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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凑热闹,又不愿出力,那怎么成?”秦蓁不紧不慢道,“你若不去,我便寻旁人去就是了,我听说沛世子也回来了……”

端木衢刚踏出的脚即刻收了回来,连忙一个转身,笑吟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这等好事儿,怎么能便宜了他?”

秦蓁冷哼了一声,斜睨了他一眼,“就知道你会回来。”

“呵呵。”端木衢冲着秦蓁咧嘴一笑,哪里还有半点皇子该有的风范?

秦蓁低声道,“今夜,你便……”

“当真要这样?”端木衢皱眉,想着他从未做过这等勾当,若是被传扬出去,那他的一世英名呢?

秦蓁挑眉,淡淡道,“罢了,想来你也是顾及身份之人。”

端木衢无奈,“去就去,大不了日后我便赖上你了。”

“我可担待不起。”秦蓁一面说着,已经将他撵了出去。

端木衢仰头望天,无奈地摇头,“冤孽啊冤孽。”

知茉忍俊不禁,转身入了屋子,“大小姐,二皇子也不知在这待多久?”

“总归现在不会回去。”秦蓁淡淡道。

“奴婢反倒觉得二皇子似乎不大愿意回宫。”知茉好奇道,“早先便一直在外,后头偶尔会去大召,自从您从大召回了云国之后,二皇子便再未去过大召。”

“恩。”秦蓁抬眸看着她,“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他虽身为皇子,自幼背负着的便是寻常人无法承受的责任,他不可能成为未来的帝王,却也要辅佐他的太子皇兄,这一切,便是他生来便注定的。”

秦蓁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正如她一样,母亲宁可让她过得简单一些,所以才将她送去了大召,可是后来呢?

她经历了一世的顺遂到背叛,这一世,她所走的也是她逃不过开的生来便注定的。

“大小姐,八小姐也不知与三小姐说了什么,三小姐怒气冲冲地走了。”知棋匆忙过来,看着她说道,“您说,到底是何人想要利用磨山内的瘴气控制人心呢?”

秦蓁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二皇子不是去引蛇出洞了吗?”

“难道他要去磨山?”知棋恍然道。

秦蓁摇头,“他去不了,不过他会另想法子。”

“奴婢不明白。”知棋摇头。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秦蓁但笑不语。

知茉拽着知棋退了下去。

二人对视了一眼,“大小姐自那日从磨山回来之后,瞧着这心情不大好。”

知棋皱眉道,“我怎得就想不起当时发生了何事?”

知茉摇头,“你也莫要多想了,大小姐许是想通了一些事儿,故而才会如此,咱们只听吩咐就是了。”

“嗯。”知棋垂眸应道。

知茉抬眸看了一眼天色,“时候不早了,该去准备晚饭了。”

深夜。

秦阾辗转反侧,心头萦绕的那股怨恨之气久久无法消散,她随即起身,瞧了一眼跟前并无人,这才行至床榻后,扣了一旁隐秘的机关,进了密室。

她缓缓地入内,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便离开了。

沛骆刚回来,还未喘口气,便被端木衢直接拽走了。

直等到二人站在磨山脚下,夜间的风寒冷入骨,他也只穿了一件长袍,连大氅都没有戴,他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转眸皱眉看着端木衢。

“你带我来这个鬼地方做什么?”

“我说件事儿,你必定感兴趣。”端木衢仰头看着眼前黑漆漆的磨山,玄月高挂,洒落下淡淡的光晕,一阵阵的冷风吹过,树叶婆娑,沙沙作响。

他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你待会自个上山去,必定有所收获。”

“不去。”沛骆断然拒绝了,这磨山是出了名的阴森诡怪,他才不会贸然进去。

“为何不去?”端木衢冷声道,“适才,我去了秦家,那丫头可是刚从磨山回来。”

“她?”沛骆双眸闪过诧异,“你是说她进了磨山?”

“是啊。”端木衢不服气道,“我夸下海口,说你深夜会去。”

“什么?”沛骆睁大双眼,抬眸看着她,接着说道,“你为何不去?”

