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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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这将是一个特别艰难的法庭案件。擅长处理这类案件的律师并不多，再加上来自上层的压力恐怕没有多少律师敢于接手这个案子。

林暖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却浮现出傅怀安。

她听说，在法庭上，傅怀安没有尝到失败的滋味。

门外，走廊的灯光下，飞蛾扑腾着翅膀，在光源上嗡嗡作响。他们的影子落在林辰的脸上，以及他上衣和背心下宽阔的后背上。

林辰将一根烟凑到唇边，点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白烟包围着他看不清的目光，然后平静地说：“爸爸，一旦结束了，你就该退休了！和妈妈一起过着简单轻松的生活。

林景泉看着林辰，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林景泉双手插在口袋里，心中的不甘慢慢消散。事情发生后，他想做的事情本是要找到退路，但他的儿子计划直面它，并在磨难中坚强地站立;林景泉确实很难不面对自己的晚年。

从林家送走林辰的车后，林景泉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等事情解决了，如果他还有命的话，他会把林组织传给儿子，留在家里多陪陪梁木兰。他记得梁木兰常说要和他一起环游世界，可是这十几年，她再也没有提起过。如果他能活下去，他觉得他应该开始计划了。

第二天，林暖醒来的时候，林辰已经从晋城回来了。当林暖追问更多的时候，林辰只是告诉她不要担心，然后才去洗澡。

梁木兰和林景泉似乎一直聊到前一天晚上很晚，所以还没起来。

林暖独自坐在餐桌旁，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里的手机。

林暖正在吃早餐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夏小姐。

她把牛奶杯放回桌上，用餐巾纸擦了擦嘴，接了电话。“嗨，夏小姐。”

“妈妈！”电话那头传来团团稚气的声音。

林暖大吃一惊，对着手机拍了两下。确实是夏小姐的号码。

“团团？”

就在这时，夏小姐接过了电话。“孩子现在在我的办公室。快来接他。

没有时间进一步提问。林暖挂了电话，匆匆穿上鞋子，冲出了屋子。

正在天井里打扫车子的司机看到林暖从屋里出来。他笑着问：“夫人，你需要车吗？先生要我在这里等你，我为你服务。

团团在广播楼，那个时间白小年会忙，夏小姐也一样忙。林暖很着急，因此没有拒绝这个提议。她点点头，感谢他的麻烦，然后上车，要求司机送她去广播大楼。

林暖下车的时候，团团已经在楼口等着了。傅怀安也在那里，在他身后是那辆黑色的宾利。

团团背着一个卡通汽车设计的背包。他抬头看着傅怀安一言不发，白皙胖乎乎的脸绷紧了。他用矮胖的手揉了揉又痛又肿的眼睛，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

傅怀安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皮衣。三件套西装精致，挂在他高挑纤细的身材上，给人一种精致优雅的气息。

他的衬衫领子解开了扣子，侧面轮廓突出，双手交叉站在车旁。他低下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小团团。他说话的声音压低，不是用劝诫的方式，但他令人敬畏，因此自然令人生畏。

这对好看的父子吸引了路人，路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们为团团感到难过，因为他的父亲看起来太郑重了。

林暖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拿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知道团团是和她一起走过生死的宝贝，又是香思姐的儿子，林暖对团团的感情，已经从最初的同情和心痛，演变成了不一样的。

她想过去抱抱团团，但前一天和傅怀安那件事的不愉快回忆让她不敢去。

傅怀安说了一句，团团点了点头。傅怀安打开车后门，握住团团的小手。

眼泪汪汪的团团回头看向那栋建筑，顿时就看到了站在远处的林暖。

团团泪红的眼睛亮了起来，喊了一声“妈妈”。他挣脱了傅怀安的掌握，朝着林暖跑去。

傅怀安听了，转过头，锐利的目光看向林暖的方向。

他们的目光相遇了。林暖回想起前一天傅怀安对她的冷漠态度，再一次，她能感觉到手心微微一痛。

广播楼的门隔开了林暖和团团，他正朝着她冲刺而来。当时是早高峰时段，许多汽车都转入大楼。

她下意识地朝团团跑去，生怕他被过往的车撞到。

小男孩飞快地走向林暖，用一双乌黑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他又叫了一声“妈妈”，伸出双臂，想让她抱着他。

