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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凤婧衣独自一人寻到了公子宸给的信上所说的地方,一个很偏僻的小渔村。爱睍莼璩
渔村里,一个易容成她的隐月楼密探已经代替她在这里生活好几个月,而现在她就是要与她
调换回来。
她已经来这里几天了,虽然与对方碰上头了,却并没有立即与她调换了身份,而是暗中观查她的一举一动,说话动作。
虽然这个人易容得和她一模一样,且也按照公子宸所要求那般模仿她平日说话,举手投足的样子榛。
但是,每个人总有自己改不掉的行为习惯,她就算一时与她换过身份来,只怕也会露出些许破绽,被她安排暂住的那家人察觉。
所以,她需要一些时间,观察这些细微之处,以及她和收留她的那家人是如何上处,务必做到调换了身份,也能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
这样的观察一连有四五日,她在夜深人静约了对方到江边会合,然后调换彼此身份茵。
“你来了。”夜色中,长相身形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缓缓步出。
凤婧衣闻声转头,揭下自己脸上遮盖面容的面具,道,“今天换回来吧。”
对方也撕下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面容,将带来的包袱递给她道,“穿这身衣服回去。”
“多谢了。”凤婧衣接答谢道。
“王婶估计这个月就要临盆了,你多注意着照应些。”虽然在这里是别有目的的接近,但一那样朴实可亲的一家相处了两个月,她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我知道了。”凤婧衣含笑点头,这几日的观察看得出,那家人是很和蔼可亲的人。
“虽然是早有计划,但我希望尽量不要再他们一家人牵扯在内,毕竟……他们全不知情。”那人道。
“这是自然。”凤婧衣道。
虽然她并算是彻头彻尾的纯善之人,但对于无辜之人,她一向不会将其牵涉在内。
“那就好,既然没我的事了,我就该回楼里复命了。”那人道。
凤婧衣点了点头,目送着对方在夜色中离开,而后迅速寻了地方换上了衣服,赶回到那家渔民的家里,悄无声息地代替了那人住了下来。
次日,凤婧衣早早起来帮助家里准备早饭,王婶的长子虎娃过来夹求道,“素姐姐,素姐姐,你送我去学堂好不好?”
“让你爹送你。”王婶一手扶着肚子,一手狠狠拍了拍闹事的儿子的头。
“娘……”虎娃摸了摸被打的后脑勺,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反驳母亲的话,一脸不主兴地坐在旧边啃着包子。
凤婧衣抿唇笑了,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自己答应送去学堂。
小家伙鬼灵精得很,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头欢喜欢吃着早饭,一吃饱就搁下碗筷跳下登子,道,“娘,我吃饱了,走了。”
“路上小心点。”王婶叮嘱道。
小家伙望了望凤婧主,笑着出去等着。
凤婧衣将桌上收拾了一下,方才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你要是去镇上的话,去城南的周裁缝那里,帮我把请他做的东西拿回来。”王婶扶着腰,笑着说道。
“好的,还有需要别的什么东西吗?我一次都买回来。”凤婧衣道。
看样子,再过不到一个月,这孩子就要出生了。
“别的倒没什么,你早去早回。”王婶盯嘱道。
“好。”
凤婧衣出门,在去学堂的路上与虎娃会合了。
“为什么非要我送你去学堂?”
“因为我和同学们说家里有一个很漂亮很好的姐姐,他们都不信,说我在吹牛皮。”虎娃仰着小脸气愤地说道。
“所以呢,要把我拉去?”凤婧衣捏了捏他小脸,哼道。
“我要他们都知道,我没有说假话,我家里真的有个很漂亮很好的姐姐。”虎娃坚定地说道。
凤婧衣无奈地笑了笑,拉着他的小手,道,“快走了,一会儿该误了早课了。”
虎娃见她同意了,欢喜地牵着她的手蹦蹦跳跳的走着,一边走一边道,“素姐姐,你会一直在我家,永远都不走吗?”
“为什么这么问?”凤婧衣笑语道。
“没有为什么。”小家伙说着,一边垂着头走路,一边道,“你从来也不说自己从哪里来,让人感觉你随时都可能走掉,可我和我爹我娘都不希望你走。”
凤婧衣抿唇笑了笑,若是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能一直过着这样简单平静的生活。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这里只是她为了回到大夏皇宫而暂时落脚之处而已,她终究是要回去的。
虎娃望了望她,没有再说话,面色却有些闷闷不乐了。
凤婧衣将她送到了学堂,也如他所想去见了他的同学们,方才去镇上拿东西,东西不少全是孩子出生要用的鞋帽襁褓什么的。
镇子虽不大,但她这一露面,消息却很快传到了盛京那边。
夜里的皇极殿格外安静,夏候彻处理完一桌的折子公文,孙平上前道,“皇上是要回寝宫休息,还是翻哪个宫里牌子?”
