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听我三十几种鸟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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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一个叫作008的未来人工智能，乔依依甫一穿来，就被它极力推销自己的系统。

因为工作繁忙，乔依依私下里也喜欢看缓解压力，对于中眼花缭乱、各显神通的系统也算了解。

所以听说008给她推荐的是“动物属性系统”——选择某个动物时，该动物的特性就会转移到她身上，如狗的嗅觉、鱼的灵动身姿、猫的卖萌可爱、蝙蝠的超声波……

就很无语。

大概008也知道自己的系统比较鸡肋，所以逮着机会就极力游说，堪比每次走在街头极力忽悠她办卡的健身房工作人员。

【真的不考虑试用一下我的系统吗？】

乔依依：“你能给我变个鸡腿吗？”

008：【……不能，这不是美食系统。】

乔依依：“那你能让大家改变对我的看法吗？”

008：【……也不能，这不是万人迷系统。】

乔依依放下筷子：“那不就得了，这系统跟我不匹配。”

008：【……】

它怀疑自己正在遭遇史上穿书业务滑铁卢。

中午休息了一个半小时，节目继续录制。

吃饱喝足，乔依依的心情好了些，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第一期节目采用的是表演评级制度。

即选手个人或自发组团表演绝技，导师们和台下的观众会根据选手的现场表演打分，最后将选手分为ABCDF五个等级。

乔依依觉得这个赛制有些熟悉，像极了某选秀机制。

场上共有66名选手，上午才录制到一小部分，所以接下来任务量巨大。

只是上午画风还算正常，选手们有给经典影视配音的，有组合用声音表演一段武侠片的，有模仿歌手唱歌的。

到了下午，画风开始走偏。

乔依依听着台上一个男生夹着嗓子一口一口giegie，感觉拳头硬了。

偏偏台下的观众都哈哈笑个不停，就连导师和工作人员都被逗乐了。

许是这样比较野的路子能够让人印象深刻，被记住，接下来的选手为了镜头也都开始效仿这种做法，表演的内容逐渐跟节目的主题跑偏，不知道的以为在看欢乐喜剧人。

导师点评时很是为难，都不知道从哪方面说起。

说重了，怕打击这些选手，给观众留下刻薄的印象。

说轻了，又怕不够专业，毁了自己的名声。

四个导师一人一句，含糊其辞，从创新点、记忆点、笑点……竭尽所能去夸，最后实在夸不下去口了，话锋一转，问乔依依：“依依有什么看法？”

“啊？”乔依依突然被cue，有些猝不及防，业务流程里没有点评这一项啊。

但面对大家期待的眼神，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我觉得这几组的选手都很有个人特色，表演的内容让人耳目一新，就是有些跑题，跟节目组追寻的魅力声音不太搭，而且不够专业，不够独一无二。”

“那如果让你给他们评级呢？”

乔依依：“……F？”

话音落下，热闹的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都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

其中一个选手举起手来：“老师，我有疑问，您说我们的声音不够专业，不是节目组想要挖掘的独一无二声音，那我想请问，什么样的声音是独特的？您的判断标准又是怎样的呢？”

这个问题有些犀利。

场下顿时又活跃起来。

镜头后的导演看到这一景象，连忙让摄像师把机位对准乔依依拍。

乔依依被问住了，她的确不是专业的，这个问题也问得很刁钻，她想起自己以前看到的视频里的民间大神以及神乎其神的口技表演者，认真分享自己的观点：“我以为的独一无二应当是别人不曾拥有的，独属于自己的特技，别人不会，也没法轻易模仿。”

选手：“您的意思是我刚才表演的不是自己的东西？”

乔依依：“倒也不是，只是说你表演的节目更偏向于用当下流行的梗去愉悦大家，而非声音本身的独特性。”

选手：“那就是说我流于形式，刻意制造噱头，哗众取宠喽。”

乔依依：“……”

这怕不是个杠精吧。

又有一个选手站起来：“我觉得依依老师的观点有些片面了，只是从自己的角度去表达主观感受。当然，也可能跟您不是专业人士有关。”

乔依依纳闷：“我虽然不是专业人员，但作为普通观众基本的听觉素养还是在的，知道什么样的声音好听，什么样的表演能让人直呼牛。”

她说完这句话，底下又响起了细碎的议论声。

几个导师相互交递了个眼神，没想到乔依依把他们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名选手自己也是个网络红人，粉丝百万，被乔依依这样戳痛处，顿时恼羞成怒，也顾不上是在节目录制现场，脱口而出：“既然这样，你行你上啊！”

他台下的粉丝也纷纷起哄：“是啊，你行你上啊。”

“害，乔依依自己都是个拿不出作品，没有实力，只能靠哗众取宠、捆绑炒作博关注度的，居然好意思说别人。”

“可不，别以为冠了个制作人的头衔就以为自己多厉害了，对别人指指点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该不会又是新的炒作模式吧？大佬们碰不起，转碰瓷选手了，不会吧不会吧？乔依依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看她今天的造型，还有现在的样子，小丑就是她自己吧。”

底下的议论声虽然混乱琐碎，却也断断续续传到了大家的耳中。

乔依依拿着话筒站在台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众人奚落玩味的表情，耳中也时不时飘来一些嘲讽的声音。

