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零七章 水深,是聊斋不是克苏鲁,秦安忆,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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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服老僧入定般双手合十,双眸微微阖起,念咒之声不绝于耳,饱含禅意,片刻后,他才睁开双目,却是瞧见身旁围着一众家丁仆人,还有自己的父母,以及···那只半狐。
“施主,您还是不信老僧所言么?我并非是您儿子,您儿子早在三天前便已经往生极乐,老僧无非只是意外之下借尸还魂罢了,您请节哀。”王子服眼中平淡。
说是王子服,也不过只是长清僧借了王子服的尸身还魂罢了。
“哈哈哈,你这老和尚,一个鸠占鹊巢的僧鬼罢了,谁知你是不是故意如此?还在这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假慈悲模样!”那半狐笑容肆意张扬,但眼眶却是红肿不堪。
“女施主,您也知晓所谓人妖殊途,若只是与妖接触而不行房,您丈夫也不至于早早英年早逝,可您是只半狐。”长清僧淡然看向那只半狐。
半狐被揭穿了根脚,倒也不慌乱,这事儿王家都知晓,只是无人声张罢了。
半狐名为婴宁,乃是王子服姨表妹,不过却是人与狐狸所生,二人一见钟情,可谁知长清僧来了一出鸠占鹊巢借尸还魂的戏码。
“旁的也不说了,女施主,您已怀了王施主骨肉,勿要动了胎气,有人来接我了,我也该走了。”长清僧双手合十,发丝顷刻间脱落。
长清僧不管众人阻拦,袖袍挥动,便为自己开辟了一条道路出来,而后一步踏出,却是出现在了十丈之外。
婴宁咬着牙,恣意张狂的笑着。
“老和尚,我打不过你,但你也别得意,你占了我夫君尸身,我迟早会让你还回来的。”婴宁咬牙切齿,却还是笑着。
“老衲也不想的,可既然有此缘法,女施主不若放下这执念,毕竟我承了您丈夫因果,今生替他修佛,来世他还能投入一个好人家。”
长清僧说完,身形也渐行渐远,却是见到了赶来的法海。
“长清师叔?”法海问道。
“嗯,是法海吧,长大了不少啊,你我二人速速离开这诗乡城吧。”长清僧抓住了法海的臂膀,那一步十丈的神通便又施展了出来。
“师叔?这又是为何?”法海不解。
“这诗乡城,水太深了。”长清僧皱眉道,“距此不远处有一座狐王峰你可知晓?这城中亦有鬼市你可知晓?”
“这···”法海有些迟疑,“师叔,鬼市我刚刚才去超度了一番,为何您说道这‘鬼市’却···”
长清僧摇了摇头,打断了法海接下来的话。
“狐王峰却还是其一,那狐王道行不浅,须知人妖殊途,那狐王却与凡人通婚生下不少半狐,俱蛰伏此城中,不知所图,另外那鬼市···须知“鬼市”,便是群鬼依着生前习惯,在某地留恋不去所形成的一片鬼蜮,可···这鬼市当中死去的并非只有人,还有那些···房屋。”
“房屋本是死物何来‘死’去?”法海出言问道。
“所以这就是那个造成了‘鬼市’之物的可怕之处了。”长清僧说着,深深的看了一眼法海,“何况你超度了那些冤魂时可见那房屋被超度了?因为它们怨念更深啊。”
“这···师叔,把我放下,我得回去知会一声。”法海挣扎了起来。
可一身法力却犹如被牢牢锁住一般无法动弹。
“师侄,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这城里的事以咱俩本事是平不了的,回去好好参禅,等你本事足了再回来也不迟。”长清僧话中犹有深意。
这师侄本是弃婴,但其背后的纹龙胎记恰好应和佛教当中一名为“大威天龙”的护法龙佛,彼时的长清与其师兄便知这弃婴乃是佛陀转世,可毕竟是转世,哪怕其修为进境一日千里,比之那些千年老妖魔犹有不足。
长清僧可不能让这师侄卷入诗乡城那摊浑水当中,毕竟诗乡城的深浅他亦是只探了个些许。
“师叔!世人有难为何不渡?!”
