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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往前倒一点,永宣帝到蒋乔的小院时,香茵正陪着陈修容哄二皇子睡午觉。

香茵正奇道:“小主子怎么今天格外兴奋,哄了这么久都没睡?”

陈修容看着自己儿子傻乎乎地笑着,就不由心酸起来:“大约是昨晚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父皇,就兴奋到现在吧,还盼着见一面呢。”

话音刚落,就有宫女进来通传,说皇上到了,不过是直接去往了东侧殿。

陈修容听前半段话时,眉毛处于要即将飞起的快乐状态,等听完后半段,就向下一撇,变成拧着的模样,还将气撒在了通传的宫女身上:“舌头没了半截是么,说话这样说不全,要你何用?罚你一月月例,且滚出去,别碍着本宫的眼!”

来的宫女莫名被骂了一顿,当下就是眼睛一红,却还要向陈修容福身谢罪,之后才能出去。

思及永宣帝早上的冷脸,陈修容愈加忿忿:“皇上说要勤于国事,不肯在本宫宫里多用片刻的早膳,却舍得用午憩的时间来看蒋良媛。”

这话就是在埋怨永宣帝了,还有几分指责永宣帝喜新厌旧、爱好美色的意味在里面了。

向来沉稳的香茵这下吓得魂都要飞出去了,也一时顾不得尊卑,连忙上前捂住了陈修容的嘴:“主子,这话可说不得!若是叫皇上听见了,别说咱们宫里,就连主子母家都要连带着吃挂落!”

陈修容这才从忿忿不平的情绪中出来,意识到自己说了怎样大不敬的话。

二皇子坐在小床上,看着方才香茵过来捂陈修容的嘴,如今陈修容又推开香茵,自个儿颇为懊恼地跺脚,还以为这二人是在跳舞,便“咯咯”笑起来。

看着自己儿子只会傻乎乎笑的模样,陈修容难免露出丧气的表情:这样痴傻,纵然是尊贵的皇子,又有何用呢。

总得让皇上多来几回,再诞下一个健康的皇子才对。

这样想着,陈修容就烦扰起来,对着香茵说:“罢了,你先出去吧,让我和瑜儿自己待一会儿。”

香茵见陈修容这般精神不振,就道:“那主子和小主子一齐歇息吧,奴婢出去叫小厨房准备些精致点心。”随后就走出了内殿,将一室安静留给陈修容。

香茵先去了小厨房吩咐点心,想着到时候做一盘给香卉,再和对方好好聊聊。

不想才走出小厨房的门,就有有个二品宫女慌慌张张地过来寻她:“香茵姑姑,不好了!咱们宫里的音儿和蒋良媛院子里的时兰起了争执,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

香茵一皱眉,原先这些小事还不值得她处理,但现在算是特殊情况:前脚陈修容才抢了蒋乔的恩宠,这隔一天就和蒋乔宫里的人发生矛盾。

若是处理不好,这件事传出去,到那等有心人眼里,还不知道会被嚼说成什么样子。

于是乎,香茵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处理这件事,便对来汇报的小宫女说:“你叫银儿看着点殿内,若是主子有了什么吩咐就赶紧进去伺候,还要记得等会儿将点心给主子拿过去。”

见小宫女连连答应,香茵才到争执发生的地点——咸福宫的西侧小门那儿。一赶过去,就发现蒋乔的掌事宫女茗夏也在这儿。

音儿正被茗夏数落得满面通红,却是满脸的不服气,另一个脸生的宫女应当就是时兰,在一脸委屈地抽噎。

“茗夏妹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香茵略微整理了一下情绪,温声问道:“音儿一向脾气急躁,可是一时起了争执?”

茗夏见香茵来了,收了嘴中数落的话,虽是笑着向香茵说话,眉眼间却带着怒意:“香茵姑姑可是说错了,这都不算起了争执,是纯粹你们宫的音儿欺负时兰!”

“分明都是普通的绒花,怎得音儿就偏说时兰头上的绒花是偷的香卉姑姑的,还要上来动手抢夺!”

香茵皱了皱眉,扭头问音儿:“这可是真的?”

