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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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沨吃了药滴了眼药水以后在家苦逼地躺着休息,如果真的按照医嘱,他就只能一天摸一个小时的电脑和手机,那直播怎么办呢?
叶沨愁得不行,他决定还是强撑一下,毕竟赚钱比较重要。只不过以后肯定是两个小时一到立刻下播了。
叶沨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小时的午觉醒来以后,继续开始期末复习中。
他总觉得这个牙齿越来越痛,即便吃了药,也不见好转,偏偏还浑身发冷,风寒感冒没敢开空调,只好强撑着含着一口冰水在嘴里面镇痛。
下午直播的时候,叶沨和粉丝们说了下自己的情况,表示今天说话可能会有点困难,之后晚上直播两个小时就会下播,希望大家体谅。
他的粉丝们纷纷心疼他,整个直播间顿时化成了智齿牙疼小妙招、感冒100招、养生小百科交流现场。叶沨哭笑不得,但也知道大家都是为了他好。
期间,Welfen听着他的直播确实感觉到他的状态不算很好,不由在心里担心,连手中要看的原刊论文也看不进去。
叶沨下播后松了一口气,吃药以后继续开始学习。陷入认真学习状态以后,他也感觉不到难受了,以为药效起来了,应该差不多能好了。
Welfen几次发消息询问他怎么样了。叶沨不想让他担心,都说挺好的没事。
-Welfen:能拍张照让我看看吗?
叶沨一惊,拍照怎么能拍照?他现在半边脸肿成个猪头,实在太丑了!
-Chiffon:不不不!
Welfen还担心他是不愿意露脸,急得皱眉。
-Welfen:你可以只拍牙齿的地方给我看看。
叶沨:局部照片更丑啊啊啊!!!
叶沨各种扭捏纠结,不乐意。
-Chiffon:能不能不拍呀?我感觉好丑……
-Welfen:不行。
步寒蝉发现有些时候不能惯着他,严厉拒绝。
-Welfen:快拍给我看看。严重的话现在就去医院。
现在?!现在可是晚上十二点半啊!
-Welfen:拍好了吗?
步寒蝉催促。
呜呜呜,不想拍丑照怎么办?叶沨虽然嘴上说着不情愿,但还是非常老实的打开相机,扒拉着自己的嘴张开,努力想照一张漂亮的牙齿。
他觉得自己是在想屁吃。
拍好以后。叶沨看着这张口腔局部照简直想死,因为实在是太丑了。
呜呜呜万万没想到他给Welfen的第1张照片,竟然是张一点美感都没有的口腔照!牙龈周边的嫩肉还都是肿的!
叶沨生无可恋的将图片快速发了出去。
-Chiffon:快看!
-Chiffon:看到了没有?我要撤回了。
步寒蝉眸光微深,长按图片点击保存。
-Welfen:Chiffon,你的牙齿很严重,不要拖延,赶紧去医院。
叶沨一怔,迅速撤回。
想到去医院,叶沨心里有点毛毛的。不会真的要拔牙吧?
叶沨想象了一下医生把钳子伸入他的口腔,将他的牙齿连根拔起,想到这个画面叶沨吓得一哆嗦。
-Chiffon:真的要去吗?现在很晚了,我这里我可能连车都打不到,医院也可能没有医生呀。
叶沨试图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和对方。
然后他的牙齿却一点也不给他面子,越来疼,疼的他钻心痛。
嗷呜呜痛!痛!痛!痛!痛!
叶沨在心里自我催眠:没事的,忍忍就过去了,忍忍就过去了,等天亮等天亮还有六个小时天就亮了。
步寒蝉看到他说的话又生气又无语。
-Welfen:现在就收拾一下,立刻去医院。可以挂急诊。
-Chiffon:不要,我不去医院,我感觉我现在好多了。我睡觉了啊,医生叫我不要熬夜睡。拜拜!
