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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宽敞得有些空旷,贴墙而立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密密麻麻从低到顶。
周炳文放眼望去,有种落入知识的海洋的感觉。
“真漂亮啊,好多书。”周炳文赞叹,他在老家也有个小书屋,只不过是几个小架子,上面置放的大部分都是学校发的课本和自己买的参考书,和施安湳这样的根本没法比。
“你要是想看,可以拿回去。”施安湳拉开椅子坐下,把自己的练习册翻开。
周炳文感动的说:“谢谢。”
“你要帮我做的题都圈出来了,现在开始吧。”施安湳单手撑着头,斜靠在桌子上。
周炳文伸出右手,刚要去拿练习册,突然手腕就被人给抓住了。
施安湳捏着他的手腕,厉声道:“怎么回事?”
周炳文不明所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并没有什么不妥,唯独被他捏得有点疼,他把这点疼痛感忽略掉,疑惑的问:“怎么了?”
施安湳拉着他的手腕细看,上面有一道浅色的红痕,应该是被什么薄且锋利的东西划破了皮肤,上面还有早已凝结的细小血珠:“手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刚刚在车上灯光昏暗,他又坐在他左手边,是以没看见这道划痕。
周炳文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他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不小心弄的。”
施安湳却并没有罢休,“怎么弄的?”
周炳文对他的执着感到意外,不过对方既然问了,他就照实说出来:“中午的时候,回教室看见他们弄坏了你的书,就和他们争执起来,一不小心划了下,也不严重。”
“说实话。”
周炳文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笃定他在敷衍他,但是见他神情意外的严肃,甚至有点……阴沉?周炳文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理解错,他本能的觉得不应该说出真相。杨嘉杰已经很惨了,没必要再教训他。
“当时人太多,呃……不太记得了。”
“是不是那个弄脏书的人?”
这句话听在周炳文耳朵里不像反问句,而像肯定句,施安湳此刻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周炳文将声音放缓,劝他:“真的不记得了,你看现在都好晚了,我们赶紧做作业吧……”
施安湳静默的看着他,好一阵后才说:“你要我再去调监控吗?”
周炳文吃惊,经过白天发生的事,他已经知道去学校调监控是一件多么麻烦又惹人能不快的事,为什么施安湳连这点小伤都在斤斤计较:“不用了吧,明天就好了,其实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而且也不痛。”
此时保姆把牛奶和切好的水果端了进来。
施安湳原本要说什么却收了回去,最后终于妥协:“行了,先做作业。”
周炳文暗中松了好大一口气,将才施安湳的眼神有点可怕,不过好在现在又正常了。他先是在施安湳的讲解下把难题解决掉,再把自己的作业做完,然后开始做施安湳的作业。
六班的题果然要难许多,他做起来很吃力,很多题都要向施安湳请教,好在他融会贯通的能力比较强,一个类型的题弄懂后,后面的相同的做起来就轻松许多。
只是有一点让他很在意,施安湳很严厉,一直在旁边盯着他,既不看书也不怎么吃水果。虽说他自制力很强,并不怕有人守着他做作业,但总还是有些不自然的。
时间辗转过了12点,周炳文都有些困了,可还剩下三道题,其中一道还是大题。
“算了,别做了,我送你回去吧。”施安湳见着他揉眼睛的动作,当即说道。
周炳文摇摇头,说:“没事,马上就做完了。”
施安湳直接站了起来,一把将他压在手底下的书给收了:“现在就送你回去。”
周炳文对他的霸道有些不适应,明明马上就做完了,而且后面那道大题的题型他还没见过,想着等会问他怎么做呢,现在册子被收了,他竟然心里痒痒的,有种没做到题很难受的感觉。
“反正隔得那么近……”周炳文见他还是没有要还回来的意思,继续说:“要是你作业没做完,明天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管,明天要早起,如果没休息好的话,上课也没精神。”施安湳把他的东西都塞进书包里,提着背带甩在肩膀上:“走吧。”
周炳文目瞪口呆,即便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跟着他走出去。不过仔细一想,施安湳的做法也是为他着想,不禁心里一暖,这人虽然有时候任性霸道,但对他的好却是没话说的。