音儿本就不服气,如今又见香茵问自己,自然嘴硬:“香茵姑姑,奴婢没有平白无故就说这话。虽然都是普通宫女的绒花,但香茵姑姑也知道,殿中省分给一品宫女的绒花是比二品宫女的要精致。”

“可姑姑细瞧瞧时兰头上的绒花,这蚕丝的光泽质感都是一品宫女才能用的,更何况这模样颜色都和前些日子香卉姑姑弄丢的那个绒花一样!”

茗夏听完后眼神一利:“谁说时兰的绒花是殿中省分的?这分明是我们良媛主子头天入宫时赏我们的,却被你这样攀诬!况且只靠着颜色花样相同,就直指时兰偷窃,半点证据都不讲!甚至还要动手强抢,罔顾宫里的规矩,简直是强盗行为!”

听到最后一句,香茵眉头便是一跳,有了一种被含沙射影的微妙感。

暂且将这微妙之感放到一边,香茵先是细细打量了时兰头上的绒花,见果然和香卉之前不见的那个极像,但是明显要崭新许多。

看来茗夏所说是真的。有了这个判断,香茵便向音儿严肃道:“既然事实如此,你也该为着自己的一时冲动道歉。音儿,向这位时兰姑娘道歉吧。”

这样将方才音儿的举动归为一时冲动,便也有几分袒护音儿的意思了。

茗夏抓住这点言语上的小破绽,正向利用这点拖住香茵。不想音儿见自己想着捉贼、讨好香卉不成,又被说做了强盗,满脸恼愤,又听茗夏点到了宫中规矩,便开口:“便是这样,谁叫她个二品宫女戴个一品宫女才能戴的绒花,这才是破坏规矩!”

见音儿果然跟着她的话踩进了陷阱,茗夏冷冷一笑:“你只去殿中省看看刻在墙上的宫规,上头可有提半句关于宫女穿戴绒花的规矩?”

宫中的确规矩繁多,甚至于连宫女晚上的睡觉姿势都有规矩,但的确在宫女佩戴的绒花上没有什么约束。殿中省分发下不同品质的绒花,算是皇宫里看重品级的一个表现,却从没说过二品宫女不可以用品质好的绒花,更别说还是主子赏赐的。

“香茵姑姑,这些日子,我们小院的宫人一向对你恭恭敬敬,却不成想竟然这样管束出这样的宫人!”茗夏面上看着可谓气急,转头对香茵道:“既然香茵姑姑有意偏袒,只说这音儿是‘冲动之举’,那咱们就出去找主子们评评理。”

香茵只觉得今日茗夏有些奇怪:她这些日子也和茗夏打过交道,算是个稳重平和的性子,怎的今日如此急躁?

但她来不及多想,看茗夏就要拉着时兰往正殿跑,本意是和平解决这件事的香茵只好伸手拦下,又不免开口细细劝道:“茗夏妹妹也别着急,方才我是我说错了话,咱们先心平气和地说”

说着,香茵就拉着茗夏和声细语地掰扯这件事情,浑然不觉半个咸福宫之外的地方有了些许的异动。

“姐姐,姐姐醒醒。”正坐在房门口看着香卉的宫女被一阵声音喊醒:“小厨房那儿又做了糕点呢,人人都有份,姐姐快去罢。”

看守宫女自然有些嘴馋,然而却是望了望身后紧锁的屋门,犹豫道:“罢了,我还要在这儿看着伺候着香卉姑姑呢。”

喊人的小宫女笑道:“这还不简单,我替你站一阵子就是了——今天做的可是姐姐爱吃的粟米团子。而且那儿还有香卉姑姑的那份,姐姐可以顺手取过来。”

看守宫女思虑片刻后,便欣然点头道:“那便麻烦妹妹了,我快去快回。”

喊人的小宫女笑着答应:“姐姐不必着急。”因为等会儿你的衣裳会被人不慎泼上茶水,倒时候还要回房换衣,肯定不会快去快回的。

等看着看守宫女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喊人宫女立刻轻手轻脚拉开门上的门闩,向屋内轻声道;“香卉姑姑,快些出来吧。”

随后香卉便疾步从屋内走出,抓住喊人宫女问道:“主子呢?”

“主子在屋里呢,香茵姑姑方才出去了。”喊人宫女朝殿内施了施眼色,示意香卉动作快些。

香卉亦是会意,从后殿绕了一圈,进到了正殿内,一见到陈修容就扑了上去:“主子为我做主!”

