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九章 战中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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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人族之中也不是没有出过心性绝佳的杰出者，只是那样的人族修士，终究还是凤毛麟角一样的存在。在漫漫岁月之中，白夜还真的没有见过多少这样的人。

而这，还是从洪荒开始算起的呢。不过白夜也很清楚，这些人族选择对妖族动手，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站在这些人族修士的角度上，他们所谋划的，所想要完成的，也不过就是一次成功的狩猎而已。从本质上来说，这其实也是弱肉强食之至理的一种体现。

自己之所以会因为这些人族修士的行为而感到愤怒，其实还是因为，在这一世，自己于无形之中就已经将自己划归到妖族、巫族的阵营之中去。

曾经的自己，无论是作为青帝，还是作为墨承，看起来也都与其他的生灵种族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在经历了现在的这一世之后，白夜才明白，所谓的因果，玄妙之处到底在哪儿。

有些因果，可能不会只在一世存在。

他年他曾为青帝，他未曾出世之时，莲花凋零之日，他便已经与巫族种下了所谓的因。而他在这一世遇到的相柳苏黎，还有雨凌薇两女，便是他那一世种下的因，结成的果。

他为墨承时，也一样是留下了因，而今世他也一样是遇到了那因结出的果。所以说，他现在感到愤怒，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而那些修士要杀这些妖族，也是很正常的事。

大家相互之间，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夜色茫茫，月华清澈。洁白的火焰终于开始于白夜的身躯之上浮现，衍生而出。在这一刻，白夜整个人的气息都是浑然一变，就仿佛是突然之间，从弱小的生灵化为强横的妖兽。

「这是谁？」

「此人是何来历？」

「他的气息好强，只怕不是善茬。」

……

同一时刻，那些人族修士也是心生各种各样的想法。他们不再凝结那些印法，他们的注意力，也不再停留在其他妖族修士，还有那些诡异生灵的身上。

也不止是这些人族修士，这战场之上的其他生灵，也是如此。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滞在白夜的身上了。整片战场，仿佛是于顷刻之间便彻底的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在凝视着那个身燃黑白火焰的青年。他们的眼神之中有惊讶之色，更有深深的忌惮之色。他们安静，就是因为他们也拿不准白夜的身份，更看不清白夜的战力。

在所有在场之人的眼中，此刻的白夜，俨然就是黑衣白发，气质不凡。虽然白夜的相貌并没有太过于出众，那相貌也只能说是略微英俊了几分。

可是，白夜身上所透露出来的那种，丝毫都不加以掩饰的杀机，还有那种其他人远远无法比例的气质，都让白夜看起来极为不凡。

毫不夸张地说，白夜的确就是从一出现开始，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因为在任何方面都不掩饰自己的白夜，的确是具有一种非同寻常的吸引力。

「我名为修，是个普普通通的修士。」

黑白火焰在白夜的身上升腾，白夜在向这些修士，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自己之后，也是直接就向着那些人族修士冲杀而去。

只见白夜的手中先是幻化出一柄长矛，那长矛也绽放出璀璨的光华。而伴随着白夜从原地消失，在下一刻，众多人族修士之中，便有一个修士的胸膛被长矛贯穿。

「这……怎么可能！」

那第一次被白夜选为目标的修士，此时此刻也是彻底的震惊了。因为他发现他面对白夜根本就没有半分还手之力。可按理来说，他的实力也是丝毫不弱的。

早在这个修士离开师门，在走出山门历练之前，这个修士的师尊就曾对他说过，若

他不顾一切与别人拼杀，再怎么说，他也可以拥有堪比洪荒金仙的战斗力。

这个修士的原本所处的世界，距离他现在身处的地方，其实也是无比遥远的。只是他那宗门之中的人出门历练，也是从来都不会在乎距离遥远与否这种问题的。

在经历了诸多事情之后，能否真正的成长起来，寻得真正的道，这才是这个修士背后那个宗门的追求，是那个宗门所有人的追求，亦是那个修士自己，最初的追求。

「师尊，你错了——」

这是那个修士在临死之前的唯一想法，当那个修士看到了自己的鲜血，将自己身着的白衣染的血红，他便明白，自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在彻底陨落的那个瞬间，不甘、痛苦、解脱，种种不同的感觉，错综复杂的交汇在一起，于同一时刻，涌上了这个修士的心头。只是无论他心中如何想，他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顷刻之间，他化成了一具尸体。

他唯一能够战胜白夜的机会，便是被那长矛刚刚穿透胸膛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如果那个时候他能动用他所有的力量，不顾一切，只为殊死一搏，同归于尽的话，他尚还能活。

白夜斩杀这个修士，若动用的方式，其实正是最为简单的方式。而这种方式，就是以绝对的力量镇压这个修士，然后以这般强大的力量，成摧枯拉朽之势摧毁这个修士的一切。

除被镇压之时，这个修士之所以惊讶，就是因为他已经发现，无论他如何努力，他都无法挣脱白夜的镇压，更无法反抗白夜。

那个修士的感觉的确是正确的，只是，那个修士当时的感觉其实也并不完全正确。因为他真的有将白夜手中长矛折断，然后逃之夭夭的能力。

只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这个修士心头涌起的绝望之感，还有无力之感，让这个修士选择屈服于命运。在那一刻，那个修士所谓的初心，也犹如琉璃一样易碎。

「来吧，战一场。」

在以无比迅捷的势头迅速斩杀了一个修士之后，白夜立身在原地，并没有任何动作。他开口了，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尽管白夜在说话的时候表现的很平静。