虽然他也替皇上可惜了钰贵人,可是这皇宫之中,旧的人走了总会有新的人再承宠,古往今来,从来都是如此。
这都半年了,钰贵人也没有一点消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纵然皇上现今还放不下,但事情总有一天会过去,这皇宫里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朕出去走走。”夏候彻略显疲惫地叹道。
“皇上,你这身子刚好些,这夜里春寒露重的,出去再伤了身子如何是好?”孙平担忧地劝阻道。
这个人从登基之后,莫说是这般的大病,便是喷嚏都没有打过一个,这一回缠绵病榻一两个月,可是把六宫上下都给吓着了。
他们谁都知道钰嫔是得宠的,却不曾料到那个女人已经不知不觉中对皇帝的影响这么大了。
他劝着,夏候彻却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径自已经从皇极殿出来了。
“皇上……”孙平无奈,只得带上几个得力地宫人,一路服侍圣驾。
果然,他说是散步,走着走着却又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凌波殿附近,远远看着殿内还亮着灯火,一时间怔然出神了。
似乎,是在想念她在这里面的样子。
这一站,便站了许久方才进去,沁芳连忙带着宫人迎驾,夏候彻淡淡抬了抬手示意她们免礼。
“你们先出去吧。”他说着,便自己在暖阁榻上坐了下来。
沁芳和青湮带着宫人远远看着一个人怔怔坐在暖榻上的大夏皇帝,她们自然是凤婧衣已经平安排消息,却是不可能告诉这个人的。
孙平远远瞧着不由深深叹了叹气,这都近半年过去了,钰嫔娘娘没有回来,皇上却是越来越这般魔怔了。
总会这样莫名其妙的走到凌波殿来,有时候就那样一坐就是一整晚,怎么劝都劝不听。
凌波殿死一般的静寂,被皇极殿匆匆而来的内侍打破,一名太监急急进来到了孙平边上低声说了几句才能,他立即变了面色,快步进到暖阁内道,“皇上,方将军进宫了,说是接到消息钰嫔娘娘……找到了。”
“找到了?”夏候彻闻言猛地眸光一亮,反问道。
“是,方将军此刻就在皇极殿等着。”孙平难掩激动道。
话刚说完,原本坐在那里半天一动不动的人已经脚下生风一般出了门,他带着一干内侍跑着追了上去。
夏候彻一赶到皇极殿,便立即追问道,“方潜,你说找到她了,人呢?”
方潜望了望面容略显憔悴的年轻皇帝,禀报道,“刚刚接到线报,钰嫔娘娘在曲江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出现过,至于具体在镇上的哪个村庄里,臣一时还没找到。”
“你确定这一回,找到的真是她?”夏候彻眸光冷厉地逼视着对言问道。
方潜知道他是暗指上次调查不利,误把和钰嫔稍有相似的人认成了钰嫔娘娘,沉默了好一会儿,他道,“末将已经派人在那镇上去打听过,许多人都说确实见过那女子那镇上出现过,现在已经有人在一个村落,一个村落实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夏候彻紧抿着薄唇望了他许久,道,“孙平,安排车马,朕要出宫。”
“是。”
孙平虽然担心耽误这两日的政事,可若寻到的真是钰嫔娘娘,皇上能早日将她带回来,倒了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安排好了再进殿,夏候彻已经换好了一身便服出来,“这几日折子先送到原丞相那里,其它事等朕回来再说。
一想到她还活生生地在这个世上,他竟连等待的耐心都没有了,这般迫不及待地去找到她。
小渔村里,王婶不小心摔了一跤,虽然伤得不重,但孩子却似乎是要的早也生了。
凤婧衣怕临盆之际会出什么状况,赶紧去了镇上找了最好的大夫和稳婆去接生,自己又特意去最好的药店挑了最好的山参,准备买回去给王婶煮汤补身。
谁知,她从药店出来之时,外面的街道上已经了无一人了。
天生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事,正想着该如何脱身,一队人马已经自长街尽头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控住马缰在她面前停了下来,面目冷峻地望着她,咬牙切齿地道,“上!官!素!”
凤婧衣知道他早晚会来,却没想会是这么快。
只是眼下,她没什么闲功夫在这里跟她拉拉扯扯,提着东西转身便准备离开。
“上官素,你既然没死,为什么就不回盛京找朕?”夏候彻纵身下马,一把抓住她质问道。
他来打听了数日才知道,她竟然是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几个月了,她不肯回宫去,甚至躲得这般严实不想让他找到。
凤婧衣抿了抿唇,扭头反问,“我为什么要回去找你?”
“你……”夏候彻压下心头的怒意,不想再与她争论下去,拉着她便要走,“跟朕回去。”
“我不想回去!”
起码现在不想,也不能。
王婶临盆在即,母女二人生命堪忧,她岂能在这个时候走了。
她使力想要挣开他的桎梏,却终是徒劳无功,“夏候彻,我怕死,我胆小,我不想再过那样提心吊胆,日日都被人算计送命的生活,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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