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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吗?”河西走廊还没拍完的剧组,洪老师问导演。
导演叫孙九龄,爱抽雪茄烟,爱烫大背头,一派大哥犯。
可这么大哥的人愣没敢找关荫直接求片头曲。
他大爷爷就是老孙头,他父亲曾经在河西走廊担任屯田尉官。
他觉着身份上的差距,关老师未必会给他那个面子。
倒是他妹妹,就剧组的主演孙芸荷曾经提过。
“没门儿。”孙九龄有自知之明,“不说身份上的差距,就在文化界的地位人家知道我是谁?你也在胡闹,专门给你打造个电视剧就了不起了,你还想要关老师的歌曲?!”
结果他愣没想到洪老师就把这事儿给办成了。
小山头,真是个令人向往的队伍。
这会儿,孙九龄孙芸荷坐电视机前看了。
“要是两位大天后演唱,我们还真不敢要,剧组配不上人家的实力啊。”孙九龄问道,“那这歌曲……”
洪老师笑道:“估计价格很低,这家伙,朋友找个事儿立马给办,没啥大问题。那我就确定了啊。”
那当然好啊。
关荫在微讯群里问了一下,洪老师表示很满意。
关荫还有些不太满意,仙儿的实力在这之上。
“要是能等得住,回头我制作《沙场点兵》的主题曲和片尾曲,把这首歌再修饰一下,现在还有点粗糙。”关荫道,“要是剧组欢迎,我们今晚直飞河西,咱们见面聊吧,你老演反派也不是个事儿。”
他接下来的电影里,洪老师还有角色呢。
洪老师奇道:“你小子还缺人?”
“奇缺,接下来好几部片子,《崇祯王朝》还让我找下演员,《汉武大帝》还差好几个主角,我给胡导推荐了,结果说你在演反派,见鬼了。”关荫道,“《杨家将》还要找个演杨宗保杨文广的呢,赶紧啊。”
那行。
“回头我准备一下,这片儿杀青赶紧过去。”洪老师问道,“那就这么定了?”
“啥定不定的,你看合适的话就签约,行,我得准备一下登台,咱们一会儿聊啊。”关荫连忙挂电话。
这就让孙家兄妹有点奇怪了。
这家伙这么好说话?传说中那可是个卷起袖子带着老头们干架的主儿。
这就属太以讹传讹了。
孙家兄妹在圈内的地位不低,单打独斗随便就能拉起一个队伍。
只是和关荫见面太少,见了面他们也没资格靠近。
“那就这么定吧,回头看有时间,或许能帮忙修改一下剧本,这人好说话,正事儿从不含糊。”洪老师很有信心。
可那兄妹俩互相看了看,对此啥话都没说。
你们是自己人,我们在人家眼里就是个小喽啰啊。
“看电视,能把辛路宏唱到害怕的歌曲,那估计还真能吓唬观众。”洪老师拿着水杯摩挲一下说道。
舞台上,钢琴缓缓转到了当中心。
关荫换上一身军装,肩膀上八颗银星闪闪发光。
“对,就是这个形象最好。”台下一大帮老阿爸老阿妈高兴了。
关荫穿啥都是一副土匪形象,穿上军装才是大爷大妈们最喜欢看的。
“接下来这首歌,应该说是一首曲子,这首曲子我估计一年最多只能演唱一次,所以大家也别想在演唱会上看到了,另外,”关荫挠挠脖子有点无奈,“鉴于前几天差不多十分之一的片段,曾经放翻了好几个观众,我建议戴耳机的观众准备好速效救心丸,现场观众一旦感觉到有些不适应,请马上捂住耳朵不要继续听下去了,这不是自夸,是真的为大家的健康着想。”
真有这么厉害?怎么连天后大人都准备好了耳塞?
小可爱眨眨眼,哒哒哒跟着妈妈跑到观众席上。
可是人家乖乖拿着耳塞捂住小耳朵啦。
“没事儿,妈妈看着呢。”赵姐姐低头亲一小口,柔声道,“要是小宝贝有感觉不舒服,爸爸会马上停下唱歌的,别担心。”
台下一群台长严肃起来了。
央视的副台长过来询问,真的有必要叫医护人员吗?
