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番外：黄金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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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黄金之王

“咖啡厅……事务所？”黑色马尾的少年看着眼前这座五层楼的建筑，目露疑惑。

他名为夜刀神狗朗，是前任第七王权者的弟子，在三轮一言去世后便开始专心修行，终于取得名刀[理]出山。

他的第一站是拜访三轮一言的友人，但循着寄件的地址找过来，却发现这里看不见什么侦探社的标记。

翻出信件，看到四楼的字样，这才有了明确的方向。

乘坐老式电梯来到四楼，他敲门后静待三秒才开门：“失礼了，我是夜刀神狗朗，前来拜访福泽先生。”

国木田独步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长刀：“社长刚刚出门了，过一会儿就回来。”

倒是江户川乱步热情地挥着手：“小黑，你有给乱步大人带礼物吧？”

“乱步先生。”夜刀神狗朗恭敬地回应，将手里提着的包袱在他面前展开，“区区大福，算不上什么礼物。”

便当盒中的大福一个个饱满圆润，卖相极佳。

江户川乱步露出满意的神色，当即拿起一个一口咬下。

“小黑的手艺果然没的说！你要是没有什么地方住，可以先住社长这里。”这样他们就不用每次都到外面去吃了。

边上的事务员闻言纷纷看过来，他们并不认识这个黑发少年，江户川乱步难得亲近的态度让他们替伊濑海感到不妙。

虽然知道绝对没什么，但以伊濑君的性格，肯定会吃醋吧？

夜刀神狗朗迟疑着：“我暂时还没有落脚地，这次出门是为了寻找新任无色之王。根据一言大人的遗命，我会判断新任无色之王的善恶，若为恶王则用我这把[理]将其斩杀。”

侦探社的大家听闻后，不禁说道：“新任无色之王？”

“是指的之前那个吗？”

夜刀神狗朗转头看去，询问道：“你们知道新任无色之王的下落？”

事务员点点头，“他的能力是附身，前段时间还附身到了伊濑君身上。”

夜刀神狗朗蹙眉沉思，听起来并非是善类。

另一位事务员说道：“过会儿等伊濑君会过来，你可以直接问他情况，他是非时院的人，知道的更多些。”

“我明白了。”夜刀神狗朗决定现在这里等到那个所谓的伊濑君过来。

然而没多久，伊濑海却打来电话。

“抱歉，乱步，我这边出了点情况，今晚大概要晚点回去。”

随着在非时院的势力水涨船高，哪怕是在暑假里，伊濑海也整日忙碌着。不过他总能控制好时间，在侦探社下班的时候过来，和名侦探一起下班。

这还是第一次他有事耽搁了。

若非通过他的语气判断出问题不大，江户川乱步都打算开始推理他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关系，小黑会和我们一起回去，今晚他会下厨。”他故意说道，“他之后会住过来。”

身处御柱塔的伊濑海一愣。

小黑这个称呼瞬间让他想到了新年时候的事情，早已被名侦探安抚过的他当然不至于乱吃醋。

不过，如果恋人想看他吃醋的样子，他也不介意配合一下。

“三轮一言先生的弟子？如果只是拜访一下社长，没必要留宿。”伊濑海回忆着夜刀神狗朗的信息，三轮一言和黄金之王的关系也还不错，他见过相关资料。

江户川乱步转述了对方的目的。

“只是这种事情而已，我会安排他见一面无色之王，已经让下属去接他了。”

伊濑海不容拒绝地安排好，又轻笑道：“你前天不是说想吃煎饺吗？今天晚饭吃这个怎么样？我这边的晚餐也是煎饺，不知道哪边的更好吃。”

做饭的人已经被他调走，他们晚饭只能选择外面吃。

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还真像是在吃醋，晚上的煎饺都不用蘸料了。

“当然是中华街的好吃。”失去了一顿美味晚饭的江户川乱步意外的没有抗议，这本就是他挑拨的结果。

“小黑还带了大福来，如果你回来得太晚，乱步大人会一个人全都吃掉！”

“我会尽快处理好的，我也对夜刀神君的手艺很感兴趣，乱步居然帮我留了，太体贴了。”

等伊濑海挂断电话，脸上的笑意消散，他苦恼地按着太阳穴回到石板之间。

石板之间里有两位重量级人物。

其中一位有着银白色长发，身材修长的男子是阿道夫·K·威兹曼，也是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

