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59章 正文完结 燎原,从此再无寒冬…,一点烟火,心裳,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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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锦问道:“对了,你今天怎么迟到了?”

“吴局找我有点事,说得久了点儿,耽误了时间。”陈牧雷靠在后面的架子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沉。

“是不是又催你归队了?”周云锦故作轻松地说,“我已经没事了,你们局长说是给你放大假,你也不能太肆无忌惮呀。”

半天没等到陈牧雷的回应,周云锦回头:“听到没呀?”

陈牧雷心里有事,不知该怎么对她说,又怕这个敏感的小姑娘看出来什么,便趁她回头之际又去讨吻。

周云锦抵不住陈牧雷的攻势,又忍不住调侃他:“我发现你现在好黏人喔。”

先前她尚未康复,陈牧雷每天寸步不离地陪着照顾着。

她开学后,除了上课和训练,陈牧雷和她联系得也比过去频繁,硬把平时很少看手机的周云锦养成了一个手机不离身的习惯。

又一次绵长的吻过后,周云锦圈住他的腰,陈牧雷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如果我忙起来了,你可能很久都见不到我……到时候你可不要又自己胡思乱想。”

周云锦笑他:“那太好啦,我有时间专心学习了。”

陈牧雷还想说些什么,外面突然打了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惊雷从天边炸开。

周云锦吓得身子一抖:“要下雨了,我去把东西搬进来。”

阮城的雨季雨水丰沛,阮城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天气变化。

他们刚把小仓房锁好,倾盆大雨兜头浇下来。两个人都被淋湿了,周云锦回家拿了毛巾给陈牧雷擦着脸,陈牧雷则把浴巾直接披在她头上擦着她的头发。

“雨这么大,一会儿开车会不会不太安全?”周云锦担心,“要不等雨停了再走吧。”

陈牧雷逗她:“如果雨不停呢?”

“那你睡沙发。”周云锦笑出声。

幸好疾风暴雨来去匆匆,不消片刻,雨势减小。

旧小区排水系统差,楼门前积水严重。陈牧雷腿长,一步就跨过去了,回头见周云锦不满地瞪他,又任命地折回,在她身前半蹲下去。周云锦撑着伞趴在他背上露出得逞地窃笑。

“你是越来越娇气了,是不是这段时间我把你惯坏了?”话虽如此,陈牧雷跨过积水区也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直接背着她回到自己车前。

“不乐意的话那你就别惯着我了呗,”周云锦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只是给你黏着我的机会而已。”

陈牧雷不和小姑娘计较,刚准备替她拉开车门,不经意间看到迎面过来的一对身影,不由得动作一顿。

“怎么了?”周云锦好奇地回头,脸上的笑意在看到杨露和周文斌的脸时陡然僵住。

他们分开的时候还是去年冬天,那时杨露经年累月地吃药,憔悴瘦弱,周文斌酗酒成性,胡子拉碴不修边幅,潦倒困顿。

如今再见面,杨露挺着大肚子,人丰盈了不少。周文斌也和过去明显不一样了,他原本也是个帅气俊朗的男人,用不着怎么拾掇,只是衣冠整齐就已经和曾经那个邋里邋遢的酒鬼有着形象气质上的天壤之别。

在杨露和周文斌面前,周云锦一直是自责和自卑的,这是刻在骨子里五年之久的习惯,一时间很难改变,因此见了他们一时间有些无措:“妈妈,爸爸……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

相比周云锦的慌张,陈牧雷则是一派从容淡定。

杨露方才就看到陈牧雷背着周云锦,虽然行为并无不妥,但是看得出他们之间的相处十分熟稔和自然,不用问,这个男人大概就是何姨口中的那个自称是周云锦朋友的男人。

气氛莫名紧张,周文斌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搀着杨露,迅速地打量过陈牧雷后,和周云锦说道:“你妈妈要回来看看,云锦,搀你妈妈上楼,她身子不方便,路又不好走。”

周云锦没立刻动,直到陈牧雷在后面轻轻拍了拍,周云锦才回过神来,然后把伞塞给他,顶着小雨跑过来搀住杨露。

杨露把手里的伞向周云锦倾斜了几分,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对陈牧雷发出邀请:“这位先生,一起上去坐坐吧。”

周云锦顿时冲陈牧雷拼命摇头,陈牧雷像没看到似的,从善如流地微微颔首:“那就打扰了。”

周云锦:“……”

……

家里明显被搭理过,屋内整齐又干净,只是没有住过的痕迹。

平时空旷的客厅,突然挤进来四个人,周云锦紧张地不知道该站该坐。

还是周文斌打破了这份尴尬:“云锦,还不介绍一下这位先生?”

