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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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妤芝乖乖坐到小吧台前，一手撑着腮帮子仰望着萨奕甯，一手把玩着萨奕甯为她调的轰炸机。

也许在很早以前，她就被萨奕甯的专注神情迷倒了吧？无论是冲咖啡还是调酒，一连串的动作与神情，都那麽的挥洒自如，专注得像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打扰她世界里的宁静。

「欸，你的愿望是什麽？」

萨奕甯专注地调酒，不回应曾妤芝的提问。

可是曾妤芝不Si心，追问：「很神秘吗？不能说的？」

萨奕甯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把薄荷酒沿着杯沿倒下，本来淡hsE的酒就多了一层渐变成绿sE的迷人效果。她举起刚调好的酒，说：「这就是我的答案。」

「酒？你想做调酒师？」

萨奕甯摇摇头，拿起吧匙搅拌，酒就变成均匀的淡绿sE了，「这杯酒叫环游世界。」

这是她小时候的愿望，与喜欢的人手牵手环游世界。去看看布拉格的木偶戏、希腊的白sE小房子、智利的复活岛人像、巴塞隆纳的圣家堂……

但如果问她现在的愿望呢？其实她回答不出来，现在的她，没有什麽愿望。不过曾妤芝的问题也没说是什麽时候的愿望，也不算犯规吧。

「环游世界，的确是很多人的梦想呢！」曾妤芝也有了向往的神情，「你要自己一个去吗？」

萨奕甯再次摇头，但不给予曾妤芝答案，反问：「你呢？你的愿望是什麽？」

「我啊，我要当一个成功的演员，让路人看到我都会想起我的代表作、我所演的角sE，还要拿金马奖！就算人们不记得我的名字也无所谓，但角sE一定要成功被人记住。我要一直演戏，演到老、演到演不动为止！」

看着曾妤芝说着她的愿望，萨奕甯偏偏头笑了，喜欢看到她眼里有光，由衷地希望她的愿望能够实现。

「你的梦想很bAng。」萨奕甯举杯，曾妤芝也跟着举杯。

「乾杯！」说罢，曾妤芝就把酒一口乾了，「再来一杯！」

两杯轰炸机下肚，曾妤芝觉得连脑动都好像被轰炸了一样，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试着走向沙发躺下也步履不稳。

「看你，才两杯就站不稳了。」萨奕甯连忙上前扶着曾妤芝，把她扶到沙发坐好。

「我清醒着呢！」只是手脚不听使唤。

萨奕甯无奈地摇摇头，不能喝还一连喝两杯烈酒，真服了曾妤芝的勇气。

「我去倒杯水给你。」

萨奕甯才转身就被曾妤芝用力拉住，一个冷不防差点就往曾妤芝身上倒下去，还好她反应快，另一只手撑着沙发後的墙壁，才没把身下喝醉了的人给压伤。

「你说啊，你是不是喜欢我！」曾妤芝突然就对萨奕甯吼了这句。

「我确定你很清醒了。」萨奕甯笑了笑，挣扎着要起来，但曾妤芝的力气实在不容小覤。

「不许走！快回答我，是不是喜欢我嘛……」曾妤芝双眼迷离，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

萨奕甯耐着X子，柔声道：「你呢？」

「我喜欢你啊怎样！你是不是喜欢我！」曾妤芝抬起下巴笑了起来，也不等萨奕甯的回应，又说：「喜欢我要说啊！你要跟我告白！」

「我要跟你告白？」萨奕甯也被曾妤芝逗乐了，明明是曾妤芝在示Ai，竟然反过来要她告白？

「对！快跟我告白！快说我要你做我nV朋友！快说啊！」曾妤芝越讲越大声，彷佛声音够大，就能遮盖她心里的紧张与不安。

嘭嘭直跳的心不再甘於安份，借着酒意，她想清楚知道萨奕甯的心意。

萨奕甯凝视着曾妤芝，似乎在作重要的决定。

「喜欢就喜欢，喜欢你就──」

萨奕甯不再让曾妤芝继续吵闹，一个吻打断所有言语。吻，就是最直接的回应。

当萨奕甯双唇离开曾妤芝时，曾妤芝仍是一脸难以置信被吓呆的模样，回过神来又笑得花枝招展，「你耍赖！你没说！不过嘻嘻……」

曾妤芝用力把萨奕甯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来，挽着她的手臂，轻轻把头靠在她肩上，明明笑着，却碎碎念抱怨道：「都是骨头啊……一定要把你养胖……」