他嘴里含着止痛药,好像真的觉得自己好多了。躺回床上闭着眼睛慢慢又睡了过去。
步寒蝉又给他发了几条消息,见其再也没有回,颇有些坐立难安。
这小孩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步寒蝉没有睡觉,而是守在桌边,将手机的音量打开。
-Welfen:我还不睡,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以防万一,他又给叶沨发了几句话过去。
叶沨迷迷糊糊听到手机在震动,但他感觉眼皮子好重,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叶沨的风寒感冒也并没有好,睡着睡着就开始感觉浑身发冷,大半边牙齿和嘴连着一起是肿的。
他做了很多光怪离奇的梦,蜷缩在被子里,额头上不断出冷汗。
突然猛地一睁眼,叶沨从梦中惊醒,口腔里难受的黏液泛苦,智齿那里传来一阵阵疼痛。
叶沨难受地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已经是凌晨4:30。
他还看到了Welfen四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窗外的天边还是漆黑一片。屋内寂静的可怕。叶沨拢着被子坐在床前,他垂眸时又无意间看到了手机屏幕上日期提示,今天竟然是父亲节。
叶沨苦笑,不经奇异的感觉到,难怪他今天会这么痛苦。
叶沨是彻底睡不着了,一晚上没有睡好觉,这一刻难受得让他快要崩溃,他觉得命比钱重要。
叶沨到b站去提了下现,加上他现在剩的,勉强能凑出2000多块。这还是算这个月不错的了,毕竟之前有猫屎给他带来的一波流量。
起床,艰难地刷牙,换好衣服,拿好身份证医保卡等证件和其他重要的东西。叶沨蹲下身低头摸了摸还在睡觉,刚刚有点醒来的蛋挞,给他加了一些狗粮、罐头和水。
“好好在家里看家,你主人我要去看病啊,可怜啊!”
他双手穿着夹克衫的衣服,推开门出去。
叶沨想了想还是回了一下Welfen的消息。
现在凌晨快5点,他那最多也就晚上11点应该还没睡。
-Chiffon:我现在准备去医院了。疼一晚了,真受不了,还是得去。
哎,他心里莫名想起了一句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步寒蝉凌晨两点的时候见对方确实没有消息,迷迷糊糊睡了一会。这下直接被设置的铃声消息惊醒。
步寒蝉看到消息,醒了大半。
-Welfen:好,能找到同学陪你一起去吗?
叶沨惊讶于他的秒回。
-Chiffon:没有,现在太早了,我准备一个人去。
步寒蝉皱眉,迅速起身。
他昨晚本就是和衣而眠。简单收拾了一下,已经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叶沨搂好自己的夹克外套,哆哆嗦嗦地走在清冷的街道上。
他查了一下医院,准备先去一家三甲医院口腔科。那地方有点远,打车要上百块。他准备走到地铁站口,等一会到6点地铁开了再坐地铁过去。
步寒蝉进车库开了车出来,沿着叶沨家小区附近的必经之路开着找过去,怎么也没看到小孩子的身影。
他不仅有些急掏出手机。
-Welfen:出门了吗?现在在哪?
感觉到手机震动,叶沨掏出手机,毫无心机的给他报方位。反正对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
-Chiffon:出我们小区楼了,我在去地铁的路上,医院有些远,我准备坐地铁过去。
-Welfen:去哪个医院?怎么不打车?
打车贵呀,这不是废话吗?叶沨原谅对方不了解这边的国情。
-Chiffon:太早了,没看到车。
他给自己找了一个体面的借口。
含着半边肿牙,叶沨掏出口罩来戴上,加快了脚步,低头向前冲。
突然他听到身后有一声车喇叭声。
叶沨下意识往路边靠了靠,结果那辆车反倒跟着他追了上来,然后猝不及防地停在了他身边。
叶沨:?
叶沨回头,看到车窗里露出来的脸吓一跳。
卧槽?!这大清早的,步寒蝉怎么会在这?
步寒蝉皱眉冷声问他:“去哪?”
戴着口罩的叶沨,不想被学长看到自己的囧样,他想赶紧应付完对方就走人。
叶沨声音闷在口罩里道:“有点事要出门。”
步寒蝉皱眉:“坐地铁?地铁还需要一小时才开站。”
叶沨:“……我可以等。”
关心则乱。步寒蝉这么行事周全,做事缜密的人,此刻竟想不到一个好的理由让他上车。
半晌。
步寒蝉绷着一张冷脸道:“上车,我送你去。”
叶沨下意识想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步寒蝉:“上车。”
叶沨:“……”虽然很想掉头就走,但是他右下颚的智齿,已经疼得他一刻都等不了了。
叶沨认怂,老老实实的拉开后车门。
步寒蝉:“坐前面。”
叶沨:“!?”
