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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孟野越想越不是滋味儿,他爹可是赵二河,那个外地来的剑客凭什么敢如此对他?

他是越想越来气,甚至于看到自己带出去的那几个手下都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这些家仆都这么废物?几个人连人家一个都打不过?还要让自己受此大辱,错的绝对不是自己,错的是那个外地剑客,错的是那家酒楼。

于是赵孟野一合计,便准备将自己的怒火迁怒到那家酒楼,随手甩了点银子给家仆以后,吩咐家仆事情一定要做的干净,别被人抓到了马脚。

这家仆也机灵,拿了钱便去找了一堆青皮混混做外包。

只可惜这一堆青皮混混却被秦月楼半道截胡,连人带油一路拉到了深山老林进行拷问。

事情都知晓以后,秦月楼面若寒霜,蹲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是指节有节奏的叩击着剑鞘。

「那家酒楼,正处于闹市街区中,一旦起火,必然会将其他的店铺一并引燃,到时候出了事,你觉得你们会怎么样?」秦月楼问着为首的青皮混混。

这为首的青皮混混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只要我过的舒心,哪管别人的事情?烧死了只能说倒霉,再者说了,我是为赵四少爷办事的,出了事会有赵家帮我们平了。」

秦月楼扫了一眼这青皮混混,六耳能听出这青皮混混内心的想法。

你就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和赵家相斗?何况那赵家也供奉了仙师,你就一凡人就算想出头还能对得上那仙师了不成?

这青皮混混其实也知道赵家不会为自己平事,但是可以扯虎皮做个幌子,好让秦月楼投鼠忌器。

但这群人面对的并非是正体秦月楼,而是剑客分身秦月楼。

「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秦月楼问着青皮混混。

「旁人死活与我何干?」这为首的青皮混混似乎并没有读懂空气。

秦月楼点了点头,拔剑出鞘,一剑枭首。

「那么你的死活也与我无关了。」秦月楼并没有急着收剑回鞘,而是看着后面的青皮混混。

一个个面如死灰,甚至还有的尖叫了出来,只可惜这是荒山老林,也只能惊起一堆飞鸟走兽。

「来,各位有序排队,没有火油的一人领点火油,看到那具无头尸体了没,对,每个人都往这人的身上撒点,哎哎哎,冷着干嘛呢?大家杀人放火应该是一把好手啊,怎么就不动了?麻利点,不然别怪我这剑不认人,

既然能活,就别寻思着找死了,你们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呢?」

一干人等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的浇着油。

随后秦月楼点了一把火,小心翼翼的不烧到山林,省的山上一把火,直到这具无头尸身被烧成了一具焦黑的尸身。

「那个,大侠,我们可以走了么?」有个老混混问着秦月楼。

「事儿还没完呢,看你们这样我也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没少干坏事吧?想走也成,一人留一根手指,不留手指头就留头,各位自己选,我不逼迫大家。」秦月楼满不在乎的说道。

但他真做得出来这种事,秦月楼本体好说话,不代表他这个剑客分身好说话。

虽然这些青皮混混面面相觑,但还是有人一发狠,咬掉了手指头,疼的满头大汗,慌忙从身上扯下布条包裹伤口止血。

「哦对了,各位,我还有一件事要说,若是诸位回去安生做事本分做人,那我在列位身上种下的咒便不会生效,若是各位做了恶事的话,会死的很凄惨的。」秦月楼强调着,实际上也是在用他心知夺的精神暗示加强。

这个属于

是老把戏了,秦月楼在分身的时候便连他心知夺一起分身了出来,但是他心知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所以在高端局里排不上用场,但是对于这些普通凡人倒是无往不利。

