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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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专的澡堂是公共澡堂,虽然一年到四年加起来的学生数量才勉强破两位数，但因为高专有钱，所以各种设施并不差。

这会又是期末考后,高年级的学长们都回去了，夏油杰这会应该在收拾行李。

偌大的澡堂,空空荡荡像是私人游泳池。

天守稚半眯着眼，表情茫然空白,眼睛一点焦距也没有,晕晕乎乎几乎要睡着。如果不是五条悟在下面撑着,他就得滑到池底躺着了。

五条悟低头在他湿漉漉的颈窝处蹭了蹭,张嘴就咬。

天守稚哼哼唧唧地发出了抗议，但身体软绵绵的，根本不想动。

“疼。”

五条悟半点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见天守稚没揍他,又咬了好几口，强迫症似的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串整齐的牙印。

天守稚缓过劲来了,眨了眨眼睛，摸着脖子上的牙印嘟囔：“你是狗吧！”

五条悟哼了一声,似乎为了配得上“狗”,又咬了好几下。

天守稚推着他的脑袋，试图逃开五条悟对他的钳制：“疼，悟,再咬就要流血了呜……”

五条悟力道控制得很好,最多只会留下过一会儿就能消的牙印,别说流血了，一点破皮的迹象都看不出来。

“流血的话，就让你报复回来,同态复仇怎么样？”

天守稚才不上当，硬的不行，软的那就更糟糕了。得寸进尺早已经是五条悟的本能了！

天守稚和他打商量：“我帮你搓背好不好？”

五条悟挑眉：“你不是手酸吗？”

他会手酸这是谁的错啊！

小腿上被踢了一脚，天守稚毫不犹豫地展开了复仇，啊呜一下差点把五条悟咬出血。

“嘶~~~”五条悟发出了一声夸张的抽气声。

天守稚尝到了一丝丝血腥味，顿时心虚得不行，松开牙口讨好地替他将血丝舔-干净。

好在天守稚就算恼羞成怒，也没用太大的力，只有一点点破皮，一点血丝被舔-掉后就看不出伤口了。

“对不起嘛……”但是让他恼羞成怒的五条悟也有错！

五条悟很大度地原谅了他，不过要求天守稚再咬他几下。

天守稚咬得有点小心翼翼，只留下了很浅很浅的印子：“悟，你是抖M吗？”他抬起眼偷偷地瞥着五条悟的神色。

五条悟当然没有抖M这方面的爱好，虽然他打架疯，但也只疯在打架这方面了。

让天守稚咬他，不过是和他咬对方一样，喜欢和稚酱亲亲贴贴。

“是稚酱的错呢！”五条悟面上露出了委屈又苦恼的神色，“毕竟，我被稚酱开发了奇怪的xp呢！”大锅张嘴就甩。

天守稚大惊失色：“但是、但是我没有抖S的爱好啊！”硬要扯，那也是五条悟S！性格那么恶劣，霸道又任性，总是对他恶作剧！怎么看都比他更像S！

真好骗！

五条悟这样想着，环在天守稚腰上的手又紧了紧，漫不经心地敷衍道：“稚酱大概自己都没意识到吧。”他低头咬住了天守稚的唇-瓣。

澡堂里的水汽很足，水很烫，水汽熏得人昏昏欲睡，天守稚又被五条悟安抚过一次，这会被亲得眼皮沉得厉害。

迷迷糊糊间，天守稚听见五条悟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稚酱，和我回家吧！”

“我想和你一起过年。”

天守稚一下就清醒了。

“好不好？”

低沉温柔的声音震的天守稚身体都没了力气，软绵绵地扒着五条悟才不至于瘫成一团。

铃木监督要回家，夜蛾正道要回家，就算是诅咒师，也是要过年的！咒灵要是在这个时候闹事，那可是会被聚集的愤怒ax咒术师打爆的！

是以，过年的这一两天，是全年无休007的咒术师们难得的假期。

高专的学生待遇就更好了，咒术师只有一到两天的假期，学生们却有足足七天的假期，虽然这七天只是不派发常规任务，突发任务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家入硝子要回家，夏油杰要回家，五条悟也要回家。