行,对方的车,他是大爷。
叶沨关上后车门,又拉开前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他僵硬地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车内的气氛此刻是如此的窒息又尴尬。
步寒蝉冷声打断他:“去哪?”
叶沨讪讪:“人民医院。”
一路无言。
叶沨发现他似乎总是会和学长有这样一独处就尴尬的时候。为什么他总是对学长这么的尴尬呢?他叶沨就算不是个社交牛逼症,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和谁相处得都不错呀。
叶沨低头Welfen给发了一条消息。
-Chiffon:我坐上车了。去地铁的路上遇到了之前说的那位学长,他似乎有事要出门,就开车送我过去了。
不用想,学长肯定不是顺路。只是这大清早的学长是要去哪呢?从他去医院以后,会不会耽搁他自己的事情呢?
叶沨不喜欢欠人人情,尤其还是在他现在和学长这么尴尬的情况下。
他清了,清嗓子对学长说:“学长,你这么早出门是要去哪?”
正在开车的步寒蝉一怔,抿紧唇道:“……我还没想好。”
“啊???”叶沨怀疑自己听错了。
出门还能没想好自己去哪吗?何况现在可是凌晨五点多啊。
步寒蝉开着车,垂眸低声道:“总会有这样的时候,你就当我觉得闷想出来兜兜风吧。”
叶沨闻言,竟从学长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落寞。
他只能呐呐地回应:“……哦哦。”
沉默了许久,叶沨胡思乱想着。突然又能理解学长了。夏天到了,天气热,人总会有烦闷的时候,心情不好,睡得不好,想要出来走走都很有可能。
只要对方的烦闷和他无关就好。
“叶沨。”驾驶座上的男人突然喊了他一声。
叶沨有点猝不及防:“啊?怎么了?”
步寒蝉沉闷着声音问:“是你怎么了?去口腔医院。”
叶沨后知后觉自己都没跟对方说过,自己怎么了。
和一个似乎在和自己冷战的人说,自己生病好像是一件很让人难为情的事情。
叶沨在脑海里想着措辞,战术性地开口:“……那个,没什么,就是长了一颗智齿。有点折磨人。”
他干笑着是多掩饰自己的尴尬。
步寒蝉:“现在还疼吗?”语气里是他没能掩饰掉的温柔。
叶沨一怔,微微摇头:“好像和你说话,现在就没这么疼了。”
步寒蝉点头,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再忍忍,很快就到医院了。”
听到学长的话,叶沨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他再一次意识到,步寒蝉骨子里真的是一个很温柔又绅士的人。
“……学长,”叶沨小声地开口,“谢谢你。”
步寒蝉一顿,直视着前方。
“嗯。”
快到口腔医院。叶沨不想再麻烦学长,忙说:“学长你把我放下车在路边就行了,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今天真的特别谢谢你,回头我给你发微信……”
然而等他客气的场面话还没说完,步寒蝉手上一转,将车子直接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
叶沨愣住:“你……”
步寒蝉解释道:“一个人看病不方便,我陪你进去。”
叶沨闻言心里一暖,但隐隐有些顾虑:“可是……”
步寒蝉:“没有可是,就算我们做不成朋友,我也不会把一个病患一个人丢在医院。”
听到这话,叶沨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接受学长的好,让他问心有愧。
停好车,两人一起进医院。
挂了号,叶沨拿着号,回到医院的候号厅坐在学长旁边等着。
叶沨来得早,现在才不过七点。只不过这是周末,这家医院又特别又名,所以人也很多。
随处可见的病患,嘈杂的声音充斥在耳边。随便一眼就能看到哭泣的小孩在父母的怀里叫嚷着,脸上挂满眼泪,步履蹒跚的老人,独自坐在一处挂水,疲惫的社畜们一脸苦相地在要医药厅里排队缴费。
叶沨感觉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是恩格尔系数最高的穷学生。
步寒蝉:“在想什么?”
身边的男人注意小孩在看着四周沉思,随口问他。
叶沨一愣,似乎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道:“在想生老病死。”
步寒蝉挑眉,倒没想到他一个不到19岁的小孩会想得这么深,便问:“想出什么了吗?”
叶沨摇头:“没有,只是人生病的时候总会情感比较脆弱,我看到这些人也会想到以后的自己。”
叶沨闷着声音道:“我在想我能不能一个人过好这漫长的一生。”
“一个人?”步寒蝉进医院后也戴上了口罩,他微蹙眉,沉声问:“为什么是一个人?”
