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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晖报捷的奏疏,在三天后便已传到了京师。
朝野上下本来知晓朱晖获得“大捷”,还以为大明出了第二位战神,但等知晓原来这次首功只有四藉时,朝野上下的大臣也都惊呆了。
派五万兵拿四个首级……这功劳果然是“旷古绝今”,而战事还在进行中,好像朱晖已经忍不住要把功劳上报完毕之后就打道回府,这更让朝野上下觉得这老小子没什么志气。
早朝之前,朱佑樘整装完毕,在李荣和陈宽的陪同下去往奉天殿。
李荣还在交待着什么:“……捷报是昨日午后传到京师的,朝中如今已经传开了,以东厂所查知,目前朝野上下对于保国公……颇有微辞,认为其在战事尚未结束时,先行报功,有懈怠和渎职的嫌疑。”
“鼠目寸光!”
朱佑樘恶狠狠评价了一句。
李荣没听明白,皇帝这是在批评朝中大臣?还是在批评朱晖?
朱佑樘又想起什么,望着一旁的陈宽道:“阁部的票拟是什么?”
陈宽一怔,先瞅了眼李荣,大概意识到自己所代表的是陈宽,也就是司礼监的意见,他才小心翼翼道:“内阁酌定以军功犒赏获功绩之人,但以保国公上报之功劳,减二等后颁赏。”
“减二等?”朱佑樘皱眉。
他看过朱晖上奏请功的奏疏,光是罗列有功之人就有上千人,如果是减二等的话,那绝大多数都属于“不升赏”的范围,毕竟朱晖也还要点脸,不是每个人都能“擢升三等”或者以上。
“秉宽怎么说?”朱佑樘这次看着李荣。
李荣道:“从昨日,未曾见过蔡国公,据说蔡国公最近在忙着永平府铁矿场的事,那边又开出了一个大的铁矿场。”
朱佑樘皱眉道:“秉宽应该没去永平府吧?”
李荣急忙回道:“未去,不过要跟那边的人接洽,最近蔡国公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今日早朝……或许也不会亲临。”
“嗯。”
朱佑樘继续往前走着,稍微沉默之后,脸上才多了几分暖意之色道,“不来也好,今日的事也微不足道了。”
李荣和陈宽对视一眼,他们都觉察出来,皇帝也觉得四个首级的功劳有点丢人,都不好意思让张周这个大明战场上的大拿出来品评一下了。
想来,反正这也不是张周所主导的战事。
尤其李荣这边很清楚,张周那边已经开始布下一个大口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回头因为张周的筹划而取得对鞑靼人伏击的成功……估计朱晖也无地自容了吧?
……
……
奉天殿,早朝。
因为是大朝,在场文臣武勋来得也很齐,也是知晓当天有西北的捷报,但凡是还能下地的,基本上都来了。
可就是众人没在朝班上看到张周的身影,这还是着实让人意外的。
尤其是谢迁,回头看了几次张周的位置,不时还往别人身上看看,每个人跟他交错过眼神的,好像都理解他的意思……张周没来,我们看到了,明白了,至于怎么借题发挥,谢老板您看着办。
上来就是西北军功奏报。
由陈宽将朱晖的上奏,于当众宣读,在场的人都屏气凝神听着。
有关犒赏那份,陈宽没有读,随后退回去,等着朱佑樘对此进行点评。
朱佑樘道:“保国公出征日短,已有功勋取得,且河套之地已无鞑靼大规模调动的迹象,是为大明军威的体现。”
在场大臣一听,嘿,这话也有道理。
正因为大明的军威在那摆着,鞑靼人不敢跟大明正面迎敌,才导致朱晖取得的战功很少,但就这样还是让他刮到了四个鞑子人头的大奖,这充分体现了朱晖的“能力”。
而一旁的李荣听着不对味。
李荣心里觉察不妙,他心想,花马池可是跟河套之地接壤的,只是花马池在东河套之地的西边,而朱晖五路人马出兵是在东河套之地的东走廊,中间夹着荒漠之地,但这能说河套之地不会有鞑靼人活动的迹象?
如果没有的话,那岂不是说……那位蔡国公的预言不能成真?
装!
陛下,您可真会装。
李荣脸色不动,却是静静观察下面大臣的反应。
此时刘健走出来道:“陛下,既然河套出兵的目的已达,当以将士撤回关隘之地。”
连刘健都主张撤兵了。
首辅的意见,在朝野上下是很重的,很多大臣觉察出,这应该就是传统文臣应该所秉承的态度。
你朱晖也就那样了,再让你往北走,真让你遇到鞑靼人,还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就当你是带兵巡查河套之地,现在也该撤回来,至少让你的兵马有关隘作为屏障,难道你还想杀进鞑靼人的老巢不成?
