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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每针针距尽量相同,这样绣出来就会齐整。”
邹灵雨指了指方绣好的帕子,一方锦帕,右下角绣有从分枝开出的粉樱,树枝轮廓的每针长短一致,极其规矩和谐。
余莹捏着银针,眉头拧在一块儿,比划了老半天才敢下针,进度虽慢,却已有雏型。
好不容易终于绣完树枝部分,余莹放下绣绷,捏了捏鼻梁,只觉魂儿都飞了一半。
邹灵雨看她绣出的花样点了点头,赞道:“余姐姐绣得真好!”
余莹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若非你带着,我也绣不出什么象样的玩意儿出来。”
邹灵雨失笑。
余莹不善女红,总会拨冗向邹灵雨讨教,邹灵雨也极其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教她。
“对了,有件事我得同余姐姐道歉才行。”
邹灵雨今日来见余莹的目的便是为此。
听她态度郑重,余莹睁眼,坐直身子看她。
邹灵雨这才缓缓道出:“余姐姐赠我的酒我本是要当伯父寿礼,不过发生了一些意外,我便将酒送了出去,并未当寿礼用。此事是我一人独断,要对余姐姐说声对不住。”
本来说好是做寿礼用途的,却被她拿做他用,于情于理都该与余莹说一声。
余莹叹气,“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旋又歪在椅子上。
邹灵雨一脸懵。
嗯?怎么反应是这样的?
余莹说:“送你了便是送你了,怎么处置都行,再者,你也不是会随便送人的,肯定是碰上什么要紧事了才赠出,我又怎会怪你?”
邹灵雨直到现在,提起的心才真正放下。
“多谢余姐姐。”
余莹难得也露出笑意,“你我之间,客气什么?”
两人说着说着,邹灵雨忽见余府的丫鬟急匆匆走来。
她对她们行了一礼,才对邹灵雨道:“二姑娘,府上递话,要您赶紧回去。”
邹灵雨面色一变,站起身来,急急询问:“可是侯府出什么事了?”
丫鬟摇摇头:“奴婢也不清楚。”
语焉不详又这般紧急,邹灵雨心焦全写在脸上,同余莹道别,带着丫鬟匆匆回府。
才到附近,还未到家门,便已听见喧哗声。
邹灵雨掀起帘子一角,朝外头看去,登时瞠目结舌。
一行人浩浩荡荡,扛着系有红绸的各式物品往前行。
甜雪也凑过来瞧了,不由咋舌:“谁家下聘这么大阵仗?”
待到侯府,见那聘礼竟是往长靖侯府送,甜雪更摸不着脑袋。
“大姑娘夫家不是下过聘了吗?”
那这聘礼又是……
甜雪愣愣望向邹灵雨,邹灵雨没有再说话,心中已有答案。
才下马车,邹灵晨同侯夫人身边的丫鬟早早等在二门。
“大姐姐?怎么守在此?”邹灵雨惊讶,未走几步便被邹灵晨上前一把握住双手。
她神色紧张,同邹灵雨说道:“二妹妹,闵国公府今日来下聘,似有意在近几日便让你嫁过去!”
因急切,邹灵晨说话声稍高了些,引得一旁洒扫的仆妇纷纷抬首张望。
近几日?
饶是邹灵雨也不由得顿住脚步,语气讶异:“这般着急的吗?”
邹灵晨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边走边同她说道:“你也知道闵国公府如今状况,凌小公爷身子又一直那样,怕是存了让你冲喜的心思。”
对于这一点,邹灵雨却是并不意外。
早在传出闵小公爷重伤回京时,她已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没想到竟是等到今日才等来消息。
见她神色淡然,邹灵晨却反倒更急,以为她听不出这其中关键,忙细细同她分析:“好妹妹,你可明白这是何意?人人都言凌小公爷寿数不永,此番着急成亲许是油尽灯枯,倘若你嫁过去,后半生该如何是好?”
形同是在守活寡啊!
说着说着,她压低声音同她说道:“母亲替你准备了一个去处,你暂且避避,几年后再以别的身份回来,我们另外替你寻一门亲事,必不会亏待了你。”
邹灵雨张了张口,一时说不出话来,心头剧震。
她这门亲事幼年时瞧着风光,待到各自长大,凌小公爷的脾性和身子伤病传了出来,侯夫人便越是担忧。
但邹灵雨万万没想到,侯夫人竟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宁可冒着被国公府知晓、怪罪的可能,来去搏她后半生的倚仗。
她停下脚步,重重回握住邹灵晨的手,轻唤她:“大姐姐。”
邹灵晨以为她听懂了,露出笑容,拉着邹灵雨便要往她院里去,“东西都备好了,就是从现在开始就得装装病,这样便……”
说到一半,却发现邹灵雨没有要同她走的意思,她不解地唤了声:“二妹妹?”
