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 论情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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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在这么多小辈面前，大觉丢脸，可见得老伴眼中的冰冷，胸口又是遽然一酸，呛声说“你责骂我之前，是不是该先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你为什么而做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看着老妻，苏老爷子心底却是备感无奈的，他心底清楚自己的妻子多么没担当，所以一直不让她碰事，可没想到最后还是防不住的让她干了蠢事，“重要的是，太后怎么想，皇帝怎么想，京中的人，又是怎么想的！”

堂堂祖母——

不管是因何理由，愚蠢的将自己的孙儿孙女坑到如此境界。

这要是百姓，可能还当她是疼爱，但先前御书房的朝臣和元老，能混到这地步的哪个不是精着呢，统统都是老狐狸啊！能不知道这里面是何猫腻？

老太太胸口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一样，难受之极。

看着丈夫恼怒亦痛心的目光，她闭上了眼，心底后悔之极，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她豁的睁开眼，“你放心，我绝不会拖累苏家，我会自请进入寺庙吃斋念佛为苏府祈福，为太后皇上我大王朝祈福，以示悔过，但是——”她话锋徒然一转，声音悲凉，“老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苏府，我对不起谁，也没有对不住苏府！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我要见柠乐丫头。”

“母亲——”苏六爷遽然望来。

“你放心，事到如今，我还能杀她不成。”老太太冷笑一声，苏柠乐，她现在不仅不能杀，还能尽力的在太后面前保她，这才是她最憋屈的，可不这么做，她的儿子就会跟她离心。

“不——”苏六爷说，“我只是想提醒你，若柠乐出了事，世子恐会掀了整座苏府。”

——祠堂。

柠乐自个入内时，和在御书房时是同样的一身男装，叫人彻底的猜不出，究竟这会的她是不是在御书房里的‘他’！

“怎么，在外七年，连礼仪都忘了？”老太太眼暴精光的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眼中那种漠然，几乎叫人生恐，柠乐却不畏不惧，只静静回望着，露出一抹为难的情绪，“论情，我该唤你一声祖母，论事，您却陌生人都不如，所以我不知该如何唤你，所以，不如不唤，以省得你恼我尴尬。”

这语气——

这眼神——

老太太心底万分肯定，她就是苏柠乐，那像极了苏如氏的一双眼睛绝不可能作假！就是这样一个比自己少吃几十年饭的小小丫头，把自己坑害到如此境地。

“你和你娘亲真是一点也不像，和你父亲也不像，小小年纪，城府极深，老大媳妇阳奉阴违的答应于我，其实是和你谋划好的吧？今儿你可以为了自己来对付我，他日，你便可以为了他人来对付苏府！”老太太语气犀利的连连顿着手中的拐杖，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这一幕。

“老夫人莫要给我扣下这顶大帽，我承担不起。”柠乐摊手，平淡的说，“你都做不到尊，又怎能要求我做到敬。”

“其实老夫人，经了这出事，我明白了祖父为何一直没将这家交给你打理，七年前，我出了事，你第一时间是撇清干系，奉承太后，但您似乎忘了，我娘亲虽然嫁父亲多年未归娘家，但是我外祖父外祖母却并未因为我母亲之事对他们的外孙儿，外孙女置之不理，祖父一定并未告诉你，因为我‘死亡’一事，他肩膀上顶了多大的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