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你就是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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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召唤，若儿忙放下手中摸着的云雀锦走上前去，恭敬道：“若儿在。”

白玉珠抬手将发髻上斜插的金宝石牡丹钗取下，起身将钗插在了若儿的桃花髻上，柔声道：“云雀锦只有一匹，无论色泽还是颜色都是极好的，做不做衣裳是其次，主要是老夫人的心意重。不过，我看若儿端庄典雅倒是最配牡丹缎，在加上我这支皇后娘娘赏赐的牡丹钗，你必定是最美的人儿。”

李会儿啪登一声，左手尾指的指甲断了半截，这轻微的声音，谁都没有察觉到，因为此刻，她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仿佛映衬着其乐融融的厅内气氛。

然而，白雪儿毕竟没有她母亲功力深，被白玉珠这一讽刺，那摸着云雀锦的手都感到扎手，美丽的脸儿青红接替。

“若儿，还不快谢谢你表姐的赏赐。”老夫人看若儿震惊的样子，她慈和笑着：“你表姐贵为太子妃，而这牡丹钗是皇后娘娘赏赐的，这可是御赐之物，哪里是连贡品都排不上号的云雀锦可比的。”

兆若忙缓过神，欣喜不已道：“谢表姐赏赐……”

白玉珠浅笑着道：“自家人有什么客气的，牡丹缎配上醉胭脂，想想都美得不可方物。”

若儿满心欢喜的不再要云雀锦，直接拿了牡丹缎和胭脂坐回了椅子上。

云雀锦光华美丽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绸缎，却在白玉珠的有意言说下，已是变成了所有里面最不值得拿的礼物，白雪儿最后脸色难堪的伸手去梅花簪。

“刚还对云雀锦爱不释手，现在又不要了？难道这是在嫌老夫人的礼物不好？”白玉珠一看白雪儿要换礼物，便意有所指。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了白雪儿身上，都在等着看她面对白玉珠的话时，会怎么办。

“雪儿，没听你姑姑说么，云雀锦最配你，在选支梅花簪，正好。”眼看着白雪儿窘迫无比的样子白清主动开口给她找台阶下。

白玉珠看了一眼白清，捏着帕子的手猛的收紧，又一个护短的！

李会儿起身走到白雪儿身边，挑了一支白玉梅花簪，又拿了一盒醉胭脂看向老夫人笑道：“老夫人的礼物都是精挑细选的，雪儿喜欢的都想选，这丫头遇到美的东西就移不开眼。”

“喜欢就多挑几样。”老夫人淡淡道。

就这样白清和李会儿两人合伙将白雪儿从尴尬中解了围，而一直未讲话的风夜寒是将戏从头看到尾，眼中划过一丝好笑。

家宴过后，男人们在一起喝茶聊天，姑娘们一起聊聊女红。白玉珠终于可以单独黏着老夫人了。

“这丫头是我从小看到大，最黏我。”老夫人轻轻抚摸着趴伏在她膝上的白玉珠乌发朝着白梅笑道。

“玉珠也不易。”白梅说这话时语气分外感慨，似是在怜惜白玉珠的身世。

“其实我很幸福了，梅姑姑。”白玉珠温柔笑着，说罢在老夫人怀中蹭了蹭道：“因为我有世界上对我最好的老夫人。”

老夫人为这句话而动容，垂眸看着白玉珠的双眸里满是慈爱。

白梅温柔笑着，片刻，她道：“今年兆风和兆尧会参加科举，希望他们能中科，到时候也能帮上你一把。”

白玉珠诧异，科举？她看向梅姑姑问道：“官场是非多，梅姑姑是打算让我庇护他们吗？”

“兆风年长你几岁，自幼被师傅带去楼兰学商，要不是我吩咐让他回来，岂会让他参加科考。”老夫人此时开了口，而后语重心长道：“玉珠，我和太后不可能长命百岁永远保护你，并且你所出于的位置前有狼后有虎，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别的人先不提，你看李会儿母女对你虎视眈眈，你爹爹又向着她们。我，要为你以后着想，朝中有了自己的亲信自然好办事。”

心头微颤，白玉珠震惊的看向老夫人，看来老夫人已经了解了自己所有的处境，父亲不疼，继室母女歹毒巴不得她死，虽说太子是她的夫君，其实他们间不过是一层单薄的利益关系罢了，说到底，放眼整个京城她真的是孤立无援。

