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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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奚在剧组当了几天小助理,丁满就找到片场来了。

主要是《灵魂歌者》节目组那边在催助演嘉宾的名单和曲目单了，顾奚还什么都没提交。

“小奚哥，节目组说最迟后天一定要给他们答复,现场伴奏什么的需要时间练习。”丁满着急地问。

顾奚正在弯腰收拾牧白的随身用品，只“唔”了一声。

丁满看不下去，直接抢过顾奚手里的东西，自己开始收拾，一边收拾一边道：“小奚哥,你要是实在放不下小白哥，那就我留在这边照顾他,你赶紧回去准备决赛吧。”

顾奚如实道：“其实唱什么我还没想好。”

“还没想好？！”丁满急了，“我的哥！你可快点吧！我听说其他进决赛的歌手请来的助演嘉宾一个比一个厉害，咱们也得找个厉害的帮手啊！”

丁满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找NIX来助演吧,正好他们团人数还多，往舞台上一站，气势绝对不输任何人！”

顾奚笑道：“就是个音乐比赛,怎么被你说得好像要去打群架似的。”

“唉。”丁满一脸忧愁地叹了口气，“那这时候还能找谁帮忙呢？”

顾奚问：“赵恬恬的经纪人放弃了吗？”

丁满道：“你一直不接电话,也不露面,他们又去找了两次沈哥,见沈哥也不管,就只好放弃了，听说后来和复活赛突围的歌手谈成了。”

“嗯。”顾奚看上去没什么表情。

丁满看他一眼,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哥，我觉得吧……虽说赵恬恬经纪人捆着你炒作是挺恶心的,但是那个唱片公司还是不错的，而且赵恬恬人气也很高，找她当主演嘉宾效果应该不错的。”

顾奚道：“我跟他们不合适，不管唱歌还是做别的，我都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不想受制于人。”

丁满听了讪讪地点了点头。

顾奚道：“你放心，决赛嘉宾和演唱曲目这两天我会决定好的。牧白一会儿该拍完戏了，我得去准备午饭了，你也赶紧回去吃饭吧。”

得了顾奚的答复，丁满才总算走了。牧白拍完戏，中午和顾奚一起在片场吃饭。早上他拍戏的时候看到丁满来了，还以为顾奚是要回去了，结果后来丁满又一个人走了。

虽然他很开心顾奚待在剧组陪自己，还特别享受小助理的服务，恨不得天天抱着小助理睡觉的那种……但更希望小助理勇敢地去追逐自己的理想。

牧白知道顾奚有多喜欢音乐，也知道他之前参加《灵魂歌者》有多么努力，好不容易进了决赛，他不该是这个状态。

见牧白咬着筷子发呆，顾奚问：“怎么了？没有喜欢的菜？”

牧白摇了摇头，放下筷子，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顾奚奚，比赛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

顾奚也停下了筷子，有点意外：“怎么会这么问？”

牧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直觉，感觉你在为什么事情烦恼。”

顾奚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道：“也谈不上烦恼。”

午休时间有限，怕牧白耽误吃饭，下午拍戏饿肚子，顾奚便道：“你先吃饭，你边吃我边跟你说。”

牧白听话地端起碗来，顾奚于是把《灵魂歌者》比赛背后的运作模式，赵恬恬经纪人跟他谈的条件，以及唱片公司签约后的种种安排都跟牧白说了。

牧白飞速扒完最后一口饭，都还没来得及咽下，就放下碗筷，扑过去一把抱住了顾奚。

顾奚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差点撞翻，抱着人向后仰了仰，才艰难地稳住屁股下的小马扎。

“诶，你干嘛呢？”顾奚一脸无奈地问，牧白就跟个树袋熊似的两手箍着他的脖子，抱得死紧。

牧白咽下嘴里的饭，说：“顾奚奚，难过的话，别忍着，我的肩膀借给你。”

“我没难过。”顾奚莫名其妙，还开玩笑道：“再说你这借肩膀的姿势也不对啊。”

牧白却很肯定地说：“怎么会不难过呢？努力那么就的目标，结果却发现它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顾奚一下子愣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此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牧白说话时喷在他脖子上的热气，以及隔着戏服传过来的体温。难过吗？也许有一点吧，更多的只是失望而已。

