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出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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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吵架。真的没有吵架。”

“哪，春来怎么没有回来？”

“那是他的事。我没有叫他。”

雷伯蔺知道女儿的脾气。有时候，就是这样的，莫名其妙。对于这个女儿，雷伯蔺不可能不了解。女儿有时候也会跟父亲来这一套的。只要不顺心、不顺心应该有由头的，却不说出来，闷在心里头。有时候，会几天不和父亲说话。雷小薇有一个优点，就是自己会反省，想通了，想明白了，如果错在她，会找个话题道歉。“没有吵架，就好。”

雷伯蔺笑笑地，忙事去了。哦。来了病人。雷伯蔺基本上在家里坐诊，很少外出，除非有车来接他，才会出诊。当然，还要看来的是什么人。不一定非要是达官贵人，普通百姓经人介绍的，他也会去的。对于帮不帮凤春来，雷伯蔺自有考究。这个，是不要女儿提醒的。即使要帮，不是女儿说不帮就不帮的。从雷伯蔺的心里说，他不是帮不帮凤春来，而是，根本就不想给郑平海治这个病。郑平海的父亲，也就是这个县现在的第三把手郑爽，外号郑大炮的，已经找过雷伯蔺。在郑爽来看，雷伯蔺是可以为他的儿子治病的。雷伯蔺的医术，这个县的人，包括周边县的人，都知道。雷伯蔺手上有祖传的一些秘方。可是呢，对于找上门来的郑爽，雷伯蔺一反常态的，打起了太极，说这个病，是个十分难治的病。他也是没有办法。对于外界的传说、说他可以治这种病，只是一个传说。郑爽说可以试试。雷伯蔺却说，这个，是不好试的。对于有名望的医生来说，能治就说能治，不能治，不好打肿脸充胖子。雷伯蔺说了还特地指了屋里的多面锦旗，说要对得起大家的信任。郑爽可是十分的不爽了。可是医术这个事，不是强按牛头叫喝水的。手艺在人家手里，你再说，没用。郑爽的心里头，可是恨恨的。要是早几年，你不想治，也得治。你要是敢不治，我叫人敲断你的腿。可是，现在，不行了。已经不是早几年。他的身份变了，不再是那个什么名号下的司令了。他是这个县里堂堂的第三把手。形象变了，身份变了，不能再来武的了。找上门来却没有办成事，郑爽可是觉得自己太失面子了。这个老不死的，居然不给自己的面子。郑爽自然明白，雷伯蔺有这个能力治好儿子的病，却不愿意出这个力。这里，涉及到一笔旧账。郑爽也只有暗自叹息了。以雷小薇对父亲医术的了解，父亲是可以帮这个忙的，为什么不帮呢？雷小薇就觉得这个事，有些奇怪了。来看病的人走了后，雷小薇问父亲，为什么不给郑平海治病。雷伯蔺没有正面回答，却说没有金钻不能揽瓷器活。雷伯蔺问：“春来是受了什么人的托？不应该是郑大炮。”

郑大炮郑爽是这个县的领导，不会去求凤春来。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有交集。雷小薇想到了赵玟秀，就把凤春来和赵玟秀曾经的关系告诉了。赵玟秀从药房出来，巧着了，居然又让雷小薇看见了。雷小薇没有到药房来，也没有到卫生所来。她在下面的中央大道上走着，挑眼就看见了。这个卫生所，设在一个山腰间。卫生所的下面，就是中央大道。这回看见赵玟秀从药房里出来，雷小薇知道是为什么了。肯定不是拿药。即使是手上拿了药，只是一个借口。雷小薇就有了一个巧笑，到时，看凤春来怎么解说这个事。听凤春来说了去求雷伯蔺的结果后，赵玟秀很无奈了。她相信，凤春来是去求过雷伯蔺的。对于凤春来在这样一类事上的为人，赵玟秀还是相信的。凤春来在赵玟秀离开时，跟到了门口。他也很无奈。本以为这不是一个事的事，却成了问题。没能帮上曾经的恋人，心里有些别扭。就在凤春来跟到药房门口时，看见了下面的雷小薇。雷小薇这时已经脸面朝正前方，向前去了。雷小薇没有看见凤春来到门口。看着失望离去的赵玟秀，凤春来的背靠在门框上，有点心疼的感觉。对于赵玟秀眼下的生活，凤春来还是很关注的。毕竟，曾经恋爱过。不关心彼此，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凤春来想不明白，雷伯蔺为什么不肯出手帮忙。这与雷伯蔺一贯的做人原则可是相悖的。这事可以问一问雷小薇。在凤春来看，雷小薇应该知道这中间的为什么。晚饭后，凤春来去到雷小薇的房间。雷小薇看见凤春来站在门口，没有进来，问：“怎么啦，是不是进门后有刺，不敢进来？”

凤春来就笑着，向前走了几步，又站住了。“有一个事，我想应该告诉你。”