“对不起梅姑姑，对不起老夫人，让你们为我费心了。”她愧疚的看向她们两人，她以为是梅姑姑想利用她让兆风他们两兄弟顺利进入官场，原来姑姑没有私心，是她误会她。

白梅温和的注视着白玉珠，道：“兆风能为你分忧，是他们的福分。”

“母亲，你看要不要把若儿或者馨儿留一个在玉珠身边？”此刻，白梅看向老夫人带着询问。

老夫人思绪了下，她道：“不用留了，有兆风他们帮衬她应该没多大问题。”话罢，她对白玉珠道：“玉珠，你梅姑姑是真心为你好，若儿和馨儿相貌出众工棋画，在你身边能替你挡掉很多危险。”

白玉珠感激的看着梅姑姑，她深知老夫人这话的深层意思是让自己利用若儿她们保护自己，但是，她不要，将自己的危险强加给兆若，她做不出。

“梅姑姑，有大表哥帮我就好，我往后会处事小心。”她感怀的言道。

白梅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

“说起处事这方面，太后对你可不放心。”被提及了老夫人自然要讲，“回京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太后身边，对你大大小小的事我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的性子我无话可说，这是我包容出来的，可是你现在贵为太子妃，就不能在放纵自个。这整个京城那么多双眼明里暗里都在盯着你，巴不得你犯错。你瞧瞧前些日子，只是出宫一趟就一堆官员上奏折参你不守妇道，伤害龙尊，为的是要你让出太子妃之位，你再不将太后的话铭记于心，吃亏的总是你。”

“老夫人你放心，这次我真的记下了。”白玉珠被老夫人苦口婆心劝着，她忙忙表示顺从道：“我现在和太子之间关系比以前好了很多，我会慢慢顺着太后所期望的方向走下去。”

有些事，她总是难以启齿告知老夫人，但她也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顺着她们。

老夫人怜爱的凝视着白玉珠，她为她拢了拢耳边发丝，柔声道：“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路是你亲自选的，便由不得你反悔。玉珠，太后有句话让我转告你，所谓女子之道，就是一条直路，调头折返，是耻辱。”

白玉珠的脸当即一白，身一颤，袖中的手猛地收紧，耻辱……是啊，真的是耻辱，答应了自己的师傅，承诺了太后会对风夜寒好。虽说是他先碰她不对在先，然而，便是打了他，伤了他之后后悔的逃跑了，真的是无法给她们一个交代。

垂眸看着脸颊苍白如纸的白玉珠，老夫人语重心长道：“不要怪太后说话太狠，她说这话也是教你处事的道理，这皇城里风云诡计，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太后心意，玉珠领命。”白玉珠轻声说着，“老夫人，我会听话的。”

“乖。”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夜里，回太子府的路上，风夜寒看着沉默不语沉思的白玉珠轻声道：“你难得见到老夫人，今晚上住将军府也好，反正情有可原没人说你什么。”

“反正老夫人也不走，随时可以见。”白玉珠看向风夜寒语气温和，“并且，哪里能让你独身一人回府，有你便要有我。”

风夜寒眼中快速划过一道惊愕，随后浅笑道：“倒也是。”

“你有些日子没去后院了……”白玉珠凝视着俊美的风夜寒，“晚上我安排一下，你去月阁或者是其他？”

风夜寒脸上的微笑瞬间僵直，他看着她的眼神满是错愕，片刻，他挑眉打趣道：“看来今天老夫人一定好好教了教你如何做太子妃，能让你这么温柔体贴的为我选侍寝的人。”

他此刻心里有些不满，只因她在说出帮他选侍寝人时神色和声音不带一丝的妒忌，这让他明白她的内心还是不将他当一回事，不然以女人的针眼心思，不论是不是自己的都不会容许别人碰触。

“这还用教？”白玉珠无奈的看着他，后问道：“选哪个？早定下来，我好回府就吩咐，这样后院的不用太着急。”

风夜寒但笑不语并不回答她这个问题。只因，回府后他径直来到了他和白玉珠的主房，这让她顿时警惕的看着他。

“放心，我说过不会碰你。”他看着她目光热烈却言语笃定，然后他皱眉一本正经道：“最近身体总是发虚，不适合接近女色，还是和你在一起好，既能有你伺候，还能医治身体，嗯，甚好。”

这话说的让白玉珠恨不得一脚踹过去，他明摆了就是把她当下人看，有她在身边什么都是她亲手伺候，他自然乐享其中。男人啊，就是不能对待的太好了，不然准要得寸进尺。心里虽有不爽，可一想到老夫人她们的话她就忍了下来，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白玉珠。”下一刻风夜寒震惊的喊出声，只因站在一旁的白玉珠瞬间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