可是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了战绩的白夜在这些人的眼中，就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威胁。而这些人此刻的心态，也与那些妖族修士刚刚的心态有些相像了。

因为他们发现，他们此刻的处境，同那些妖族修士刚刚的处境相比，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一个同伴的死，让他们意识到，眼前的白夜似乎并不是他们能够战胜的敌人。

只是此刻，该做的事情，不该做的事情他们可是通通都已经做了。所以他们还能再说些什么呢？他们好像只有两种选择了。

要么走，要么留。

走了便是走了，若是真的走了，那就意味着他们在此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全部都作废了，化成了浮云。可是这样的做法，却是最容易活下去的做法。

若是留下，等待着他们的，就必然会是一场可怖的血战。当然了，他们也并不一定就会输。他们觉得白夜强大到不可战胜，其实也是因为他们自己的感觉使然。

只是，认知到自己的境地之后，那些修士却是不由得彻底的沉默了。因为他们不得不开始权衡，怎样去做，才是最为正确的做法。

从最为保守的角度去看，他们似乎就应该走。因为只有如此，他们才能活下去。有一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是许许多多个世界之中的凡间，所流传的一句话。一般来说，这种话的确都是凡人在用。只是此刻，许多人族修士也是不由自主的觉得，这句话真适合用在他们自己身上。

只是这样做，他们可就

什么都没有了。他们真的甘心吗？为了猎杀这些妖族，为了做成这次黄雀，他们费了多少心血，又费了多少资源？现在，让他们就这样走？

「那便战吧！」

片刻之后，人群之中传来一声怒吼。而紧接着，便有一道人影自人群之中杀出，大道符文衍生，恐怖至极的力量在这个人的身上凝炼而出。

只于片刻，那个人便化身成为一道残虹向着白夜冲杀而来。而于同一时刻，白夜亦是将手中长矛投掷出去。

只是在长矛消失的那一刻，白夜也消失在原地。在场的修士，皆是觉得有两股无比强横的力量，在两个截然相反的方位爆发开来。

还不待他们有更多的反应，白夜便再度出现了。只是当白夜再度出现的时候，白夜已是一脚踢在自己的长矛之上，让那长矛，由一道残影化成了虚无。

片刻之间，紧紧地盯着白夜的那些人族修士，都是觉得，白夜的长矛好像直接就消失了，就仿佛这柄长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可是下一刻，他们便看到，一片空间碎裂开来。

「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鸣之声响起，随着这些声音一同出现的还有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裂痕。那些裂痕通通都是空间裂痕，看上去给人一种极为骇人的感觉，就仿佛是随时都会碎裂一般。

「嘶——」

于这一刻，众多修士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也是现在才察觉到，这方空间好像是因为承受不住，白夜与那个修士在战斗之时所动用的攻势，已经要崩溃了。

而在那碎裂不堪的空间之上，一个身影还傲然地屹立着。那个身影，正是刚刚对白夜动手的修士。

然而，这个修士却并没有像第一个修士那样，直接被白夜镇杀。因为这个修士以近乎完美的方式，承接了白夜的攻势。

可是，此时此刻，那个修士袖子之下的手却是在不住地颤抖着。只有这个修士自己才知道，刚刚那一次碰撞，那一次交锋，他到底面临了怎样的危机。

他绝对想不到，白夜看似是保留了实力在与他交锋，可是实际上，白夜所发动的每一次攻势，不是十成力，便是九成力。因为白夜从一开始的时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白夜想要好好看看，这些人族修士之中是否有那么一两个比较特殊的人。若是能有难得的人才存在，那他不杀这样的人，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未来还有一些事，需要人解决。

现如今的白夜不比当初，他已经不是那个只能被局限在小小的荒界之中的修士了。现如今的他，早就已经走出了荒界。

并且，他还看到了这诸天万界，其他世界的样子。如此一来，他又怎么可能会忘记自己曾看到过，并了解过的真相。

就在刚刚，动手的时候，白夜曾思考过一个问题。那就是未来的诸天万界究竟会何去何从？这个问题，白夜曾想过好多次。

而白夜也是发现，无论他去想多少次，他所得到的答案，似乎也都是一成不变的。因为这些问题的答案就是，灭亡。

尽管这诸天万界之中的绝大部分世界，看起来都是辉煌的、繁荣的、生机盎然的。可是实际上，这只是一些世界目前的状态而已。

只要那些世界还有修士存在，只要还有生灵存在，那么这些世界的资源便要不断地被掠夺，被消耗。

只要天道所制定的规则还在，这一切便被照常进行。只要纪元之劫还在，这个看似无休无止的过程，就必然会迎来终结。

这一切都是必然，因为盛极必衰，衰极也是必盛。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循环一样，必须要发生，也一定会发生。

所以这诸天万界的未来，众多生灵种族的未来，又在

哪里呢？白夜觉得，那些生灵种族的未来其实就在这些生灵自己的手中。只是需要一些生灵，去承受去把握而已。

他现在很强，却也不够强。

若纪元之劫到来，他并不能保证他就一定能够做到什么。他唯一能够保证的，便是与他珍视的那些人一起，战至最后一刻。也许他真的可以像后土说的那样，创造一个奇迹。

可就算那是真的，他觉得，有一些事也必然要去准备着做了。而现在，他最为需要的就是时间，成长的时间。他始终都觉得，他一定要成长起来。

…………

PS：今日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