前一天晚上，团团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妈妈抛弃了他和爸爸。他哭着醒来，想找妈妈。爸爸不在身边，所以他一个人偷偷溜出去找妈妈。

林暖弯下腰，抱着团团。

他柔软而粗壮的身躯依偎在林暖的怀抱中，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头枕在她的肩膀上。他的眼睛通红，似乎受了什么委屈。

团团的婴儿香味触动了林暖的心。她一只胳膊撑着他的小屁股，另一只胳膊抱着团团。她让他像考拉拥抱树一样拥抱她。

团团不得不压抑自己有多想念妈妈。他小心翼翼地用林暖的上衣擦了擦眼泪，挺直了身子。矮胖的手还搂着她的脖子，他转头看着傅怀安，仿佛怕傅怀安生气。

傅怀安的双臂还是交叉着。他穿着一件清爽的浅蓝色衬衫，解开纽扣的西装下穿着深蓝色背心。他散发着一种沉稳的成熟和强烈的力量感。

他看到林暖还穿着和前一天一样的衣服。尽管天气寒冷，她还是穿着短裙和白色鞋子，露出她白皙、笔直、修长的双腿。他猜她没有回家。他用锐利的眼神看着林暖，没有出卖任何情绪。

还抱着团团，林暖感到不安。见团团正看向傅怀安的方向，她抱着他向傅怀安走去，尽管在前一天的事情之后再次见到他感到尴尬。

林暖想着林辰和林景泉之前在说什么。他们是否应该参与诉讼，也许如果傅怀安接手了这个案子，也许他们可能有机会获胜？

就在她脑海中浮现这个念头的刹那，林暖的目光与傅怀安深邃的目光相遇。她变得慌乱，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所以她假装看着自己的脚。

可以说，她当时良心愧疚。

前一刻她还想和傅怀安扯上关系，下一刻，她就已经想着让他帮忙了。这肯定会让她显得狡猾和诡计多端。

当林暖抱着团团回到傅怀安身边时，团团立刻紧紧地搂住她的脖子，大大的眼睛盯着傅怀安。他怕傅怀安生气，甚至更怕他想把团团带走。

“福团团，下来。”

傅怀安没有提高声音，也没有严厉说话，但团团却害怕。

傅怀安很少直呼团团的名。团团愣了一下，眼眶一亮。他的小手抓着林暖的上衣在她的颈背处，看起来好像要哭出来了。

“我的拍摄要到下午晚些时候才开始。我现在可以照看团团了。林暖只好强迫自己说出来，因为她不忍心团团不高兴。

“林小姐，先生得带少爷去见傅老太太。”

傅怀安的助理笑着坦诚的说道，因为她对林暖有些熟悉。

林暖终于意识到了原因。傅老太太一定是傅怀安的长辈。

她歪着头看向团团，团团还紧紧地掐着她的脖子，尽力哄他。“团团，你为什么不先和爹爹一起去见这位长老？等我完成工作，我就陪你去。怎么样？

团团忍住眼泪。一只胳膊还搂着林暖的脖子，用另一只胳膊擦了擦泪汪汪的眼睛。泪水沾满了他的睫毛，他吸了吸鼻子，他保持沉默，食指在林暖外套上的扣眼上拨弄着。

“过来”

傅怀安伸手抱着团团。他抓住团团的腋下，将他从林暖的掌握中夺了出来。

团团的食指还卡在林暖外套的扣眼里，被拉进了傅怀安的怀里。

“妈妈”团团小心翼翼地说道，像个被抓到做什么淘气事的孩子。

傅怀安一只胳膊抱着孩子，用另一只胳膊稳住林暖，将她抱在怀里。

林暖脸红了，双手搭在傅怀安的胳膊上。她能闻到的只有傅怀安熟悉的精致香味。

她保持沉默，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设法将团团的手指从扣眼中撬出来。她离开了傅怀安的怀抱，将凌乱的头发拽到耳后，努力克制着慌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