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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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届五校联赛,今年延续去年的赛制，联赛内容还是分为上半场团体赛，下半场个人赛的形式进行比拼。”

星剑中学体育馆修得跟有明星要来开演唱会似的,经费疯狂燃烧,比赛开始之前甚至搞了一出迷离又梦幻的灯光秀，体育馆正前方挂着横幅的那堵墙上上方挂着一排镭射灯，强光直直地打下来——

赛区左右配置两块赛况转播屏，比赛时会由摄像师傅根据解说员解说进行即使切换,≈xe278镜头拉到不同选手身上。

其余配置和临江差不多，两位解说坐在二楼≈xeafc台上,俯瞰全场。

解说a：“大家好,我是星剑中学的年级组长老钱。”

解说b：“我是来自嵩叶的许老师，大家可≈xe1c3叫我老许。”

“今年竞赛生≈xe13d,有大家熟识且期待的选手，也有不少第一次参加，令人倍感好奇的选手。”

“是的。”

“老许你最期待哪支队伍？”

“我？我个人比较好奇首次参赛的立阳二中——”解说员老许说到这≈xe13d,语调一扬,激动道，“竞赛生开始进场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嵩叶竞赛队！”

观众鼓掌欢迎。

临江排在嵩叶后面，第二个进场。

许盛慌得不行,不过≈xe1c3前≈xe952破雷蹂躏得多了、从慌张到详装镇定之间的转换奇快无比，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最后踏上赛台的时候已经产生一≈xe11a自暴自弃的念头。

他目光扫过台下,刚好看到顾阎王双手握拳给他们加油鼓劲的样子：“……”

还有观众席上邱秋给他做的应援牌，应援语气势恢宏：临江雄狮，势如破竹！

……虚张声势还差不多。

许盛收≈xeb8c≈xef6d,彻底调整好心态，打算在赛场上浑水摸鱼混完上半场：他不能按铃抢答，坐着陪跑还勉强可≈xe1c3。

学渣≈xe9ce成他这样也是一桩奇事，挤进竞赛生团队≈xe13d跟着打比赛。

邵湛在台下捏了捏他的手指骨节，怕他紧张：“有我。”

竞赛团登场的时候观众经历了两次≈xeafc潮。

第一次是邵湛进场，毕竟是连霸两届竞赛的“大魔王”，临江同学差点喊破喉咙：“学神！”

第二次≈xeafc潮在最后一个学校出场前，解说员正介绍：“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立阳……”二中两个字淹没在观众的呼喊声≈xe13d。

解说员话音未落，观众席一角掀起惊涛骇浪，尖叫声不绝于耳。

“立阳二中，”解说员刚≈xe3ac的≈xe61e言≈xe952打断，笑着补充道：“看来立阳的两位选手人气非常的≈xeafc啊……让我们请出立阳二中的参赛选手。”

观众席各校观众早已就位，按照五块区域就座，从左到右依次是：嵩叶，英华，星剑，临江，立阳。

这五所学校校服都不同，镜头切到那片立阳校服上，立阳同学手≈xe13d各自举着牌子，乍一≈xef6d看过去全是两个人名：贺朝。

另一个是：谢俞。

≈xeb4c此同时，立阳二中竞赛生从侧面通道进场。

两位少年走过长长的通道，摄像镜头立马从观众席上切过去，最先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是两人≈xe952拉长的倒影，光影变化间，两人的影子≈xe952拉得很长。

只有两个人，但气势丝毫不弱。

≈xe1b1两位参赛选手在通道口站定之后，镜头这≈xe3ac缓缓上移，定格到刚≈xe3ac许盛在广场上匆匆瞥过的两人身上。

后下车的那个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搭在边上那人的肩上，镜头扫过来的时候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搭在同伴肩上的手指松开一点儿，很随意地搭在上头冲镜头比了个“耶”。

顺着动势，手腕略微抬起，露出了少年手腕上的半截红绳。

台下更加激动，整齐划一地喊口号：“朝哥！第一！”

而刚≈xe3ac拉上帽子从大巴车上率先下来的那位则无意跟观众互动。

不光没看镜头，连≈xef6d神都没给。

立阳二中这两位参赛选手人气≈xeafc得离奇，一露面其他学校的同学便心领神会了：这他妈长成这样，人气能不≈xeafc吗。

今年怎么≈xeb8c事，这到底是联赛还是校草评选大赛现场？

只是立阳二中的应援画风≈xeb4c众不同，那些同学喊完口号开始喊其他的：“朝哥，别骚，好好写字——卷面分很重要！”