“我可是堂堂二皇子,怎能以身冒险呢?”端木衢端坐在马背上,斜睨着沛骆道,“反正呢,到时候你若是想在那丫头跟前献丑,你尽管去就是了,我可不去丢人。”

沛骆咬牙切齿,怒视着他道,“你给我等着。”

“慢着。”端木衢将腰间的瓷瓶丢给他,“这是那丫头给的,进去之前先服下。”

“哼。”沛骆哼哼了一声,不过还是接住了。

端木衢便翻身下马,寻了个僻静之处,点了火堆,斜靠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了。

次日一早,沛骆还没有下山。

端木衢瞧了一眼天色,难免有些着急。

直等到晌午后,便瞧见沛骆黑沉着一张脸出来,盯着端木衢的时候,脸色极不好看。

他走上前去,“你怎的……”

还不等他说完,沛骆却突然朝着他便是一个劈掌。

端木衢连忙向后退,躲开了那凌厉的掌风,二人便在山脚下打了起来。

直等到端木衢要将他制服时,沛骆突然闷哼一声,径自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端木衢见状,连忙上前让隐藏在身后的侍卫将他扶了起来,放在了马背上,他牵着沛骆的那匹马,而后又翻身上马,往回赶。

秦蓁先去了老夫人那处请安,而后便回来处理族中之事。

如今府上的事情都交给了南宫青墨,她也不必有任何的担忧。

端木衢带着昏迷不醒的沛骆进来,已经是傍晚了。

“这臭小子,你给瞧瞧。”端木衢大喘气道。

秦蓁瞧着被放在床榻上的沛骆,上前看过之后,“你放心就是了,中了瘴气,好在他提前服用了避毒丸,内力深厚,不妨事儿。”

“大小姐,沛世子可否也会忘记?”知茉好奇地问道。

秦蓁淡淡道,“那便要等他醒来之后了。”

“若是忘了呢?”端木衢皱眉道。

“你自个不去,反倒让沛世子去,好一个引蛇出洞啊。”秦蓁嘲讽道。

“难道你想让我直接死在里头?”端木衢嘴角一撇,冷哼道。

秦蓁淡淡道,“一早便知道你会如此。”

端木衢冷哼了一声,而后转身便靠在一旁歇息了。

秦蓁吩咐知茉去准备吃食,而后又让知棋去煎药了。

一时间,屋子里头倒也忙了起来。

直等到三更时,沛骆才幽幽转醒。

到底是功力深厚,比起知茉与知棋来,他醒的算是早了。

他扶额抬眸环顾了四周,当瞧见昏暗的灯光下,秦蓁正坐在一旁专注地看着书,不远处的端木衢躺在美人榻上睡得正酣,他愣了愣,忍不住地轻咳了一声。

秦蓁抬眸对上他的双眸,连忙起身行至他的面前。

沛骆又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我怎么会在这?”

“你醒了?”端木衢也听到了动静,当初便睁开双眼,从美人榻上下来,直奔沛骆跟前。

沛骆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怎么?你巴不得我死在里头?”

“你记得?”端木衢好奇道。

“我当然记得。”沛骆盯着秦蓁道,“难道这里头的瘴气,还有什么用处不成?”

“嗯。”秦蓁便将这些时日发生的怪事与沛骆说了。

沛骆皱眉道,“原来如此,我将体内的瘴气逼出来了,想来并未受其控制。”

秦蓁沉默了半晌道,“那沛世子在磨山可发现什么?”

“先让我喘口气。”沛骆半坐起来。

秦蓁转头看向知棋已经端着汤药过来。

“沛世子,先将药吃了。”秦蓁看着沛骆道。

沛骆倒是乖觉,从知棋的手中拿过药碗,一口喝下,不过那眉头也跟着皱了皱,显然很苦。

端木衢瞧着,冷哼了一声,而后便扭头看着外头。

知棋连忙拿了蜜饯放在他的面前,却被沛骆无视了,他低声道,“给我漱口就是了。”

“是。”知棋应道,便去拿了漱口杯过来。

沛骆漱口净手之后,这才说道,“我饿了。”

秦蓁也知晓他一整日没有进食,特意让知茉熬了绵糯的粥,备了几样小菜。

端木衢瞧着,又是哼哼了几声。

秦蓁瞧着他如此,低声道,“你晚饭的时候,用的可不少。”