凤春来用手在头上挠了挠。雷小薇看见了凤春来这时的表情和动作，说：“是不是说出这个事，有些困难？”

凤春来说：“赵玟秀找过我。就是给郑平海治病的事。”

“……”哦。今天的表现不错。雷小薇看向凤春来，心里头的想法，没有说出来。凤春来说：“我回去找过爸的。爸说治不了郑平海的病。”

雷小薇问：“赵玟秀找过你几回？”

“就一回。”

“真的就一回吗？”

“就一回。哦。不太对。她为这一件事，先是来找过我，我答应回去问爸。今天，赵玟秀又来问结果。这到底是算一回，还是两回，我算不清楚。”

雷小薇笑了。这家伙，终于是说老实话了。“回去找爸，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告诉了，你不让我去找爸说这个事。”

雷小薇的目光打在凤春来的脸上，嘴角还撇了一下，“我以为要瞒着我呢。”

“怎么可能。我问爸的事，就是想瞒，也瞒不了的。爸会告诉你的，是吧。”

这倒是事实。雷小薇这就想到，自己在这事上，还是小气了。凤春来说的没错，就是想瞒、瞒不住的。现在，雷小薇已经不生凤春来的气了。雷小薇回家去，已经从父亲那里得到一个态度，就是肯定不会给郑平海看这个病。对于凤春来，雷伯蔺的看法，是这个小伙子很不错。雷小薇说到凤春来身上的缺点，雷伯蔺反问了几个问题。这几个问题，貌似和凤春来没有直接的关系。譬如，雷伯蔺问，一个人，一生中会不会生病？再，雷小薇为什么动不动就耍小脾气？还有，身为父亲的，希望女儿继承祖业，雷小薇为什么没有做到？雷伯蔺还要接着例举的，被雷小薇打断了。雷小薇也就明白了，父亲绕着说了一圈，就是告诉她，再好的一个人，也会有缺点。明白了这中间的道理，雷小薇就挽了父亲的胳膊，晃了身子，又开始撒娇了。雷伯蔺给了“我家小薇就是冰雪聪明”的评价。等于从父亲手上拿到了一个关于凤春来的鉴定书，雷小薇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雷小薇也就给了凤春来一个笑脸，说：“看在你知道错了就改的份上，这一回，我饶了你。要是让我逮到下一次，凤春来，我先把丑话撂在这，你就死定了。”

“你就是我的贵人，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

“料你不敢。”

雷小薇这话说的可是有些霸气了。凤春来说：“我想不明白，爸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啊。”

雷小薇问：“郑平海要死了吗？”

凤春来说：“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雷小薇难道听不出来凤春来刚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她只是调一调凤春来的神经，耍他玩呢。从这一点上看，雷小薇的情商比凤春来要高。雷小薇貌似也不相信，父亲会拒绝给病人看病。“就是啊。我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一件事。”

凤春来就提了雷小薇亲眼看见的事。一次，雷小薇陪着雷伯蔺去给一个病人看病，回来时，看见有人围观路边的一个人。这是一个乞丐，躺在路边，发高烧。雷伯蔺叫人把这个乞丐抬到家中，给他看病，还给他吃的。这个乞丐烧退了后，离开时，雷伯蔺还送了衣服。凤春来说：“我就是想不明白，爸为什么不愿意给郑平海看这个病。”

雷小薇说：“你以为这个病，真的那么好治吗？赵玟秀有没有告诉你，郑平海的病，是一个什么程度？”

凤春来脸红了。雷小薇手指了凤春来，“好啊，你们在这方面探讨了。”

“没有。”

“怎么可能？”

“真的没有。赵玟秀只说郑平海的这个病，我就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病。不用说明了的。”

雷小薇的脚竟然踮起来，颠。凤春来的手举到头边，“我发誓……”

凤春来的脸又红了。正常情况下，这种话题上，多数是男的主动挑起，女方反倒要含蓄。凤春来因为曾经和那莎之间出了那种事，对这个话题很忌讳的。即使和雷小薇谈上恋爱，也绝不先触碰这种话题。他怕雷小薇误解，以为他本质上就是一个不好的人。雷小薇的想法，与凤春来的恰恰相反。在和凤春来相处决定了恋爱关系后，雷小薇发现，凤春来真的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两个人交往也有些日子了，凤春来从来不主动拉她的手。有时，情到深处时，是雷小薇主动拉了凤春来的手。两个人也只是拉一拉手，面对面的举动没有过。雷小薇倒是希望有面对面的举动，等了好久了吧。两个人确定恋爱关系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在雷小薇来看，她等凤春来的一个动作，真的等了很久。她希望凤春来能够亲吻她一下。有几次，雷小薇想提醒凤春来做这个动作的。最后时刻，雷小薇放弃了，没有说。这种事，本是一个甜蜜蜜的感觉，要是说了，就像一汤匙蜂蜜放到一大杯子水里，可能就是淡然无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