天守稚……当然也是要回家的。

但他和织田就住在宿舍，这段时间虽然赚了点钱，但高专住得的确很方便，没有那里不舒服的地方，于是他们也不准备多花钱在外面租房子了。

“过年，很重要吗？”天守稚没过过年，虽然在“织田作之助”的记忆里，“过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但天守稚已经习惯了不去期待。

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从未得到总要比得到了又失去好受一些。

“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五条悟抵住他的额头，漂亮的苍蓝色眼眸深深地望进天守稚的异瞳里，“但因为放假，所以可以和稚酱待在一起！”

苍蓝色的眼眸闪着细碎又温柔的光，专注地看着天守稚，眼里只有他，却又像有了一整个宇宙。

“我……”天守稚抱住五条悟，声音有一点点克制不住的颤抖，“我想要和悟一起过年！”

五条家的老宅很大，京都的地价虽然没东京夸张，但五条家的宅子不仅大，又是保存得极好的历史古宅，不管是里面的设计摆件，还是历史文化价值都比这块地大得多！

不过五条悟却很嫌弃：“除了我的院子，其他地方连网络都没有，这就是打造得好看一点的监狱罢了！”

“恰好”要出门，和五条悟正遇上的五条现任家主脸黑得像锅底。

五条悟却丝毫没有尴尬或是害怕的意思，支使着五条家主身边比他还要大五六岁的嫡子：“迁哥，帮我和稚酱的行李送到房间可以吗？等一下请你吃点心！”

然后也不等他族谱上的“堂叔”，拉着天守稚又退出了才进门两步的五条家：“稚酱我跟你说哦，这地方唯一的优点就是附近有一家超级好吃的和果子店，三色丸子棒极了！”

五条家的家主气得差点要犯心脏病！

织田有亿点头疼，没想到在学校的五条悟已经很令人头疼了，本以为回到五条家后他会收敛一点，然而看目前的状况，完全就是反过来了！

“你好。”因为“神器”的身份，织田只能先主动打招呼。

虽然很不甘心，但五条悟当然也邀请了织田，毕竟织田是天守稚目前“唯一的亲人”，而且五条悟和织田虽然有点不对付，但并不讨厌彼此。

快走过拐角也没感觉到织田追上来，五条悟在心里默默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稚酱，去完和果子店，我们顺便去电影院吧！”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说，“单吃和果子什么的太单调了，边看电影边吃才有意思嘛！”

五条悟在吃喝玩乐方面就是个天才！京都作为他从小长大的“故乡”，五条悟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虽然是铁板钉钉的下任家主，但五条悟一点事情也不干，他尤其讨厌家族间虚与委蛇的社交活动，仗着谁也不敢得罪他，每天不是带着天守稚吃就是带着他玩。

“悟，新年聚会，真的不要紧吗？”天守稚被五条悟抱在怀里，身后是五条家族人们近乎崩溃的哭喊声。

五条悟利落地抱着天守稚跳上被施了结界的围墙，身形宛如鬼魅，熟门熟路地就窜出了五条家的宅子。

五条悟向来任性妄为，家主提前好多天就碎碎念般的让他一定要出席今天的活动，五条悟当时应得很快，但时间一到，他连出席露个面都嫌麻烦，无视那套繁琐又华美的和服，直接带着天守稚就跑路。

天守稚在五条家这几天，大概因为他是五条悟带回来的人，没人敢对他使脸色，反而对他好得不行。是以，五条家的人给天守稚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

“稚酱，”五条悟看也不看因为他的失踪而乱成一团的五条家，脚步轻快地往一早就订好的地方跑去，“比起在五条家，我更想和你还有织田一起过年。”

心脏猛地加快了速度，天守稚没说话，只是搂紧了抱住五条悟脖子的手。

五条悟在东京都有好几处用来方便落脚的房子，在京都的房子就更多了。

织田已经提前买了菜过来，五条悟和天守稚到的时候，大落地窗前正好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

“好漂亮！”从这里看过去，不管是高度还是角度，都可以称得上是最佳的观赏地点了。

“今天的烟花会一直放到十二点后哦！”

五条悟瞥着织田正在炒菜，低头飞快地在天守稚的唇上亲了一下。

天守稚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厨房看去。

五条悟对着他眨眨眼。

天守稚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怕的，心脏咚咚咚地狂跳不止。

织田这个时候，正好炒好最后的一碗菜，关火关抽烟机，抬头冲五条悟和天守稚喊：“吃饭了！”