“哼。”端木衢还是冷哼着。

秦蓁也不理会他,而是等沛骆用过之后,稍作歇息之后,等着他开口,耐心十足。

端木衢歪着头也在甚是好奇。

沛骆便说道,“这磨山里头的瘴气,在夜间与白日是不同的,我并未走到头,却在半道上碰上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而后呢?”端木衢道。

“那黑衣人并未与我交手,我追了上去,却跟丢了。”沛骆继续道,“想来那黑衣人是没有想到我会在。”

“嗯。”秦蓁沉默了好一会,接着说道,“那你便出来了?”

“不错。”沛骆点头应道,“只可惜,在追那黑衣人的时候,我吸入了瘴气,好不容易出来之后,也不知怎的,便失去了常性,即便我已经用内力逼出了瘴气,可后来还是跟他动手了。”

秦蓁轻轻点头,接着道,“想来这瘴气里头还蕴藏着其他的毒性。”

“难道不止一种?”端木衢皱眉道。

“嗯。”秦蓁点头,“我一直是往前走的,也不知沛世子去了哪个方向?”

“西边。”沛骆记得清楚。

秦蓁皱眉,而后又给他搭脉,过了许久之后,“沛世子这几日便待在这里吧。”

“好。”沛骆欣然答应。

端木衢皱眉,盯着他,是越发地看不顺眼。

秦蓁却回了自个的院子,仔细地想着沛骆适才所言。

知茉行至她的身旁道,“大小姐,您可是担心沛世子的毒性会迟缓?”

秦蓁缓缓地坐下,接着说道,“那黑衣人有意将他引去西边,想来西边的瘴气与咱们面对的瘴气里头隐藏的毒性不同,至于这里头到底有何用处,那便看这几日沛世子可否会毒发。”

“若是真的如此,那磨山里头,怕是还暗藏玄机。”知茉接着道。

秦蓁点头,思来想去后才开口,“等等吧。”

“大小姐,这几日还是有几位少女失踪,与之前的情形相似。”

“嗯。”秦蓁接着说道,“应氏可回来了?”

“没有。”知棋摇头,“奴婢去瞧了,每日的饭食都会送去,可是,却不见大夫人出来。”

“等着吧。”秦蓁淡淡道。

“是。”知棋点头应道。

接连三日,沛骆都待在西院,整日除了躺在床榻上歇息,便是与端木衢斗嘴,日子过得倒也闲逸。

秦蓁每日都会过去瞧沛骆,到底没有发生其他的症状。

十日后,沛老夫人从京城回来,特意派人过来将他唤回去了。

沛骆无奈,也只能回去。

端木衢巴不得他赶紧走,后悔当初让他去磨山了。

只不过,三日之后,沛瑛却突然来找她。

秦蓁瞧着沛瑛那泛红的眼眶,不解道,“沛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秦姐姐,您快救救我家兄长吧,这两日他还好好的,不知怎的,昨儿个突然发疯似的,将屋子里头的东西都砸了,今儿一早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沛瑛看着她道。

秦蓁皱眉,“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异常?”

“对了,他如今瞧见谁凶神恶煞的,似是要生吞了似的。”沛瑛看着她道。

秦蓁皱眉,想着这难道是被控制了?

可是,沛骆前些时日一直待在这处,到底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来,是他回去之后,接触了什么。

她看向沛瑛道,“这几日他接触过什么人,或者是什么物件,又或者是听到过什么?”

“这……”沛瑛沉默了一会,接着道,“倒是没有什么,只是那日回府的时候,正巧碰上了秦阾,兄长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愣了许久,那眼神很是痴迷。”

“痴迷?”秦蓁眨了眨眼,心中有了算计。

她接着说道,“沛妹妹,你莫要担心,待会,你先去东院,去给老夫人请安,若是三妹妹过去的话,你便与她说沛世子之事,随即你便带她去见你兄长。”

“好。”沛瑛虽然不知是何意,却也照办了。

秦蓁待沛瑛离去之后,便去找了端木衢。

端木衢正在逗弄刚淘换回来的鹦鹉,抬眸瞧着秦蓁,接着说道,“你瞧这小东西。”

秦蓁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接着说道,“沛世子出事了。”

“出事?”端木衢放下手中的小碟,盯着她,“能出什么事儿?”

