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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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钟闹钟响,再睡五分钟N次，七点五十五终于起来，四分钟洗漱收拾自己,一分钟用来和监督汇合。

偶尔多了一二三四五六个五分钟,那就麻烦监督多等一下了！

这种任性的时间安排，就是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日常了。

因为有这两个任性的问题儿童在，会提早和监督汇合，就迟也只是踩点的天守稚,简直就是天使一般的存在！

但今天的天使没能顺利和他的监督汇合——车子抛锚，他的监督在偏僻的山里,一时半会儿打不到车过来。

来接夏油杰和五条悟的监督倒是很早就到了。

“三和监督，吃蛋饺吗？”蛋饺是当然不是现弄的,作为速冻食品,早上稍微煎一下就能吃，非常方便。因为是五条悟让大厨弄的，即便在冰箱的冷冻层冻了不短的时间，味道也相当的好！

“不了谢谢。”三和监督是个看起来有点憔悴有点疲惫的……中年人（？）,因为性格过于严谨,被五条悟和夏油杰说是太过古板,一点也没有中年人该有的活泼（？）。

天守稚哦了一声,埋头继续吃。他的饭量很大，虽然个子暂时比不上五条悟，但怎么说也是男孩子，饭量本身不小,更别提目前还在生长期，一顿吃半头羊虽然会很长，但勉强一下不成问题。

“那个……”三和监督欲言又止。

天守稚乖巧地吞下了嘴里的食物,然后安安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天守同学，可以不对我用敬称吗？”三和监督犹豫了好久，忍不住小声地说，“我只比你大两岁，可以不用敬称的。”

天守稚的眼睛因为吃惊微微瞪圆，看起来可爱又无辜。

然而就是这样的无辜，深深刺痛了三和监督。他真的……长得很着急吗？

三和监督和五条悟还有夏油杰“搭档”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曾经试图纠正他只是个刚成年的二十岁年轻人，和“中年”搭不上边，然而不管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都不是那种会好好把话听进耳朵的乖孩子，十分自然地就遗忘了三和的真实年龄呢！

天守稚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虽然从咒术师的角度，天守稚算是三和监督的“上司”，但他对三和监督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尊重了，嗯，那种小辈对长辈有点害怕的尊重。

天守稚将最后一个蛋饺吃完，喝了口牛奶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好。”

天守稚答应得很爽快，但三和监督的尴尬却很难消下。

“那个……”三和监督试图转移话题，“天守同学有什么和五条君还有夏油君相处的诀窍吗？”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老实说，我不太擅长应付五条君和夏油君那样的……”

五条悟很爱恶作剧，任性又自我，没有御三家少主的高高在上是很好啦，但他爱玩爱闹的性格也很让人头疼。

夏油杰的话……就很复杂了。夏油杰虽然是一副不良少年的打扮，但奇妙地又有一股好学生的气质。可真论起麻烦程度，他只会比五条悟更让人头疼！只是他很会“掩饰”，而且有五条悟这种靶子在前，很完美地就把自己给“藏”起来了。

从某种程度上讲，能发现“夏油杰比五条悟更麻烦”的三和监督，也不是一般人啊！

天守稚有些惊讶地扭头看了他一眼：“会觉得杰桑难应付吗？”五条悟的难缠是摆在明面上的，他的难缠，还真不是一般人的程度。但夏油杰……一般来说，对杰桑的印象都会相当不错来着。毕竟夏油杰的腹黑真的很容易把人带沟里去。

三和监督尴尬地盯着地面，吞吞吐吐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唔，也不能这么说，只是……”

“很厉害呢。”天守稚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三和监督的直觉一定很强吧？”

“啊这个……唔，也可以这么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告诉天守稚，“老实说，我的咒力只是比普通人稍微好一点的程度，就连【帐】也需要很集中的注意力才能施展成功。不过论起直觉，嗯，我也只有这么一个优点了！”