织田做的年夜菜很丰盛，屋子里开的暖气很足，被炉很舒服，红白歌会虽然新套路，但打发时间已经够了，窗外的烟花砰砰砰地绚烂又美丽。

狂跳的心脏似乎有点难以平息，天守稚的鼻子和眼睛都有点痒。

“悟，织田，明年我们也一起过年吧！”

过年后，在普通高中的正式开学前，天守稚四个高专一年级生就开始了繁忙的工作。

咒术师和大部分诅咒师在过年这段时间会选择休息，但咒灵可不会！

挤压的任务像雪花似的飘来，五条悟甚至都没能和挚友好好炫耀一下过年时和天守稚的新进展。

在织田这个大家长的眼皮子底下过年需要“克制”，然而就是因为这样的“紧张”，才刺-激啊！

“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和稚酱去约会了……”五条悟找挚友给帮他参考参考。

“因为最近都很忙吧。”夏油杰头也不抬，敷衍得不行。

不过五条悟也就是差个听众，他自己就能嘚吧嘚吧讲一堆，不过话题七拐八弯地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毕竟，五条悟这人思维和他的性子一样跳跃。

五条悟在桌子上支着手肘托着脸，一副人气现充的苦恼模样：“很麻烦吧？接受了一次就会有源源不断地人妄图想要让我收下礼物，所以啊，从一开始我就会选择不要！”

天守稚进教室的时候，听到了五条悟和夏油杰对“接受礼物”的讨论。

“怎么说也是心意嘛，不收的话对方会很伤心的。”夏油杰倒是温温柔柔，“我会选择来者不拒哦。别人怎么想关我什么事？反正我是收礼物的那方！”

“杰你好人渣哦哈哈哈哈哈！”

家入硝子走来：“稚你在这里站着干嘛？”

天守稚问她：“硝子喜欢礼物吗？”

虽然是班里唯一的女孩，但某种程度上比三个男生更直男的家入硝子完全没意识到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礼物吗？得看是什么人送的吧，如果是稚给的，我就很高兴。”

天守稚眼睛亮了亮，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往她面前一送，眉眼弯弯：“给硝子的礼物！”义理巧克力！

家入硝子微微瞪大了眼睛，虽然是钢铁直女，但毕竟是女生，见到天守稚手里漂亮又精致的礼物后，立刻就反应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猛地把天守稚一抱，家入硝子尖叫：“啊啊啊啊啊稚你是什么小可爱啊！”

被家入硝子一抱抱得差点窒息的天守稚发出了挣扎的声音：“硝、硝子……”

听到动静，五条悟出来把天守稚从家入硝子怀里扯出来，不知是憋的还是因为和异性接触，天守稚的脸蛋通红。

五条悟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你们又在闹什么？”

家入硝子一看五条悟的表情就知道他大概是没礼物的那个，要不然早嘚瑟过来炫耀了！手指一动，将天守稚给的礼物塞进袖子，家入硝子看不出一丝的异常：“只是再一次肯定了，我得好好保护稚酱不被人渣们带坏呢！”

五条悟朝教室里喊：“杰，硝子又在骂你人渣欸！”

夏油杰不急不缓的声音传来：“她说的‘人渣们’，也包括你哦！”

天守稚犹豫了看了五条悟一眼，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因为是“第一次”过情人节，天守稚早早地就按照“习俗”买了一堆巧克力。他的开销不大，咒术师赚的又比一般工薪族多，所以天守稚现在已经完全不因为钱而感到苦恼了！

天守稚把情人节的巧克力散了一堆，因为他身边几乎所有人都钢铁得可怕，没有意识到今天是送义理巧克力的情人节，但天守稚还是很开心！

“稚酱，该睡觉了哦！”

“知道了！”

天守稚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但刚关灯，肚子就响了起来。

饿了……

生长期的少年食量不仅大得吓人，而且消化也快得惊人。六点刚吃过晚饭，十点半又饿了！

犹豫了起来，天守稚还是翻身起来准备找点吃的垫垫肚子，然后看到了书包里唯一剩下的巧克力。

“啊……是给悟的。”

虽然不差钱，但天守稚也不是浪费的性格，巧克力是按人数买好的，多出来的这个……当然是犹豫着最后也没能送给五条悟的“义理巧克力”。

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很少女风，粉红色的色调，红色金边的缎带。情人节花销，天守稚一共用了一万三千円，其中六千円就在这里。