“准备好。”二小姐肃然道,“尤其有一定音乐素养的人,他练习的时候,震碎过三个红酒杯,你说呢。”
副台长当即请卫视台长按照要求去做。
“估计是前所未有的高音,甚至是假音高音唱。”副台长先找出两团纸巾准备妥当。
几分钟的准备时间,关荫在舞台一角稍微活动一下四肢深呼吸几口气。
这一下,观音庙那帮家伙懂了。
“只会叫好的咸鱼就别管了懂音乐的最好按照他说的去做啊。”花骨朵下令,“最好别戴耳机。”
凭啥?
铁头很多咱们也只能看着了要不然还能对他们咋办?
这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把不看综艺节目的观众吸引过来。
啥歌曲,还能到让观众做那准备的地步?
“就是一个人把《少女与海妖》唱出精髓也没那功力。”邝友德不信。
他晒出自己的装备,三角铁耳机加紫光顶级音乐人专用电脑。
很明显,这是准备看戏的。
媒体人也不信,于是都晒出自己的装备。
但大部分人按照那家伙的要求做了。
他那么郑重那就不可能开玩笑忽悠。
关荫又深呼吸一口气,一招手,小姐姐拿着三个红酒杯放在钢琴前面。
这……
“我忽然有点恐慌。”金忆说。
金永智:“请拭目以待吧。”
高仓梨子呢?
“我准备好了速效救心丸的。”高仓梨子过了很久才回复。
央视一套的《恰同学少年》果断中断播出。
带头大哥要放大招了,没有谁能抢得过他的热点。
“可要是没能造成巨大轰动,这可就丢人丢到全世界了。”贾台有点忧虑。
全网,不,全世界似乎都在等待。
关荫又稍微活动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小姐姐一挥手,灯光骤然冰冷。
她悄然来到观众席上,在前排和家里人坐在一起。
舞台上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关荫和一架钢琴被微弱的冷光所笼罩。
咚——
钢琴竟浑浊地敲出一个类似烈风打在山上,吹动石头砸在巨石上的彷佛嗒的一声响。
暖色调的观众席上,四大天后集体打了个冷颤。
“开始了。”景姐姐嘴唇儿轻轻吐三个字。
呦——
钢琴声之后,竟彷佛神秘的乌拉尔荒原传来远古时代的呼唤一般的声音。
“呼麦!”浮躁的网友惊呼。
这一声呼麦刺出一地的鸡皮疙瘩。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就好像在星垂平野的荒原听风雪看星空的感觉。
荒凉,神秘,甚至惊恐,但这不足以让观众昏迷。
邝友德:“就这?”
骤然,关荫微微张开的嘴巴渐渐有了弧度,彷佛吹口哨,可他口中发出的声音却是“哦鲑”一样的声音。
这,这也是呼麦吧?
金忆:“邝友德也就知道有个呼麦了,西奇知道吗?”
邝友德:“那也多的是人做得出来。”
网友不懂什么叫西奇,但能听得出和刚才神秘的荒原飓风席卷雪原不一样,这一次好像是关荫肚子里藏着一股飓风,却要从嗓子里那么一点空间挤压出来一样,好像是尖锐地吹着口哨,又宛如用笛子吹出最高音量。
多少有点儿刺耳,但并不让人觉着刺耳。
神秘,浑身的鸡皮疙瘩越来越多了一般。
就彷佛是夜风吹过荒原,充满了大乌拉尔的神秘质感。
“这只是个开始。”想水的鱼提醒。
渐渐的,关荫口型张大,但只是开口角。
啊——
“卡基拉!”金永智惊呼。
不错!
卡基拉!
这又是什么?专业名词啊?
网友没感觉到别的,只感觉到彷佛鼻子一酸天灵盖都通了。
“我怎么感觉好像是冬风在咆哮呢?”花骨朵情不自禁发微博问。
太子:“我听着怎么好像骆驼低声哀嚎?”
金忆:“这就对了——听下去!”
关荫的吟唱用低于基础音八度的颤动低音,以四个高低泛音表现卡基拉的魅力。
但这真的只是一个开始。
蓦然,他嗓子里彷佛藏了一座寺庙!
钟鼓声,钹铙声,诵经声,以及充满香火味的大慈大悲的声音,竟从他嗓子里一起发了出来。
台下几十个老阿爸老阿妈瞠目结舌,竟有人呼的一下跳了起来五体投地。
“梵音!”一位老阿爸大声惊呼,“这,这是天上传下来的梵音声!”
对了!
这就是神秘的梵唱!