周云锦绞着手指:“他……是我朋友,姓陈。”

其实陈牧雷的身份根本不必对杨露隐瞒,但是事关陆北屿,周文斌在场,周云锦便迟疑了。

看出她的为难,杨露给周文斌使了个眼色,周文斌立即起身冲周云锦招手:“云锦,来帮我把你妈妈的衣服挂起来。”

周文斌把周云锦叫到房间,客厅里只留下杨露和陈牧雷。

“回来的匆忙,家里没什么好招待陈先生的,希望陈先生不要介意。”杨露率先开口。

“不会,您客气了。”陈牧雷从刚才就一直在打量着杨露,从样貌上就可以轻易得知她是周云锦和周辰星的母亲,两个孩子或多或少有她的影子。

杨露撑着沙发扶手艰难地起身,陈牧雷礼貌地上前扶了她一下,听杨露道:“我先生之前在陈先生朋友那里和别人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多亏陈先生帮忙,事情才没闹大,还要麻烦陈先生把我女儿送去医院及时救治才没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一直没有机会和陈先生说声感谢。”

这种刻意保持距离的疏离,陈牧雷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什么,更猜到她接下来还有话要说:“然后?”

“之前云锦只说你们是朋友,我也就由着她了。”杨露继续说道,“久诚会所老板的事我已经看过新闻了,想必陈先生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希望陈先生能放过我女儿,不要再和她来往了。”

杨露开门见山,陈牧雷也直截了当:“抱歉,别的都好说,唯独这件事我做不到。”

杨露眉头皱起:“陈先生,如果有什么条件,您可以直说。”

她毕竟是个孕妇,算算日子,胎儿也已足月,陈牧雷可不想在这个关头惹出什么麻烦,而且她不仅是周云锦的母亲,还是陆北屿的妻子,无论她们母女的恩怨如何,陈牧雷都对她留有一分尊敬。

“那我就直说了。”陈牧雷拿过周云锦放在茶几上的书包,从她书包的侧边袋里取出一个小东西来,在杨露面前摊开掌心:“您还记得这个吗?”

那是一枚旧了警服领花,上面一条条斑驳的痕掠过杨露的记忆,让她的心头猛地一震。

她别开眼,强压下心中骤然翻涌起情绪:“你什么意思?”

陈牧雷轻触着领花上的五角星:“十几年前,陆北屿在一次任务中牺牲,凶手直到现在才找到……您就是为了这件事突然回来的吧?”

往事重提,杨露眼圈湿润:“陆——云锦爸爸的事,是她告诉你的吗?”

陈牧雷:“陆北屿之所以牺牲,除了被线人出卖,还因为他要保护一个人,一个同他一起执行卧底任务的警察。那名警察曾救下过一个孩子并且收养了他,陆北屿临死之前见过那个小孩,一眼看出他是被人贩子拐来的孩子。他自己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还安慰那个孩子别害怕,给他看了自己女儿的照片,其实一张胎儿的B超照片罢了,那张照片他不敢随身携带,只能藏在鞋垫夹层里。”

杨露眼里积起雾气,双手掩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失态。那个时候周云锦才刚刚出生,尚未满月,陆北屿还没机会见她一面便再也回不来了。

“那个孩子当时想救陆北屿,但是自身难保,更没有救人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咽气。”陈牧雷攥紧那枚领花,垂着的眸子里隐藏着至今提起仍无法释然的遗憾和不甘,“后来那个孩子长大了,做了和他同样的选择成为一名警察,走了一条陆北屿走过的路,继续执行他当初未完成的任务。他很幸运,遇到了陆北屿的女儿,并暗自发誓一定会竭尽所能地照顾她,爱护她。”

杨露眼里噙着泪水,看向陈牧雷:“那孩子是你吗?”