「借你靠还嫌？」萨奕甯瞥见曾妤芝已经闭上眼睛要睡了，便一动不动由她靠着。

能被人依靠着，是件幸福的事。待确定曾妤芝睡了，萨奕甯才把她轻轻放下。曾妤芝睡得很熟，大楼警报响起也不一定能惊动她。

看着曾妤芝，萨奕甯突然想起，几年前的某个晚上，她也像曾妤芝一样，装疯卖傻跟别人告白，也像这样，靠在对方身上睡着了。

以为终於有了突破，以为终於能够确立正式关系，那个人却出走到外国，美其名是进修，让萨奕甯等了两年，才知道对方早已成为别人的新娘。

萨奕甯自嘲，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类似的情景，换了对象，对换了身份，那结局会不会也一样？

从房间拿来一张小毯子盖在曾妤芝身上，又为她开了暖气。萨奕甯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曾妤芝，温柔地帮她拨开披在脸上的头发。才一会儿就睡得这麽熟，似乎是真的醉了，醒来後真会记得自己说过什麽吗？

萨奕甯的思绪却飘到好远好远，想起曾妤芝那句无心的话：「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人姓萨，一听就记住了。」想到自己的身世。

从小由妈妈一人扶养，萨奕甯的童年过得并不怎麽愉快，到现在她都不晓得那传说中在社会上颇有声望的爸爸叫什麽，又是长怎样。

想到初中升高中时妈妈因工业意外受伤，需长期养伤的关系，经济重担落到她身上。上学的同时又做两份兼职，高中三年几乎无休。有时累得上课都在睡觉，却因此引起那个她的关注……

想起过去种种，不自觉就泪流满面，萨奕甯甩甩头，不想再想了，傻过一次就够了。

曾妤芝昏睡到天明，萨奕甯却彻夜无眠。

曾妤芝醒来後，还处於迷糊状态，便听见萨奕甯的声音，「头痛吗？喝这个，解宿醉。」

曾妤芝r0ur0u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才接过她手上那杯看起来味道很糟糕的饮料。

喝了一口，味道的确不怎麽样，可是曾妤芝还是甜甜的笑着，「嘻嘻，你对我真好。」

「吃早餐。」萨奕甯把早上从外头买回来的蛋饼放在小茶几上。

曾妤芝夹了一件放进嘴巴，眼睛却盯着萨奕甯，「你表情怪怪的……」

萨奕甯闪躲曾妤芝的目光，催促道：「快吃吧。」

「张嘴，啊──」曾妤芝夹了一件递到萨奕甯眼前，见萨奕甯一动不动，故作可怜地说：「你不喜欢我喂你吗？」

「快吃吧，我还要开店。」萨奕甯只是冷淡地催促着。

不过睡了一觉，醒来之後萨奕甯对她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改变，曾妤芝可不乐意，把筷子重重放下，那件蛋饼也散落在茶几上，「萨奕甯你怎麽了？你装失忆喔？你该不会以为我喝了酒就把事情忘记吧？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今天你就要耍赖了？」

萨奕甯的目光暗淡下来，缓缓地说：「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你明明喜欢我的，我们在一起不好吗？」曾妤芝牵起她的手，诚恳地问。

「你才刚进剧团……我跟你如果要走在一起，那条路不容易走的，你有想过吗？」萨奕甯可不想再承受再一次的变卦。

「我都想过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无论之後如何，我都要跟你在一起，除非你不喜欢我了。」

「我实在不知道你这样选择是否正确。」萨奕甯苦笑。

曾妤芝轻轻敲了敲萨奕甯的头，「真想打开你的脑袋看看是什麽构造，想那麽多g嘛……我不管，我要定你了！赖Si不走。」

「不要後悔。」

「不後悔！」曾妤芝伸手抱住了萨奕甯，「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为什麽吗？」

「曾经，我喜欢过一个人，跟你一样，借醉跟对方告白了……」萨奕甯叹了口气，「她要我等她，等到後来，才在别人口中得知，她在国外跟别人结婚了。其实我怕，这是你的一时冲动，是我的一厢情愿，并不是真的想要跟我在一起。」

「那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跑去外国跟别人结婚，我绝对真心想跟你在一起。」曾妤芝扬起了自信的笑容，拍拍x口作保证。

看到她这样子，萨奕甯心里的Y霾好像就消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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