陈修容正在逐渐失去耐心地哄二皇子,眼见颇有成效,就有个人推门进来扑到自己的腿上哀嚎。

不但陈修容吓了一跳,将要睡去的二皇子也醒了。

“香卉?你不是病了么,怎么不好好休息?”陈修容立马就要发飙,可一看来人是香卉,便勉强压住了怒气。

香卉哭哭啼啼,将事情说成香茵动用权力、强行打压自己,最后哭着总结道:“主子,奴婢算是看明白了,香茵她压根就看不得主子好!”见陈修容一脸不相信,又补充道:“主子若是不信,就仔细想想,从前主子是否有很多可以获宠的机会,结果却被香茵阻止?”

陈修容微微一顿,想起自己从前确实有几次得宠(干傻事争宠)的机会,最后被香茵阻拦而不了了之

“主子,奴婢方才知道皇上已经来了。”香卉察觉到陈修容有些松动,加紧机会劝说陈修容给自己立功的机会:“主子,蒋良媛在新人里并不算得宠,这回皇上来恐怕就是最后一次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昨晚皇上并没有怪罪主子,可见心里是有主子的,那个蒋良媛又是个不经事的,主子又何妨再争一次!”

在片刻的犹豫后,陈修容唤人打了一盆热水进去,香卉则理了理衣鬓,向东侧殿疾步走去。

————

端妃虽然嘴上说着来探望二皇子,实际行动上却站在东侧殿的门口看风景。

见永宣帝出来,端妃就笑着迎上来:“原来皇上也在这。”

永宣帝点点头,伸手虚扶了端妃一把:“爱妃起身吧。”

蒋乔趁此机会将手从永宣帝那儿解放出来,向端妃俯身行礼:“嫔妾见过端妃娘娘。”

昨晚陈修容做的事可是传遍了整个后宫,除了常宝林和薛意如遣人慰问外,旁的宫里都是在一旁看热闹。

端妃也不例外,听到这热闹时就自得一笑:留不住皇上的人,那就不可能长久得宠。若是要举例子,苏嫔的例子不就在那儿么?

于是端妃就没用正眼瞧蒋乔,只随意挥了挥手:“蒋良媛请起吧。”然后对永宣帝道:“这两日二皇子发了烧,大皇子也是日日夜夜地咳嗽。太后娘娘忧心不已,便亲自带了太医去了德妃宫里,再让臣妾来陈修容这儿看看。”

永宣帝颔首:“母后和爱妃都有心了。”而后环视一周:“既然都关怀二皇子,那咱们就都去看看吧,也叫母后选的太医给二皇子好好看看。”

一旁才跑着出来、刚喘匀气儿的香卉见此场景,立刻就重新大喘气起来:端妃怎么也来了?而且这太医,可不是昨晚所请的,和陈家相熟的太医。

香卉的脑子清楚地告诉她:要拦住永宣帝和端妃。

可怎么拦?不论是上前说二皇子其实没发烧,还是壮士割腕般动手去拦,她的下场只有一个:当场被拖下去,以欺君/大不敬之罪打死。还是要先跑回去告诉主子,有那么一点时间做缓冲也好。

然而香卉思索了这一瞬,永宣帝已经带着人往正殿走去。永宣帝和端妃带来的宫人自发形成了一个屏障,就香卉隔绝在最后头。

明明是春日午后和暖的阳光,香卉却偏偏手脚发冷。

若说她刚才出来,是抱着助主子得宠,把香茵踩下去的炽热想法;此时的香卉就是幡然清醒,恨不得回到几炷香之前,抽自己一巴掌的后悔懊恼。

香卉算是悔青了肠子:她再如何想比过香茵,也不该听了温宝林的话,通过唆使修容娘娘来达到目的。

蒋乔走在端妃的后面,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面色苍白的香卉,而后在心底对香卉轻声道:这件事如此顺利,还要谢谢你呢。

————

“母、母妃,若”二皇子刚刚被陈修容敷完滚烫的热毛巾,此时浑身出汗,结结巴巴唤着陈修容,表达自己的不舒服。

因为还没全然学会说话,吐字不清,就将“热”模糊成了“若”。

陈修容看着二皇子有些不舒服的模样,有了几分心疼,但哄的话还没说出口,门就被大力推开。

“臣、臣妾见过皇上,见过端妃娘娘。”陈修容先是看到最前面的永宣帝,还没来得及窃喜,就看到永宣帝比早上更平淡的面色和笑眯眯走进来的端妃。

乳母也赶紧抱起二皇子请安。

永宣帝干脆没理陈修容的请安,直接对端妃带来的太医道:“你去看看二皇子,看到底是为何断断续续发烧两天!”