“是。”陈牧雷把那枚领花放到杨露手里,“我知道您的担忧,也知道她还小,所以我会等。不管将来以什么身份在她身边——朋友,哥哥,还是爱人,只要她想,我都愿意为她去做。除此之外,她于我而言亦非常重要,不过私人感情的事就没必要和您细说了。所以,很抱歉,您的要求我做不到,希望您能理解。”

杨露已泪眼滂沱,陈牧雷扶她坐回沙发上。

周文斌整理好杨露的衣服出来,见此情景顿时急了,差点和陈牧雷动起手来。周云锦当然相信陈牧雷,想都没想冲过去挡在他身前。

陈牧雷反而不急,把周云锦护在身旁,免得激动起来的周文斌不小心再伤了她,毕竟这个男人有家暴史,这是陈牧雷一直耿耿于怀的。

杨露一边哭一边叫住周文斌,摆摆手:“和陈先生没关系,是我……是我不好。”

周文斌搞不清状况,周云锦从书包里拿出纸巾,蹲在她身边给她擦眼泪。

杨露握住周云锦的小手,眼泪无法抑制。

有什么东西在手里硌得慌,周云锦抽出手看到了那个旧领花,当即明白了一切。

当晚,周云锦并没有和陈牧雷回去,杨露几乎整夜没阖眼。

天光微亮时,杨露来到了周云锦的房间,和她挤到了一张床上。

周云锦其实是醒着的,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杨露,只好继续装睡。

杨露双眼红肿,轻轻揽住周云锦,自后抱了抱她,自言自语般地轻声呢喃。

“以前是我错怪陈先生了,妈妈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你们之间的那种超越男女之情的感情,但是如果你觉得他好,那就继续和他在一起吧。也许……他是你爸爸派到你身边来保护你的人。”

……

陈牧雷还在睡梦中,听到外面的电子门锁声以为是胡小钰,打着呵欠出来准备差使他去买份早餐。

可是他刚打开卧房门,已经来到门外的周云锦就势扑到他怀里。

“你怎么回来了?”陈牧雷接住她的身子,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这么早?”

“我不回来你吃什么啊,你看看你,到现在都没起床呢。”周云锦搂着他不放,“怎么才一个晚上你就这种态度了?不想我回来吗?”

“你这蛮不讲理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陈牧雷扯不开她的手,干脆把她公主抱起来往床上一放,点着她的鼻尖,“才一个晚上,你看你想我想成什么样了?”

周云锦忍不住笑:“好神奇啊,我妈妈居然没有讨厌你,还同意了。”

“同意什么?”

“同意我和你在一起呀?”

陈牧雷挑眉:“那她知道是她女儿主动的吗?”

“……谁和你说这个了!我说的是她同意我继续住在你这里。”周云锦噘嘴把陈牧雷推开,作势要走,被陈牧雷一把拽了回来重新压到床上。

“我说错了吗?是谁说想要一个能管住我的身份的?是谁说想当我女朋友的?”

“我说的是等我上大学以后呀,而且我已经不想管你了,厉颜姐姐说的对,这得靠自觉,管是不管不住的。”周云锦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很有道理,你本来也不是我能管住的人,你要是想在外面招蜂引蝶,我就算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挡不住。”

陈牧雷被她的用词笑到:“厉颜都教你些什么玩意儿,她所有的经验之谈都从简绎身上得来的,不适用我们。喜欢招蜂引蝶的是简绎,我的标签一直都是不近女、色。”

周云锦也被逗笑,随后猛地意识到什么:“等一下,你以前真的没有交过女朋友吗?”

陈牧雷这一次坦然地承认:“我不是说过觉得女人太麻烦了吗?”

周云锦仿佛窥到了什么惊天秘密,小嘴错愕地张开:“所以……你还是个——”黄花小伙子?

陈牧雷拧起眉毛,一副“你很吃亏吗”的表情。

周云锦眼睛往下飘:“你是不是,嗯,需要看医生?”

“???”

这还能忍?陈牧雷一把扯过被子罩住两个人:“那你先试试我到底需不需要看医生!”