此时钢铁直男五条悟在正床上，打完前几天买的单机游戏，所有人的结局支线和隐藏都成功地被找出来了，五条悟单纯又快乐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打开最近比较沉迷的换装游戏准备清一清体力。

“嗯？情人节限定活动？”五条悟刚点进去，准备开始清体力，突然，电光一闪：“今天……是情人节吗？！”

“……好甜。”对辣接受良好的天守稚，口味大众，不讨厌甜味，但也吃多了也会觉得腻。

五条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甜党，能把蜂蜜当水喝把砂糖当饭吃的极端口味。

所以，照顾他口味挑的巧克力，黏腻的巧克力几乎要把喉管痒得闭合窒息。

虽然是巧克力，但完全没有巧克力的感觉嘛！这么甜的东西，只是在亿点点的糖里，加了一点点的可可粉吧！

天守稚正要下床找水缓解一下，窗户传来了咚咚咚的动静，不等天守稚反应过来，锁便被轻松“撬开”，窗户打开了一条缝，然后一只白毛脑袋“咻”地一下钻了出来。

天守稚：“！！！”

五条悟做贼似的环顾了里面，确认织田作之助不在，液体猫猫立刻从缝里跳了进来，轻手轻脚地落在地上顺便把窗户关好。不过没上锁，上锁不好跑。

“稚酱~”五条悟扑到天守稚的身上，抱住他先是和他的脸蛋蹭蹭，然后才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嗯？”

嗅觉灵敏的五条悟闻到了一股很甜腻的巧克力味。

天守稚吃不了苦但喜欢偏苦味的巧克力，他对甜点的最高赞誉是“甜而不腻”，纯甜的巧克力他很少碰。

视线落在桌子上的包装纸和丝带，五条悟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手臂悄悄环住他的腰，五条悟趴在他的肩头，盯着天守稚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状似不经意地感慨道：“稚酱也长开了呢！”

天守稚觉得他话里有鬼。

“是庵歌姬吗？”五条悟盯着他，似乎是要不放过他然后的表情，“京都的学生一直将我们当成敌人看待呢！稚酱你这么可爱又这么单纯，被骗也是当然的！”手臂收紧，五条悟的表情管理还算可以，但身体显然用行动表现出了不满。

“他们把你当成了突破口，然后用庵歌姬来——”

“歌姬前辈送的巧克力在这里。”天守稚不满地试图将五条悟推开，“悟，你勒到我了！”

五条悟松了松手，但完全没有要将天守稚放开得意思。

他垂眸盯着天守稚看了好一会儿，委屈又气氛的声音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大家都有！为什么只有我没有！”

天守稚刚想让他乖一点别闹，然而在看见他微红的眼眶时，心脏一颤，麻麻的疼在全身蔓延开。

天守稚手足无措地捧着他的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

五条悟扭过去头不看他。

天守稚知道，这次是真的有点伤到五条悟的心了，急得满头大汗：“我给你准备了的！真的！但是、但是……”

天守稚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五条悟又冷哼了一声。

借口！都是借口！杰、硝子、夜蛾老师、铃木……甚至连上次来交流会的京都学长们都给了，就他没有！

就！他！没！有！

天守稚怕五条悟真生气，连忙解释，因为着急，还有些磕巴，感觉到五条悟紧绷的身体慢慢恢复，天守稚才松了一口气：“悟，你不是说，不会接受别人给的礼物吗？所以我就……”

在知道天守稚吃的巧克力本该是要送给他的时候，五条悟无能狂怒得像是要把高专拆了。

刺眼！刺眼极了！桌子上破碎的包装纸和丝带，几乎变成了眼中钉，卡得他眼睛疼！

“稚酱！”五条悟委屈崩了，“我的巧克力没有了！”

天守稚小心翼翼地哄他：“明天给你买两个，好不好？”

这是巧克力的事情吗？！

天守稚见五条悟眼睛红得快落下泪了，脑子一空，捧住他的脸就亲了下去。

甜腻的巧克力味还未散去，过甜的巧克力将天守稚整个口-腔都弄得很不舒服，黏黏腻腻，将是裹了一层厚厚的巧克力外壳，怎么也散不去。

五条悟先是一愣，然后像含巧克力似的，要用体温将帮他将甜腻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