“倒也称不上什么经验……”天守稚试图找到和两人相处的规律分享给可怜的监督。

“悟的话，只要好好陪他玩就可以了。”天守稚想了想，然后发现在夏油杰这卡了好久，“嗯，杰桑的话，唔，就顺其自然吧！”

三和监督：“……”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

真是辛苦你了呢，天守同学。

收到监督这样的眼神，天守稚有些摸不着头脑，辛苦……吗？

“稚酱稚酱稚酱~”五条悟欢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一只活泼轻快的小（大？）鸟扑到了天守稚身上，双手环住天守稚的脖子，五条悟惊喜地问，“稚酱是想和我再说一次‘再见’所以在这里等我吗？！”

软绵绵的脸蛋贴着蹭蹭，毛茸茸的发丝划过皮肤，天守稚觉得有些痒，他伸手回抱住五条悟的腰，诚实地回答：“只是监督的车子抛锚了，我在等他罢了。”

“不管不管不管！”五条悟任性地抱住天守稚大声地宣布，“稚酱在等我，因为稚酱很舍不得我嘛！”

夏油杰牙酸地捂住了腮帮子，本来就很难缠的五条悟在变成恋爱脑后，烦人程度又翻了不止一倍！

在天守稚开口前，五条悟又大声地宣布了他想到的“好主意”：“稚酱！和我们一起去吧！”

“欸？但是我还有任务……”

“不是啦不是那个！”五条悟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一点没有“自己很大只”自觉地趴在天守稚身上，“虽然稚酱想和我黏黏糊糊我是很高兴啦，但稚酱不是说要好好完成任务成为独立坚强的咒术师吗？那就没办法了呢，虽然很不甘心，但今天我也忍住了哦~”

嘀嘀咕咕的废话听得夏油杰额角青筋直跳，三和监督更是看着手表差点想要哭出来给他们看。

“要迟到了……”

“呐，稚酱，我是不是很乖很棒？”

“五条大人，时间……”

“所以给我一个亲亲当奖励也可以的吧~”

“马上要到约定的时间了……”

虽然给三和监督的经验是“陪猫猫玩”，但天守稚却做了和“陪猫猫玩”完全相反的事情。

因为梦见了过去，觉得很害怕，所以就去找能给他安全感的五条悟睡了一觉——虽然是这样，但猫猫不乖也必须要好好管教，要不然猫猫变成坏脾气的猫猫怎么办？

天守稚冷酷且无情地将五条悟推开：“杰桑，我走了哦，晚上再一起吃饭吧！”不能看猫，要冷酷，要无情，猫咪这种生物最狡猾最麻烦了！一旦露出半点心软的动摇，主导权就会被夺走。

“欸？稚酱？”五条悟指着自己，眼里还有着不敢置信的呆愣，“我咧？”

天守稚自顾自地掏出手机给监督打了电话。

“好嘛好嘛好嘛！”五条悟手忙脚乱地将手机从天守稚的手里夺过来，幸好是刚拨出去对方连铃响都没来及得，挂了电话，嚣张的气焰一下就不见了。

脸颊被贴上了柔软的皮肤，天守稚一抬眼，五条悟委委屈屈的小可怜表情就映入了眼帘：“三和监督只要送我们到约定的地方就好了。稚酱和我们一起去嘛！到时候再让监督载你去做任务。”

一旁的三和监督听到从五条悟口中吐出的“三和监督”，当场抱着胳膊就抖了一下。要对我恶作剧了吗？要捉弄我了吗？要吓唬我了吗？要……

“铃木监督不是在烦恼车子的事情吗？让三和监督帮忙的话，也顺便能解决铃木监督的烦恼吧！”而且最重要的是——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想多和稚酱贴贴，呐，稚酱~我好想得了不得了的病哦！”

“‘没有稚酱陪就会寂寞到死掉’的怪病！”

