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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去问老高?”私人关系上,高振和陈永新要稍微好一些,黎不肯倒是和谁都一样,谈不上好,也坏不到哪去。
“我也得问得出来啊,他咬死了说不知道,我还能把他的嘴撬开吗?”陈牧雷苦笑。
黎不肯并不意外,这很符合高振的性格,一向不愿招事惹事,尤其是他有了小孙子之后。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会所出事的时候他还在Y市,姓赵的不可能让风声露出去。这事过去很久后,也不知道老陈从哪知道了,好像还认识那个倒霉鬼,就去找赵讨说法,白老大当然是护着姓赵的,老陈脾气上来把桌子掀了,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一走了之。”
陈牧雷蹙起眉头,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包含的信息可太多了。
“反正我知道的就是这些,现在你也知道了。”黎不肯拿过床头柜上已经晾凉了的水喝了一口,“我们这些老骨头还能有多少日子谁也说不清,姓赵的堵了我和老高的嘴,也是担心你知道了怀疑他。不过呢,老陈的死究竟是不是意外——”
陈牧雷转身,和黎不肯的视线对上。
黎不肯垂下眼皮:“你我心里都有数,该怎么做你随便吧。”
“肯叔之前守口如瓶,现在又愿意说了,怎么突然想开了?”陈牧雷还记得当初当着大家的面,赵令宇和他解释陈永新死于意外时黎不肯的反应。
黎不肯又喝了口水:“我是怕死,现在也不是不怕了,但是与其余下的时间都不得安生,不如赌一把,大不了和姓赵的玉石俱焚。”
陈牧雷:“哦?”
黎不肯放下水杯,重新看向陈牧雷:“而且这不是有你吗?老陈总不能白养你一回,好歹是救过你一命的人,你说对吧?如果你都治不了他,我能有什么办法?也就只能等死了。”
陈牧雷没再多问什么,他知道黎不肯已经说得够多了。
“肯叔也别把我想象成救世主,我没那么大本事。不过肯叔这波操作我还是可以佩服一下的,说谢字没多大意思,不然这样吧,作为报答,以后有机会我给你送个终?谁让你没像老陈似的收个孩子,我看着你怪可怜的,一把年纪不仅没人管你,还每天提心吊胆的怕被自己兄弟搞死,这日子,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黎不肯拿起刚放下的杯子冲他摔过去:“缺德的东西!”
陈牧雷头一歪就把冲自己飞过来的杯子躲过去了,重新戴好口罩和帽子和黎不肯挥挥手:“不用客气,肯叔好好修养吧,比他活的长你才算是赚了。”
护工回到房间,看黎不肯在发愣,问:“你儿子这就走了?”说完见一地的碎玻璃,又去拿扫帚拾掇,嘴里也不闲着,嘀嘀咕咕地念叨:“你这老先生是做了什么孽哟,好不容易有人来看你,还要闹成这样。”
黎不肯听不下去了:“他不是我儿子,我没结婚哪来的孩子?”
护工长长地哦了声,摇头惋惜:“那你还真是作孽了,不是上辈子的孽就是这辈子的孽,你没听说过吗,鳏寡孤独,人间惨剧。”
“……”黎不肯被说得心里堵得慌,又无可反驳。
胡小钰最近非常乖巧,不怎么去会所乱晃了,再加上陈牧雷摔伤,他一有空就过来照顾着。
其实陈牧雷就是刚受伤那几天疼痛难忍动弹不得,现在虽说不上行动自如,但基本生活也是没问题的。他不是白政那种有点小毛病就吱哇乱叫的人,除了想使唤使唤周云锦当个消遣,不是太愿意让人把他当个废物一样看待。
胡小钰有两天没见着陈牧雷了,他朋友不多,一直把陈牧雷当亲哥一样黏着,可给他憋坏了。他担心自己冒然去当电灯泡遭他白眼,正在琢磨找个什么借口,陈牧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在哪儿呢?”
“楼下买米线呢,哥,你吃了没有?”
“我去找你。”
胡小钰高高兴兴地收起手机,和老板喊道:“再来一份番茄牛腩味儿的,多加两份牛腩。”
……
陈牧雷一进来就闻到那浓重的番茄牛腩味儿。
胡小钰打开了窗,给他拿了双筷子:“再不吃都要泡烂了。”
胡小钰这个小公寓还是前些年和陈永新借的钱买下的,面积不大,位置有点偏,环境干干净净,附近人员简简单单。
他原来是这儿的租户,房主家出了事急用钱打算把房子以极低的价格出售。作为这里多年的租户,房主第一个询问买主就是胡小钰。可惜胡小钰穷,陈永新知道后当即决定让他买下来。胡小钰被陈永新这么一说也动了心思,本来只是想借个首付,陈永新却给他付下全款,没说不让他还,却也从来没催过一句,不设还期,不计利息,连借条都没有,说白了就不指望他还了。胡小钰没有什么大本事,那么多钱是肯定还不上的,但他记着这份恩情,对这父子俩掏心掏肺的。别说给陈牧雷当小弟,动不动就挨骂,就算陈牧雷真拿鞭子抽他,他也乐意,还得担心陈牧雷累着自己。
他在意陈牧雷这个外姓大哥,自认也算了解他。陈牧雷从进屋开始就没说过几句话,闷头吃米线,眉头紧缩,脸上也是阴云密布。
胡小钰知道他多半是有什么事,不敢多问,也自顾自地吃着。
吃到一半,陈牧雷突然去翻冰箱:“有啤酒吗?”
