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归还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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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轻问叶季北：“你觉得秦延这个人怎么样？”

提起秦延，叶季北学过得那些词通通记不起，对于秦延的印象，在他这里只有一个好字：“秦大哥人很好，对我也很好，他是个好人，只是……”只是有时候有点奇怪，叶季北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听到叶季北后面那两个字黎轻眼睛一亮，问道：“只是什么？”

“没什么。”

叶季北摇着头，坚决不肯将那句话说出来，黎轻追问半天没问出个结果，他万分无奈，想不到叶季北的嘴竟然这么严，他不想说的话看来自己是套不出来的，黎轻抓着叶季北的肩有些抓狂。

秦延进门是看到的便是这幅场面，黎轻将叶季北压在沙发上，抓着他肩膀不知在说着什么，叶季北嘴唇紧抿，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

眼前的场景令秦延不悦，他走过去寒声道：“黎轻，你在干什么。”

听到秦延的声音黎轻动作一僵，他低头看着叶季北，发现叶季北的衣服被他扯乱不少，右边的肩膀已经露出来，黎轻急忙从叶季北身上起来，解释道：“我只是问他点问题而已，我们什么都没干，你别误会。”

问问题用得着这样？秦延狐疑地打量着黎轻，又看了眼在一旁整理衣服的叶季北，秦延指着黎轻问叶季北：“他真的只是问你问题？”

叶季北点点头，虽然这个问题他不愿回答，但黎轻确实只是问了他几个问题。

黎轻叫苦不迭：“哥，我叫你哥还不行吗！我像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你放心，我以我的节操发誓，我喜欢的是女人，对叶季北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黎轻从小到大确实只碰过女人，想到这里秦延放下心，他看得出叶季北并不想呆在这里，便让他先回房间，叶季北解脱似地拿着自己的东西快步走远。

回到卧室的叶季北脑子里还在回荡着黎轻刚才的那句话，黎轻说他对自己没有非分之想，这个非分之想指的应该是他想得那个意思吧？叶季北一直生活在落后的山村为人单纯，但他并不傻，难道秦延以为黎轻对他有那种心思？可他和黎轻都是男人，秦延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是他与时代脱轨了吗。

卧室里有电脑，不过叶季北很少用，他将电脑开机，点开网页找到个挺出名的论坛，根据操作提示注册账号，在论坛里发了个帖子。这论坛还是前几天凌天和他提到的，叶季北知道凌天没事时喜欢逛论坛，据说论坛里有很多趣事。

叶季北简单地把方才发生过的事叙述一遍，然后问大家Y的意思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他想确认一下。Y是秦延的代号，延字拼音的首字母，叶季北没有傻到用真名发帖子。帖子发出去很快收到不少回复，叶季北挨个看过去，发现大家虽然语气带着调侃，但他们的意思和自己的想法一样。

浏览到31楼的时候，叶季北握着鼠标的手一紧。

31L：Y喜欢你，他这是吃醋了。

喜欢？叶季北满脸茫然，他回复31楼：我和他都是男人，两个男人有什么好吃醋的。

31楼又回复过来：现在什么年代了，真爱不分性别，你不会连什么是断袖分桃，什么是gay都不知道吧。

叶季北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事，还真不知道这两个词什么意思，他没有再回复31楼，而是打开网页搜索这两个词。在互联网时代，基本上什么问题都可以搜到，更何况是这两个屡见不鲜的词语，叶季北很快了解到断袖分桃是两个典故，讲述的是两个男子的事迹，如果看到这儿他还有些糊涂，可当叶季北看到gay的含义时才彻底醒悟，原来这些词指的都是同性恋。

即使叶季北没听过那两个词，但同性恋他还是知道的，只是他活了二十来年，从未见过同性恋，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难道在城市里这种现象非常普遍？可他平时见班里谈恋爱的那些人都是一男一女，没有两个男人在一起的。

叶季北想不明白秦延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也不相信31楼那个人说的话，秦延就算喜欢他也是哥哥对弟弟的那种喜欢，绝不可能是另一种喜欢，更何况秦延是喜欢着那个叫谢兰的姑娘的，思及至此，叶季北心里忽然堵的慌，但他很快便将这件事抛到脑后，继续投入到学习当中。