而现在，因为怀里的人，连那一点失望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顾奚有时候觉得这家伙傻兮兮的，但有时候他又很敏锐。

“咳咳！！”突然冒出来的任导大声咳嗽了一声，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任青川刚才远远看见这两人吃饭吃着吃着，就抱到一起了，还当着全剧组的面，简直气得他头发晕，心里直后悔当初心软让顾奚留下来。

“大庭广众跟助理搂搂抱抱，像什么话！你们给我注意点！”任青川咬牙切齿地低声威胁了一句，然后就装作路过，红着一张脸走了。

周围其他工作人员早就见怪不怪了，都低头吃自己的饭，装做什么也没看见。

刚才的气氛被任导打断了，顾奚这会儿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拍了拍牧白的后背，推他起来。

“你刚才不会趁机拿我的衣服擦嘴吧？”顾奚看清了牧白嘴巴上的油，嘴角抽搐地问。

“啊？”牧白下意识地就用手背擦了擦嘴巴。

顾奚抽出纸巾给他擦了擦嘴，一脸嫌弃道：“脏死了，下次吃饭，擦完嘴才准说话。”

“哦。”牧白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偷偷瞅了顾奚两眼，感觉他似乎是不怎么难过。

“行了，别担心我了。”顾奚收拾了东西，道：“我就是没什么灵感，不知道选什么歌好，下午你好好拍戏，我花时间想想。”

牧白想了想，走之前拍拍胸脯道：“反正不管你以后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金曲小王子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顾奚噗嗤一声笑了。

下午牧白拍戏，顾奚坐在场边看了一会儿。

他之前确实没什么灵感，本来决赛想用自己的原创歌曲的，但自从知道比赛内幕之后，就一直提不起兴致。

认真看了牧白几场戏之后，顾奚发现，才分开一段时间，牧白的演技又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牧白在表演上一直很有灵气，从以前起，顾奚就觉得他非常善于体察角色的内心世界。他这种天生的敏锐直觉，在任青川的严格训练下，彻底转化成了灵动而真实的演技。

看着牧白，顾奚的脑海里就有旋律不断地冒出来。说起来，之前写那几首影视剧主题曲的时候也是这样，真的很神奇。

顾奚把随身笔记本摊开在腿上，打算记下突如其来的灵感，打开笔记本，却看见夹在里面的明信片。

明信片上是熟悉的圆滚滚的字体。

“今年有实现梦想，把喜欢的音乐分享给大家吗？”

此时z再看到这句话，顾奚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没错，他的理想从一开始就只是“做自己喜欢的音乐，把喜欢的音乐分享给更多人”，从来不是“成为一个受欢迎的歌手”。

顾奚看了一会儿明信片，又抬头望向站在镜头中央的牧白，不得不露出佩服的笑容。

他喜欢的人，非常可爱，既是他的缪斯，还是他的引路明灯，厉害又珍贵。

牧白拍完戏，看见顾奚正低头在笔记本上唰唰写着什么，便好奇地凑过去看。

“你要写新歌？”看清本子上的内容之后，牧白惊喜地问。

顾奚边写边道：“嗯，打算决赛的时候唱，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肯定来得及！”牧白在他旁边的小马扎上坐下，盯着他的笔记本道：“我就知道只要你下定决心，肯定就不缺灵感这种东西。”

顾奚笑道：“那你太高估我了，之前我还真没灵感。”

牧白两手撑着下巴，认真地问：“为什么呢？”

顾奚忽然想起什么，于是停下笔，抬起头来看着牧白，意味深长地道：“大概是因为我之前劈腿音乐女神了，音乐女神惩罚我，让我写不出歌来。”

牧白听了之后，完全忘记自己就是那个下诅咒的人了，只抓到了顾奚“劈腿”的这个重点。

他一下子坐直了，瞪着眼睛，紧张地问：“什么？！你劈腿哪个人了？！”

顾奚看他的样子，心痒难耐，忍不住试探道：“如果我说那个人是你呢。”

牧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刚才的气势肉眼可见地消了下去，像个漏气的皮球。

然后顾奚就见牧白颇为不好意思，红着脸笑嘻嘻地道：“那我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顾奚：“……”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