留下了一地小拇指以后,秦月楼面露嫌弃的表情,一根根的捡了起来,准备做点手工艺制品。

虽然剑客秦月楼看起来是个英朗的少年剑侠,但是他这个侠性并不是那么的端正,说起来实际上反而有点邪性,

平常是看不出来的,因为这股子邪性不展露,但是那青皮混混的话着实是让秦月楼心中的怒火旺盛了起来,因此他便丝毫没有废话直接斩了那家伙的脑袋。

但这混混并非主恶,从这青皮混混的话中便能潜意识的琢磨出点味儿来。

这赵家干的龌龊事肯定不少,但是其在壽阳城中的势力盘根错节,想来也是足以只手遮天,既然只手遮天了,那么这些龌龊事肯定是被赵李两家把自己给摘的一干二净了。

所谓背黑锅的,想来便是这群混混了。

邪性的剑客心里面其实门儿清,他虽然常说自己瓜,瓜就是傻,傻就是瓜,但是他偶尔也会间歇性机智。

手工艺制品完成以后,秦月楼便拎着这东西回到了壽阳城,顺便找了几个青皮混混问那赵家在哪里。

翌日,赵孟野起床,感觉神清气爽,他估摸着那家店应该已经被烧了,这样就不会有人记得自己的窘态,

其实并非无人记得他的窘态,

而是怕他家的势力,不敢提起这窘态罢了。

只是他刚出门,便发现整个家中都笼罩着压抑的氛围,家中的丫鬟同赵孟野说赵二河正在正堂等他。

赵孟野不清楚怎么回事,便去了正堂,而后发现大哥赵孟,二哥赵孟青,三哥赵孟晁都在,还有已经九十岁高龄的赵二河。

赵孟野也算是赵二河老来得子,他大哥赵孟都六十岁了,他那大嫂也算是娇妻少配老了,而不光如此,还有他那干哥哥李家家主也是来岁的人了。

总之赵李两家说得上话的都聚集在正堂当中,这正堂里还摆着一张桌子,先前人多围着那桌子,赵孟野还没发现,凑近了才发现那桌子上摆着个什么物事。

赵孟野看到以后吓得两股战战,跌倒在了地上。

那物事是颗手工艺制品,一根根的小拇指插在各个能去的地方,指尖向外,也正是因为这些支架,让那个手工艺制品得以立在桌子上。

就这么一颗手工艺制品,连封信件都没有。

可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赵孟野自然不会知道这颗倒霉蛋是谁,毕竟他都是让自己的家仆去办事,而他的家仆也没资格到这里。

赵二河扫了一眼赵孟野,摇了摇头,气度倒是不凡,捋了一把胡子,才说道。

「这头是今早发现的,正好放在我的床前,所以最近你们所有人做了什么事情,都给我巨细无遗的说清楚,我看看是谁招惹了这过江龙。」赵二河手中的拐杖狠狠的砸向了地面,

「你们平时手脚不干净都没事,但在当下这节骨眼出了这档子事,你们是真不怕海龙王迁怒咱们家啊?」

赵二河激动道,发了一通火,接着剧烈咳嗽了起来。

「爹,你先消消气,最近我们都严防死守呢。」赵孟赶忙为赵二河沏茶,「爹,依我看,可能只是赶上了,这人能悄无声息的进咱家,自然也能悄无声息的杀了咱们,依我看,这人应当是想表达什么,所以才会送这颗头来。」

赵孟看起来很是儒雅,只是眼睛小,眉毛寡淡,嘴唇薄。

「能表达什么?都明目张胆的送头来了,连你娘都没发现呢,这人肯定也是个有修为的

。」赵二河喝了口茶,把气喘顺了才说道。

「爹,你想啊,这送头,头里有手指,‘头里"‘头礼"可能是想表明送礼呢?」赵孟青是来岁的中年男人,身形有些发福,但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样子来,想来年轻时也算是美男子。

「谁家送礼能送这种玩意?」赵孟晁摇着头,「我感觉这颗头像是个警告。」

赵孟平平,放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但是比他两个哥哥都年轻,年约三四十岁的样子。