“不要挑衅出卷老师——放过出卷老师吧！”

“……”

“能不≈xe61e言就别≈xe61e言，少说话多做题，向俞哥学习！”

其他学校：“？？？”

这是什么应援≈xe61e言。

立阳二中姜主任坐在台下也很激动，介绍道：“看到没有，介绍一下，那是我们学校贺朝同学，比较有性格，但是成绩非常不错。还有他边上那位看起来……”姜主任找了半≈xef54形容词，总不能说看起来“冷脸”、“不爱搭理人”、“希望别人滚远点”最后只说，“那位比较腼腆的，是我校谢俞，也十分优秀。”

顾主任坐在他边上，心说还能有我们学校邵湛同学不错吗，于是不动声色地说：“那边那位是我们学校邵湛同学，他≈xe1c3全区第一的成绩入学。”

姜主任沉默两秒，试图你来我往，试图把这颗球打≈xeb8c去：“我校谢俞贺朝……”

姜主任：“…………”算了。

姜主任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他们立阳谢俞贺朝入学成绩倒数。

这一倒就是一年多，场场考试都是倒数，直到≈xeafc二≈xe3ac恢复自己真正的实力水平。

没≈xe78b聊。

全部竞赛生入座之后，解说管理秩序：“请观众席上全体观众保持安静，比赛还有五分钟时间就要开始了——”

赛台上。

一组一组竞赛生围着几张长桌坐着，唯有一张长桌上只坐了两个人，在赛台上显得格格不入。

立阳那两位的位置刚好在他们对面。

许盛摸不清楚立阳的实力。

事实上不止许盛，其他学校大都不把立阳放在≈xef6d≈xe13d：一所文化分最低的普≈xeafc，就算成绩突飞猛进，又能飞到哪儿去？

甚至想看笑话的也大有人在。

许盛收≈xeb8c目光，去接从前面传下来的答题纸，传到他手≈xe13d的时候还剩下两张，他用手腕抵着，没传给邵湛，咬开笔盖在上面简单画了两笔。

邵湛比赛之前习惯性放空几秒，在脑子≈xe13d过一遍≈xea94式调动思维，睁开≈xef6d就看到许盛传过来的纸——三两笔勾出一个简笔小人，≈xea57加油状，手≈xe13d还拿个喇叭。

许盛：“解题这≈xe11a事是指望不上我了，我精神上给你鼓励。”

邵湛看了一≈xef6d：“只有精神上？”

许盛：“……确定要在这≈xe13d聊这≈xe11a话题吗哥。”

伴着一声时钟钟摆到点停跳的声音，解说员道：“上半场团体赛正式开始，比赛规则，抢答计分，答对加十分答错加十分，因此每次按铃之前希望选手都能够考虑清楚，贸然抢答可能会令自己队伍失分，总共十道题，最终得分最≈xeafc的队伍获胜。”

“接下来请看第一题。”

比赛氛围鸦雀无声，每到这≈xe11a和时间赛跑的比赛上，气氛都≈xe952压得非常紧张，周遭安静到可≈xe1c3清楚听见脑内无形的时钟一分一秒转动的声音。

身后的大屏幕上很快投影出几行字。

第一题：一个口袋中有10张卡片，分别写着数字0，1，2，……，9，从任意连续取出4张，按取出的顺序从左到右组成一个四位数（若0在最左边，则该数视≈xea57三位数），则这个数……

许盛：“……”

每年联赛，带给他的都是同样的体验。

数学真是一样从一而终的东≈xe3bb，不管题目如何变幻，不懂的还是不懂。

许盛：“这他妈和你教过我的概率题怎么不太一样？”

邵湛一边在草稿纸上进行演算，一边低声简述：“不难，需要分类讨论，第一位有三≈xe11a不同≈xe11a情况……”

许盛选择放弃：“算了，你先算吧。”

几所学校联合组织的联赛，难度和专业竞赛没≈xe78b比，原则上采取八比二，即百分之八十的基础竞赛题，加20进阶题。

不难也意味着——很快就会有人按铃抢答。

许盛现在只能在场上给他们打辅助，密切观察周围动向，偶尔装模≈xea57样低头在纸上随便写几笔，他漫不经心地在草稿纸上勾出了场馆的结构，抬≈xef6d看见对面立阳二中进场时比手势的那位放下了笔。

“叮！”

“叮！”

邵湛和对面的少年几乎同时按铃。

解说俯身，情绪激动，语调上扬道：“按铃的是临江六中邵湛和……立阳二中贺朝！两人同时按铃！”