假声以极其富有规律的颤动,营造出极其震撼人心的梵唱。
现场所有观众一起抬起双手使劲在上身抓挠起来。
关荫闭上双眼,口中的梵唱还在继续,但他已换了一口充沛的内气。这一口内气足以让他展现第一个绝招。
呦——
唔——
哦鲑——
啊——
他彷佛化身一个呼麦顶级乐队,竟几乎同时发出四种声音。
但其实这不是四种声音。
但他到达巅峰的控气技能以极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内快速变换假音带,用呼麦的三种技巧层层推进。
彷佛降龙十八掌一掌接着一掌,后掌推动前掌如长江三叠浪般狂涌而进!
四个声音原本彼此间隙很规律,但他逐渐加快了速度,到后来,一声未歇一声起一声才起一声又起,竟把荒原星夜、大风、山巅寺庙梵唱完全融为了一体。
冷光悄然加强,黑暗的周围,冰冷的灯光,关荫微微昂起下巴,他彷佛是一尊坐在莲台传经的佛在梵唱,顶级的舞台设备把他的每一个音符都传到观众耳朵里!
咣——
现场晕了第一个。
紧接着,匍匐着聆听的老阿爸晕了。
中间一位泪流满面的老阿妈一吸气,紧跟着晕了。
可在这一刻,关荫彷佛长江三叠浪般的吟唱逐渐增大了声音!
他竟彷佛坐在云端诵经的佛!
“这……”没有人能打出更多的字。
现场又昏厥了一位老人。
但紧接着一位年富力强的工作人员昏迷了。
梵唱!
这是这里的天音!
景姐姐悄然给小可爱戴深了耳麦。
小可爱有很高的欣赏水平了,不能影响到小宝贝的心境。
坐在后面工作间听不到声音的导播,看到全场的反应立即把镜头拉高到了人群上空。
轰——
网络沸腾了。
全场竟集体双手合十!
就连台长都低下头合起双手了!
这!
“弹幕为何如此之少啊?”弹幕里有什么都不在乎的逗逼问道。
没人理。
梵音如怒如慈悲,稍微有点音乐欣赏水平的都被震慑住了。
专业的人员此刻没一个说话的。
这么长时间的呼麦,全天下能做到的人很多!
可这么长时间以三种方法——
“不!”铁霖斩钉截铁地说,“这不是三种方法,这是第四种方法!这方法,放眼天下之大也只有这么一个人能做到而且一面世就是巅峰!恐怕再也没人能超越他了!”
“四种?呵呵。”二小姐现场发了微博。
铁霖:“?????!!!!!”
震惊!
二小姐:“这只是个开始,但也是巅峰。”
那接下来还有?
二小姐:“看演出吧。”
她在镜头里,放下手机立即戴上耳机了。
这——
三大天后集体戴上了耳机。
小姐姐甚至伸出玉手堵住小可爱的耳朵。
那……
“喔——”关荫的梵音中,忽然加入一种……
“卧槽!”全网吓成狗,“呼麦中加海豚音?!”
是!
不是呼麦之后加海豚音,是呼麦中加入着海豚音!
关荫口中的呼麦还没结束,他独特的呼气法催动气息绕到鼻子以鼻音发出若有若无的海豚之音!
关荫的口型渐渐收住,鼻腔中却让海豚之音和呼麦融为一体。
弹幕彻底清空了。
只有一个固定在中间的词汇:
跪下!
对,跪下听他教训世界乐坛!
这时,观海在外网发了三个字母。
啥?
wtf!
合着这小子也在看直播?
那当然,今夜天下瞩目!
正在此刻,关荫蓦然睁眼,张口!
哇——
彷佛神秘的大海之中,夜空之下一条跃上了海面的海豚欢快地歌唱。
砰——
第一个红酒杯,碎!
砰——
现场第十八个观众昏迷!
但这也只是一个开始!
知道关荫这首曲子融合了谁的歌曲?
维塔斯!
《奉献》!
可他的《奉献》和维塔斯的《奉献》又不同。
关荫张开嘴巴以海豚音开始歌唱,可他鼻腔中的梵音还在继续。
一个人,两种音,谁能敌?
无人!
稍稍清脆的海豚音悠扬,海豚音外,现场第三十九个观众昏迷。
这是关荫的《奉献》里孩子的婴儿时代。
他没有选用维塔斯的《奉献》中的悲怆。
维塔斯失去了他的妈妈。
可他关某人的母亲健康长寿,必定要百岁也如少年!
他不但歌颂母亲,他也在歌颂父亲!
他不但歌颂父亲母亲,他还在歌颂自己的祖国!
