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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冲击,呼吸紧了……
老祖宗亦不抵抗。
把柔顺的侍奉进行到底。
……
陈景吸吮他的嘴唇,不由分说。
老祖宗皱眉,轻声道:“脏……”
一个字只说了一半,又被堵住了嘴,他嘴里多了些陈景的气息。
两人以舌纠缠,湿了嘴角,又过了好一会儿,陈景才将他松开,却搂在怀中,不许他动。
“老祖宗哪里学来这些勾引人的手段。”陈景搂着他的腰沙哑问。
“问了宫中尚寝局的女官老姑姑。”傅元青低声道,“她们懂得多一些。”
他刚还勇气十足,这会儿说到这里,声音都低了下去。风情中带了许多纯真……
陈景握住了傅元青的手。
十指紧扣。
驾鹤登仙,同到极乐之巅。
与此同时,紫禁城内养心殿。
德宝拿着拂尘从里间悄声出来,已抵配殿后面廊下房处,他推门而入,中间一个小炉烧了热水,曹半安正在旁边静坐,他袖子平摊在膝盖上,纤细的双手只有指尖露了几寸在外,盯着那炉火,一动不动,看起来有些时辰了。
德宝作揖道:“曹爷,折子主子爷留中不发了。”
曹半安缓缓收回视线,对德宝道:“折子是老祖宗送回来的。我得见过主子爷了,才好回去给老祖宗复命。”
德宝有些为难:“曹爷,主子歇下了。”
“打过年起,主子晚上就不怎么招呼人了。”曹半安说,“尚寝局里的几位姑姑来了司礼监几次,说下面的司寝连皇上的模样都生疏了。德宝,你身为掌殿太监,就是这么敷衍差事的?”
德宝一抖,苦着脸说:“曹爷,主子有令,咱们不敢不听啊。”
曹半安眼神冷冷清清的,看他半天,最后叹了口气:“一天天的总拿着主子的名号敷衍人。老祖宗宽容,你们便偷懒。”
说道这里他已经站了起来。
腰间貂珰垂下,与牙牌分挂在他革带两侧,显得他腰细挺拔。藏青色的万字纹缎子料直身又有些低调雍华。曹半安出了廊下家,站在了院子里。
明月已经升起来了。
夜里也没什么凉意。
他轻轻呼吸了一口气:“不是我责怪你,德宝。老祖宗现在前朝被群起攻之,咱们若连份内的事儿都做差错,便是让老祖宗为难。”
“曹爷说得对。”德宝跟在他身后说,“老祖宗是天,能护着咱们,不能让老祖宗垮了。”
曹半安仰头看天。
明月皎洁,却有些月晕在侧。
依稀中,还有伴星闪烁。
曹半安微微笑了笑,然后笑便隐匿了,低声道:“老祖宗是天,能护着咱们,咱们也得护着老祖宗。不能让他腹背受敌。”
傅元青醒来的时候,天已渐亮了,身上已经干爽,着一件整洁的中衣躺在床上。想必是陈景所为。
然而身侧的被子掀开,陈景不在身旁。
隐隐可以听见几声咳嗽。
他撑着酸软的腰缓缓出去,见陈景坐在水榭里,正捂着胸口咳嗽。咳嗽带湿感,陈景又咳了两声,靠在椅背上捂着胸口急促喘息,脸色煞白。
他另外一只手中白帕子张开,有一滩血迹。
傅元青心往下沉了沉。
按照百里时之前所诊断,若未与陈景双修,此时他已在榻上等死。
大荒玉经自第八式开始起,便是夺人寿命的邪修——他匆匆翻过,也是记得的。只是陈景显得太可靠、太健康,他几乎要忘了这件事。
如今的每一日……都像是偷来的。
陈景在天半明未明中又咳了几声,他压着声音回头去看暖阁大门。
还好……
没人发现。
“傅元青简直欺人太甚!”岑静逸猛的摔了手中奏疏的抄本,站起来对於闾丘道,“阁老,他步步为营,心机深沉。浦颖越过内阁,单上丁忧奏本到司礼监!圣上无奈只能夺情挽留,如今圣旨都下来了!浦颖这样的人竟然能入阁?!他浦颖何德何能能与诸位阁臣共事!”
身侧家仆点了只火,恭敬递上去,於闾丘接了,深深吸一口气,将手中那袋子水烟抽完,这才咳嗽两声张开眼睛从如今坐在於家宅邸内的诸位身上一一扫视。
於睿诚。
严吉帆。
岑静逸。
“归家丁忧乃是忠孝大节,如今浦颖身为吏部尚书,不遵守此法度。失了人伦孝道,不配为士林儒生。他若入阁,怎能使满朝百官心悦臣服呢?”岑静逸抢着说。
“睿诚,你怎么看?”於闾丘又去问严吉帆。
於睿诚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微微笑了笑:“飞举还是这般仗义执言。儿子觉得,说得倒不错。只是若单看此事怕失了大局。”
“怎么讲?”阁老问他。
於睿诚道:“今年自正月开始,先是侯兴海,然后是刘玖得批红上朝之权,牵扯出志业先生,又赶上皇帝选后,接着是浦夫子寿终。如今是浦颖丁忧未成,被入阁……皇上夏末冠,可咱们朝廷里,可不消停。这一步一动恰似期盼。我等便是这棋盘上的亮两色棋子。今日你提我一子,明日,我夺你一地。不过如此,大可不必为了一子、一地之争而着急生气。”
他看向严吉帆,笑笑:“飞举大可不必生气。你看元卿便是想入阁多年,也没有着急不是。”
“还是於大人看得通透。”严吉帆干笑一声道。
於阁老点点头,又抽水烟,轻咳两声问:“前几日我们为太后上增徽号之事,可有进展?”
“听刘玖说,他虽批红,却被傅元青拦下。曹半安送了入养心殿,陛下留中不发,已经有六七日了。”严吉帆答道。
於阁老笑了笑:“这才是浦颖能入内阁的原因。”
“陛下对上曾太后徽号不满?”
“谁对此事不满,倒还不好下定论。”於阁老说,“毕竟衡阁老自有打算。而傅元青自被夺了上朝之权后,已有些式微。”
於阁老想了想道:“选后之事,太后对傅元青多有责难。便看太后这步棋接下来怎么下吧。”“
严吉帆道:“是。”
於阁老灭了水烟,缓缓在於睿诚搀扶下站起来,对严吉帆道:“你不是想入阁吗?”
严吉帆一怔,站了起来,抱拳道:“阁老,学生我……”
“浦颖能走司礼监入阁。你又为何不可?”於阁老一笑,“圣上就算警惕朝臣,警惕内阁举荐。可翰林院、都察院,本就是外庭中坚,总该他们使使劲儿。”
严吉帆有些激动了:“谢阁老!”
“我们倒也不着急。”於阁老道,他眼神沉了下来,“衡志业身上,还需再做些文章。掀些波浪……有时候,这样的石子儿,一旦起了浪花。兴许能掀翻大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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