浃背,不少人都想去洗洗,顺便玩玩水。

有人想下去,但是害怕被老师责罚。

季北川作为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是最按捺不住的一个,他嫌恶的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老师说饭后休息半小时,我们快去快回就是了,你们不去我可去了!”

他是第一个带头的,后面跟着同桌。

小溪的水正午时候不太冰凉,脱了鞋袜下水清洗一下很舒服,季北川玩起了水,看的人艳羡不已,加上一边玩还边冲这边招手:“胆小鬼。”

本来就很多人想去,加上有人带头,事情就简单了。

很快的,原先不敢的人也纷纷奔向了小溪,在确定的确没有危险后,甚至打起了水仗,最后大半个班级都去了。

猴子说:“我们也去?”

简时午心不在焉的摇摇头:“我想再去前面买点水,有些渴了。”

今天一天,他的脑袋都有些痛,感觉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在嘴边,但是又想不太起来。

猴子站起身说:“课代表也没去。”

简时午抬起脸看向不远处,沈成坐在林间的一块木制长椅上,林间的书郁郁葱葱,少年孤身一人坐在那里,仿佛自成一世界。

沈成是孤独的。

他拒绝别人的靠近,也不会主动靠近别人。

猴子说:“走吧,买水?”

简时午点头要走,刚抬脚,头痛了一下,就仿佛自己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一般,顿了顿,他停下脚步,再次朝沈成看过去。

忽然,不远处溪边传来尖叫声

有孩子赤着脚玩水,结果溪水中居然有玻璃扎,一个不小心扎进脚心,血淋淋的,看着都可怖,小姑娘自己也哭的厉害,其他同学更是慌的到处跑,没个主心骨。

隔得远远的看到通红一大片的水,猴子惊呼:“卧槽,流那么多血?”

孔文静从溪水边跑过来,吓得脸色苍白:“你们快去看看,潇潇流了好多血,她…”

少女吓的声音都在抖:“她会不会死啊?”

简时午和猴子也都吓了一跳。

负责他们班级的王老师在1班哪里,离的有些远,溪水边潇潇还在哭嚎,其他人早都吓傻,除了吵嚷什么都不会。

就在众人都呆傻之际,坐在长椅上的沈成站起来了,少年的步伐跨的很大,没一会到了溪水边,他在潇潇的面前蹲下,看着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皱了皱眉,低声:“忍着。”

抬起小姑娘的脚,伸手果决的拔出了玻璃碎片,血将他修长白皙的手染红,沈成面不改色,甚至抬头对背着包的生活委员说:“纱布,碘伏。”

生活委员像个机械人一样将东西递给他。

所有的孩子都沉默的看着沈成动作熟练的处理伤口,面对血淋淋可怖的伤口眼也不眨,他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蹭上了几滴血,可能是拔玻璃碎片的时候蹭上的,那块玻璃被扔在一边,沈成面无表情的动作,有些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冷静。

没人敢说话,都吓傻了。

简时午站在后面,看着沈成狠戾果决的表现,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前世,他看到了那个杀伐的果决男主,那个面对仇家血淋淋跪地求饶也能面不改色的沈成,不仅这些同学们畏惧,就算是现在的自己也是害怕的。

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句:“老师来了!”

一句话让不少人作鸟兽散,往规划好的营地里跑去。

等王老师再过来的时候,河边已经没多少人了,只有刚好给潇潇包扎好的沈成,和哭着的小姑娘最显眼。

王老师怒气飙升:“谁让你们来河边的?”

小姑娘哭得更大声了。

王老师看着伤口后心里也是大惊,主任让她一个人照顾两个班级她是不乐意的,可要是出了事怪罪下来她难辞其咎,若是推责任到学生顽皮身上倒也是个法子,等主任问起来也好有个交代。

王老师走近些,检查了伤口发现紧急处理过了,这才对小姑娘说:“别哭了,没大事,一会就会有老师来带你下山的。”

不远处有不少同学围观。

王老师将整个班级的人召集在一起,她一脸严肃,气势骇人:“是谁带头下来玩水的?”

“来之前是不是说过不能乱跑?”王老师越说越气,来的时候她看到沈成和小姑娘离得最近,便问:“是不是你?”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人是班主任黄瑶,她绝对不会问出这种问题,但王老师的思想很简单,如果真的和沈成无关,他没下水,怎么会在溪边,要是真的与他无关,他又怎么会帮忙包扎伤口,不就是做贼心虚吗。

越想越觉得自己对,王老师又问小姑娘:“是不是他?”

潇潇的眼泪未干,小姑娘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王老师已经吓傻了,她很害怕,怕被知道是自己想玩水才来的,如果被爸爸妈妈知道会打她的,如果把错推给别人的话…

她看向其他同学。

众人神色各异,他们都知道不是沈成,但是如果自己站出来指认季北川,就以那位少爷的脾气,以后的日子能好过吗?如果保持沉默的话就没事了,反正沉默的也只有他们一个人。

王老师抬高了些声音:“说话啊!”

站在不远处的简时午看向沈成,那个少年的手上还有未洗干净的血痕,他安静的站在那里,目光扫过乌泱泱沉默的一片人,如果换成拍电视剧,他现在可能是个英雄,会受到所有人的吹捧,但不是,落在现实里就没那么浪漫了。

人人都只想着自己。

每个人都欺软怕硬,大家都不想得罪有钱有势的少爷。

现实很残酷,残酷到令人通体冰凉的地步。

河边有一瞬间很安静,这样的安静让简时午有些窒息,忽然的,他终于想起来了,前世的春游,似乎也出过事,但那个时候他跑的老远去买水去了,回来的时候只听说一个同学受伤下山,而沈成也离开了,大家对这件事闭口不谈,他也没多问。

后来沈成就越发孤僻了,冷漠,疏离。

别人只道是多凉薄的人啊,是多冷情的心啊,旁观者高高在上,只看自己想看的,想自己所想,没人愿意去仔细瞧瞧那冷若冰霜的护盾下也是千疮百孔的内心。

那天的沈成会有多失望?

春天的越过湖畔吹过来,越过有些远的距离,简时午抬头,对上了沈成的眼睛,仿佛透过一片荒凉的夜色看到一点最深处残余的星点微光,少年眯了眯眼,又挪开目光。

莫名的

简时午觉得,他得做点什么,将那最后一点星星之火留下来才行。

22、小胖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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