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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慕白在走出实验室的那一刻,接到了一通来自李叔的电话。
「少爷,老板他……出车祸了。」
许久没联络的司机先生一打过来就是这种消息,许慕白脚步一滞,蹙了蹙眉,花了点时间消化这个资讯量,才开口:「情况怎麽样了?」
「有点脑震荡,撞断了两根肋骨,但整T没什麽大碍,现在正躺在床上养伤呢。」
许慕白暗自松了一口气:「李叔,你们在哪间医院?我……有空去看看吧。」
挂掉通话後,许慕白走出教学大楼,经过学校中庭时就瞥见祁扬坐在长椅上的身影,斜yAn依依,夕照恰如其分地拢住了他。许慕白步伐顺势拐了个弯,那人原先正低首滑手机,听闻动静便笑着抬头。
他温声唤道:「亲Ai的。」
许慕白任由祁扬握住自己的手:「你不是说在门口等吗?」
「校门口太远了,这里近一点,我想要早点看到你,距离是没办法阻挡我想要见老婆的决心的。」祁扬拉着许慕白的手晃呀晃,夕曛穿廊而过,仰首看向他时,一双桃花眼像是浸泡了光,「晚餐想吃什麽,去吃你们学校隔壁街那家港式茶餐厅?」
「可能先不吃了。」许慕白垂眼,「我爸出车祸了。」
「什麽?」祁扬倏地站了起来,攥着他的手下意识用了劲儿,「叔叔还好吗?」
「应该还好,李叔说现在他在静养。」
许慕白情绪看起来不高,尽管平时的他本就没什麽表情,可祁扬还是能一眼分辨出Ai人的心理波动。
许慕白在那天晚上彻底摊牌後,与父母的关系便更加恶劣了,谁也没主动联系谁,就像是破罐子破摔,摔出的裂痕谁也弥补不了,也无力去弥补。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纵然关系再怎麽岌岌可危,听到对方出事,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你要不要先回你家?」许慕白跟着他的脚步走到校门口,「我去看看我爸,可能会b较晚回去,不用特别去租屋处等我。」
祁扬自从得到了许慕白租屋处的备用钥匙後,许慕白有时候晚上回到家,就会看到不请自来的男朋友躺在那张小沙发上,不论是玩手机还是g什麽,反正挺自得其乐。
他曾问过他,放着他那舒舒服服的家不住,非要跑来这破公寓g麽,这里的空间这麽小,他一个人住就够寒碜了,何况还加一个人高马大的祁扬。
然而祁扬也只是笑着拥住他,说没有关系,他就是想跟他待在一起,一天见不到便浑身难受,需要老婆能量才能满血复活。
许慕白也就由着他去了。
「许慕白,别什麽事都想着自己扛。」祁扬牵着他往地铁站的方向走,掠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声音沉淀在满城喧嚣中,「我陪你一起去看叔叔。」
闻言,许慕白歛眸看向地板,好半晌才说:「谢谢你。」
「谢什麽。」祁扬r0u了一把他的头发,「真要谢我,今晚就穿JK制服给我看?」
「你是不是有病?」
「有啊,要看到你穿JK制服才能治好。」
「……」
地铁搭了几站便到了,两人快走到医院时,许慕白忽然有些紧张,低低说:「我爸妈他们……可能还没办法接受你。」
说「可能」都是委婉的了,以许鼎成那种态度,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调理好,承认自己的儿子是个同X恋的事实。
「没事,这件事不急,我在楼下大厅等你就好了。」祁扬抬起他的手,捧在掌心中,捏捏他的指关节,像是亲昵的安抚,「不给病人刺激,是对病人最大的尊重。」
许慕白心口发软,抬眸望向他时,跌进了一汪明澈又温暖的流光中。
「那我上去了。」许慕白主动抱了抱他,很快速的一个拥抱,虚虚晃过,轻触即撤,「等累了可以先走没关系,或是饿了自己先去吃晚餐。」
祁扬点点头,目送那道板正的背影走进电梯,拖着的影子好似带了点焦虑,却又掺着隐晦的落寞。
许慕白根据李叔给的资讯找到了病房,他盯着门边那制式的房号,深x1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强迫自己的心绪稳定,然後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进来。」里头传来一把低沉厚实的嗓音。
许慕白开门进入房内,神sE淡然,笔直地站在门口,轻唤了一声:「父亲。」
见到来人,浓重的惊讶覆上许鼎成双瞳,他愣了好几秒,才终於反应过来。
电视里新闻主播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许慕白见他半躺在床上,身T一些部位缠着绷带,脸上也有皮r0U伤,JiNg神看起来十分委靡。
许鼎成一直都是气势盛大的,极少会有这般消沉的状态。
单人病房内安静得过分,两人相顾无言了片刻,许慕白终於提步走到床边,低声问:「您还好吗?听李叔说,肋骨……」
「x壁用束缚带固定住了,暂时不需要担心。」许鼎成没看他,目光直直落在虚空,「医生说好好静养就能恢复,没有想像中的严重。」
许慕白颔首:「那就好。」
又是一阵沉默。
压抑的气息充塞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沉闷团团包裹住彼此,挤压着本就摇摇yu坠的情感维系。在经历过那样崩裂的争吵後,再次相见都挺不自在,何况两人自尊心都高,没有谁能从这份别扭的牢笼逃脱出来。
就在许慕白想要找个藉口离开时,却听到许鼎成蓦地开口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
「……倒也没那麽狠心。」许慕白抿了抿唇,「您终究还是我父亲。」
许鼎成无声地凝视着自家儿子,他惊觉自己其实很久没有好好地看过他了。