太医领命上前。

陈修容直觉不妙,张了张嘴就要讲话,就受到永宣帝一个眼刀:“若是阻止,就按违抗圣旨来算!”

端妃愈发笑吟吟,出言安慰陈修容:“妹妹不必担心,这可是太后娘娘亲自挑选的太医,必然能诊出二皇子的病情。”

就因为是你们挑的太医,我才担心啊!陈修容在心里焦急,但面上却只能勉强遏制住表情。

蒋乔满脸悠闲地站在后头,探头看着面前的好戏。她可看见了,刚刚永宣帝和端妃一人一句话出去,直接叫陈修容的面色煞白了两度,好像抹了双倍的厚粉似的。

只是可惜并没有引起永宣帝半点的怜惜。

蒋乔偷偷瞄了眼永宣帝冷漠的脸色,心想:陈修容这两天的行动,可算是在永宣帝的雷点上蹦迪。

一是罔顾皇嗣健康,往大里说是不顾国本;二是涉嫌欺君之罪(得看待会儿二皇子是否真的发烧);三是蓄意争宠,严重点讲是搅乱六宫秩序。

永宣帝是韬光晦迹的青年皇帝,正在慢慢收拢权力——皇嗣不丰且不大康健,是顺王一派攻讦的重点;后妃争宠乃至六宫混乱,就叫旁的臣子质疑永宣帝是否真的内政修明了。

在蒋乔自想着心思时,那头太医已经为二皇子把好了脉,对永宣帝回禀道:“禀皇上,二皇子脉象平和,身体康健。”

端妃一脸吃惊地开口:“可本宫瞧着二皇子这满面通红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太医是端妃的人,自然忽略陈修容带有威胁的眼神,一脸淡然:“皇上和娘娘莫要担心,二皇子不过是用热毛巾等物敷了敷额头,才看着有发烧的症状。”

听了太医的回答,永宣帝周身的气压愈发低了,只冷冷看着站在原地无措的陈修容,直到对方手脚哆嗦地跪倒在地。

端妃瞧着陈修容这样儿,用帕子捂着嘴轻笑一声:叫你从前怀孕时那样张狂,在本宫面前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如今儿子痴傻,皇上厌恶也是你的下场。

不愧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生气起来气场还是很吓人的。蒋乔在心里啃了一口瓜,感叹道。

“将瑜儿带下去休息吧。”永宣帝大约是看二皇子被吓着了,便叫乳母先带着二皇子下去。那位太医也趁机告辞。

就在永宣帝将目光定在陈修容的档口上,被人群排在外面的香卉好容易挤了进来,见此情景就直接冲了出去。

“禀皇上,主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听温宝林唆使的!”香卉跪在地上,非常干脆地将全部责任推到正在后殿美滋滋做白日梦的温宝林身上,而后一言一语十分详细地告知了温宝林如何谋划唆使她们主仆二人的。

“主子耳根软,一时听信了温宝林的谗言,求皇上原谅主子这一次!”说完一切,香卉开始哭嚎起来。

永宣帝却是回头看了眼蒋乔,见蒋乔只低头乖乖站着,心头更加烦闷,回头冷冷道:“朕若记得不错,这已经是第二回了。”

突然被永宣帝回头看的蒋乔:好险,差点被永宣帝发现自己快乐看戏的表情了。

这样想着,蒋乔就将“练习后宫吃瓜看戏的专用表情”记在了小本本上。

香卉霎时哑口无言,陈修容倒是有些颤抖地开了口:“皇上,臣妾已经知错,知道不该受温宝林挑唆,听信”

陈修容一向欺软怕硬,见这次永宣帝真生了气,便一下次软了下来。

永宣帝却是厌烦地挥挥手:“朕不想听温宝林的那些话,直接叫温宝林过来!”