天守稚的耳朵都是烫的，推着身上黏糊糊的大猫，声音有些抖：“哪、哪有这种怪病啊！悟又骗人了！”

“有的哦~”五条悟和他蹭蹭，软软的脸蛋暖乎乎的，声音甜滋滋，“我就得了这种病嘛！”

五条悟撒起娇的难缠程度和他那麻烦的性格是一样的，天守稚几乎没有抵抗的机会，在那双蓝汪汪的眼睛下，瞬间投降。

“好耶！”五条悟兴高采烈地拉着天守稚跑进车子，大猫似的一下将天守稚扑到在座位上，然后扭头冲还站在外面的夏油杰说，“杰，我今天起得太早了，稚酱也好困的，你坐前面好不好？”

夏油杰：“……”真是谢谢你哦，还记得给我留了副驾驶座。

马上就要去执行任务了还躺在车上算什么样子，天守稚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但化身八爪鱼的五条悟黏他黏得很紧，腰使不上劲，腿也被缠住了，挣扎的力道都像小奶猫打喵喵嗝。

高专不缺钱，配的车本就不差，五条悟又花钱升级了一番，黑色的轿车虽然被规格所限制，躺不下完整的五条悟，但软软的座位也很舒服，五条悟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将脑袋从天守稚的颈窝□□，侧着脸枕在天守稚的肩膀上，声音软绵绵的。

“稚酱，我好困哦……”

五条悟确实没说谎来着，昨天晚上没有熬夜打游戏，但因为最近的任务比较多，他谋划着要和稚酱去海边约会，虽然很不情愿，但很“勤快”地把积攒的任务报告一口气写完了！

一点多才睡下，早上又因为天守稚的撒娇“精神”好久，睡眠时间确实是不够的。

只不过五条悟对睡眠的需求比较低，说这种熬夜程度对他有没有影响，那肯定是没有的。

“哈~~~”五条悟软软地倒在天守稚的怀里，眼皮半垂着，长长的睫毛也无精打采地耷拉了下来。

一分的惺忪被夸大成了十分的困倦。

天守稚心疼了。

手指在对方蓬松柔软到四处乱翘的头发上撸了两下，天守稚回抱住五条悟，小声地像是五条悟已经睡着了：“到地方了我再喊你。”

打在耳边的热气轻轻的，五条悟忍住了要去揉揉耳朵的冲动，乖巧地闭上了眼睛，老老实实地窝在天守稚身边睡觉。

想要亲亲，想要和稚酱亲亲，想要和稚酱kisskisskiss！

要忍住，再忍耐一下。稚酱不喜欢在公共场合亲亲，所以再忍耐一下。

抱着他的手越来越紧，天守稚有种要喘不过气的错觉，也可能是因为五条悟带来的压迫感太重，车内空气太少。

“悟？”天守稚稍稍挣扎了一下，就看到五条悟有些苍白的唇瓣，悟看起来真的很难受的样子……

轻轻地在五条悟的后背拍了两下，带着安抚的意味：“乖哦乖哦~”

“三和监督，麻烦你开得稳一点可以吗？”

“啊？哦好的。”原来我并没有被遗忘的吗？！

三和监督的车开得很稳，天守稚昨天也睡得不安稳，这会儿不可避免地眼皮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在天守稚睡着后，本该“睡得香”的五条悟睁开了眼睛，伸手戳了戳天守稚柔软得想棉花糖一样的脸蛋，五条悟眉眼弯：“睡着了呢~”

五条悟爬起来坐好，又替天守稚脱了鞋子，让他更舒服地枕在自己的腿上。

坐在副驾驶座的夏油杰翻了个白眼：“悟，稚已经是能独立完成任务的成熟咒术师了，一直不放手的话，你要变成他的束缚吗？”