眼前人已经长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模样,情绪平整,行事成熟又稳重。五官褪去稚nEnG,只余清冷冷的疏离,面无表情时很是锐利。
许鼎成心下说不出的堵,良久,再次启唇:「研究所读得怎麽样?」
许慕白怔了怔,没有想到会从父亲口中听到对於学业的关心,毕竟他後来真的就延毕了一年,并取得心理学系的双主修学位,然後顺利考上本校的心理所,现在正稳稳当当地读研,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努力着。
後来的轨迹都与他们的规划有所偏差,没能满足他们的期望,许慕白以为许鼎成再也不会留意他的发展,更不会关心他真正追求的目标。
「还行。」他回答,声音很轻。仔细一瞧,就会发现他正极力抑制着字里行间的颤抖,尽管只是短短的两个字。
「嗯。」许鼎成没有多说什麽,又问,「自己来的吗?」
「不是,祁扬……在楼下。」
许鼎成自然知道祁扬是谁,这些日子来表面上没有交集,可他都有雇人私底下注意着许慕白的动态。也仅仅是远远地关注着,从不打扰。
父子关系沦落到需要透过第三人提供消息,从某方面来说也是挺可悲的。
「把对方丢在楼下不太好,下次也让你……朋友一起上来吧。」
「好。」许慕白表示明白,两人又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他才道,「那我就先回去了,父亲您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临走之前病房门再度被打开,贺岚一踏进来见到许慕白也有些意外,她凌厉的高跟鞋一顿,然後问了一句废话:「来看你爸?」
贺nV士高高在上日理万机,从来不做浪费时间的事,更遑论一句没有意义的话。这会儿口不择言,足见内心也有过一瞬的慌乱。
许慕白没拆穿,他点了点头:「等会儿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母亲您也保重。」
离开病房後,许慕白靠着墙壁慢慢吁出了一口气,像是憋了许久似的,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仓皇跟着窜逃而出。他远没有表面上来得那样沉着。
尽管只是短短的十几分钟,却好像掏空了他所有的力气。
不知道的人看见那如释重负的神情,还以为他是去打了一场仗。
许慕白缓过来後便下楼了,走出电梯一眼就捕捉到祁扬的身影,他坐在大厅的候位区,长腿舒展,姿态闲适,垂首按着手机萤幕。
估计又在打什麽垃圾小游戏,许慕白心想。
他走到他跟前,视线里出现了那双熟悉的白sE板鞋,祁扬立即掐掉游戏,弯起眉眼:「结束了?」
「嗯。」许慕白把他拉起来,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一片衣角,接着额头浅浅抵在他的肩膀上。
「辛苦了。」祁扬知道他在撒娇,小猫想要寻求安慰的时候,总是这样悄无声息,含蓄得很。他抬手扶上他後颈,小幅度地捏了捏,「我男朋友就是这麽bAng,遇到自己不擅长应付的场合,也能勇敢去面对。」
许慕白心情正复杂着,听到他喊的「男朋友」三个字後,突然回想起了方才许鼎成提到祁扬时,语气间有些忸怩的停顿,以及喊出「朋友」之前不相符合的嘴型。
估计原先是想要说「男朋友」,话到嘴边才发现果然还是叫不出口,最後退而求其次改成了「朋友」。
微妙的丝线缠绕住心脏,x腔发胀又涩然,许慕白不是很懂这种感觉。
他的父母都不是善於表达情感的人,而他也完美继承了这种劣根X,老是笨拙地去试探与应对,对於他人的情绪感知同样不甚敏锐。
可是这回,经过刚才与许鼎成久违且短暂的相处,许慕白隐约感受到了他态度上的变化。
无论是课业,还是X取向。
他在用同样笨拙的方式,去试图接受儿子现在的生命经验与定位。
虽然许鼎成还是那样,Si板又傲慢,示好也不算明显,可许慕白还是抓住了那一簇微小的光。
许鼎成活了五十几年,价值观根深蒂固,要在短期内改变自己的想法是很难的,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也是自然。
可那样固执的人,却愿意稍稍後退一步,开始以不同的角度去接纳这件事,尽管只是尝试,後果仍然未知,但已足够让人欣慰。
那天有跟他们摊牌真是太好了。
「祁扬。」走出医院後,许慕白把他拉到边角,让两人都掩藏在建筑物的视觉Si角,任由Y影淹没他们,「亲一下我。」
祁扬知道他对父母的感情和认知格外纷杂,可能连许慕白自己都理不清那种感觉,这回探病不知道经历了什麽,上去前只是纯粹的紧张,下来後却多了几分旁徨和无措。
也或许还有一点点的……欢欣?
看不清恋人的情绪也无妨,至少他知道一点,小猫虽然高冷,但很需要Ai。
生长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从小到大获得的关心和Ai意屈指可数,几乎都被要求和期望所取代了。但无所谓,他会给他Ai,把过去缺失的都补全,未来同样也不用愁。
祁扬从善如流地俯首,轻缓地hAnzHU他的唇,温柔而清浅。
不长不短的一个吻结束,两人又安静地抱了一会儿,许慕白这才拽着他离开这方小小的避世之地。
踏出Y影的那一刻,广袤的夕yAn当头浇下,世界再次归於明朗,视野都晃着纯净的光。
许慕白紧握着祁扬的手,举目眺望远方。
日子会继续往前,而他也想要试着去相信,晦暗终有驱散的那一天。
这篇几乎是第一个决定要写的番外题材,那时候离完稿甚至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主要目的只是想要给小少爷的家庭一个相对好的收尾,虽然是收尾,但不放在正文里也有它的缘由,就留着後记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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