“小时候,我以为爸爸妈妈一直站在我的身后,现在,我明白,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永远站在我的身前,他们可以让我摔跤,但他们要为我挡住猎猎的风!”关荫心里想,“从前,我一直以为,凭我的本事,我在保护我的祖国,可现在我明白,是我的祖国在保护着我,她一直都站在我的身前,她为我探路,为我挡刀兵,为我踏平高山,为我填平河谷,为我打败妖魔鬼怪,为我把道路踏得那么的平缓,那么的易行,祖国,如同我的爸爸妈妈一样,他们不是虚拟的,他们是给我以生命,护我以平安,看着我长大,甘愿自己逐渐老去,笑看自己的遍体鳞伤笑看自己的风华绝代被时间长河带走,他们,我的魂儿,我永远不可以离开的一部分!他们,是我的永远也不会改变的,唯一的神!!”
关荫心情竟澎湃地激荡起来。
但他必须先压住这种激荡。
他在吟唱孩子的少年,调皮捣蛋时候,也在吟唱孩子叛逆的时期,可他鼻腔里一口气循环从不断,他压抑着释放着这种父亲,母亲,祖国,他们对孩子,对一个蹒跚学步到昂首阔步的青年的儿女的感情。
关荫眼泪顺着脸颊不断落下,他的手指在乐器上本能地轻轻弹奏着。
突然!
海豚音从呜呜悠悠的吟唱,骤然开始激荡起来。
是的!激荡!
他胸中留一口狂暴的气息,但用最滂沱的感情脱口改“啊”颤音“哦”平音。
可这平音却怦然震碎第二个酒杯!
现场无人能再坐!
可台长一仰头,咣当一下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他晕了。
戴着耳机悄然冲进来的队伍把昏迷的人全部抬了下去。
可——
“人手不够了!”导播急得直哭,“关老师,您收了神通行吗?”
满场一千二百人,如今……
“第九十九个了!”卫视官微放出信息。
全网都在沉默。
网上不信邪的又昏厥多少?
关荫完全忘记了周围,他只看到妻子女儿都好,胸中那股狂暴的气息骤然涤荡了开来!
高音才刚开始!
“be6!”卫视官微先放出一个统计,随后又放出一个数据,“1245hz!”
可怕的是什么你能看到吗?
他坐着!
可怕的是什么你能听到吗?
他鼻腔里还在用一缕气息呼麦!
“g!o!d!”世界顶级男歌唱家谢尔盖莫扎耶夫在外网只发这么一句。
发完这三个字母,老谢尔盖一翻身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他服了。
这只是其中一个。
“邝友德昏迷了!”帝都一家媒体第一时间发出报导,照片里救护车后面邝友德的家人抬着他窜上车子。
这是第一百个!
可是!
“欧——”关荫胸中狂暴的气骤然一浪一浪席卷出来。
他此刻心中想的只有两件事:“我,守护我的父亲,母亲,家人,谁要伤害他们,灭!纵然是岁月,也可想法打得他慢些!我,仗剑塞外,纵马边疆,守护我的祖国,谁要来战,战!一人来,斩!一国来,灭!即使是歌者文明来,深挖洞,藏好家人朋友,提三尺剑想法靠近,无非血溅三尺,纵然匹夫一怒,也要薅这老天一个黑洞,有死而已,怕什么?战!”
心中这样想,口中的吟唱狂暴至极。
但他知道,他斩将立功,他跃马天下,父母也一定站在身后,默默地看着,他们不屑于分享他的万丈荣光,只要他归来!
口中海豚音狂暴到了极点,鼻腔中的呼麦温柔到了极致。
砰——
砰砰——
第三个酒杯破碎,紧跟着三个酒杯再碎!
全场昏厥者,翻倍!
“别再问昏迷了多少人了,就问昏迷了第几个一百个了。”天下医院骤然压力倍增。
此刻,没有第二句话要说!
就一句!
关将军,收了神通吧!
狂暴渐渐压下,征战归来,铁甲下,一身创伤的悍卒,跪在祖国,捧一把土,叫一声:“贼,尽诛!国,无恙!”
而后,回到父母妻儿身边,一言不须发,饮一盏热酒,翻身躺在炕上,酣然入眠。
父亲默默打来温暖的清水,母亲温柔的手,为儿子擦一身血,父亲坐在炕头,忍着泪,擦铁甲上的血,妻儿坐在一边,含笑看着他。
当是时,月明星稀,惟灯火扑朔,温暖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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