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宿命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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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冲动克制不住，许慕白在回到家後，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跟祁扬做了什麽。

他坐在浴缸边缘，看着镜子里的少年，脖颈处缀着几抹红痕，像漂浮在清水中的花瓣，白里透红。

透着的是逃脱樊笼的理智，是慾望的红。

那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喜欢的是男人。

纵然他从没喜欢过任何人，可在异X恋的框架里待了太久，他也曾肤浅地以为自己往後会跟一个nV人谈恋Ai，甚至是结婚。但经过了那个下午，他才发现原来他对男人是会有慾望的，尽管那时候他并不喜欢祁扬。

他是被诱惑的。仅仅是被诱惑。

也还好他只是被诱惑，没有付出感情就不会受到伤害。毕竟隔天到了学校，他看到祁扬在食堂後方的墙角和nV同学接吻，就像昨天对他做过的一样，极尽缠绵。

当时许慕白觉得祁扬就是来骗Pa0的。

可骗就骗吧，谁让祁扬好看，他的眼睛也许天生抵挡不了漂亮的东西，他骨子里的躁动更不。祁扬的手轻轻一g，他就跟着沉沦。

後来他面不改sE地回到教室，对於撞见自家同桌和其他nV孩子亲密的行为未置一词，上课铃声响彻校园，少年姗姗来迟。

祁扬拉开椅子坐下，英文老师随後踩着高跟鞋进来，许慕白谁也没看，低头写着笔记。

五分钟後，隔壁的人戳了戳他的小臂，递过来一张纸条。

许慕白分神瞥了他一眼，祁扬冲着他笑得灿烂。

在英文老师纯正的美式口音中，许慕白翻开了小纸条，看到少年无拘无束的笔迹。

他永远记得那张纸条上写着什麽。

──你不喜欢我，可还是做得挺舒服的嘛。

许慕白从睡梦中惊醒。

不知道为什麽莫名其妙睡着了，甚至做了梦。他梦到祁扬，梦到十七岁时那个春天的傍晚，那个晦暗狭小的无障碍洗手间。

一些黏腻cHa0Sh的记忆在脑内泛lAn。

许慕白起身的时候还在喘，T内蕴着GU微妙的感觉，心跳快得像是刚跑完八百，高速冲刺的那种。

他觉得烦躁，明明很久没梦到这件事了，怎麽浅浅睡了一个午觉，这个被封存的回忆又再次翻越了三年多的光Y，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

扰乱他的世界。

他把原因归责於祁扬。一定是因为昨天遇见了他，现在才会又做起这个近乎要湮灭在记忆中的梦。

「就不该把他带回家的……」许慕白懊恼着，边换衣服边喃喃自语。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小时，还好他没有睡过头，要是迟到就糟了，店长估计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走去地铁站的路上，许慕白看到三三两两的高中生放了学，穿着制服小打小闹，少年少nV迎面而来，举手投足都是青春的颜sE。

他不禁想起了高中的祁扬。

严格来说，他们两个以前并不很熟。

可从高一刚入学开始，便一路同班到了最後，连高二文理分班都不是槛，也算是有某种无形的缘分牵系着彼此。

他还记得高二分班结果出来的那天，收到了祁扬的讯息。

那是一场很炎热的暑假，yAn光燃至天边，烧尽了草野，七月流火卷着云絮漫过整个夏季。

彼时他在走去书店的路上，为了购买新学期的参考书，他父亲给了他一笔不小的钱，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望都藏进那叠纸钞中。

如果他够聪明，就能不负众望，挑出父亲略显直白的暗示。

距离开学还有快一个月，预习完第一次段考的范围还是绰绰有余的。

空气闷Sh，吹过来的风都是燥的，许慕白抬手拂掉从额际滴落的汗，他天生怕热，走在这猖狂的大太yAn底下简直是折磨。

就在他估算着书店还有几分钟才到时，手机锁屏忽地跳出了陌生讯息的通知，瞅了一眼後，突然觉得对话框中那墨黑的字有点儿烫。

他的指间反SX地搓了搓，好似要搓掉黏腻的余热，接着点了接收讯息，并顺便确认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在这之前，他们是没有过对话纪录的。

祁扬：许班长，以後就要相依为命了，请多指教啊。

少年的语气飞扬，仅仅是冰冷无生气的字T，隔着网线和萤幕，彷佛也能看见他那漫不经心的张狂。

许慕白心想怎麽能有一个人和自己的名字这麽契合。

还没来得及回覆，许是见他已读了，祁扬又立刻传了一条讯息过来。

祁扬：说起来咱高一班只有我们两个同班，还挺有缘分的是吧？

许慕白抬首，望见日光缀在行道树的枝叶间，绰绰的影零星般筛落，吻上他挺直的肩线。

是缘分还是巧合？

拐了个弯终於到达连锁书店，打开玻璃门的那一刻，上头的风铃清脆摇晃，音符跳跃着，在静谧的室内与嘈杂的室外间拉出一道痕迹。

许慕白掐掉手机萤幕，踏了进去。

可惜了，他不相信宿命论。

他只相信自己。

没事，等你三年後跟小狗重逢後就会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