朱佑樘听到退兵的建议,脸色不冷不淡,幽幽一叹道:“此番出征可谓是大张旗鼓,若只是以目前的结果来结束战事,是否太过于劳师动众?”
意思是,不撤。
刘健道:“我朝出兵人马分散于各处,各路人马协应不够,以至于几路人马之间不能呼应和调集,若遇鞑靼集合兵马一一分袭,或会陷入孤立难援,此时撤兵也是为对各处最好的交代了。”
言外之意,陛下,咱还是见好就收吧。
看看那个保国公,分要分兵五路,就算火炮和火铳再厉害,鞑靼人集合个几万人马袭击一路,指望保国公那几路人马能互相增援?
别到时来个全军覆没。
现在杀了四个人头,已经算是有成果,也不至于说是毫无寸功,奖赏几个人就撤回来,皆大欢喜。
朱佑樘面色不悦,却没反驳,看了看一旁的李荣。
李荣知道皇帝这会是要拿自己当枪使,他走出来笑道:“刘阁老,以目前所得的战况来看,鞑靼各处都无调动的迹象,这会便退兵,只怕会影响了三军将士的士气吧?”
说到这里,李荣看了看皇帝,神色似还无宽解,他又增加了一句,“况且大同镇还有新建伯坐镇,鞑靼人要是敢倾巢而出,只怕他们还是要掂量掂量后果的。”
刘健看老成持重的李荣都出来帮皇帝圆场,他很识趣退回到臣班。
大概是在说,我的意见就这样,管你听不听呢。
以后出了事,可别说我没提醒过。
朱佑樘道:“退兵之事,朕再酌情思量,眼下最重要的是保证各路人马的粮草增援,互相协应很重要。朕在想,若是鞑靼人不跟保国公在河套正面迎战,会不会从旁处来袭扰边关呢?”
到这会,皇帝已经忍不住把跟张周所商议的说出来。
但他也只是提出一种猜想,而且这种猜想算是合理的。
李东阳走出来道:“回陛下,边关各处也应当加强戒备,若鞑靼要袭扰我边陲之地,必定有所征兆,当以夜不收深入草原探查情报,以提前获取鞑靼人动向,做到有所防备。”
朱佑樘道:“新建伯出兵草原腹地时,鞑靼也有人在探查,但既是突袭,必定会做藏掖,彼此对斥候有所防备。这样吧,传令九边各处,最近加强戒备,直到保国公出征结束。”
这话之“深奥”,连李东阳都没听懂。
……
……
等朝议结束之后。
内阁三人回到了内阁值房,谢迁先开口问道:“还记得陛下那句吗?让九边各处加强戒备,用意何在?”
李东阳道:“各处抽调兵马出征河套,其余之地加强戒备,有何不妥吗?”
谢迁笑道:“宾之,这事呢,要讲求一个画蛇添足,陛下远了不谈加强戒备,近了却突然提这么一句,且还是宽泛的各处都加强戒备,到底戒备应该在何处,才算是戒备呢?”
“你是说……”李东阳隐约抓到个点,但他不太能说得清楚。
谢迁也没回答,因为谢迁自己也没琢磨清楚,他看着刘健道:“中堂,您说呢?”
刘健沉思片刻后,语气沉稳道:“若鞑靼人真要来袭,会走哪一路?”
“蓟州。”李东阳想都没想便回答。
显然李东阳曾思索过这问题,这也算是李东阳对朝事的负责,不是说每件事都是后知后觉。
刘健摇头道:“这要是换了三年之前,我朝出征河套,鞑靼各路人马中或会有袭扰蓟州的举动。但如今,兀良哈三部已势弱,火筛所部西迁,大同镇有王伯安在,鞑靼东进蓟州所要冒的风险更大。”
李东阳道:“那就是宁夏西路?”
谢迁笑着问道:“两位,伱们是说,这叫围魏救赵、声东击西?”
刘健继续摇头道:“鞑靼要袭扰我关隘之地,目的必然不是为了令保国公撤兵,或者说,保国公是否撤兵对鞑靼人来说并不算什么。鞑靼小王子若还想立威,在战场上必定不能全盘落败。”
李东阳点头道:“巴图蒙克也需要威势,若连保国公都可以领兵进入草原,只怕草原那群饿狼难对他心服口服。”
不争面子争口气,连保国公这种混账二百五都敢随便领兵进草原了,以后谁还把“草原共主”当回事,你巴图蒙克还是回家挤羊奶去吧。
李东阳随即明白到什么,望着刘健道:“那应该提醒,杨应宁?”
刘健道:“如今兵部在张秉宽手上,照理说他不可能无所防备,陛下今日所提,我能觉察到陛下的信心。陛下或在等。”
“那……”
李东阳和谢迁同时拘谨起来。
刘健却又摇头道:“若鞑靼来犯,边境又要经历一场战祸。这场祸或本不应起……未来这几年,只怕各处都不会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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