……

叶季北离开后，黎轻凑到秦延身旁问他：“哎，你到底怎么想的，难道真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一个人有什么好，你和谢岚这辈子估计是不可能的，你更不可能去喜欢女人，我瞧着叶季北就不错，你和他生活这么长时间对他真的一点儿想法都没有？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非要一见钟情，就算你们现在没感情也可以慢慢发展，而且叶季北那样子瞅着就是个认死理的，他若是认定你，肯定不会出轨，不会玩心眼玩那些虚的。”

黎轻说了一大堆，然后叹口气拍着秦延的肩膀道：“再多的话哥们不方便多说，但我觉得如果错过叶季北你也许会后悔，别总执着着以前，人总是要往前看，难不成你真想守着谢岚一辈子，甚至连他的面都见不到你也愿意？”

秦延默不作声，黎轻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自己的话，黎轻上下打量着他，问出了在自己心里徘徊多时的问题，他盯着秦延的下身道：“该不会是你那里不行吧……”

秦延冷冷地看着他：“谁不行？”

“你那活儿二十多年没用过，真行？”

黎轻摸着下巴摇摇头，不怎么相信秦延的话，想给他介绍两个治阳痿的医生，秦延怒气冲冲地将黎轻赶出家门。

黎轻的话秦延似乎左耳朵听，右耳朵便冒了出去，在那之后他和叶季北的相处并没有因为黎轻的话发生任何变化。

……

高考的脚步越来越近，叶季北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书里，他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就连秦延见他的勤奋程度都暗暗吃惊，每天天没亮叶季北便会起床看书，晚上也睡得很晚，秦延好不容易把叶季北养出来的那点肉又被叶季北折腾没了，秦延对此十分不满，他劝过叶季北几次，让他不用那么拼命，但叶季北总是阳奉阴违。

被高考的紧张和燥热的天气折磨得，叶季北近来胃口不怎么好。看着叶季北消瘦的脸庞，秦延每天都会带他去吃些有营养的饭菜，若是叶季北没吃多少就想放下筷子，这时秦延的脸便会拉下来，注意到秦延的脸色，叶季北不敢惹他生气，只得拿起筷子继续吃。

高考如期而至，叶季北高考时秦延有事出差，在外地忙了好几天，等他回来才想起高考的事，他见叶季北摆弄着手机不看书问道：“什么时候高考？”

叶季北抬头回答着秦延：“已经考完了。”

秦延闻言一怔，原本他还想着送叶季北去考场的，没想到叶季北早已考完，他心里不大舒服，叶季北怎么没告诉他一声：“考得怎么样？”

“应该还可以吧。”成绩没出来，叶季北不知道自己考得如何，这两天他一直在等着秦延回来，想告诉他一声自己准备回家的事，他已有一年没回过家，不知道爷爷过得怎么样，心里思念得紧。

“我明天想回家。”叶季北将手机的屏幕按灭掉，抬头向秦延说着。

秦延想起叶季北确实很久没回过家，点头应下，之前他打算和叶季北一起回他家那边，找叶爷爷问问母亲和外公外婆的事，但这段时间公司太忙，他实在走不开，只能让叶季北一个人先回去，待他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再和叶季北回去。

告诉过秦延，叶季北高兴地回房间收拾着行李，他买了不少东西准备给爷爷带回去，虽然花的全是秦延的钱，不过他很快会还给秦延，叶季北想着回家看过爷爷后便出去找份工作，在大学开学前他能工作两三个月，即使赚不了多少钱，可也能将他花掉的钱还上一些，上大学以后叶季北想半工半读自己养活自己，不想再花秦延的钱，他好歹是个有手有脚的成年人，再怎么样也不会把自己饿死。

隔天，秦延醒来后在客厅里发现一张小纸条，叶季北在纸条上写着：秦大哥，我赶火车先走了，我煮了一碗面放在桌上，你醒来可以吃，应该不会凉，钱我会想办法尽快还你，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照顾。

秦延将纸条扔进垃圾桶，走到餐桌旁，果然在桌上看到一碗面，面还冒着热气，看来叶季北没有离开多久。秦延坐下将面吃完，想把碗丢在那里不管，紧接着便意识到叶季北不在，没有人会刷碗的，他只得拿着碗去刷干净。

从厨房里出来，秦延去书房路过二楼时，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叶季北的房间。房门打开后，他发现房间里非常干净，和叶季北入住之前一模一样，找不到一丝叶季北留下来的痕迹。

秦延走进屋子里，在床上发现一串钥匙，他认出这是家里的钥匙，叶季北把房间收拾得这么干净，又把钥匙留下，这是不打算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