“有是有,但你现在这情况能喝酒吗?”
“别废话,拿来。”
胡小钰只好去小阳台拎了两瓶啤酒过来,开了瓶盖往他面前一放。啤酒是常温的,陈牧雷喝得不爽,胡小钰又道:“我去楼下给你买两瓶冰镇的吧。”
陈牧雷很快让一瓶啤酒见底,擦了擦嘴,看向胡小钰,语出惊人:“死在会所里的那个人,老陈认识。”
胡小钰一愣,有些惊讶:“老陈认识?”
陈牧雷:“你想一想,有怀疑对象吗?”
胡小钰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一无所获:“没印象,老陈压根没跟我说过死的是他认识的人。”
“你跟在他身边是吃、屎的?”陈牧雷把手边那包纸抽向胡小钰砸过去,“再想,想不出来今晚别睡觉。”
胡小钰接住纸巾,也没了继续吃的胃口,有点儿委屈:“老陈真没和我说过。”
“我不在的这两年,他都认识了什么人?”
“那可多了,路边扫大街的阿姨他都去搭讪和人家聊天。”
“不,是关系不错的。”
“?”胡小钰都笑了:“还有人能和他关系处的不错?那这人得多大的心啊,要不就是不说人话的本事和他不相上下,那不就是……咳。”那不就是陈牧雷本人吗?
“我没和你逗。”
陈牧雷一脸正色,胡小钰收起嬉皮笑脸:“那你容我再回忆一下。”
他挠着头,喃喃自语:“会所的事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当时还和老陈去八卦来着,他让我别多管闲事,也没说过什么别的。”
当晚,胡小钰被陈牧雷逼着把这两年他能想起来的事回忆了个透彻,始终没回忆出符合条件的那个人。
再逼下去胡小钰都要哭了,陈牧雷也不能真不让他睡觉。“胡小钰,这个事很重要,老陈的死很可能是一个阴谋,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陈牧雷仰躺在窄小的破旧的沙发上,面上有几分疲惫。
胡小钰眼圈湿了,吸了吸鼻子:“哥,其实我看你的反应也能猜出来一点儿,我很努力地在回想了,老陈不可能把什么事都告诉我。你……你再给我点儿时间。”
他哭腔都出来了,陈牧雷用一秒钟反省了一下:“是我逼你太狠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胡小钰抹了下眼角,“我是觉得你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嗯……这孩子没白疼一场。
陈牧雷回到小院都是后半夜了,他洗了个澡,试图冲掉脑袋里混乱的信息,理出头绪。
他的房间是空的,他不在家周云锦也很自觉听话地把自己关在陈琰的房间。
门从里面锁着,但陈牧雷有钥匙,虽然大晚上这样进一个女孩的房间不太好,但陈牧雷没想出能说服自己不进去的理由。
床上的女孩睡得又沉又香,陈牧雷打开台灯,坐在床边安静地注视着她。周云锦睡眠质量非常高,除了情绪波动很大的那些日子,她睡起来就像头小猪,陈牧雷羡慕极了。
他对周云锦说了谎,他确实做了噩梦,也不止一次。
儿时的那些经历,时不时就会从记忆深处跑出来骚、扰他。
被强行掳走,被拴狗的链子锁在黑暗的房间,被恶犬追赶玩命的逃跑,被坏人毒打……再到后面逼仄狭小又恶臭污秽的房间里如同草芥奄奄一息的小孩子,被砍了手脚折磨致死的陆北屿,啃食着那双手脚的、滴着血还冒着腥气的恶犬獠牙……每一个画面都是他灵魂深处的噩梦,再强大如他,也会在梦里被那种真实的恐惧、那种毫无反抗能力的绝望无数次吞噬勇气。
如果还有什么比这种反复的噩梦更让人绝望的,就是醒来后发现所处的世界依旧黑暗无边,炼狱的火烧到了现实,仿佛永远避不开,也无法逃脱。
况且他也不能逃避,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这火不灭,噩梦永在。
为了自己,也为了他的女孩,更为了那些惨死在赵令宇手底下的无辜的孩子们,他没退路。
周云锦睡眠之中觉得心口闷,身上有重物压着,挣扎了几下,耳边便传来陈牧雷的声音。
“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在小院住,回那边去住。”
周云锦困极地应了一声,问:“你才回来吗?”
“回来一会儿了。”陈牧雷抱着软和和的周云锦,头抵在她肩上,用她的温度让自己的心脏回温。
周云锦推了推他:“你还不去睡觉?”
“睡,”陈牧雷微微放开几分力道,但抱着她的姿势依然很强势,“一起睡。”
似乎察觉出他低落的情绪,但周云锦实在困的不想说太多话,于是反手抱住陈牧雷,在他背后轻轻地安抚着:“我保佑你不会再做噩梦了,放心睡吧。”
陈牧雷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在她额头上印了个晚安吻:他的女孩怎么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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