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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嫦依穿的依旧是让人熟悉的洗得发白的长衫,两袖清风。
不要任何身份证明,依然在皇宫来去自如。不是因为武艺,而是因为大多数人都认识她。皇宫内,已经是顾睿兄妹的天下。
新皇帝不见踪影,据说是忙军国大事,拉住谁都说不知道。公主殿下据说和驸马游湖去了,哪个湖?也不知道。
顾嫦依难得的发怒:“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们到底知道什么?”
宫女太监跪作一地:“大长公主恕罪!”
“陛下呢?陛下……我是说太上皇在哪儿?”
被大长公主抓住衣领的小太监颤颤巍巍答道:“太上皇在养心阁……”
“带我去!”
顾嫦依见到太上皇的时候,太上皇正在养心阁花丛中坐着喝酒,一群莺莺燕燕跳着舞。太监宫女小心伺候着,不敢劝,也不敢添酒。
太上皇一边喝酒一边击掌,却是醉得狠了。但他的心,却从未如此清醒。当他见到顾嫦依的时候,诸多往事忽然浮现。
顾家人,纵然君临天下,仍因感情误事。顾建坤难道就不知道要继续忍耐?让顾嫦依给他打退匈奴、收复大吕、平定南蜀,在消灭后秦王朝,开创千古伟业不是更好?
可他就是忍不住啊!
“玲儿……悦容……”朦胧之间之际,顾建坤依旧难念不忘。他和前皇后夙沙玲凤贫贱相恋,少年夫妻,却壮年相失。夙沙玲凤死前情切切的拉着夙沙悦容的手,眼眸如雾。
夙沙悦容看着如母的长姐,同样泪如雨下。
那时候,姐妹两一言未发,但夙沙悦容却完全明白姐姐的意思。家族早已经决定将夙沙悦容嫁与顾建坤做填妻。夙沙家的女人,从来都爱得死心眼儿,认准一个,绝难改变。
玲凤的希望,就是悦容的责任,所以她对顾建坤,敬他、护他,如兄长。
只是,夙沙悦容如此女子,连顾嫦依这样同为女子的都要沦陷,风流倜傥的顾建坤又怎能免俗?夙沙悦容能操纵一切,又如何能操纵顾建坤的情?
夙沙家的人专情,顾家的人霸道。
顾建坤在夙沙悦容身上寻找夙沙玲凤的影子,然后沉沦。而夙沙悦容,见到顾嫦依的第一眼,便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嫦……依?”太上皇顾建坤晃了晃脑袋。
“皇兄……”顾嫦依眼中的皇兄,从来都是意气风发,君临天下的豪杰,何曾见过颓废至此的顾建坤?就算是当年在两位哥哥的打压下,甚至是身陷敌营四面楚歌的境地,都从未如此。
顾嫦依抢过顾建坤手中的酒壶,道:“皇兄,我去教训这两个小崽子!”
顾建坤摇头,喃喃自语:“或者,她真的没死……月敏骗朕……悦容骗朕……朕不信,朕不信……”
顾嫦依直觉心头一跳。
“皇兄,你说什么?”悦容这个名字,任何时候都能让顾嫦依失去理智,“你说谁没死?”
“你们合伙骗朕……”顾建坤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在自言自语,“朕知道,你要逃,你想假死遁逃……可怎么会真的死了呢……怎么会呢?假的……你们骗朕,朕要治你欺君之罪……”
顾嫦依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心跳骤然加快,无论如何也难以平复。
当年夙沙悦容去世,她紧紧拉着她的手,直到脉搏停止。
当年,是她抱着夙沙悦容的尸身放入棺木。
当年,也是她,不眠不休的守着棺木,一步不离!
当年,亦是她在皇陵亲自埋下,亲自安排手下亲信看守陵墓。
可埋下的第二天,她就后悔了,她不要夙沙悦容的身体逐渐腐烂,于是她去找玄寒冰棺。
然后呢?然后等她回来,夙沙悦容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于是她将悦容火化了……
是了!这里不对!皇陵的风水本就易于保存尸身,棺木的材质也同样精挑细选,再加上还有防腐的熏香,为什么会尸身会那么快腐烂?这根本不合常理!当时的她心痛的都要疯了,何曾注意过这一点?
莫非有人将悦容的身体偷梁换柱?
混账!是谁?谁敢动她的悦容?
仔细想一想,当时的守陵者都是夙沙悦容留给她的人,是她的亲信,墨兰的下属!
除非……墨兰动了手脚?
不,其中还有窦渊的亲卫,左舷亦亲自守陵,莫非他们联合起来偷走悦容的尸身?
不可能!左舷本身就是悦容的爱慕者,窦渊旗下个个奉她如神明,墨兰就更别提了,怎么可能打搅她的安眠?
等等!
