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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陷入短暂静默,王有福捧着保温杯,坐在教室后面听人发言,听到这,忍不住咳了声,然后翘起慈祥的嘴角。
班上同学也像是突然被按下开关般,集体爆发出一阵笑声。
有些胆小的女生刚开始还不敢笑,憋着憋着,怕陆星延找麻烦。
可其他人都在笑,而且语出惊人的沈星若还站在台上稳如定海神针,根本没在怕的,于是她们也都放心地爆笑起来了。
陆星延脑袋微偏,靠在椅背上,舔了舔后牙槽。
有什么好笑的。
他环顾一圈,又上下打量着附近几个笑得快要立即去世的狐朋狗友——
别人笑就算了,李乘帆和赵朗铭这两逼有什么资格笑?
他踹了脚李乘帆的椅子腿,满脸写着“有什么好笑的以为你不用预习吗”、“你他妈再给我笑一下我就让你立即去世”,李乘帆这才一抽一抽地,稍微忍了下。
“噗嗤——”
可真的,太好笑了,完全忍不住啊哈哈哈哈哈!
陆星延没办法,视线又转回讲台。
沈星若倒没笑,神色自然得很,对上他的视线,也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仿佛在说“看我干嘛”、“又被我的绝世美貌震惊了吗?”
不愧是孔雀中的战斗雀,随时都是战前准备状态,一言不合就能怼得人永世不得翻身。
陆星延心梗三秒,忍了忍。
算了,他有素质,不和女生动手。
下周就要进行期中考。
对期中考这种大考试,大家还是比较重视的。
毕竟新鲜出炉的考试成绩将直接呈现在家长会上,同时也直接影响着下半个学期的生活质量。
等学习经验分享会结束,王有福又做了几句总结陈词,让大家周末好好复习。
这周末大家都不回家。
因为周三的时候,数学老师和地理老师就来征集过意见,最后决定周六下午再补两节课,给小鸡仔们查漏补缺。
难得周末留校。
本想周六睡个好觉,可一大早就能听见楼上的高三学姐们乒乒乓乓,403寝室离楼梯口又很近,高三学姐们赶着去上早读,脚步声交谈声络绎不绝。
沈星若被吵醒后,实在睡不着,索性起了床,和翟嘉静一起去学校跑步。
石沁和李听两人倒是什么环境都能睡得纹丝不动,沈星若和翟嘉静出了门,她俩都没动静。
沈星若和翟嘉静一起下楼,见沈星若手里拿了一叠资料,翟嘉静随口问了句,“星若,这是什么?”
沈星若在看手机,直接将资料往旁边递。
翟嘉静拿着翻了翻,边往下走边好奇地问:“这是理解的文章吗,单词好像有点超纲了。”
“经济学人,”沈星若看了她一眼,“你昨天分享经验的时候不是说,你现在已经在读经济学人了吗?”
翟嘉静稍顿,又挽了挽头发,笑道:“我只是在尝试着泛读,毕竟超纲太多啦。”
说完,她才注意到右上角加粗的TheEist。
沈星若“噢”了声,没再问,又继续看手机。
早上阳光略显清冷,风里带着丝丝凉意。
跑道上有五六个学生在跑步,还有零星几人沿着跑道外圈慢走,手里还捧着书。
沈星若在体育器材边停下,像模像样地压了压腿,算是热身。
翟嘉静也学她动了动。
两人刚跑半圈,就有群男生拍着球,浩浩荡荡往小操场的方向走。
翟嘉静望了眼,说:“好像是李乘帆赵朗铭他们。”
有李乘帆赵朗铭,那肯定少不了陆星延,沈星若抽空望了眼,发现距离太远,除了能认出是男生的身形,完全看不出具体是谁。
沈星若:“你视力真好。”
翟嘉静:“……”
沈星若其实说得很真心实意,只是落在翟嘉静耳里,不知怎么,就有点讽刺。
她解释道:“同学很久了,身形还是比较熟悉的。”
一行人走近了。
沈星若这才看清,果然是陆星延他们。
去小操场打球,要经过跑道,见到她俩在跑步,赵朗铭热情招呼道:“沈星若!翟嘉静!”