节目录制过程中出现这种抓马现象，节目组非但没有喊停，反而将那些摄像机怼着自己的脸拍。

一时间，仿佛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一样。

乔依依气得手有些发抖，早上被冷落和为难的细节此刻也一一涌入了脑海中，尤其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凭什么大家都有鸡腿，就她没有啊？

她又气又委屈。

偏偏这时，贱兮兮的008也从她的大脑里跳出来拱火。

【动物属性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想感受鱼儿畅游大海的自由和曼妙吗？】

【想体验虎豹穿梭林间的随性和洒脱吗？】

【想知道猫头鹰眼中的黑夜是什么样的吗？】

【想拥有百灵鸟一样悦耳动听的歌喉吗？】

等等，百灵鸟……

乔依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问008：“你之前说只要选择某种动物，它的属性就会转移到我身上，是真的吗？”

008：【那还能有假。】

乔依依：“比如我选了百灵鸟……”

008：【那你就会像它一样发出清脆悦耳的鸟鸣。】

乔依依满意一笑，觉得眼前的世界突然豁然开朗起来。

她对008说：“快快，我要试用你的系统！”

008很傲娇：【怎么，不嫌弃它了？】

乔依依：“那能怎么办，你都这么卖力了，我就将就着用呗。”

于是，乔依依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只有她才能看到的虚拟界面，面板上展示着各种各样的动物，每种动物下都附有一栏小字，是对它们属性和技能的介绍。

乔依依划到鸟类那一栏，眼里顿时露出一抹精光。

百灵鸟、金丝雀、黄鹂、鹦鹉、八哥……还有很多平日里不常听说的珍稀鸟类！

就它了就它了！

乔依依仰起头，白皙的脖颈在灯光的照耀下展露出漂亮的弧度。

她似是对那名挑衅的选手，又像是对所有等着看她笑话的众人，自信满满地说：“好，我行就我上。”

什么？

包括台上的选手导师，还有台下的节目组以及观众，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乔依依刚才说了什么？她行她上。

她要给大家表演什么？

手撕喷子，口喷网友？

还是只会皱眉干笑、一个表情的尴尬演技？

就在所有人都满头问号的时候，台上突然飘来一阵悦耳的鸟鸣。

啁啾婉转，清脆动听。

有从小在乡下生活过的观众一下子就听出这是黄鹂鸟的声音。

这是从乔依依嘴里发出的？

大家都感到难以置信，刚才还喧闹得不行的演播厅再一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乔依依的嘴上，发现这鸟鸣声真的是从她的口中发出的。

乔依依也无比震惊，没想到008说的是真的。

这也太神奇了，才刚选中了黄鹂鸟，她试着发了下声音，就有鸟叫声从喉咙里泄出，如果不是摄像机的闪光灯太过晃眼，她真的以为自己变成了一只鸟。

乔依依的血液顿时沸腾了起来。

新鲜感驱使下，她又换了一种鸟——画眉鸟。

画眉鸟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啾啾啾啾，有点像音调尖锐上扬的口哨声。

如果说刚才观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在乔依依接连换了几种鸟叫，嘴型在变，喉部也有起伏的振动时，他们终于确信，乔依依真的在模仿鸟叫。

这可真是太令人大跌眼镜了。

乔依依居然还有这种才艺。

那她之前像个小丑一样骚操作不断，反复横跳是什么脑回路？

“哈哈，原来小时候每天早上在屋顶上叫唤的是这种鸟啊！”

“我以前经常被这种鸟的叫声吵醒，比闹铃还准。”

观众席上，刚才还在质疑乔依依，各种阴阳她的观众此时开始纷纷讨论起乔依依模仿的是哪种鸟叫。

“这个我认得，是布谷鸟，我也会，布谷布谷~”

“这个像陶笛的是红翅绿鸠，我以前在我奶奶家后院的树林里听到过。”

“这个八哥模仿得也太像了吧。”

“我怀疑乔依依的喉咙里住了很多鸟！”

“乔依依到底吃了多少只鸟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口技？”

乔依依有点上头，一口气模仿了三十几种鸟的叫声。

要不是嗓子有点哑，有点渴，她觉得自己还能再战下去。

郑鸿运像是捡到宝一样，激动地对剪辑师说：“把这一段单独剪出来，录完节目发到网上去。”

之前的制作人被换成乔依依后，他还很是不满，觉得这一季又要凉了，但现在，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导师中有个叫陆远山的，是一所著名大学的动物学教授，私下里对动物声音还有模拟很有研究。整个节目录制过程中，他都表情淡淡，一副被迫营业备受煎熬的样子，此刻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他扶了扶眼镜，问乔依依：“你是怎么把这些鸟学得这么像的？”

乔依依：糟糕，这要怎么说。

她支支吾吾道：“就，小时候在农村听多了，不知不觉就会了……”

观众：“啊，这样一说，才想起来乔依依确实来自农村。”

“是啊，当时出道时多水灵一姑娘，怎么就沾染上娱乐圈那么多不好的风气呢。”

陆远山点点头：“原来这样，这大概就是天赋吧，天赋下衍生的独一无二的技能。”

乔依依被夸得有些心虚。

而那几个靠哗众取宠还试图让乔依依下不来台的选手闻言，都面红耳赤。

但到底有几分骄傲和心气在，他们拉不下脸来乔依依道歉。

当然，乔依依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