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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的一番话,把项烨说的愣在那里愣了半天,直到石磊的背影从他视线里消失,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项烨转过身,正要离开,突然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了一下,当这个念头闪现的时候,他浑身一震,连忙朝营房跑了过去。
石磊一直称他“将军”,但是项烨却很清楚,在那声“将军”的背后,石磊却从来没把他当过外人,他们的关系倒是更像刚才石磊对他说的那样,是兄弟!
项烨跑回军营,直奔蒙苏的营房,蒙苏已经收拾好了路上所需的饮水和干粮。
他看了一眼捆好的小包袱,对蒙苏说道:“再多准备一个人的,这次我们要三个人一同去雍丘。”
“哦!”蒙苏点头应了一声,也没问项烨还要带着谁,转身出了营帐,找军需要干粮去了。
蒙苏出去之后,项烨愣了一愣,他原本是想要蒙苏去通知李鑫蓬跟他们一起去雍丘,没想到蒙苏的速度竟这么快,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跑出去弄干粮去了。
无奈之下,项烨只得亲自去李鑫蓬的营房。好在他们几个人的营房都挨在一起,出了门只要走上三五步就到了李鑫蓬营房门口。
房门虚掩着,项烨轻轻推开门,屋内没有人。一套刚换下的脏衣服胡乱的丢在榻上,李鑫蓬的长枪斜斜的靠在迎门的墙壁上,他人却不知跑哪去了。
项烨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转身离开李鑫蓬的营房,刚一出门,恰好遇见了白阜。
白阜一只手指搁在嘴里,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心思,项烨迎面走过来他也没看到。
“白阜!”项烨一声喊,把白阜吓了一跳。
他身子一颤,停下脚步怔怔的望着项烨发了好一会傻才说道:“哦,原来是项将军,我只顾走路,没看见你,千万莫怪!”
“好了,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项烨微微一笑,上前一把将白阜扯到一旁小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看上了哪家媳妇苦于没处下手?看上谁了,说出来,我帮你!”
“呃!”白阜一愣,脸上顿时现出一片潮红,那样子就像是个头次出家门就遇见浪荡少年被调戏了的小媳妇一般,嗫喏了好半天,也没说出半句话来。
“你倒是快点说好不?我忙的很呢!”见白阜像个小姑娘似的满脸通红的低着头半天不说话,项烨感到有些头大,他瞪了白阜一眼说道:“看来我还真是蒙对了,到底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若是没嫁人的,我去帮你说合说合,别整的像个娘们似的!”
白阜低着头,用低的几乎他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伍秀将军,她身上好香!”
“你说啥?”项烨郁闷了,白阜说话时声音太小,他支楞着耳朵费了好大劲也没听清说的是啥,有些愠怒的冲白阜喊道:“你丫能不能大点声,我听不见!”
说到“我听不见”这几个字的时候,项烨把嗓门提的老高,一队巡逻的士兵被他这一嗓子喊的吓了一跳,驻足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项烨转过头,瞪了那队巡逻兵一眼,带队的军官很识趣的领着队伍一溜烟的跑了。
他刚要把脸转回来,被他吼的发了半天愣的白阜却在他耳边喊了起来:“我说,伍秀将军的身子好香!”
他这声吼,比项烨刚才那句声音还大,直让项烨有种耳膜都快要被震破的感觉。
白阜吼声的尾音刚落下,项烨还在揉着耳朵,屋后却转出了两个人。
走出来的是两个女人,前面的女人右边肩头上缠着雪白的麻布,由于憋着笑,她脸部的肌肉在微微抽动着,表情看起来十分奇怪;后面的那个女人则是脸色铁青,好似谁欠了她百多吊钱没还似的。
“项清,你怎么来了?”看见这两个女人,项烨连忙和走在前面的项清打招呼。
他并不知道项清和蒙苏曾经为了他有过一场生死相搏,若是他知道那些,此时见到项清,不知该做何感想。
听到项烨发问,项清总算是找到了个大笑的理由,她捂着肚子哈哈笑了一阵,对项烨说道:“若不是我们来的巧,又怎会听到如此好玩的话?”
“呃!”项烨尴尬的看了看项清身后脸色铁青的伍秀,又同情的看了看一旁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的白阜,看着白阜的时候,他晃着脑袋撇了撇嘴,好似在对白阜说:“你小子作死,撞到枪口上,可怪不得我。”
项清还在捂着肚子大笑,项烨满脸尴尬的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的伍秀却大踏步走到白阜面前,瞪着两只溜圆的眼珠子咬牙切齿的对白阜说道:“你刚才在吼什么?”
