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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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已经动起来了,此时再叫停显然为时已晚,无奈之下,赵曳雪只能留在北湛的车上。
马车里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赵曳雪在垫子上跪坐下来,车上铺着厚厚的绒毯,柔软厚实,像一团绵软的云。
她把锦盒放在案几上,推过去,道:“听闻殿下有体虚畏寒,夜里少眠的毛病,正好我这里有些丸药,赠与殿下,或可缓解。”
北湛看着那个锦盒,伸手打开来,一粒粒丸药光滑圆润,药香扑鼻,他又把盒子盖上了,道:“你是不想欠孤的人情?”
他垂着眼,叫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薄唇微微抿起,赵曳雪能感觉到他不怎么高兴,她略一思索,才道:“并非人情,只是投桃报李罢了。”
闻言,北湛的神色缓和了几分,正欲说话,却掩口轻轻咳嗽起来,赵曳雪见了,提议道:“殿下还是先服药吧。”
说着,她动手打开了锦盒,北湛看着那些药丸,一时间没动,赵曳雪见状,心中微沉,她语气很轻地道:“这都是些益气补血,滋补身体的药,并无害处,殿下若不信,我可以先试药。”
她拿起一粒丸药来,还没送入口中,就被北湛握住了手腕,车内光线有些昏暗,他那双异于常人的眸子此刻显得幽深,给人一种近乎温柔的错觉,他从赵曳雪的指尖取下药丸,道:“孤没说疑你。”
他说完,便就着茶,将药吃了下去,正在此时,马车一个颠簸,有什么东西从他宽大的袖口掉了出来,骨碌碌滚到了赵曳雪的身边,莹白如玉的一粒,看着有些眼熟。
北湛猛地坐直身子,但是还没等他动作,赵曳雪已经下意识伸手拣起来,将它拿在手中,入手沁凉,竟然是一枚白色的小石子,触感光滑圆润,上面透着一抹殷红,其中刻着清晏二字。
赵曳雪知道为什么觉得这石头眼熟了,在此之前,她便已经见过两次,虽然没这般近距离地看过,但明显是同一样东西。
而在更早之前,这枚石子是她亲手从河里挑出来的,一直带在身边,直到送给了北湛。
赵曳雪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石子,这么多年了,石子仍如当年从河里刚捞起来一般,色泽洁白如雪,圆润可爱,大约因为时常使用的缘故,它变得更为光滑细腻了。
她把印章交还给北湛,道:“原来你还留着它。”
北湛抿了抿唇,把印章收入掌心,紧紧捏着,道:“既是私章,就不可能随意丢弃。”
赵曳雪想到了什么,忽然笑起来,漂亮的眉眼弯弯,如同天上的新月,她的眼角天生微垂,自小就看起来极乖巧,透着一种别样的天真纯粹,很能迷惑人,即便是做了什么错事,这样笑一笑,令人不忍苛责。
北湛当年就是因此吃了不少亏,长公主命他教赵曳雪射箭,她年纪小,娇气又怕累,总想着偷懒,北湛板着脸要她扎马步,赵曳雪站一会就坚持不住了,软语求他,弯着眼睛笑,师父师父地叫他,简直是撒娇二字成了精。
彼时北湛只是个少年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哪里抵挡得了这种攻势?一来二去,便妥协了,一退再退,底线都要被这撒娇精给踩没了。
那时候,他总疑心自己吃多了豆腐,心肠太软,拿赵曳雪没有任何办法。
仿佛她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北湛看着她,像是有些走神,过了片刻,才问她:“笑什么?”
赵曳雪指了指他手里的石子印章,道:“想起来一些旧事,那时我问殿下,这石子漂不漂亮,殿下还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说的吗?”
北湛轻咳一声,道:“不记得了。”
赵曳雪又笑:“你说,死物罢了,有什么漂亮不漂亮的。”
这话实在很欠打,那时候赵曳雪就想,第一次见面看见北湛被一群人按在地上揍,原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大约是因为年少的回忆过于美好,两人难得没有再置气争执,马车里的气氛很融洽,哪怕没有人说话,各自也都是放松的,不再如以前那样剑拔弩张。
如此,一个时辰转眼就过去了,赵曳雪靠在车壁上,有些昏昏欲睡,近来天气冷,舟车劳顿,她在路上总休息不好,眼下好容易获得片刻安宁,见缝插针地打起盹来。
正睡得迷糊间,忽听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掉下来,吓得她猛然间清醒,睁开眼来,正看见北湛皱着眉,表情十分难看,案几旁滚落了一只茶杯,到处都是水迹,他的衣裳也被打湿了。
赵曳雪疑惑问道:“怎么了?”