就算没有他,也应该有其他的亲人和朋友。
叶沨故作潇洒地笑笑:“因为我确实是一个人呀。”
步寒蝉几次想问,叶沨的家庭情况,又深深忍住。毕竟一个连自己的生活费和学费都要自己承担的人,背后可能有他不应该去探听的伤痕。
医院大厅机械的女声叫号叫到了叶沨的名字。
叶沨站起来对学长说:“那我先过去了。”
“我陪你一起。”步寒蝉站起来跟上他。
叶沨这次没有拒绝,因为其实他还挺怕的,有学长在身边,会让他感觉安全一点。
一路走进就诊室。
入眼的到处都是正在拔牙的人。叶沨边走边目睹到医生将冰冷的器械,探入到一个小男孩的口腔中,那个小男孩哭得异常惨烈,被他的父母在旁边按着身体不给乱动。
小男孩的父亲还在旁边抚摸着他的脑袋安慰着:“乖,咱是男子汉不哭不哭,很快就好了。”
接着,医生动作猛地一下,大铁钳子从男孩口里带出一根3、4厘米长的,血淋淋的牙齿。
叶沨瞪大眼,心里一紧。接着那男孩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叶沨忙避开眼睛,揣在裤兜里的手攥了下自己的裤子,下意识咽了下唾沫。
操,太可怕了,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步寒蝉注意到小孩有些害怕的表情,走过去挡在他目光右侧,低声道:“别看。”
“没事的,我陪着你。”
叶沨将唇一条直缝,他才不会信没事的。他的牙现在疼得要死。
叶沨脸色白了白,即便脚步磨磨蹭蹭,还是走到了他就诊的那位医生的医疗位置。
这医生还挺年轻,戴着口罩看不出来长相,但隐约也觉得确实会是个白衣帅哥。
医生招呼了一下他,叫他坐下来,出声询问:“你是怎么了?”
叶沨忙打开口罩,跟医生说:“我右下颌的牙齿疼了两天了,好像是长了智齿。医生您快帮我看看严重吗?”
年轻医生拿了一根木条,眼神示意他,命令:“头伸过来,张嘴我看看。”
医生将手捏在叶沨下颌两边,一手拿着手电筒照光,另一只手用木条尝试着探入叶沨的嘴中,仔细地看了看。
叶沨的口腔一下很敏感,异物侵入的感觉让他想要呕吐。他强行忍着这种不适的感觉。
好在医生很快就结束了,将木条拿出来。
“肿得挺严重的,要拔牙。”年轻医生一句话就定了他的生死。
叶沨听闻如五雷轰顶。
不会吧,真的要拔?!
旁边的步寒蝉闻言问:“他这样的情况需不需要先消肿,再拔牙。否则会比较危险。”
叶沨一听,如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附和道:“是啊是啊,现在这么肿。”
年轻医生好笑:“当然要消肿,先挂水吧,刮好以后如果消肿了就可以拔。”
叶沨忙问:“今天消肿了就能拔吗?”
医生回:“对。先去输液吧。”
叶沨见医生已经在填药单,心里掂量了一下,又凑上前颇为不好意思地问:“医生,请问我这颗牙拔下来要多少钱呀?加挂水。”
医生低头写着草书,语气自然道:“牙齿长的位置挺刁钻,加挂水下来也就两千多吧。”
穷逼叶沨闻言如遭雷击。
呵呵,也就两千多。
那药店医生不是跟他说才两三百吗?最多七八百嘛?他这牙长得不争气呀。
步寒蝉站在一旁看出小孩肉疼,心想他可能在心疼钱。但又不好直接问,薄了小孩的面子。
医生开好药,步寒蝉直接略过叶沨接过单子,对他道:“你在这休息,我帮你去排队。”
叶沨手上一空,心想这怎么能行?