“适才沛妹妹过来……”秦蓁便一五一十地说了。

端木衢一愣,“这倒是怪了,他何时能瞧上你那三妹妹了?往日也不曾多看一眼的,这次反倒一直盯着。”

“所以,我才让沛妹妹去了东院。”秦蓁接着道,“不妨,你也去沛家瞧瞧热闹?”

“好。”端木衢觉得这个热闹是一定要看的,当即也不管这鹦鹉了,直接大步流星地走了。

秦蓁这才瞧见这鹦鹉,它扑腾了几下,便安分了。

“大小姐,这鹦鹉倒是可爱的很。”知茉笑着说道。

秦蓁勾唇浅笑,便走了。

知茉回头仔细地看了一眼,只觉得大小姐似乎对鹦鹉不太喜欢。

前世,沐峰也给了她一只鹦鹉,那是担心她烦闷无聊,特意送给她的,只可惜,后来,那鹦鹉却死了,死得很惨……

秦蓁深吸了口气,等回了自个的院子,便耐心地等待着消息。

“大小姐,沛小姐带着三小姐出府了。”知棋匆忙回来禀报道。

“嗯。”秦蓁拿起手中的密函看着。

沛家。

沛老夫人瞧着眼前一脸茫然的沛骆,皱眉道,“你可知晓你都做了什么?”

“孙儿不知。”沛骆也觉得奇怪,适才祖母所言,他怎得一点印象都没有。

“前些日子,你一直待在秦家,又是何故?”沛老夫人沉声问道。

“二皇子在,孙儿便过去叨扰了几日。”沛骆如实道。

“这你倒记得清楚。”沛老夫人一直喜欢秦蓁,有心撮合这二人,可如今,秦蓁突然成了秦家的家主,沛老夫人便知晓,沛骆与秦蓁是不可能的。

秦家历代的家主,从未有过离开秦家的先例。

而沛骆亦是沛家未来的家主,自然不可能入赘到秦家去,可是,沛骆与秦蓁这些时日来往甚密,反倒引起了沛老夫人的好奇。

沛骆也不多言,只是寻了说辞,将一切责任都推倒了端木衢身上。

半晌之后,沛瑛进来,身后跟着的乃是秦阾。

秦阾今儿个特意打扮了一番,因在守孝期,衣裳并不艳丽,反倒带着素雅,这模样儿瞧着也多了几分地素净。

沛老夫人看着秦阾的时候,那脸色极不好看。

沛骆转眸看向秦阾时,当对上那双眸子,他没有从前的厌恶,反倒怔怔地看着。

秦阾羞赧地低着头,避开了他那痴迷的眼神,可心中却是激荡的,这是她期盼已久的,不曾想,有朝一日,竟然真的如愿以偿了。

沛老夫人也看出了沛骆的不同,脸色一沉道,“秦小姐怎来了?”

沛瑛缓缓地上前,附耳与沛老夫人说了几句。

沛老夫人沉默了一会,接着道,“骆儿!”

沛骆压根听不到沛老夫人说话,只是一步步地朝着秦阾走去。

沛瑛诧异地看着他,“兄长。”

秦阾能感觉得到沛骆一步步走来的脚步声,她激动不已,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是低着头,直等到沛骆站在她面前时,她才抬眸对上他的双眸。

“我……”沛骆似是丢了魂,伸手便要将秦阾抓住。

沛瑛见状,便要阻止,却被沛骆直接一掌推开。

沛瑛向后退了几步,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错愕地看向沛骆,“兄长!”

沛老夫人也发现了沛骆的失常,低声道,“秦小姐,来者是客,还是让瑛儿带你下去吧。”

“是。”秦阾应道,向后退了一步。

沛骆却不依不饶,只是步步紧逼,眼瞧着就要将秦阾抓住了,一道身影突然闪过,拦在了二人的中间。

沛骆抬眸怔然地看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朝着他动起手来。

端木衢冷哼了一声,二人便在正堂内打了起来。

秦阾没有想到,端木衢会突然出现,她眸底闪过一抹冷意,而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沛瑛好不容易从地上被扶起来,看着眼前打作一团的端木衢与沛骆,扬声道,“兄长!”