李乘帆还朝她俩吹了下口哨,“看见没,这就是女神们的自我修养,一大早就来跑步了。”
沈星若和翟嘉静都缓了步子,和几人打招呼。
陆星延被簇拥在中间,好像还没睡醒,周身萦绕着困倦的气息。
他换了篮球衣,头上绑着吸汗发带,帅是帅的,但就像被女鬼吸干了精气,走个路还一副随时能表演一秒入睡的样子。
沈星若正好有些口渴,见他手里拎了瓶矿泉水,很自然地伸手说:“陆星延,水给我喝一下。”
陆星延也很自然地递了过去。
顺便懒洋洋调侃了句,“你这短腿,还跑什么步。”
沈星若没理他,等喝完水,才边拧瓶盖边说:“你不是乔丹,不是还在打篮球吗。”
陆星延偏头轻笑。
沈星若心情还挺好,盯着他头顶那根不安分竖起来的呆毛看了会,顺便教书育人了一回合,“陆星延,你走路能不能有点精气神,你这样子,是不是晚上做多了不可描述的梦被抽干了精气?”
陆星延瞬间清醒,差点就脱口而出一句“你怎么知道”。
“你没睡醒的话,就多睡一会再出来为祸人间,你如果能拿出打篮球的一半热情放在学习上,怎么会考不上四百分。”
“……不是,四百分你还要念叨多久,过不去了是吧?”
“你考不到,还不让说?”
其实这不能怪沈星若,她呆在陆家的时候,裴月一念叨起陆星延就特别怨念,老说他上高中以来没考过四百分,沈星若听多了,满脑子也都是四百分四百分。
陆星延抬了抬下巴,脑子空空但胆子挺大,直接撂话道:“行,那我这次考试考到了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他思考三秒,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那我考到了,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至于具体的……等我想好再说,最多也就让你当牛做马几天,别怕。”
沈星若偏头打量他,安静片刻,忽然说:“我发现你读书不怎么样,梦倒做得不错。”
沈星若:“你考没考到四百分,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她顺手拉下陆星延的发带,遮住他眼睛,“继续做梦。”
???
我操,怎么不按正常剧情发展?
陆星延懵逼的瞬间,沈星若将水瓶往他手里一塞。
眼睑下方透光,他能看到沈星若往后退了两步,大概是继续跑步去了。
这女的可真是。
喝他的水还diss他,真是没一点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意思。
陆星延扯下发带,又重新戴好,然后盯着沈星若的背影,拧矿泉水瓶。
也真是神奇,这他妈一大早被diss一通,头也不晕了睡意也没了,耳聪目明的,一口气投六个三分球都不费劲呢。
等他喝完水,旁边李乘帆才后知后觉来一句,“不是,延哥,这水刚刚沈星若喝过了吧。”
陆星延瞥他,没接话,只正面对着他,又连喝了三口。
喝过又怎样?
就要喝,就要喝:)
沈星若和翟嘉静一起跑了三圈,然后去外面买早餐。
买好早餐后,沈星若直接去教室自习了,翟嘉静说还有东西忘了拿,要回一趟寝室,于是两人在校门口分道扬镳。
翟嘉静回寝室时,李听和石沁都起床了。
李听刚洗漱完,正在涂面霜,见翟嘉静回来,和她打了个招呼。
翟嘉静也和她招呼一声,然后在寝室里望了圈,问:“沁沁呢?”
