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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三句
夜白一路抱着苏悦儿穿行在皇宫之中。
只是四个人,但却让所有沿途所遇的宫人都忍不住驻足眺望。
谁说残王冷暴不会爱?
谁说残王无情好嗜杀?
若他真是如此,为何会这么亲密姿态的抱着他的王妃?
他,怕是之前未曾动情吧?
在大家的心思被所见的英雄柔情而更改时,夜白则是唇越发的紧抿着。
他闻到了两种气息,一种是淡淡地体香,一种是浓烈的血腥,这让他的心情其实非常的不好。
他能够想到皇上舅舅对于荣澜国皇族后裔的警惕与防备,所以也对于苏悦儿被抓走这件事,选择了理智的不再追究下去。
可是这样浓烈的血腥,却意味着她曾受过很严重的伤,否则不会如此。
然而,在整个兽潮之中,苏悦儿几时受过伤?
最可怕的战场里,她完好的和他战斗在一起,帮着他救治,帮着他发现兽潮的秘密,更帮着他让他可能卸去了肩头的重担。
然而在皇宫里,这个看起来平和的地方,她却一身的血腥气息。
这让他怎能心情好?
他答应了保护她,特别是在她强大之前保护她的,可是,他没有做到。
所以这一刻,他其实,满心的自责。
而他怀里的苏悦儿,这会儿却是看着夜白那灰扑扑的脸色,心里委实又担心又甜蜜。
她担心着他的身体,甜蜜着他是如此的挂念她,以至于都成了病态。
于是,她看着看着,心疼的伸出了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脸:“对不起,是我的无能,让你担忧了……”
她由衷的从内心表达着感激与歉意,而夜白闻言则是唇角轻动:“不,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罪了。”
听着这淡淡的语句里表达的那份自责,苏悦儿立时有些心里发酸发甜。
“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公主为了玩虐竟会对我下手不是吗?这只是意外……”苏悦儿正说着,却忽然发现夜白被她抚摸轻摩的脸颊有了一些变化--呃,怎么没那么灰了?
诧异中,苏悦儿看看夜白那明显渐变的脸颊,再看看自己的手上灰灰的粉尘时,她觉得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这个家伙,竟也会玩伪装骗人这一套的吗?
而这个时候夜白也已抱着她回到了烛龙苑的主殿内。
“王妃!你没事吧?”此时,正在殿内等待他们的巫承候一看见进来的人,立时就激动起来--他一回来就听说了王妃失踪的事,而王爷等人每一个在宫苑里,他也不敢乱跑,只好这里等着,结果……
血迹斑斑的一个人儿就窝在王爷的怀里,那一身本来应该是浅蓝色的衣裙,此刻全几乎成了发着黑的血红色!
“天哪,你怎么一身的血?王妃你别吓我啊!”巫承候大惊失色下发出了几乎震耳欲聋的声音:“你到底怎么了?”
他说着,手忙脚乱的立刻召武魂就想给苏悦儿治疗,而此刻抱着苏悦儿的手却是一顿,骤然有些发紧。
他闻到了血腥气,却没想到她竟是一身的血……
“别!我没事,我现在好好的。”苏悦儿眼见巫承候那担忧的模样,赶紧言语着冲他一笑:“你看你都急忘了,我有领悟的啊!只要还没死,总能救活的,而且不会有事啊。”
“可是你这一身……”
“过去了,没事了……”
“她对你做了什么?”此刻,夜白问出了他一直没问的话。
苏悦儿扭头看了夜白一眼,而后就往夜白的脖颈上一靠,紧紧地抱着他开始讲自己所遭受的。
断臂,断腿,残身,失魂,得魂……
她一气儿的讲着,对于自己的痛她没有多提及,连闪躲光柱时的内心恐惧也不曾提,只说这那地方的邪门,以及自己最后如何在球球的提示下,强忍着伤痛先破坏地牢设置,才能出逃的事。
她不是个悲伤传播者,也不是要每个人都来给她最大的安慰,所以她很简单地说了那些遭遇之后,就开始声情并茂的讲述她是怎么急中生智的装不知道公主身份,怎样的教训公主,怎样的解恨等等。
一时间,大家的愤慨与怒色,都在听到公主被教训时缓解开来,脸上多少有了些酣畅的笑色,然而自始至终,夜白都是一张冷脸。
一身血污,自是要清理的,苏悦儿被宫人们伺候着入了浴池偏殿去洗澡,夜白也在殷眠霜的清洗下,拭去了一脸的尘粉,恢复了他白皙的玉色面颊。
“这东西,你认得吗?”夜白的手里捏着苏悦儿给的黑色石头。
他看不见,只能靠摸去感知,却又没感觉到什么。
殷眠霜丢下了手里的棉布,从夜白的手里把黑色的石头拿了过去,而后面色凝重的蹲在了他的身边轻声言语:“是,禁灭石。”
夜白的眉立时高抬:“你确定?”
“很确定,凡是贵重的东西,我都认得。”殷眠霜说着直接就把那块黑色的石头装进了兜里,自发自觉的给吞了。
对于殷眠霜的行为,夜白很清楚的可以“看”到,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反而是眉慢慢地挤在了一起。
禁灭石,这不是烈武国该拥有的东西。
书上记载,它的出产之地乃是幽冥境地,这东西据说只要依靠阵法就可以形成禁魂大阵,阻断魂力的波动,以至于无法感知武魂,就更别说召唤和驾驭了。
所以就它的出身和作用来说,是绝对的贵重物品,但是在烈武却是几乎不会出现和流通的物品,因为它应该算是禁品。
而苏悦儿的言语,不但证明了书上记载的一切是正确的,更让他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地方的存在。
那么,靳家在皇宫的冷宫偏殿的地下藏着这么一个布有禁魂阵法的地方,这意味着什么呢?
一瞬间,他觉得心口更凉了些。
“夜白,有三句话,作为朋友,我想提醒你。”此时殷眠霜忽然出声。
“什么?”夜白偏了头。
殷眠霜舔了一下唇角:“这一嘛,皇家最是无情地,你最好别把他们当自家人。”
“我姓夜。”白衣淡淡的三个字,清楚的告诉殷眠霜,他知道自己不是靳家人,是外人。
“那就好。”殷眠霜点了头:“这第二句嘛,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你不能让他们觉得你没用了。”
“我不在乎。”夜白微微昂了头,似是骄傲,又似是洒脱:“你知道就算他们不对付我,我也活不长,所以生死早被我置之度外。”
“可是我们在乎。”殷眠霜看着他一脸认真:“我们能接受的是你离去的时候,是英雄,而不是所谓的罪人。”
夜白轻咬了下唇:“第三句呢?”
殷眠霜的手放在了夜白的肩头:“生个孩子吧!我帮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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