他忙伸手要夺回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说完,他就一手攥住了药单和缴费单。
步寒蝉捏紧手上的单子,见叶沨也不愿松手。
他最后无奈地看着叶沨的眼睛道:“叶沨,我只是想帮你排队。你要是不想用我的钱,可以之后再还我。”
叶沨听到这话,知道他见外的行为,再一次伤害到了学长的好心。
他手上一松。
“谢谢学长。”叶沨低眉避开对方的眼神小声道。
叶沨站在那里看着步寒蝉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茫然。
倒是这时,那位年轻医生开口说话了:
“这位患者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叶沨不知道怎么回:“……不知道。可能算,不太熟悉的朋友吧。”
这医生闻言笑道:“那也算是朋友啊。我看他挺关心你的。有个人愿意陪你来医院,你要珍惜。”
叶沨点头:“……嗯嗯。”
Welfen说,要他不要拒绝别人的好意。
医生说要他懂得珍惜。
叶沨就近找了个座椅坐下等着。
他靠着闭上眼睛,想要小寐,没注意就睡了过去。
步寒蝉拿好药水回来后就看到小孩安静睡着了的模样。
他上前低声叫醒他:“叶沨,先醒一醒,把药水挂了再睡。”
叶沨睡得浅,听到声音就睁开眼睛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步寒蝉,从嗓子里发出含糊的声音:“……嗯嗯。”
叶沨站起来,脚步有些软,险些向前倾。
步寒蝉立即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突然想起来叶沨还有一些风寒感冒,恐怕刚刚在这里睡着又着凉了。
他不禁皱眉。
伸手探了下叶沨的额头。
叶沨察觉到他的意图,想往后退,不知想到了什么,堪堪停住,只是好笑:“风寒感冒脑袋不烫的。”
步寒蝉一顿,收回手:“我忘了。”
叶沨站直身子,想伸手接回他手上的药水。
步寒蝉:“我拿着吧,直接去挂水。”
到了挂水室,叶沨分到了一张床,护士过来给他挂水。
叶沨乐得能躺着,美滋滋地躺下。
护士随口问了句:“吃过早餐了吗?”
空腹的叶沨:“……”
步寒蝉:“他没有。”
护士这下不答应了:“没吃过早餐不能挂水,先去吃点东西,或者让你朋友给你带点来。”
叶沨讪讪,觉得麻烦,想和护士小姐商量:“能不能先挂水啊。”
这护士很坚决:“不行,这药水对胃有伤害。”
步寒蝉:“我去给你买吧,你先在这休息。”
已经舒服躺下了的叶沨:“……谢谢学长。”
步寒蝉深深看他一眼:“你今天已经谢我很多次了。”
叶沨:“……”
看着步寒蝉转身离开病房。
叶沨颓然躺下去,盯着病房的天花板发呆。
他这次想起来好像很久没有跟Welfen报备他的状况。
只是现在算算时间那边已经凌晨2点多了。
既然对方也没有问,那就先不说了,下午再说。
刚刚睡了一会叶沨没有那么困,他摸出手机来玩。
刷朋友圈,刷微博。
结果不论到哪,都是一群父慈子孝的人。在网上抒发着对父亲的感谢。
叶沨重重叹了口气,关掉了手机。
结果没到两分钟。他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他拿过来一看,又是上一通来自南京的电话。
叶沨后悔没有拉黑。
电话响了,三十多秒后自动挂断。
接着又孜孜不倦的打了进来。
叶沨不禁皱眉,怎么能那么烦?
他直接按断了电话。哪知道对方再次打了进来。叶沨这次没好脾气,直接接通: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他冷声问。
“小沨,是我。”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语气缓和中透着一丝疲惫。
叶沨听到声音当即浑身僵住,他想要赶紧挂断电话,对方却说:“这么久了,我们父子俩能好好谈谈吗?”
叶沨情绪奇异的冷静了下来,道:“你想要怎么谈?”
“我到北京了,我们吃个饭,吃你最喜欢吃的,我们父子俩好好谈谈。”叶父声音和缓,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一些。
他到北京了?!
叶沨听到这话瞬间浑身炸毛,我感觉非常的厌烦和不安全。
他还是那样雷厉风行,独裁到让他无法适应。
“我不去,你不用来了。”叶沨冷声道
这个中年男人顿时有些急,抛却了一开始的体面:“小沨,今天是父亲节,我只是想和你吃个饭……”
叶沨冷漠打断他:“我知道,但和你有关系吗?”
说完叶沨立刻挂断了电话。
他突然看到站在门外拎着食物餐盒的步寒蝉,心里一紧,开口道:“……你在那多久了?”
步寒蝉推开门走进来:“有一会。”
“都听到了?”叶沨忽然觉得有些难堪。
步寒蝉不想骗他:“……嗯,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让叶沨彻底泄了力气。
步寒蝉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
他低头看了眼学长手上拿着的早餐,竟然是越是粤式早茶。
这恐怕得开车到挺远的地方去买来。
叶沨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其实也没什么。这世上总会有一些关系不太好的父子,不是吗?”