邹灵雨摇了摇头,眸光潋滟,露出淡淡笑意。
见她那副表情,邹灵晨嘴边的笑容一僵,倏地黯淡下去,“你都想好了是吗?”
邹灵雨垂眼,轻轻“嗯”了一声。
“你们这般为我打算,我却不能只顾自己……再者,不论凌小公爷名声如何,他乃我大楚名将,立过无数战功,未来夫婿是这样的英雄,乃我之幸。”顿了顿,像在安邹灵晨的心,也更像在说给自己听,“嫁给他,我心甘情愿。”
闵国公府情况特殊,闵国公镇守边关,国公夫人在佛寺清修,凌小公爷也就是新郎本人一身伤病尚在休养,这下聘事宜却是总管领了媒人一同前来。
若非对方是国公府,长靖侯定是将人拒于门外,哪能容他们这样轻贱自家姑娘?
但瞧着一枱又一枱往里搬的嫁妆,长靖侯夫妇互看一眼,这谁也没好意思说声怠慢啊。
媒人高声报着聘礼物件,纸上的字写得密密麻麻的,这会儿不知究竟念了一半没有,册子还有大半未翻到呢。
袁叔满面笑意,很是诚恳地问:“这两个日子皆属吉日,不知侯爷、夫人属意何日?”
侯夫人定睛一瞧,险些没绷住面上表情。
她强撑着笑,语气尽量委婉地道:“这最晚也就七日后,最快三日,这……着实也太着急了些,我还想将我侄女儿多留在身边几年呢。”
袁叔呵呵笑着,只一句话就堵了侯夫人后面的说词。
“这是我们公子的意思。”
侯夫人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那个杀神!
先镇住他们后,袁叔才安抚道:“这门亲事定下多年,做的准备只多不少,国公府的事儿在这京中也不是秘密,不就盼着有门喜事能冲一冲,藉此改了运道吗?”
“可是……这日子实在急了些。”长靖侯皱眉,还是希望能再往后延。
正议婚期,丫鬟迈着碎步进来,说道:“二姑娘回来了。”
邹灵雨父母早已不在,长靖侯夫妇做为伯父伯母有权替她作主,然,邹灵雨本身的意见,他们更是看重。
侯夫人见邹灵雨来到正厅,而非在院里装病,心中咯噔,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个傻孩子哟!
袁叔瞧见邹灵雨,面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邹二姑娘。”
邹灵雨对他笑笑,温声说道:“三日后断是太急了些,婚期订为七日后,不知可行否?”
本就只是二选一的选项,袁叔自是乐着点头应了。
送走国公府的人,侯夫人才将邹灵雨揽进怀里,忍不住叹道:“雨姐儿,你这是何必呢?伯母替你安排的路不好吗?非要走上最艰难的那条道?”
邹灵雨柔声宽慰,将对邹灵晨说的那套说与侯夫人听,却惹得侯夫人眼眶里打着转儿的泪水落下。
直到现在才知发妻打了什么主意,长靖后一身冷汗都给吓了出来。
可侄女懂事,事情没成,丁氏又哭得心碎,他终是长长叹了一声。
罢了。
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顺势而为。
哄完侯夫人,又哄了两个姐妹与丫鬟,熄灯躺上床,只余自己一人时,邹灵雨才在黑暗中睁开眼,怔怔看着房顶。
七日后,她就要嫁人了。
嫁给那个素有罗剎恶鬼凶名的小公爷。
攥着锦被的手紧了紧,她心中惶惶不安,安抚别人是一回事,实际将要面对那样的人,心中怎可能不会惧怕?
她可从未见过小公爷,对方的品性脾气全是听说的,听来的可信度究竟有多高,她也未可知。
邹灵雨忽地想起余莹。
余莹情系青梅竹马的邻家玩伴,两人年纪相仿,一同长大,情意相投,知根知柢,互许终身。
邹灵雨从未对旁人说的是,她其实一直很羡慕。
能自己觅得如意郎君,心仪的公子也心悦自己,就跟话本子里的故事似的。
她眸光闪闪,旋即想到自己是不可能有这样经历的,眼中光彩倏地变得黯淡。
邹灵雨缩成一团,连头也蒙进被子里。
在一片黑暗中,她探手摸到玉镯,微凉的触感令她心中稍定。
邹灵雨捏紧半指宽的玉镯,玉压得她指间微痛,邹灵雨仍是没减轻力道,更没有放手的意思。
一下又一下,彷佛越用力,她心中彷徨便能越消散一般。
她在被中低声轻喃:“爹……娘……”
可就如这十年来每个夜里那般,她的声声呼唤,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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