「干爹,我觉得,来者不善。」李家家主李坤海说道。

「这事你们自己处理,必须要处理好了,总之海龙王爷祭不能搞砸了。」赵二河也有些疲乏了,留了一句话以后便在家中奴仆的搀扶下离开了。

等到赵二河离开以后,正堂内的八只眼睛都盯住了他。

「孟野,你最近是不是招惹到什么人了?」赵孟问着赵孟野,目光审视道。

「大哥···我没招惹什么···什么人啊。」赵孟野还害怕着,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小弟,你仔细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出去为非作歹?」赵孟晁比较和蔼的说道。

「干弟,我们之中,就你最年少轻狂了。」李坤海也挺和蔼的。

「小弟,你若是不说,到时候出了岔子,你可就要完蛋啦。」赵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于是赵孟野只能绞尽脑汁,最后才把脑海中的记忆筛选了一遍,最终定格在了那个外地剑客的身上。

「要是真招惹到什么人的话···那还真有一个。」赵孟野有些支支吾吾。

听了赵孟野怎么招惹到秦月楼的来龙去脉以后,几位哥哥有的冷笑,有的无奈,有的恨铁不成钢。

「孟野,我是怎么教你的?你欺负欺负本地人就算了,因为你知道本地无人斗得过咱们,可你看到眼生的,还明显是外地的人,你还去招惹?」赵孟也愠怒道,

「而且你就是整死个把人都没事,你玩死也不过找官府帮你擦屁股罢了,可你居然还要放火?你真是···等会自己领罚去,家法处置。」

赵孟野听了,一脸委屈。

而这赵家里发生的事情,秦月楼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这赵家确实有个修炼者,只是那个修炼者似乎正在地下静室里闭关修炼,秦月楼只是用剑意将其感知混淆以后便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赵家,留下了那颗头,同时也在赵家院子里用剑意插了眼。

这样赵家里发生的任何事他都可以了如指掌。

虽然早知道这些只手遮天的家族人都能干出点什么肮脏的恶心的事情来。

但这种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能体现出不把人命当命的情况来看,真可谓让秦月楼大开眼界。

虽然秦月楼可以直接杀人,可秦月楼认为,单纯的杀了他们并不会让自己念头通达。

因此他决定杀人诛心,只是该怎么杀人诛心,还需要从长计议,不过问题倒也不算很大,毕竟有一部理论指导的电影珠玉在前。

而这壽阳城内的局势,和那电影当中的局势有那么几分相似。

和前世相似之处在于,大靖也是有万民伞这一说法的,

所谓万民伞,专为颂扬地方官的德政而赠送的伞,意思是这个父母官,像伞一样遮蔽着一方的老百姓,送的伞越多,表示这个官越有面子。

如果在这个官被撤职或者降职的时候,当地还有人送伞,甚至拦轿,说明这个官绝对是个清官或者好官,而且当地人同时又有情有义。

只是大多数的万民伞都是地方里有权有势的家族做出来的面子工程,表示一下,大体就是大家互相为邻为友

,你帮我兜底我帮你捞钱,上哪里还能再找到你这样臭味相投的知己工具人啊?

总之,这小小的万民伞上也凝聚了不同的人心。

小小的一座壽阳城,十年间前前后后送走了三个地方官,而这个「送」,便是指物理意义上的「送」,要么急病暴毙,要么毫无预兆的猝死,根本没有一个地方官活着离开壽阳城。

而这一任地方官便同赵李两家沆瀣一气,反而活的潇洒滋润。

你问秦月楼是怎么知道的?

这种事情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么?

秦月楼也又问过,为什么没人将此事上报呢?

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

「咱们就是一群升斗小民,哪里斗得过人家大业大呢?」

这如出一辙的答案也让秦月楼觉得心中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毫无本事,会否也同壽阳城中的百姓一样呢?

如此想着,秦月楼便到了衙门口,看到了鸣冤鼓。

只见的那鸣冤鼓上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

击鼓鸣冤者不得扰民,轻敲三下,不得发出声音,违者重打三十大板。

那鸣冤鼓上倒是没满是藤蔓,只是,也像是个摆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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