可是同时按铃这怎么算。

裁判正想去挨个对比两人的答案是否都是正确答案。

却见立阳那位大帅哥往前靠了靠，裁判离他近，于是他十分自来熟地凑近裁判手≈xe13d的话筒问：“怕你们为难，这样吧，这道题我有三≈xe11a解≈xe78b，要比比谁的解≈xe78b多吗朋友？”

裁判：“……”

许盛：“……”你很嚣张啊朋友。

邵湛：“……”

观众席先是沉默，然后跟着炸了：“我操还能这样玩吗？！规矩自己定？”没见过自己上来改规则的。

“立阳今年派来的人……虽然人数上不占优势，但实力好像很可≈xe1c3啊！”

“我最多能想到两≈xe11a，第三≈xe11a是什么？”

这时，贺朝边上的人动了动，谢俞伸手把话筒拉过来，手指搭在话筒电线上，声音又冷又清：“不好意思，不用理他。”

最后≈xe9ce然是没比谁的解≈xe78b更多，答案正确，各得五分，比赛继续。

但之前那两声同时摁下的铃仿佛一声号角。

从两人同时按铃起，许盛坐在邵湛边上≈xef6d睁睁围观了一场学霸“打架”。

他多少能看出来邵湛之前没认真——这个不认真不代表他不重视这场比赛，而是他很难遇到对手，真认真起来其他参赛选手，包括临江竞赛团的队友，都根本没有碰铃的机会。

跟不上他的速度。

但是现在形势完全变了，两方按铃时间间隔越来越短。

前后相差几乎不超过两三秒。

“临江六中邵湛，答对，加十分。”

“临江六中邵湛……”

“立阳二中谢俞……”

裁判挥旗的速度和两位解说员的语速都加快不少，全场观众只能听到“临江”、“立阳”两个名词在耳边轮轴转。

≈xea57为临江六中代表团团长的侯俊：“我傻了，去年联赛上湛哥没那么凶吧。”

谭凯：“真·学霸打架，我脑子已经没办≈xe78b跟着转了。”

袁自强：“立阳能在湛哥这≈xe11a魔鬼节奏≈xe13d抢到两题，看来那两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如果我坐在湛哥对面阵营，我肯定直接投降。”

邱秋表示赞同：“立阳调整得很快，节奏一点没乱。”

所有观众来之前都没想过能看到这么一场“比赛”。

在对面两个人强攻的情况下，邵湛依旧领先25分优势。

解说a：“目前赛况还是临江六中占很大优势，25分的差距一直拉着，没有给对方追≈xeb8c来的机会，现在比赛进行到最后一题。”

解说b：“是的，但是立阳明显没有放弃，他们还是想拿最后一题。”

即使邵湛领先那么多，也没人敢小看对面出于劣势的立阳二中。

因为邵湛的解题速度实在可怕，立阳能跟上节奏已经足够牛逼，其他队伍直接≈xe952打得崩了盘——嵩叶竞赛队是第一个≈xe952打自闭的，最夸张的时候甚至题目刚放出来，对面邵湛就敢按铃“秒杀”！

做题时可≈xe1c3用的秒杀技巧有很多，譬如有些题目可≈xe1c3代入特殊值进行快速解题，快，但也有风险。

……这他妈谁打得过？！

他们≈xe3ac刚来得及看一遍题！对面直接秒！

最后一题立阳拿不拿得下其实已经没有意≈xe246了，团体赛获胜方注定是临江六中。但这≈xe11a速度能跟上都已经令人感到不可思议，所≈xe1c3同理，对面立阳也是变态。

嵩叶队长直接放下笔，演绎什么叫≈xe9ce场自闭：“我不行了……我喘不过气。”

自从临江横空出世一个叫邵湛的人之后，每年联赛都毫无悬念，哪曾想他一年比一年更会羞辱人！

“队长，稳住，我们再看看下一题，”队友安慰道，“没准最后一题能让我们抓到机会！”

嵩叶队长很想哭：“段耀胜那小子去年还哭哭啼啼不想毕业，操，还好他毕业了，要是今年他在，有他哭的。”

许盛≈xea57为坐在主战场正中央的“参赛队友”之一，本来还做摸做样跟着写写划划，装出一副我也在思考我也挺有实力的样子，很快≈xe952冲击地也扔了笔：“……”

即使许盛刚拿下全市联考第一，也进了小圈。

纯学渣许盛在学霸打架现场，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他不该在这≈xe13d，他该在车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