玩归玩闹归闹,陈牧雷不可能真的对她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不过在打闹过程中,周云锦当真不小心碰到了他。

那石头一样的物件隔着睡裤都能把她吓一跳,周云锦惊呼出声,结结巴巴地说:“你快洗漱准备吃早饭吧,一会儿汤包该凉了。”

她掀开被子逃走了,留下“精神百倍”的陈牧雷对着天花板无奈地叹气。

以他目前的身体素质的确不需要看医生,不过再过几年这样煎熬的日子,需不需要看医生就另说了。

……

本以为陈牧雷和那个赵令宇是物以类聚,杨露担心周云锦才千里迢迢地赶回来,没想到得知了这样的真相。

由于她这几天思虑过重路途奔波,再加上情绪激动,想离开阮城的那天肚子突然不消停了。人还没坐上火车就被紧急送往医院,进产房没多久顺利产下一名男婴,母子平安。

杨露体弱,一时半会儿回不了老家了,只能留在阮城修养,陈牧雷还特意为她请了母婴护理,也把周家老两口接了过来。

今年的中秋连着国庆,往年周云锦都会找各种理由避免回家吃饭过节,因为周辰星的事,每逢这种日子家里的气氛都很压抑。好在今年有了小宝宝,大家也都在努力地忘记过去。

中秋节前夕,周云锦放学的时候竟然在校门口看到正在和陈牧雷说话的周文斌。

周云锦和周文斌打了个招呼就跑到校门口的报刊亭翻杂志。

周文斌对陈牧雷说:“云锦妈妈身体还没康复,只能请陈先生来家里吃顿家常便饭,您别嫌弃,还有……”周文斌看了眼借故避开的周云锦,吞吞吐吐。

陈牧雷明白他的意思,道:“我尽量,如果她没时间的话,也希望你们理解。”

周文斌一走,周云锦就便放下杂志回到陈牧雷的车前:“爸爸是不是让我们回去过节?”

陈牧雷不置可否,周云锦坐回车里,一路上都一声不吭。

陈牧雷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敲了敲她的小脑袋:“有这么为难吗?你不想回去我推掉就好了。”

周云锦揉了揉被他敲疼的地方:“我从来都不是不想和他们过节,我是……不敢。”

陈牧雷握了下她的手:“那就和我过,胡小钰也没回他外婆家,刚好一起,他念叨好几天要去吃火锅了。”

周云锦到底还是没勇气回家面对周家人的眼神,杨露虽然不会再对她那般极端,但是故作轻松的样子更让周云锦难以接受。

中秋那晚,他们三个人去外面吃了顿热热闹闹的重庆火锅。

陈琰没抢到国庆节回阮城的车票和机票,完美的假期计划泡汤了,郁闷不已。周云锦发了视频聊天过去安慰他,还给他看了周家的新进成员的照片。

周云锦挂断和陈琰的视频,趴在沙发上凝视着手机相册里那个睡着的小不点儿。

陈牧雷洗了澡出来,见周云锦手忙脚乱地抹眼睛,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无情拆穿:“看个照片也能哭。”

周云锦垮下双肩:“你还记得陈琰小时候的样子吗?”

“他刚出生的时候吗?”陈牧雷回想了一下,又点开她手机相册里的周家小宝宝,“没这个小崽、子好看呢,黑黢黢的,像个小猴子。”

周云锦笑出声:“那他是男大十八变啊,陈琰可是我们的校草呢,多少女生心目中的男神。”

陈牧雷一脸不屑:“那是那些女生没见过他哭哭唧唧的样儿,老陈留下的照片里有不少呢,还有他尿床的,挂一脸鼻涕的,回头我给你拷一份,你给她们看看男神的小时候。”

周云锦乐不可支:“我才不呢,你好坏啊陈牧雷。”

陈牧雷由着她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然后出其不意地俯身在她小脸上亲了一下:“我有个事一直想和你说。”

“怎么,你在外面招引了几只蝴蝶了?”

“……和你说正事呢。”

他突然正色,周云锦不由得收敛了笑意。

陈牧雷和她掌心相扣,十指交缠:“那天吴局找我谈的事,也和你有关。”

周云锦不解:“是什么?”

