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分为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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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才十分钟不到，甚至连椅子都没坐，怎麽就感觉自己变成疲於奔命的餐厅店员似的，刚刚跟赖芊瑶愉快玩耍的时光都恍如前年一般。

虽然其实，我既不奢求父亲会道谢，也不盼望母亲会善罢甘休，因为对於他们的这副德X早已司空见惯，不过，不过啊……

哪怕是不到百分之一的希望，想试着相信看看，曾经的欢乐还能够回来，之类的。

「你少做白日梦了，怎麽可能嘛。」共生者淡然说。

她说的也没错，那种事在十二年又八个月又二十九天前的十一点，就不可能实现了。

即使如此，正如赖芊瑶所说，我确实很傻，绝非傻在容易被看穿这点，而是找寻着不存在於任何地方的东西这点上，无形之物们打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被寻获而存在的吧？

换句话说，无论时间流逝，我都不可能在世界上的某处找到解答。

「给我清醒点，人生才刚开始说什麽触霉头的话啦。」姊姊给我一记当头bAng喝。

「JiNg神的话，可好得很呢。」我气若游虚传话回去。

睡眠不足归睡眠不足，但当前顶多就是有点yu哭无泪外加心累而已。

何况，事到如今，起跑线的踪影也好，终点线的背影也罢，我都看不见了。

「……喂！你耳背是不是？老子跟你说话呢！」

父亲的怒喊声将我的意识拉了回来，浑身流淌的惧怕感使我不小心洒出了几滴水。

俯首看向被浸Sh的袜子，宛若压Si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般，心近乎凉的不能再凉了。

「欸。」我轻声叹息，然後回头平平地问：「请问有什麽事吗？」

「你还真敢说啊！都叫你几遍了，这什麽态度啊！」他站起身朝我丢烟蒂。

凭着优越的反S神经，疲惫不堪的身T以十分完美的倒U姿势闪开了，但好巧不巧，咚的一声，来不及拿走的玻璃杯中也因此多了根燃尽的黑sE物T。

霎时，除了感叹他那该Si的JiNg准度外，更多的是对於接下来的发展的看透与无奈。

话虽如此，我按照惯X恢复正常站姿後，目光仍然不断交替於水杯与始作俑者之间。

「白痴啊！不会重倒一杯是不是！」父亲破口大骂。

我顿时感到啼笑皆非，苦涩一笑嘀咕：「这回分明是你的错吧。」

「废话少说！做晚辈的没有晚辈的样子，活着有何用！」母亲拍桌嚷嚷。

「人难道是自愿被生下来的吗？」我咧嘴，接着说：「何况长辈也没有长辈的样子。」

「我怀胎十月生下你，你就有义务孝敬我！」

…………我就一句话，此为何等的歪理？

「就是就是！而且重倒一杯水很难吗？唾手可得的事你做一下是会Si是不是！」

闻言，我睽违两个月萌生出这对前夫妇果真相处了二十六年之久的想法。

只可惜，要是他能多给她一些时间，要是她愿意放下芥蒂重新开始，现在也就不至於落到这种田地了，事情发展至今，任谁都无法挽回了。

如此确信的我强行让月亮升起後，下定决心遵循本意，做个坏孩子一次。

「不好意思啊，永远只动一张嘴养尊处优的大人应该最没资格说这种话才对吧？两个大人联合起来欺凌一个孩子，不觉得过分吗？」

话音刚落，嘴角的幅度应声垮下，汹涌的浪涛几乎要将我淹没，但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异状，我於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撇头倒掉烟灰味的水，重新倒了一杯凉水外加三颗冰块。

递过水杯时，方才瞠目结舌震慑在原地的父亲赫然换上凶狠的面孔，导致我与他四目相交的刹那便受恐惧支配，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见状，他以戏谑的口吻下令：「看我，畜生。」

即使了解照做估计不会有任何好事，不明所以地，我却依旧乖乖将余光挪至他身上。

短短的一秒，给猜想成为现实，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