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 同处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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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的时候，月的确是打算着，只是看看情况，只是见证。她最初的打算是，只要白夜这边不是真的出事了，她便不出手。她刚开始的确是这样想的。

可是当她看到白夜被这一群人围住，死战不休的时候，她的心态便发生了彻底的转变。因为被众修围杀的白夜，让她想起了漫长岁月之前的自己。

她想起的就是与眼前这一幕无比相像的情景，在漫长岁月之前，苦苦求道的她，也曾因为不择手段，而被众多修士视为魔修，而且还是大魔，是真魔。

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帮她，她只能坚持，她只能承受。如果她坚持不住的话，那么她也就注定会成为一个亡魂。

作为生灵，如果想要活下去，那么不管是生在诸天万界的哪一个角落之中，适应残酷的环境，始终都是这个生灵必须要做的事。

月，并非是适应不了残酷的环境。她若是真的适应不了，也就不会再有今天的她了。在这一刻，随时都打算出手的她，其实也只是在想，白夜需要帮助。

她想的很简单，她只是想要帮白夜一次而已。因为她在白夜的身上，又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这也是她内心深处，那种冲动之意会衍生出来的原因。

而让她感到愤怒的，其实也不单单只是那些围攻白夜的人。其实，那些旁观者之中，有的人在听到白夜所说的那些话之后，嘴上虽然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月，依旧还是能够在这些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睥睨、轻蔑之意。很明显，那些人根本不觉得白夜说的是实话。他们或许觉得，白夜太过于虚伪。

可是与白夜相处过的月知道，白夜说是要请这个青年喝酒吃肉，那就真的是喝酒吃肉。这就是真正的事实。只可惜，那些修士恐怕是不会接受这样的事实的。

诚然，能够在修行之路上走到现在，谁还不曾见证过所谓的黑暗了。可是这样的黑暗又能让人怎样呢？见证过黑暗，置身于黑暗，难道就要一生都置身在黑暗中吗？

月并不觉得，人的一生，都要在黑暗中度过。也许这诸天万界一直都是黑暗的，也许上一个纪元，洪荒纪元，也仍旧是黑暗的。

可是这又能怎样呢？又能如何呢？她永远都无法改变别人，她永远都无法让别人，让所有人都变成心怀光明的人。

因为人与人是不一样的，而她自己，也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不一样，便不一样好了。她总归还是可以掌控她自己的。

她的一生，也很苦。可是她觉得现在的自己过的很好。夙愿已经圆满，她还剩下些许寿元，正如白夜所说的那样，接下来，她可以找一个地方，安然地度过最后一段光阴了。

说实在的，以这样的结局来为她自己的一生划上一个句号。其实她是无比满意的，因为她很清楚，这样的结局，相比于古往今来的众多不幸之人，已经算是大幸。

对于白夜，她也很清楚他的为人。

她知道，纵然这个青年在面对他人之时常常面带笑容，常常都是一副安静平和的样子。可是实际上，这个青年模样的人，他的内心之中应该住着一个魔。

那个所谓的魔，就是白夜自己。他之所以常常去笑，仅仅只是因为，前行路上，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做别的事了。

也许他一路前行，真的已经弥补了些许遗憾。可那并不是全部，并不是全部的遗憾。很多事的结局，都不是白夜想要的。

可是白夜又能如何呢？他明悟过，也掌控了时间还有空间大道，可是他尚且不能回到过去改变一切。

而且那不断前行的路途，也让白夜渐渐地明白，与其改变过去，不如去塑造一个完美的未来。月能够感受到这些，因为月能从白夜的言

行之中，体会到白夜对未来的炽热。

如果说过去的光阴，留给白夜的，就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众多遗憾，还有深刻至极的绝望。那么未来，便是白夜心中的希望。

或许这希望并不唯一，可是它对于白夜而言，一定是弥足珍贵的。月能够看到这些，是因为曾经的她，也是这样的。

只是，她的遗憾只有一个，她的夙愿只有一个，可以说是很简单。面对岁月带来的绝望，在绝望之下，她只能等。可是她的确无比幸运，因为她真的等到了。

可是白夜呢？白夜等到了什么？

微笑、大笑……各种各样的笑，于这个青年而言，可能就只是一张又一张面具吧。这面具之下，也许就是一张痛苦而又苍白的脸。面对天道，面对命运，什么才是归宿？

未来，到底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可若是现在就停下，那就真的不会有未来了。因为未来，不是依靠祈求、祈祷就能够得来的。

未来，要靠自己的双手争取！

想到这里，月不由得抬起了双手，将其放在自己的眼前。蓦然之间，她只觉得鼻子一酸，而紧接着，手心便是一烫。她猛然回过神来，却是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潸然泪下。

「修。」

月轻轻地呢喃一声，转过头来，再度看向了白夜。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突然就明白了白夜告诉她的，用来称呼他的，那个名字的含义了。因为修，既是修行。

「轰——」

黑白二色的火焰取代了风仙的青火，在这一刻，白夜仿佛真的成了那个睥睨洪荒，纵横在无边天地之间，司掌征战杀伐的妖神，绯红之芒在他的身上闪烁。

大道的符文，还有大劫的黑雾，共同在他的身上衍生，又在他的身上泯灭。在这一刻，战至酣畅淋漓之境，面对众多堪比金仙，甚至是金仙之上的修士的白夜，真的疯狂了。

无穷无尽的战意，就好像是白夜的道火一样，不住地在白夜的重瞳之中衍生，然后燃烧起来。那凛冽的杀机，让在场的众多修士，都不由得感到一阵胆寒。

「杀！」

黑白火焰凝聚，最终在白夜的手中化成了长镰。而在白夜的狂啸声中，一道道犹如水墨丹青一样的镰影，也是犹如繁花一般，在白夜的身边绽放开来，将白夜掩埋吞没。

…………

PS：今日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