北湛眉心仍旧皱得死紧,低声道:“没事,打翻一只杯盏罢了。”
他拣起那只茶盏,放回案几上,轻轻吐出一口气,赵曳雪见他面露烦躁之意,犹豫道:“真的没事么?用不用叫大夫来看看?”
北湛摆摆手,淡淡道:“不必了。”
赵曳雪只得信了,马车晃悠悠的,疲乏感再次涌上来,她下意识打了一个呵欠,看见北湛正在按眉心,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似的。
这个动作很熟悉,赵曳雪每每头风症发作,头疼难忍的时候,都会捏着眉心,如此会好受一些,她观察了片刻,迟疑地道:“殿下是头痛么?”
北湛一顿,放下手,神色如常地道:“不是。”
他几番否认,赵曳雪也无从确定,只好信了,然而随着时间过去,没一会儿,她发觉北湛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并且再次按着眉心来,额上甚至冒出细密的汗意。
这与赵曳雪头痛的症状一模一样,他既不肯叫大夫,或许是怕耽误了大军的行程,但头痛是极为难以忍受的,赵曳雪的头风症这么多年了,已是顽疾,光靠喝药并不能怎么缓解,她已习惯了忍受痛楚,北湛却不一定。
想到这里,赵曳雪略略坐直身子,提议道:“殿下若是头痛,我从前在太医那里学了一些按揉手法,或可缓解一二。”
闻言,北湛怔了怔,他放下手,轻咳一声,颔首道:“如此,可以一试。”
赵曳雪走上前,让他背对着自己坐下,除去发冠,心里回想着太医从前教过的法子,找到穴位,开始轻轻按压起来。
女子纤细的五指没入乌黑的发间,在昏暗的马车里,肤色透着一种如雪的白,像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指尖擦过一处头皮,北湛忽然闷哼一声,赵曳雪讶异问道:“是这里痛?”
她说着,又轻轻按了一下,北湛猛然间推开她,站起身来,面上表情古怪无比,像是气急败坏又像是烦躁,他一贯淡漠的深灰色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紧紧盯着赵曳雪,目光灼然,如一头凶兽,仿佛在下一刻就就要暴起伤人。
赵曳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令他的态度忽然有这样大的变化,正觉得惊诧无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北湛声音微哑地道:“这里不用你了。”
他说完,便提起声音,命令道:“停车!”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传来晏一的声音:“殿下有何吩咐?”
北湛沉声道:“备马,孤要骑马。”
晏一奉命去了,北湛拿起发冠,将散落的长发束起,朝赵曳雪看了一眼,那一眼中竟透着几分厌恶,令她如坠冰窖,浑身都冷了下来。
赵曳雪轻轻吸了一口气,她难得有些茫然,这是做什么呢?
她不知道北湛为何突然反目,想来昭国人就是这样的,如出一辙的喜怒无常,不可理喻,否则当初也不会频频与庄国开战了。
罢了,她怔怔地想,随他去吧。
趁着大军停了,赵曳雪也下了车,往自己的马车而去,一路上收获了许多好奇的目光,她都没在意,等回了车上,玉茗连忙过来扶她,惊道:“主子,可是又头疼了?您的脸色好难看。”
她取了一粒药丸,要喂赵曳雪吃,赵曳雪拦住,疑惑道:“药不是已经送给昭太子了么?哪里来的?”
玉茗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声道:“奴婢之前悄悄藏了一粒,以备不时之需,嘿嘿,想来昭太子殿下也不差这一粒药吧?主子,您快吃。”
赵曳雪盯着那枚药丸看了半天,忽然抓起就扔到了车窗外,负气道:“我不吃!”
玉茗啊呀一声,扒着车窗看那药丸骨碌碌滚进了沟壑里,可惜地道:“主子怎么扔了?这可是最后一粒,再没有了。”
赵曳雪抿起唇,眼圈微红,道:“我不吃别人的东西。”
后知后觉的玉茗终于发现她的情绪不对了,小心翼翼地道:“可、可这是您自己的药啊。”
赵曳雪别过头,下巴微扬,冷道:“既送了人,就不是我的了,我怕吃这药,也会把脑子吃坏。”
玉茗实在想不通好好儿的怎么会把脑子吃坏,但她一贯很听赵曳雪的话,忙附和道:“不吃就不吃,奴婢听说药吃多了也不好,会把人吃傻的。”
赵曳雪点点头:“对。”
可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刚刚吃傻了呢。
大军另一边,北湛翻身上马,脸色仍旧不好看,他对晏一道:“把林子健叫来。”
不多时,林康骑着马过来了,在看到北湛的表情时,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暗叫不好,怎么他家殿下好像在生气?
北湛冷冷地问道:“是谁告诉你,孤有体虚畏寒、夜里少眠的毛病?”
听了这劈头盖脑的问话,林康登时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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