法海犹自挣扎,长清僧不为所动,只是提着法海朝着金山寺方向赶去。
——
“地龙翻身?”秦月楼翻阅着《酉阳杂怪谈》,蒲玲松先生所著《酉阳杂怪谈》有五册,而秦月楼才看到了第二册。
其中不少志异怪谈的背景地均为···诗乡城,许是因为这本著作连载时间跨度过大,因此有关诗乡城的志异怪谈也分散在不同册当中。
从诗乡镇开始到诗乡城这九十年间内,一二两册当中所载之志异怪谈算上《螺女》便有不下三个。
其中便有一篇《地龙》篇,《地龙》篇说的是八十年前,诗乡城中遭遇“地龙翻身”,幸存者们均说在那地面裂缝中有一条巨大的巨型灰色物体,被其皮肤所分泌出的粘液所沾染便会顷刻间消融,与之伴随着的还有奇怪的吟唱,就像是地龙龙吟一般。
好在某位自称玄君的道人用了一张符箓将这地龙翻身所平息,可诗乡城中却也损失惨重。
“这张符箓的名字叫做···地罡召考箓···嗯?????玄君???”秦月楼愣住了。
他在房间里坐立难安,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地罡召考箓。”
他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以至于想要欺骗自己,
实际上对于聊斋当中故事的印象,秦月楼可以说是深刻,毕竟他前世也经常看《聊斋》,穿越到这个与《聊斋》当中故事似是而非的世界里,他其实并不是太慌。
但是···“地罡召考箓”这一名词的出现让他古井无波的平静心态被破坏了。
这里···难道不应该···是聊斋不是克苏鲁···的么?
为什么还隐约出现《玄君七章秘经》这种一看就会掉理智的名词来?
将书签夹在了书页当中,秦月楼将其放回了书架,有些心神难安,心神不定了起来。
“冷静,我还有系统,起码这个系统看起来不那么克系。”秦月楼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以后,他终于冷静了下来。
“为今之计,还是要依仗系统的那些成就奖励才行,如果这个世界确实被旧日入侵了的话···那么只要我不作死去当调查员,那么应该问题不大,首先···不去南极,苟住再说。”秦月楼指尖富有节奏规律的叩在桌面上,像是马蹄奔跃般的声音传出。
——
翌日,
酉时三刻,
秦月楼刚准备打烊,门口便走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女童,这女童双眸浑浊乳白,想来应该是个盲女。
“店家,请问···”姑娘声音细若蚊呐,但扔在可以听见的范围当中。
秦月楼刚想让家丁给些银两,可收拾着的家丁们却好似未曾见到这姑娘一般,置若罔闻只是做着自己的事。
扫地的扫地。
秦月楼一看,便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了。
“算了,明天早上再来打扫收拾吧,你们先回去,我把今天的账目清点一下。”秦月楼打发着家丁们。
“十三少,那我们就先走了啊···”家丁们早就习惯了自家十三少的性子。
毕竟十三少虽然看起来只有十二岁,但心思跟成年人差不多,哪怕是遇到了人牙子,也是可以脱身的。
尤其是当日听得旁人说十三少有了些神异之处,便也更加放心十三少一人。
“去吧去吧。”秦月楼挥了挥手。
待到那些家丁们都离开后,他走到了那女孩面前。
“你想问些什么?”秦月楼温声细语的问着盲女。
“店家,我想请问,这里是何地界,距离云州还有多远?”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着。
“姑娘,此地距离云州尚有千里,不知姑娘去云州所为何事?”秦月楼问着盲女。
“我···想回家。”盲女的声音有些颤抖,好似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是,姑娘啊,在下斗胆问一句,您离家多长时间了?”秦月楼将阴差证显化。
这阴差证不过一纸黄页,却有着黑色的封皮,看起来颇有不凡,只是秦月楼也参不透这阴差证不凡之处。
而后那黄纸处便显化一轮盘,轮盘转动间,一扇门扉自盘中渐渐上浮。
“我···好像离家有···六七十年了,那年云州饥荒,满是逃难的人···”盲女越说越沉静,直到最后再也不发一语。
“你想起来了么?”秦月楼继续和蔼的问道。
“嗯···想起来了。”盲女声音中隐隐有啜泣硬噎声。
“想起来的话,就早日投胎吧。”秦月楼脱手,将阴差证至于空中,那扇门扉也被秦月楼从轮盘中揪出。
那门扉上左右各留一句诗。
左书红尘滚滚潮卷苦,右写死生总做轮回主,
那门沿顶又刻了一名轮回门。
“这倒是奇了,此方世界的轮回转世倒是和前世看起来不太一样。”
秦月楼内心暗暗啧啧称奇。
门扉洞开,盲女向着秦月楼施礼,而后便投入了那门扉当中,秦月楼想看看,可那门扉骤然合并,最终落回到了那黄纸页的轮盘当中。
新的一页黄纸生出,那盲女遗容刻印其上,另外附有盲女姓名与生卒年月等详细信息,还有一些生平简介,最后是一段判词。
秦月楼看了一眼,发现这盲女死去的地点有些蹊跷。
“···郭北县···兰若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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