当时为夙沙悦容送别和守陵的阵容如此强大,左舷、窦渊及其部署,墨兰,甚至还有神机子和诸多夙沙悦容旗下的隐秘力量,当时以为众人是为了送她最后一程,以及卖着自己的面子而已,但现在想来,他们似乎是在守护着什么。
顾嫦依捏紧了拳,想着她从来不敢想象的事。
她忽然站了起来,向着明辉公主府飞跃而去。整个皇宫都骚动了起来,差点就要以为有飞贼行刺。幸好,许多人都认识知道这位是大长公主。
明辉公主府,顾月敏自然是不在的。不过,有个人却是在。
“咦,漂亮姐姐,你是谁?”苏馨,公主府的郡主小心儿好奇的看着从天而降的大长公主。
“你是……心儿?”眼前的小人儿坐在院中,手持书卷,身边是一盘残棋,桌上是一位清茶,奶声奶气的望着她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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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景,煞那间晃花了她的眼。
当年,那个人也是这样。
那个人,还将她们幼年的往事记录在画上。那幅百看不厌的紫竹图,画面清雅简单,竹林间隐约可见一盘棋桌。画上是她倒背如流的短词:
温酒煮茶,静待枫叶漫天。
黑子轻落,回眸即见笑颜。
勿忘勿伤,曾共千山万水。
执笔卷画,问人间几度儿女情长——
仿佛听见她问:
还记不记得,当年在竹园,你不懂我的心意,懵懵懂懂的纠缠着,却不知我早已堕入轮回?
还记不记得,坐不住的你,在我院子里的枫树下舞剑?
还记不记得,我温水煮茶、研究棋谱,你招式之间含笑回眸,我竟不敢吝啬对你的微笑?
即使如今,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也不能忘了我,我怎么舍得你因我而伤?我们曾经游遍千山万水,相恋十数年,已不枉此生,又有什么可悲伤?
留给你这一幅画,只为让你知道,我的心……
“悦容,悦容,你怎么能丢下我?”顾嫦依跪在地上,痛哭出声。
“呀……”心儿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姐姐,谁丢下你了吗?”
“是啊……她丢下我走了……”
顾嫦依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回答一个小女孩儿的话,似乎这个孩子,能看透人心。
“姐姐,你不要哭。”心儿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姐姐,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每次她想爹爹的时候,娘亲就说,爹爹很忙。于是苏馨就想,她要学好书画武艺,自己去找爹爹!
“她不见了,我找不到……”顾嫦依堂堂大长公主,竟然抓住自己侄孙女的衣角发抖,“怎么办?她丢下我走了,丢下我一个人……”
“不会的。”心儿很笃定的说,“如果她也想姐姐你,怎么会让你找不到呢?”
就想娘亲说的,不管爹爹走多远,都会自己跑回来。因为,爹爹也想心儿啊!所以啊,前几天,爹爹和苏荫师父都回来了,爹爹还抱了心儿呢!
苏馨开心地笑。
她的笑,能穿越时间,能抚慰人心。
顾嫦依愣住。
是啊,悦容,你怎么会如此狠心,不让我找到你?
儿女情长、儿女情长……你既然知道我是个没出息的,就算死了,也该把尸体留给我才是!
可你若是……活着,为什么藏起来不来见我?
顾嫦依忽然心中一动,想到和玉皖阗的对话。
“嫦依,今年已经是第五年了,你何必还对一个死……一个不在人世的人如此念念不忘?”
“皖儿,情之一事,半点勉强不得。”顾嫦依坐在显山千玉楼的竹楼顶上,把玩着那只玉笛。“这就是悦容托你给我的东西?”
玉皖阗坐在她身边,没答话,反而问道:“这么说,你是铁了心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和我好?”火爆脾气的玉皖阗玉楼主,就算是面对顾嫦依也从来都是一口一个老娘,语气乖张,见面就打。
但这次,竟然带上了些许祈求的意味。顾嫦依敏感的感觉到,如果自己这时候拒绝,或许玉皖阗就将永远离开她了。
“皖儿,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说呢?”顾嫦依微微一笑,有些惆怅,道,“这么多年,你也累了吧?”
“是啊……”玉皖阗闭上眼睛,轻轻靠在顾嫦依的肩膀,“我曾经以为,我至少能争得过死人的。”
顾嫦依却道:“这你就错了。悦容虽然不在了,但她在我心中,只会越来越好。”
玉皖阗睁开眼,眼神变幻,忽然“嗖”的站了起来。顾嫦依愕然的望着她,却见她骂道,“老娘不玩儿了!夙沙悦容这狐狸精,什么给我机会,根本就从来没有机会!”玉皖阗一脚在主楼顶上踹开一个大洞,转身恶狠狠的对顾嫦依道,“你回去扫墓的时候,跟那只狐狸精说,老娘不玩儿了,老娘要反悔!我不喜欢你了,不是我打赌认了输!”
顾嫦依迷惑不解,道:“什么打赌?你和悦容打赌了?”
玉皖阗背对着她,道:“五年前,我和夙沙悦容打了个赌,她用一件宝贝抵押给我,让我给她做两件事。如今我反悔了!”
顾嫦依奇怪,“你们打什么赌?做什么事?什么宝……”说到此处,顾嫦依猛然顿住。宝贝,在夙沙悦容和玉皖阗的心目中,除了自己,还有什么能称之为宝贝?
玉皖阗道:“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她的宝贝女儿吧!”一向坚强的她语带哽咽,说完跃下竹楼,竟丢下顾嫦依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在竹楼之上,留下几滴不易察觉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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