后半句话的吩咐对象何长喜依言应了,派人从后殿将温宝林和其贴身宫女提留了过来。

温宝林见到端妃时眼前一亮,再见到永宣帝厌烦冷漠的表情时就是心头一哆嗦。

“皇上”温宝林勉强镇定住自己,想先请安,也直接被今天的打断狂魔永宣帝打断。

对着为自己生育二皇子的陈修容,永宣帝还有听完求情的耐心,对着自己已经没有啥印象的温宝林,则是完全的不耐烦。

“你说,说关于陈修容和蒋良媛的事情。若是半句有假,就将你送进慎刑司里!”永宣帝直接指向温宝林的贴身宫女,平静无波的嗓音却让被指的宫女惊恐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端妃听见这话,微微挑了挑眉:哦,温宝林还对蒋良媛做了旁的事呢,可没和自己讲呢。

温宝林的贴身宫女本就是端妃的人,此刻接收到端妃的眼神示意和永宣帝的死亡注视,立马毫不犹豫地说出真相。

陈修容的事情和香卉讲的差不多,不过温宝林不算全责;蒋良媛的事情就和小李子交待得一模一样。

端妃倒是没想到温宝林连这点小便宜都贪,不禁有些失语和不屑。

温宝林倒是想为自己求情,也被端妃幽幽看了一眼,立马将满肚子的话咽了下去:自己的父亲正在为端妃娘娘的父亲效劳,端妃娘娘定然不会放弃自己。

此时温宝林浑然忘了:“出好女”的温家,最不缺的就是女儿。

永宣帝见宫女干脆利落地交代了全部事情,不顺畅的心情总算好了些,先着手处理责任占比最大的温宝林:“温宝林,挑唆主位、偷换份例、罔顾宫规”

正要直接贬为末等更衣,又忽然想起温宝林算是太后一边的人,便道:“先暂且禁足在咸福宫后殿,叫慎刑司好生审一审她的宫女,看还有没有别的腌臜事情。”

话音刚落,体贴圣意的何长喜立刻派人按住挣扎的温宝林,将人脱了下去,心里还嘀咕:这不就是前些日子严更衣的翻版么,温宝林这力气还没有严更衣大呢。

接着便是陈修容。

陈修容看着温宝林鬓发散乱地被拖下去,害怕自己也这样丢脸,便不由流泪道:“皇上,臣妾知错,只盼着皇上不论这么惩罚臣妾,都不要牵连瑜儿。”

蒋乔点头:危急时刻,陈修容总算明白了些,做出个母亲的样子挽回一些永宣帝的心软。

果然,永宣帝听到自己小儿子的名字,顿默了片刻:“朕记得,你和瑜儿都是四月底的生辰。”

满脸泪痕的陈修容一愣:“回皇上,的确是的。”

永宣帝便叹一口气:“朕原想着,等你生辰时,便封你为妃。如今便算了吧。你擅自听信他人,蓄意争宠,就禁足一月,罚月例一年。”

蒋乔看着陈修容头发丝里都透露出来的懊恼,不由在心里啧啧道:陈修容如今知道马上要到手的、心心念念的妃位飞了,这等痛苦,可比后头的处罚痛多了。

帝王者惯会杀人诛心,永宣帝这一步就戳到陈修容肺管子了。

再往细想想,陈修容事后想起,第一个肯定深恨温宝林,第二个就是今日带着太医来看望的端妃了。

这算是为许太后一派在后宫又竖一个敌人了。

大约是站着处理了这半天事务,永宣帝有些累了,便对端妃道:“爱妃今日也算幸苦了,等明日慎刑司对温宝林的审讯结果出来,就交给爱妃处理吧。”

端妃自然喜不自胜,答应后就主动告退:既然交给她,总要榨干温宝林最后一丝价值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

为自己晚了一点道歉QAQ

下一章又到了阿乔向狗皇帝飙演技的时候啦

大家可以期待一下效果

简单的新手村就要结束了

陈修容这件事情的结局,有:阿乔的刻意引导温宝林的聪明脑瓜陈修容患得患失的心理陈修容贴身宫女香茵和香卉的掐架算计(这个在前文有一点预示哦,有木有小天使记得?)端妃在地位人脉和母家上对温宝林的绝对掌控力和碾压力这些因素加起来产生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完整写出来,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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