“是这样吗？”五条悟低头看着天守稚的睡颜。

正如夏油杰说的那样，天守稚已经长大了。慢慢张开的五官不再是一团稚气，五官变得更加深刻，棱角也变得分明，少年人勃勃的生机几乎要从眉宇间满溢出来。

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地在天守稚的脸上划过，眉毛、眼睛、睫毛、鼻子、嘴唇……温热的皮肤将暖意从指尖传到心脏。

是热乎乎的稚酱！

“唔……”五条悟的指尖有薄薄的茧子，动作虽然轻，但在脸上流连却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痒……”天守稚缩着脖子动了动身体侧身躲进五条悟的怀里，抓着他的手小声抱怨，“悟，好痒……”睡着的天守稚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对他恶作剧，但并不妨碍他“指认”凶手。

“很可爱对吧？”五条悟对着夏油杰炫耀，“稚酱超级依赖我的！”

夏油杰死鱼眼。

“好啦好啦，杰你再怎么对我眼神杀，我也没办法从你的眼神里读出什么嘛！”五条悟停了一秒，然后说，“因为根本就看不见你的眼睛嘛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杰想，不用等晚上了，现在就丢了这只猫！

“杰，我决定了！”

需要和被需要，这种关系一直都是很简单的。

一方需要，一方被需要，所以双方就被无限拉近了。

明面上，是五条悟黏人又缠人，总是找各种借口和天守稚贴贴抱抱亲亲。

但实际上被需要的那一方一直是五条悟。

【不可以给人添麻烦。】天守稚是这样被教导着长大的。

觉得害怕，感到寂寞，会伤心难受……但因为【不可以给人添麻烦】，所以从不向谁索取。

我可以的，只要再忍耐一下，就算很害怕，但只要忍过去就好了。

夏油杰教训过五条悟很多次，五条悟太没有“距离感”了，他像只对什么都好奇的小猫咪，这里摸摸那里碰碰，一切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为前提去行动，肆意潇洒又任性。

——所以，就让他代替稚酱撒娇好了！稚酱不会表达的求助，由他蛮横地闯进稚酱的世界和生活；稚酱不懂的感情，由他来带着稚酱去一一体验；稚酱害怕的孤独和寂寞，由他来驱散。

【向稚酱撒娇】，实际上更像是陪着天守稚玩游戏——蛮横地闯进天守稚的生活，带着他一一体验各种情绪，然后完成“悟向我撒娇了真难缠没办法那我就陪悟玩哄哄悟好了”的套娃行为。

“你又要准备做什么恶作剧？”夏油杰有些头疼，然而后视镜里映出来的，只有五条悟认真到让夏油杰恍惚的眼神。

夏油杰一愣。

倒不是说他没见过五条悟认真起来的眼神，而是……

怎么说呢，五条悟今天，有些奇怪。

“杰，我决定了！我要救天内理子！”

夏油杰觉得更奇怪了，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三和监督却是听了五条悟的话后，感动到热泪盈眶：“五条君，你终于愿意好好做任务了吗？呜呜呜我好感动！”

五条悟：“并没有要做任务的意思呢！”

“兹——————”因为急刹，轮胎在地面划出了一道长且弯曲的黑线。

比夏油杰先反应过来的是卑微的社畜三和监督：“五条大人！请您不要说这么恐怖的事情！”

天内理子是谁？是关系到日本咒术界基石之一天元大人是否能平安度过此次“进化”的重要存在，五条悟平时任性就算了，现在却说出这种话，这不是想要吓死三和吗？！

“三和你不要这么一惊一乍嘛！”五条悟在急刹中稳住了自己和天守稚，不满地抱怨，“你看你，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做事情还这么毛毛躁躁，真是，唉！”

三和监督差点怄出一口血来！

夏油杰打圆场：“好了悟，不要总欺负监督。”

三和监督正感动着，就听到夏油杰怜爱的声音继续钻入耳朵：“监督胆子小，吓坏了不就成一次性的玩具了吗？”

三和监督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