“赵令宇交代了一些被他性、贿赂给别人的女孩的下落,这其中也包括……”陈牧雷攥紧她的手,“你妹妹。”

周云锦瞳孔一震,陈牧雷蹭了蹭她的额头无声地安抚:“不过和别人不一样,周辰星不在国内,在境外。”

感觉到周云锦身体的紧绷,陈牧雷攥紧了她的手:“别担心,我们已经掌握了一部分情况和线索。”

“所以呢?”话一出口,周云锦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在陈牧雷开口之际慌忙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许说,我不问了,不问了。”

陈牧雷低头,在她掌心印了个吻:“所以,我又有新任务了。”

周云锦的眼圈红了,搂紧他的脖子:“不行!你不许去,你答应过不再离开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不是离开你,只是短暂地分开一下下,”陈牧雷同样抱紧怀里的周云锦,“我也答应过你会找到她,”他笑了下,“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当初费尽心机死皮赖脸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不一样,不一样!”周云锦哭出来,“是我错了,我不该告诉你这些,不该想要利用你帮我找辰星。陈牧雷,你不要去,我不想连你也失去了……”

“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认识你,这也是我的工作,我的职责。”

一旦陈牧雷搬出“职责”二字,周云锦就知道自己已经根本无法阻止他了。

周云锦推开陈牧雷,回到房间锁上门,用被子蒙住自己。

陈牧雷自知敲不开她的门,索性直接拿了钥匙把门打开,自后把床上的小茧蛹揽入怀中。

“短则半年,长不过一年,等你考完试,我就能回来了。”陈牧雷剥开蚕茧,把泣不成声的周云锦捞了出来,“这段时间简绎会替我照顾你,吴局也会安排人暗中负责你的安全,你不会有危险。”

周云锦抽噎着:“可是你会。”

“我知道,所以我会倍加小心,为你保护我自己。”陈牧雷温柔地擦拭着她的眼泪,“我还等着你正式成为我女朋友那天呢。”

周云锦把头抵在他颈间,绝望地闭上眼睛。

陈牧雷虔诚地亲吻着她的眉心:“乖一点,等我回来。”

……

半个月后,陈牧雷走了。

周云锦给他买早餐回来,发现他房间的床铺板板正正,周云锦就知道他走了。

周云锦拨打他的手机,只听到那声冰冷机械的关机提示。她不知道陈牧雷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这个人仿佛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徒留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室的回忆。

周云锦消沉了几天,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学习和训练之中,偶尔和胡小钰出去吃个大餐。

陈琰寒假回来才知道这件事,火冒三丈,反倒被周云锦安慰。

陈琰道:“你干脆别管他了,好好学习,考到我学校来,他要是不回来,咱俩在一起得了。”

周云锦颇为认同:“我觉得可行。”

胡小钰:“???”

我的哥啊,你要是再不回来,媳妇都被人预订了!

光阴一瞬,岁月飞逝,又一年的春天来了。

周云锦去北城体院参加单招考试,终于拿到录取通知的时候陈牧雷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那一年的夏天十分难熬,陈琰担心周云锦胡思乱想,带她出去玩了一个月。

终于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简绎不请自来。

还在午觉的陈琰揉着眼睛给简绎开门:“简哥,你怎么来了?”

简绎道:“带你去玩,怎么样?”

“我才回来没几天,累着呢。”

陈琰迷迷糊糊地趴回沙发上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又听简绎说:“这次不一样,不止是玩。”

周云锦从房间里跑出来,有些紧张地看着简绎,似乎听懂了他话中包含的另一层意思:“简哥,是不是……”

简绎一笑,颔首:“他任务结束了,目前人还在云南,而且我得带你去认个人。”

三天后,云南X市公安局。

丽嘉

周云锦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门被打开,里面有一张桌子,桌子的另一端坐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孩。

那张年轻稚嫩的脸上与她记忆中的小女孩相差无几,更与她的眉眼极为神似。

周云锦愣怔在原地,屋里的女孩缓缓起身,与她久久对视。

随后,周云锦听到她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哽咽着轻轻地唤了一声——

“姐。”

周云锦掩着唇,不敢应声,眼睛都不敢眨上一下,生怕这又是一个一碰就碎的梦。

她肩上蓦地一沉,一只男人的手搭上她的肩,还恶作剧似的掐了掐她的小脸蛋。

“别怕,这回是真的。”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举止,还有熟悉的声音……周云锦猝然回头,身着警服的陈牧雷就站在她身后,正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我说话算数的,答应过你的,绝不食言。”

……

那年冬天,他们在彼此的身上窥见一点烟火,一缕微光。

如今烟火燎原,余生皆被暖着,从此再无寒冬。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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