出去的时候保姆和管家都还没睡,还在客厅里候着,见两人出来后,施安湳也跟着穿鞋子,管家连忙跑过来问:“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施安湳说:“送他回去。”
管家认得这个小少年是唐家老三的继子,住得离他们很近,他一个人回去完全没问题,这有什么好送的呢?管家忖度了一下,说:“要不我送他回去吧。”
施安湳穿上鞋子,抬眼冷冷的注视着他。
管家赶紧垂下了头,说:“是我逾矩了。”
周炳文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两家离得这么近,何必走一趟这么麻烦,而且都半夜了,耽搁一分就少睡一分:“你别送我了,很近的。”
施安湳毫不理会他的说法,径直拉着他出了门。
周炳文无奈,只好任由他牵了出去。
“小心,这里有台阶。”施安湳拉过他的手,往怀里带。
其实门口悬着灯,周炳文看得很清楚,但还是有些感动他的细心:“嗯嗯,我看到了。”
施安湳当即就放开了他,冷淡的“嗯”了一声,跨着步子铁艺大门走去。夜晚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周炳文不知怎的,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萧瑟孤单,连忙追了上去。
整个小区内空无一人,静寂的深夜夹杂着虫鸣,他们的脚步声在这时显得非常响亮,周炳文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施安湳问他:“还有十天就月考了,你有目标吗?”
周炳文当然有目标,而且还十分远大,他可是以考进一班为动力的,不过这话他还不敢在施安湳面前说,折中的一下,说道:“我想考进五班?”
施安湳说:“那你得努力了,到时候算的是两次月考的平均值,然后重新排班级。”
周炳文说:“我会好好努力的,尤其是今晚上你教了我那么多,我信心更大了。”他其实有点想让施安湳以后也帮他复习,不过大家的学业都那么重,他又是六班的学生,光是忙自己的就忙不过来吧。
“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来问我。”
“诶?”周炳文惊讶的望着他,眼中有无法掩饰的欣喜和期待。
施安湳笑了笑:“不是说好了以后你帮我做作业吗,你一个人怎么做得过来,那么多题都不会。”
周炳文窘迫的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的说:“是我太笨了。”
“你知道就好。”
周炳文备受打击,肩膀都垮了下来:“我会努力赶上你的。”他也不过是六班的而已,最多下学期,一定能赶上的。
施安湳用食指弹了下他的额头:“我等着你呢。”
周炳文摸摸有点疼痛的额心,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气鼓鼓的说:“一定会的。”
“嗯嗯,会的,会的。”施安湳敷衍的应着。
周炳文不甘心也没办法,不过他这番话更是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并觉得期中考试的时候一定要拿出个好成绩给他看看。
也就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两人就走到了唐家别墅的门口。
“好了,我上去了,你也赶快回去吧。”周炳文接过他手里的包,对他挥挥手。
施安湳双手插在裤兜里,懒散散的点头。
周炳文才走两步,又返回身来,对他说:“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施安湳静默不语,转身就走了。
周炳文站在原地看了会儿他的背影,想起时间实在不早了,就跑回了房里。
而施安湳回了家后,直接上了三楼的小阁楼里。
管家和保姆在客厅里待着,整个别墅空旷冷清,常年就住着他们三个人。
管家打开电视,说:“过一会儿再睡吧,我估计今晚得砸东西。”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东西惹到他了。”保姆拉了个薄毯子搭在身上,打着哈欠说话。
管家半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果然听到楼上传来石膏被砸碎的声音。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折腾到凌晨,那么大的动静,他和保姆都别想睡。
管家在施家待了快二十年了,是看着施安湳长大的,对此已经麻木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老攻只有六班实力的周炳文:我会努力赶上你的。
只是随便做了考试题的学神施安湳: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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