说的这话,叶沨自己反倒愣了一下,原来就算他再怎么否认,还会潜意识地在外人面前称他们是父子。
步寒蝉不再多言,将早餐打开,平铺在旁边的桌子上。
叶沨看了眼,不禁感叹:“学长你买的也太多了,我哪吃得完?”
步寒蝉继续摆出来道:“我也没有吃早餐。”
叶沨:“……哦哦。”
叶沨干笑着,夹了一只虾皇饺递给学长:“……学长辛苦跑一趟,您先尝尝这个?”
步寒蝉闻言嘴角微勾,低头上前一口叼走了那只虾皇饺。
叶沨看着似乎也没有被学长的嘴沾到的筷子,便也不再矫情,给自己来了一只,一口咬进嘴里。
鲜香的虾肉Q弹香滑,一扫叶沨今天的不快。
“好吃!”叶沨双眼一亮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太好吃了!
这家早茶也太正宗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干饭人,他立刻将目光扫向其他的美食。
一口一个,快乐似神仙!
只是还是得小心地避开右边的智齿。
他痛并快乐地吃着,小心翼翼的塞满了左边腮帮子,竟有一点点可爱。
步寒蝉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心情好多了,眼底溢出不自觉的温柔。
吃得饱饱的以后,步寒蝉去叫来护士给他挂水。
扎好了针,固定好叶沨的左手。躺在床上的叶沨再也不能随便乱动。
趁着护士还在,他忙问:“请问我大概要挂多长时间的水?”
“三个小时吧。”护士收拾完东西,瞥了眼他旁边桌上还剩下不少的吉粤楼早茶,不惊感叹,“让你们吃早饭,也没让你们吃的这么豪啊。啧啧。”
叶沨被她说得脸热,躺着装死,可算等到她出去了。
想到三个小时还挺长。叶沨转头又问:“学长你要在这一直等着我挂完水吗?”
步寒蝉:“嗯,我时间很多。”
叶沨惊奇:“不是到期末季了吗?你们研究生不忙吗?”
步寒蝉:“我已经提前修完了所有课程。现在只是在帮导师做项目。”
“额……”学霸和学渣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叶沨突然想到:“那你岂不是可以随时毕业了?”
步寒蝉闻言抿唇,淡淡道:“原本还有一年的学制。”
叶沨想起来了,之前胡明哲不就跟他吹过步寒蝉早就修完研究生课程,申请好了国外的博士学校,现在主要是参加各种比赛,发表核心论文嘛?
想不到学长竟然要毕业离开中国了。
步寒蝉突然道:“不过我不准备提前毕业,老师这边也答应了他,要再做一些项目。”
那就是还有一年的时间。
叶沨在心里想。
不过这也正常,他毕竟完成学业就要离开的嘛。
叶沨想的很开,笑着对他说:“学长,你可真厉害啊,我现在是连重修都不确定到底要不要重修的人。”
“重修?”步寒蝉凝眉。
“对啊。”叶沨将现在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问,“你觉得我需要重修吗?”
步寒蝉沉思了下,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叶沨故作轻松道:“其实我还挺想认怂的。”
“那就认怂。”步寒蝉果断道。
步寒蝉说:“普世的大道和荆棘的小路都是路,走哪一种路,都不丢人。”
叶沨一怔,又听他说:“就像我之前和你说,我们做不成朋友就不用做一样。”
叶沨猛地抬头看向对方,万没想到学长竟然这么直白又自然地就把两人之间的尴尬说了出来。
步寒蝉盯着他坦坦荡荡认真道:“可我现在后悔了。”
后悔?什么意思?
叶沨莫名紧张了起来。
他看到步寒蝉盯着他的眸子认真说道:
“就算是奇怪的朋友,能不能让我在你身边?”
“我想把这仅剩的时间全都给你。”
叶沨微瞪大眼,心口突然砰砰不受控制地跳起来。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我也没有对你很好。”
步寒蝉:“但是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你对我的好,已经是我拥有的全世界。
叶沨听到这话莫名有些心疼,他似乎对步寒蝉也并没有那么了解,否则只是这么点普通的好,怎么会让他就这样……念念不忘。
叶沨终究还是心软了,他点点头认真地对他说:“……学长,我对你好,是因为你也对我好呀。”
步寒蝉垂眸,让人颇感可怜,低声问:“可是这却让你感觉到了负担是吗?”