另一位就是前任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

是的，前黄金之王。这就是本该在飞艇上的白银之王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是伊濑海苦恼的根源。

事情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

在其他事情上伊濑海总是能处理得完美，以至于国常路大觉对他的要求也只剩下一个。

——压制石板。

具体的办法他也早就传授过：张开圣域，用达摩克利斯之剑形成时的力量和石板精神链接，达成同调，随后用自身的意志去压制石板的意志。

过去他在自己处理过之后，会让伊濑海尝试着和石板同调。他觉得这个后辈前面部分已经做的很完美了，于是这一次，他决定先不出手，直接让对方走一遍完整的流程。

两人同时放出金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只是其中有一把仍处于剑胚状态。

伊濑海站在石板中间，中间阻隔着透明地板。他闭上眼，顺着石板给予的力量追溯，心中也呈现了石板的模样。

扑通。

扑通。

他的心跳声逐渐出现回音。

那不是回音，是石板的心跳。

在他看不到的时候，脚下呆板的石板发出光芒，仿佛活起来一样。

两者的心跳声逐渐同步，他心中所见到的石板开始发出金色的光芒。

完成同调的他“看”到了金发碧眼的石板化身。

这是除了梦境之外他第一次见到对方。

考虑到自己的身份，石板的化身从某种意义上还算是他的——父亲？

——你们确实都是我的孩子。

石板道，他将每一个被他回应愿望的存在都视作孩子。

紧接着，石板本体所发出的金色光芒愈发耀眼，将他完全吞噬。

那不只是光芒，还是石板无穷无尽的力量。

在伊濑海压制他之前，他先被那扑面而来的力量淹没。他尽力保持着自己的意识，才没被冲击成一片空白。

与石板的意志做着斗争的他并未发现外界呈现了怎样的景象。

通过影像设备，御柱塔上空的情形被呈现出来。

国常路大觉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逐渐被蒙上，伊濑海的剑胚反而开始蜕变出剑的形态。

原本的黄金之剑如同一个倒立的尖塔，剑身的造型和纹路都是直线，沉稳内敛。唯一圆润的地方就是靠上的位置有一颗巨大的紫色圆形宝石，模样如同微缩的宇宙。

达摩克利斯之剑是王权者力量和状态的体现，国常路大觉的剑是引领繁荣的火炬。

但伊濑海的黄金之剑造型更像是权杖，上端有像凤鸟般张扬的翅膀向两边伸展，气场十足。最顶端的部分是一顶王冠，王冠的每个端点上都镶着蓝色菱形的宝石，如同倒映着天空的明镜。

这是一把崭新的，充满生命力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是一柄掌控命运的权杖。

在它完全成型的一瞬间，旧剑化作金色的星光骤然消散。

简直就像是篡位一样。

压制完石板的伊濑海睁开眼，也察觉到自己体内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力量，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石板为王权者加冕的过程和压制石板的步骤前半部分是一致的，因此如果是王权者去做倒没什么，可换成他这个不是王权者的去做，就等同于是直接加冕。

实在是个令人啼笑皆非的乌龙。

石板之间出现了国常路大觉的亲卫队，外面闹得声势浩大，他们本以为是御前大人遭遇了不测，可进来才发现两人都好好的。

国常路大觉的脸上没有惊讶，或许是在之前已经惊讶完毕。

联络器突然响起来，而联络人则是——白银之王。

乘坐飞艇路过附近的威兹曼也看到了黄金之剑更替的一幕，他以为是自己的挚友遭遇不测，连忙发来通讯。

伊濑海打量着国常路大觉的神色，轻叹一声，主动接起视频通讯。

“中……是你？”

“日安，威兹曼先生。”

伊濑海礼貌地问候着，可是在眼下这个时候，作为疑似“杀害”国常路大觉的人，他惹来威兹曼怀疑的眼神。

这位新任黄金之王不紧不慢道：“您正好也在附近，要来见御前大人一面吗？”

说是像是见最后一面似的。

威兹曼的脸色立刻变了。

于是，没多久御柱塔便迎来了这位贵客，因为逃避而远离地面的天空之王终于落在地上。

他看到对坐着喝茶的新旧两位黄金之王，满目疑惑。

伊濑海将那个乌龙解释给他，他这才放松下来，也没有急着继续躲回去，而是和久别重逢的挚友聊起天来。

借着给恋人打电话的名义，伊濑海离开石板之间，在外面待了一阵，没有参与他们的聊天。

等他再回来时，国常路大觉正问：“威兹曼，你还要再回去吗？”