沛骆置若罔闻,只是与端木衢动手。

沛老夫人沉声道,“还不住手!”

可沛骆压根像是听不见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沛瑛灵机一动,连忙行至秦阾的面前,“阾姐姐,也许你能阻止。”

秦阾一怔,不解道,“我?”

“是。”沛瑛点头,“你试试吧。”

秦阾暗中窃喜,脸上却透着茫然,小心地上前,轻声道,“沛世子……”

不远处的沛骆当即便停手了,而是转眸看向秦阾,紧接着又缓缓地朝着她走来。

秦阾激动不已,那双眸泛着泪,只是这样看着他。

沛老夫人瞧着眼前的情形,那脸色越发地不好看了。

端木衢无奈地摇头,眼瞧着沛骆马上要走到秦阾面前时,他突然抬手,朝着沛骆后颈劈去,直接将他打晕了。

沛骆闷哼了一声,晕倒在地。

秦阾惊讶地看向端木衢,“二皇子,沛世子这是怎么了?”

“许是沛世子心系秦三小姐。”端木衢淡淡道,“情难自禁吧。”

“这怎么可能?”秦阾敛眸,低声道。

端木衢瞧着秦阾站在原地那扭捏的模样,眸底闪过一抹不屑,而后便让人将沛骆抬下去了。

沛瑛连忙带着秦阾下去了。

正堂内只剩下沛老夫人与端木衢。

沛老夫人朝着端木衢行礼,“臣妇参见二皇子。”

“沛老夫人不必多礼。”端木衢接着道,“沛世子乃是中毒了。”

“中毒?”沛老夫人一愣,眉头紧蹙。

端木衢便将沛骆去了磨山之后,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沛老夫人这才恍然道,“怪不得他突然失去常性呢。”

“沛老夫人不必担心,过几日沛世子便会好了。”端木衢看着沛老夫人道,“眼下,到底也请沛老夫人配合了。”

沛老夫人当即应道,“二皇子放心,老身必定极力配合。”

“好。”端木衢随即便与沛老夫人商议了一番,这才起身离去。

沛瑛留下秦阾,被沛老夫人叫了过来。

“祖母,秦姐姐让孙女将秦三小姐带过来,难道是因兄长的病与秦三小姐有关?”沛瑛看向沛老夫人道。

“这几日,你只管将秦三小姐留在沛家就是了。”沛老夫人接着说道,“若是你兄长再发病,便让她过去。”

“可兄长万一对她?”沛瑛皱眉道。

“直接将他打晕就是了。”沛老夫人即便心疼,也只能如此。

沛瑛低声应道,“祖母,兄长这是怎么了?”

“一言难尽。”沛老夫人重重叹气道,“日后你便知道了。”

“是。”沛瑛垂眸应道。

端木衢回了秦家,直奔秦蓁的院子。

秦蓁看着他回来,笑着说道,“情形如何?”

“哎。”端木衢便绘声绘色地又说了一遍。

秦蓁挑眉,接着说道,“看来这控制人心,也能迷失心智。”

“这不是如同傀儡,活死人吗?”端木衢皱眉道,“到底那瘴气还能引发什么?”

秦蓁接着说道,“周家村的后山与南城的密林内的瘴气,都会使人产生幻象,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而磨山的瘴气,却能控制人心,故而,那处便视为鬼山,极少有人前去的。”

“我原先也不知晓这磨山竟然内有乾坤。”端木衢皱眉道,“如今也不知晓他能否自个清醒?”

“要先找到控制他心神的人。”秦蓁淡淡道,“这些也是需要操控的。”

“嗯。”端木衢盯着她,“难道不是秦阾吗?”

“若是她,未免太明显了。”秦蓁淡淡道,“我明日亲自去一趟。”

“你?”端木衢连忙阻止,“你去做什么?”