叶沨又觉得罪恶了,张了张口道:“因为……因为……我有男朋友了呀。”
叶沨这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告诉别人自己喜欢男人,他说完以后,心里颇为紧张,害怕被学长嫌弃。
但直觉告诉他,不会的。
学长这么善良的人。
步寒蝉闻言一怔,他没有想到小孩竟然会将他的存在告诉现实中的人。心里某处黑暗突然亮起了一盏灯。
步寒蝉忽而如沐春风般笑了下。
叶沨几乎看呆了。
步寒蝉勾唇轻笑:“那并不影响我对你好。”
叶沨有点懵,怎么他说他有男朋友了,对方反而这么开心?
难道他之前会错意了?学长对他根本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他单纯只是想和他做好朋友?
叶沨这会儿心思也挺复杂的。
结果又听到对方问:“叶沨,我还挺好奇你的男朋友的?”
“你能和我说说他吗?”
叶沨:“!”
什么情况?
学长这是想跟我聊八卦?
他这是真的想和我处基友?
叶沨尴尬了。
但他又有点隐隐的兴奋,因为自从和Welfen在一起以后,他根本找不到一个朋友能够聊他和Welfen之间的事。
因为他身边的都是直男朋友!
他这是要拥有一个帅气的gay蜜了吗?
咳咳咳。
叶沨试图掩饰住自己的兴奋,尝试着从躺着的姿势坐起来,这样更有利于他和步寒蝉聊天。
他几乎绷不住自己脸上现充的笑容,悄声再问:“……学长,原来你也喜欢男人?”
步寒蝉处变不惊地点头:“在德国同性婚姻是合法的。而且在我看来同性恋和异性恋没有什么不同。”
深柜了快十九载的叶沨惊觉,自己找到了挚友!
他重重点头,感觉能够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真的是太好了。
步寒蝉又将话题绕回来:“那能和我聊聊你和你的男朋友吗?”
叶沨突然一羞:“那个……这个……突然要问我,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步寒蝉坐近在他病床边,循循善诱:“你很喜欢他吗?”
叶沨:“!”好怕自己绷不住酷boy的形象。
他双唇紧抿得几乎看不见,羞涩地重重点头,可爱得让步寒蝉忍不住想摸一摸。
他忽然又觉得之前的自己有些过于循规蹈矩地执拗。
他的男孩就在这儿,那他放弃回去,留在中国又有何不可?
“……喜欢。”叶沨嘿嘿笑着,自己绷不住了,先开口道。
说完,叶沨又有一些沮丧:“只不过我们是网恋,他离我特别特别远。”
“可能有7000多公里吧。”
叶沨忽然想到什么说:“说起来也巧,他和你一样都是德国人呢。而且他的中国话也说得特别好。”
叶沨越说越激动:“最巧的是你们俩的声音都很像!你说巧不巧?!”
步寒蝉:“……是啊,好巧。”
叶沨放开了聊:“其实我有时候都怀疑你们会不会是一个人哈哈!但是不太可能哈哈!”
步寒蝉额前滑过冷汗,冷静地问:“为什么不可能?”
叶沨:“因为他人在德国啊。”
步寒蝉:……该怎么告诉小孩,人是可以移动的。
叶沨继续聊得很开心,他其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习惯把喜欢的人挂在嘴边。
谈起那个人的时候,眼睛都是亮闪闪的。
他今天遇到了那么多糟心的事,这一刻却感到如此地开心,因为多了一个真心朋友。
还能和他分享自己的秘密。
说来也是奇怪,当一个人坦诚的向某个人说出自己心底的秘密时,那么他们的关系就会迅速的亲密无间起来。
步寒蝉微笑着从小孩口中以另外一种视角听他们之间的故事,有种奇特的感觉。
“学长,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明明我和Welfen都没有见过面?”
步寒蝉:“也许见过,但你不知道。”
叶沨一怔,继而哈哈大笑:“怎么可能?”
步寒蝉微笑:怎么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修bug
今天更新速度超快,得意叉腰。
这篇文,本质上,是甜文。真的。不甜当我没说。感谢在2021-09-2323:57:13~2021-09-2420:06: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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