威兹曼没有直接回答，但答案却是不言而喻的。

伊濑海见此开口道：“威兹曼先生，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石板满足了大家的愿望，为什么却无法带来幸福？”

威兹曼顿住，他意识到这是谁的问题，目光落在那块巨大的石板上。

持有“不变”的力量却已经一无所有的白银之王；

执掌“命运”却舍弃了自我的黄金之王；

追求“暴力”因而被力量困扰的赤之王；

维护“秩序”却无法阻止惨案发生的青之王；

司掌“变革”却屡屡受挫的绿之王；

想要“守护”他人却没能保护任何人的灰之王；

拥有“干涉”的力量却让自己都迷失的无色之王。

所有人的愿望似乎都实现了，可没有一个人是幸福的，甚至这样的力量成了他们的悲剧之源。

“我不认为力量本身是错误的，也不认为石板是错误的。”伊濑海缓缓道，“您是研究石板的科学家，我希望您能继续过去的研究。”

“我聘请您，在出现更多悲剧之前，找到改善的办法，让它真正成为能带来幸福的力量之源。”

“这算是我的私心吧。”他浅笑着说道，“我有自己的家人、恋人、朋友，我不希望自己的未来与注定的悲剧挂钩。”

国常路大觉也说道：“威兹曼，你已经逃避了很多年，还要继续逃下去吗？”

他有生老病死，威兹曼却能不死不灭，一旦连自己都离世，对方注定孑然一身。

威兹曼沉默着，伊濑海所说的正是他过去的研究方向。

但他曾经失败了。

“也不着急做下决定，难得下来一趟，不如尝尝地上世界的美味。”伊濑海唤来下属去准备晚饭，点名要了煎饺。

“对了，御前大人，稍后三轮一言先生的弟子会过来。”他把夜刀神狗朗的事情说出来。

国常路大觉面不改色：“机构的权力早就被你拿到手了，不必请示我。如今你才是黄金之王，王权者之间的事情也应当交由你来负责。”

他吐气道：“老夫可以退休了。”

自己和石板同调会直接被加冕，这件事无比熟悉石板的国常路大觉会不清楚吗？

比起等他去世后交接，现在过渡对这个国家而言更平稳，他的名号也能威慑住心怀不轨之人，更能观察一下自己继任者的所作所为，如有不对还有修正的余地。

听到他暗含得意的退休之言，伊濑海回道：“既然威兹曼先生下来了，您还是自己安排一下他的事情吧。”

他巧笑道：“在我正式上岗之前，要向您请个长假，唔……蜜月假？”

最近从网上联系不上空白那边，他怀疑是特图大人已经把人拉过去了，决定最近就回迪司博德看一下情况。

他并不担心这期间出什么事，国常路大觉虽然从王权者身份上退下来，但是异能力还在。

国常路大觉冷哼一声：“年轻人。”倒没拒绝。

就算是他，平时也没少被秀过。

真好啊……

威兹曼看着甜蜜恋爱状态的伊濑海，更加直观地明白了他的“私心”。

他思虑许久道：“我打算看看无色之王的情况。”

虽然还没做好继续研究石板的决定，但他打算先留几天，到处看看。

伊濑海颔首：“稍后让夜刀神狗朗君和您一同行动。”

“夜刀神狗朗（Kuroh）？听起来和小黑（Kuro）一样呢。”威兹曼笑起来，“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他低头看着盘中的煎饺：“下面的食物果然也很美味。”

由于天色已晚，夜刀神狗朗虽然来了却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去见无色之王，会面的时间被改到之后。他和威兹曼因此提前熟悉起来，了解情况后自愿担任没有氏族的白银之王的临时护卫。

明明可以第二天再把人接来，伊濑海却偏偏提前，他就是故意的。

他回到福泽宅，心满意足地吃到了恋人留给他的最后一个大福。

从港口Mafia叛逃许久的太宰治某一日看到了聊天室私信。

他循着私信，孤身来到骸塞，本以为会是一场逼格拉满的会谈，席间不免你来我往的争锋相对，没想到——

白麒麟涩泽龙彦正在穿针引线，艾尔奇亚首领潘·多拉正在图纸上设计款式，侦探装打扮的陌生金发青年正在挑选面料……

他仿佛进了什么手工作坊。

太宰治缓缓打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