“若是不去,我怎知这瘴气内到底有几种毒性?”秦蓁继续道,“你放心就是了,我如今潜心研习医术,虽比不上师父,却也不会让自个吃亏的。”

端木衢到底不放心,“我明日与你一同去吧。”

“也好。”秦蓁欣然答应了,她知晓,沛老夫人那处,是断然不会让秦阾进门的,自然会看着沛骆。

而让秦阾待在沛家,也不过是混淆视听罢了。

若是真的有人想要借此事儿控制沛骆,那么,秦阾必定是那个引子,秦阾待在沛骆的视线之内是最好不过的。

次日一早,秦蓁与端木衢便一同去了磨山。

不过,端木衢是不能吸入瘴气的,便让他还是在山下等着。

端木衢不放心,再三叮嘱,最后只能在秦蓁的不耐烦的眼神下,勉强放她去了。

这次,她并没有带知茉与知棋,而是让她二人待在府上。

一则是为了掩人耳目,二则乃是担心她二人又出事。

秦蓁手执罗盘,等入了瘴气内,便朝着沛骆所言的西边而去。

眼前的瘴气比起她之前所走的方位,的确有所不同。

似是迟缓一些,面前的路瞧着也清晰一些。

直等到她越往深处,远远地,竟然瞧见了一个茅草屋。

她愣了愣,确定并非幻象,才放心地往前。

等到了茅草屋前,却发现,茅草屋四周的瘴气已然被隔离,而这处俨然是一处修身养性之处。

她推开茅草屋入内,里头也只是简单的桌椅与一张木板床,四周皆是一个个的坛子。

她低头仔细地看去,这些坛子已经被封口,她想要打开,却在最后犹豫了。

她不知晓这里头到底是什么?万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拿了其中一坛,便直接离开了茅草屋。

等出去之后,她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很,低头瞧着手中的坛子,她的脚步也跟着有些虚浮。

她连忙从怀中拿出避毒丸,快速地服下,当即便下山了。

远远地瞧见端木衢时,她才松了口气。

端木衢正焦急地等待着,眼看着过了两个时辰,也不见她出来,他便越发地担忧起来。

正在此时,却看见她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秦蓁正要说什么,却突然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端木衢连忙扶着她的腰,将她横抱了起来,足尖轻点,落在了马背上,当即便带着她回去了。

等到了秦家西院,他翻身下马,抱着她直奔屋内。

知茉瞧着端木衢赶过来,连忙冲了过去,“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去了磨山。”端木衢并不隐瞒,接着说道,“你赶紧给瞧瞧。”

“是。”知茉连忙应道。

待端木衢将秦蓁小心地放在床榻上,知茉看过之后,松了口气,“幸好无碍,只是晕了过去。”

“怎会如此?”端木衢皱眉。

“这是什么?”知茉瞧着秦蓁手中紧紧地抱着的坛子。

“我也不知。”端木衢摇头,“只是她从磨山下来,便一直抱着。”

知茉仔细地看了一眼,也不敢打开,只能小心地放在一旁,待秦蓁醒来之后,再行定夺。

端木衢便守在一旁,等着她醒来。

秦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了。

“你总算醒了。”端木衢连忙凑上前去看着她。

秦蓁一怔,对上他那担忧的眸子,笑了笑,“我无妨。”

“你到底怎么了?”端木衢连忙问道。

秦蓁半坐起来,扭头看着一旁放着的坛子,沉默了良久之后,“西边,我发现了一个茅草屋,里头放着一对坛子,我拿了一个出来。”

“就是这个?”端木衢皱眉。

“嗯。”秦蓁点头,待歇息了一会道,“先打开瞧瞧。”

“这是什么东西?”端木衢也好奇道。

秦蓁摇头,“待会,我自个打开就是了。”

端木衢看着她,“你担心这里头放着什么要命的?”

“嗯。”秦蓁继续道,“你先出去。”

端木衢沉默不语,转身走了。

他知道,秦蓁很是执拗,若是他执意留下,怕是她会另寻地方。

秦蓁瞧着屋内只剩下她,这才小心地打开。

当瞧见里头的东西时,她脸色一沉,接着便重新封了起来。

------题外话------

啦啦啦,猜猜到底是谁干的?坛子里头是啥?猜对有奖哦,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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