白阜没有想到,他大着嗓门吼出来的话竟恰巧被伍秀听到,嘴角抽搐着望着伍秀,吱唔了半天,却想不到该如何辩解。
“蓬!”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大笑着的项清和满脸尴尬的项烨同时睁大了眼睛,愕然的看着暴怒的伍秀。
“我只不过是与你同乘一匹马,你便如此轻薄于我,竟敢闻我身上的味道,我打死你个登徒浪子!”伍秀如同一只疯了的母老虎一般先是朝着白阜的胸口踹了一脚,随后纵身扑了上去,精致小巧的拳头雨点般的落在白阜的脸上、身上。
伍秀虽是女人,但长期在战场上厮杀,她的臂力比一般男人还强劲几分,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拳头与皮肉相撞的声响,白阜的脸顿时肿了起来,而且还有些淤紫,没过多会工夫,他的脑袋就犹如一只刚从卤汁里捞出来的猪头一般,紫中带青,而且臃肿不堪。
“奶奶,我错了!别打了!”白阜吃打不过,又心知理亏不敢还手,一边用双臂挡在脸前,一边向伍秀求饶:“我不敢了,以后再不敢跟人说你身上香了,别人若是问起,我就说你身上是臭的!”
“你……你身上才是臭的!”白阜不求饶还好,他这一求饶,更是让伍秀气的浑身打颤,她愤怒的一把将躺在地上双手抱头的白阜揪了起来,双臂用力竟把比她体重重了许多的白阜高高举了起来。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白阜双手捂腰,躺在地上身体像是一只蚯蚓般痛苦的扭曲着。
伍秀把白阜举起后,狠狠的朝下一摔,膝盖顺势往他腰上一顶。白阜只觉得腰部好似被重锤砸了似的,一股钻心的疼痛直入骨髓。
他在地上痛苦的扭着身子,伍秀还要上前去打。在一旁发愣的项清和项烨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把伍秀拽住。
“伍秀!你住手!”项清一把扯住伍秀的胳膊,对她厉声喝道:“他虽是放浪了些,却也罪不及死,你莫非想打死他不成?”
伍秀被项清扯住,犹自气的浑身发抖,她狠狠的瞪着白阜,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如此污我清白,我日后还如何做人?”
被伍秀这么一问,项清也愣了一愣。秦人虽在男女之事上比较开明,但一个女人若是在嫁人之前被人轻薄,也是会遭人鄙夷,白阜无心的一句话,确实是对伍秀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项烨双手伸开,像玩“老鹰叼小鸡”游戏中的老母鸡一般护着身后的白阜。
听伍秀说起将来无面目见人,项烨连忙说道:“伍将军,若是白阜真的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便做个主,将他许配给你如何?”
项烨的话刚一出口,项清和伍秀同时愣了愣,她们对视了一眼,或许是觉得除此之外确实也没有其他解决方法,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项清上前一步,站在离项烨只有半步的位置,对项烨说道:“素来只闻男人娶女人,却从来没听过女人娶男人的习俗,敢问项将军,如何把白阜许配给伍秀?”
“嗯!”项烨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对项清说道:“以往确实是只有男人娶女人,但是我们却可以将它反过来行之。届时伍将军只须身披铠甲在辕门外迎亲,我自会安排人为白阜披红带彩,将他洗剥干净送到伍将军帐内,项清将军以为此事可行否?”
项清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道:“可行倒是可行,只是经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都不像是在嫁人,而有些像是祭天时洗剥三牲。”
“呃!”项烨翻了翻白眼,回过头朝躺在地上已经疼晕过去的白阜喊了一声:“白阜,我这个建议你觉得合适不合适?”
昏迷中的白阜仿佛听到有人在喊他,强忍着疼痛“嗯”了一声,他却不知道,正是他这么一“嗯”,就注定了将来他要被项烨亲手送进一只出了名的“江东牝狮”口中。
“白阜也答应了!”听到白阜发出“嗯”的声音,项烨回过头对项清和伍秀说道:“此事是否可行,还请两位明示!”
项清微微一笑,对项烨说道:“好吧,既然你出来说情,那我也做个和事佬,如今西进正急,不便为他二人完婚,我们就约在暴秦覆亡时,届时暴秦灭亡,你便把白阜嫁给伍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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