“早上洗衣服的人比较少,她去排队等洗衣机了。”李听涂好面霜,看见翟嘉静手里提着煎饼,眼前一亮,“欸,静静,带早餐啦。”
翟嘉静本想说些什么,忽地又停下,转了话头,“噢,这个,这个不能给你,这是星若给沁沁买的早餐,她去自习了,让我帮忙带回来。”
一听这话,李听收回了手,“哦”了声,满脸不高兴。
翟嘉静将早餐放到石沁桌上,又转身问李听,“我还有饼干和牛奶,你等一下,我给你拿。”
李听回头,这才有了笑脸,上前抱住她,“还是静静你人最好。”
翟嘉静笑了笑,没说话。
李听昨晚就在寝室说,今天上午要和三班的女生一起去逛街,如果下午补课没赶得及回来,还让她们帮忙打个掩护。
这会随便吃了点饼干牛奶,换上漂亮衣服,就急急忙忙出门了。
石沁回来,见翟嘉静在寝室,顺口问了句,“欸静静,你早上去哪了。”
“我和星若一起去跑步了,她直接去自习,我有点东西没拿,就回来了。”翟嘉静正在翻书架,又说,“对了,给你带了个煎饼,估计有点凉了。”
石沁洗衣服排了好一会队,正饿得头晕眼花,见到煎饼宛如见到救济粮,“哇”了一声,“静静你是什么神仙室友!我快饿死了!正准备放了桶子就下去买早饭呢。”
“顺手嘛。”
翟嘉静笑了笑。
期中在即,补课的周末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休息间歇,还有人在讨论考后的校庆。
这次校庆在明礼大礼堂举行。
明礼的礼堂前两年才重新扩建过,可以同时容纳一千五百人。
可三个年级加起来有四千多人,肯定没法儿全都进去观看。
大家正在讨论怎么进去,何思越忽然拿了一叠票进教室,站到讲台上通知说:“校庆的票已经发下来了,每个班只发十张,有想去看的同学可以到我这里来领,先到先得……”
他刚说到这,台下就一阵“我我我!”
还没等他继续说,一群小鸡仔就像龙卷风般卷到台上,将十张票一扫而空。
何思越光秃秃杵那儿,哭笑不得。
下了台,他和沈星若打趣道:“这次肯定是因为有你上台表演,所以大家才这么热情。”
沈星若还没接话,陆星延就轻哂了声,在一旁唱反调,“这有什么好抢的,不就是个校庆,无聊。”
“……”
沈星若用一种“那你可千万别去”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很快便到期中考试。
这次期中考试还是稳定地保持了明礼的传统,相比上一次月考,题目显得善解人意许多。
考完,大家都松了口气。
后天就是校庆,最后一堂考试结束,沈星若本想收拾书包去琴房练琴,可无奈第一考场的学霸们都非常的勤奋好学求知若渴争强好胜。
一考完,大半数人都蜂拥至门口——沈星若的座位。
“沈星若,理解第三小题你选的什么?”
“听力最后一空你知道填什么吗,我怎么听都没听出来!”
“AACDC,理解第一段是不是选这个?”
……
陆星延从光明顶下来,就看到坐在第一考场第一个座位的沈星若像国宝大熊猫般被团团围住,一群小鸡仔围着她叽叽喳喳。
偏生他这些光明顶的难兄难弟们毫无羞耻之心,还与有荣焉般自豪道:“沈星若就是牛逼,长得漂亮学习竟然还这么好。”
李乘帆:“对,平时把二班那几个人给傲的,都他妈不知道地板长啥样了,现在还不是乖乖问沈星若答案,嘁。”
陆星延就纳闷了,“那他妈又不是问你答案……你骄傲个什么劲?”
李乘帆坦坦荡荡,“沈星若可是我们班的,这不是集体荣誉感吗?”
“……”
“你可快闭嘴吧,她应该不想跟你这种光明顶教|徒有什么集体荣誉感。”
李乘帆是坚定的白孔雀粉头,想都没想就反驳道:“延哥你这话就没意思了,若姐人美心善,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这样,你不要嫉妒她……”
“我嫉妒她什么?李乘帆你给我闭嘴,别他妈突突突放屁放个没完。”
“延哥你别这么大火气,同桌优秀你应该高兴才是。”
赵朗铭也嘴贱地接了一句。
陆星延视线扫过去。
赵朗铭毫无所觉,还拍着李乘帆肩膀一脸可惜地说:“上次沈星若那钢琴可弹得真好,主要是人长得漂亮,哎,这次不去看还是挺可惜的。”
陆星延本来想骂他几句的,听到这,忽然话锋一转,“不去看什么,校庆?”
“对啊,好不容易校庆放半天假,那当然要出去嗨啊,欸,我们去哪,不如玩桌游?”
陆星延缓了缓,半晌没说出话。
李乘帆他们平时最他妈爱凑热闹,屎都要凑上去闻一闻到底臭到了什么程度。
他还以为不用说,这几个人肯定会弄来一沓票。
不去?
那这几个垃圾要来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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