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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姜打开微信给昵称橙歌的人发了条消息:今天店里人多,给你留着号速度来!

过了会橙歌回复:这会正在路上快到南洛东站了,麻烦给帅医生说一下啊一定要给我诊病啊,呜呜呜

小姜回复:从高铁站坐45路到南靖路口下车,再转乘B15到太康路家电大世界下车,再转乘77路到天井街东风医院,换乘96路四站路到路对面……

橙歌:晕死,这么麻烦,能不能打出租车或者滴滴

小姜:土豪请随意

自从林羡来到启徽堂后,小姜的斗音粉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看着累积几十万的赞,和一万多粉丝,心想在网红的道路上又迈出了一大步。

橙歌是小姜隔壁省的粉丝,本身靠热舞发家的小网红,起初给小姜评论私信时,小姜很是激动,一来二去就变得熟络。

林羡就是个白嫖大王,还把喜欢栏给隐藏了,即便是粉丝也看不到内容。况且就是个僵尸号,只顾着点赞收藏,自己一条动态都舍不得发。

以至于橙歌根本无法判断哪个是林羡的斗音号,只得旁敲侧击小姜希望得到答案,小姜则若有若无吊着她。

这会又发了条林羡诊病的片段到斗音,没一会点赞量嗖嗖地开始飞涨,这时候橙歌在下面留言:人在南洛,刚下高铁,我要去奔现求鼓励。

小姜赶紧给她回微信:看病可以,别的不许乱来啊!

橙歌:嘿嘿,就是喜欢看帅哥哥嘛,帮忙问问他有女票没?

小姜一脸黑线,偷偷看向托着脸蛋目不转睛看着林羡的秦茹祎,心里很是得意:你猜?

没一会刚才那条视频就收到橙歌的打赏,小姜算了算大概有五十块钱。

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复:有,而且很很很很漂亮!

橙歌:……

“大叔,您现在右边身子还麻吗?”林羡看了看问诊单问道

老头一脸不悦:“上次来你叫我大爷,这次叫我大叔,你记性不好还是我年轻了。”

“您年不年轻我说的不算,你得问问广场舞大妈啊。”

“黄芪改那么大量,崔先儿的药吃了一个星期没反应,你的方子就一副药身子不麻了,现在一口气能上五楼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

“得,大叔,您这有广告植入的嫌疑。”林羡苦笑着,重新审视他的面相,那声若洪钟的姿态哪里还像有病。

问诊有段时间了,真有问题也早该来了,这时林羡把目光看向他旁边的中年男人,只见男人脸色黄白,笑眯眯地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前两天闲来无事看了网剧灵魂摆渡,眼前这货的眼神活脱脱是被附身的夏冬青。

林羡之前暗暗观察过他几次了,哈欠连篇耸拉着脑袋像是嗑药的,时不时又伸伸懒腰,肢体动作很是丰富。

林羡握着笔在他面前晃了下,男人的眼睛有了点神色,灵动程度像是疯狂动物城里的树懒闪电。

还没等林羡开口,男人像是受了委屈竟然哭着鼻子,伤心的像是被强了的小媳妇,也不用纸巾,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在袖口上。

众人觉得奇怪,纷纷凑过来,呜咽抽泣的声音极细又尖锐,像极了冤情很大的女鬼,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赶紧退到一旁。

“这这…附身了?”

“沃日,一身鸡皮疙瘩啊。”

“我草啊,这大白天的出着太阳的啊。”

还没等议论声停止,男人又像是受伤的野兽咆哮着,伸手就要撕扯林羡。

早就发现异样的秦茹祎眼疾手快冲过来,试图拉开林羡坐直的身体,林羡抬头见她近乎花容失色的姿态,心头暖洋洋的。

伸手把她护在身后,朝她摇摇头并示意看向男人的腰间。

秦茹祎捂着嘴巴瞪大了瑞凤眼,只见男人的腰里绑了一条铁链,而铁链的另一端正紧紧握在老人的瘦骨嶙峋的手里。

老人凝重且憋到张红的脸上透着悲伤到泥土里的神色,他心疼地看着发狂的儿子,声音嘶哑且苍老:“对不住了林医生,让你受惊吓了。”

“你没事吧?”秦茹祎惊魂未定问道,刚才的局面着实很吓人。

林羡拍拍她的手背,提高了声调:“这都不叫事,这叫脏躁症,祖师爷张仲景在金匮要略里记录的有!再说了真正中邪的不是这样子,看我稳如老狗的样子,诸位不必惊慌失措!”

《金匮要略?妇人杂病脉证并治》脏躁症,喜悲伤欲哭,象如神灵所作,数欠伸。

这种症状多发于女性,男性比例很少,大概和男性得乳腺癌的几率差不多。

放到西医上叫做歇斯底里症,雅称分离性障碍。精神类药物治疗,以镇静为主,治疗着就给送进精神病院,就完蛋了。

祖师爷在一千多年前的伤寒论和金匮要略里写得清清楚楚,对于症状起因把控十分到位,作为临床医学的鼻祖,中药从起初就应用于人体,只要配合得当吃不死人,也吃不坏人。

一旦辩证准确,用药得当,效如桴鼓,覆杯而愈!

西药先用小白鼠试验,合格后再上市,可治疗这里伤了那里,花了冤枉钱不少,到最后落下一身病。

老人悲痛地说:“娃儿很懂事很吃苦,小的时候没了妈,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子,为了帮家里分担,初中毕业就辍学了,他学习好得很啊!”

“这些年挣的钱都寄回来,给两个弟弟办完婚事才考虑自己,可是耽耽误误年纪大了,说不来好亲事。前些年找了个离婚带孩子的,对媳妇是真的好,可是媳妇四十多了还不要脸,给人家玩网恋,把拖油瓶扔给我娃,卷着家里的积蓄和房本和野男人跑了,我娃儿情绪一激动就成这样了…”

嫌弃的人们听完唏嘘不已,纷纷砸吧着嘴兀自摇头叹息。

对发狂的男人多了一些怜悯,有的已经开始咒骂那个毒女人了。

小姜羞愧地低下头,本想着把男人发病的过程给渲染夸张些,来突出林羡的高超医术,可听到这里,又把录好的视频重新剪辑,把老人的陈述加入视频里,又发表自己的观点:贱女人,不得好死!

一个感叹号还不解气,连续打了长长的一串,点击了发布。

这时老人颤抖地从口袋里拿出精神病院的诊断书,林羡看了眼就合上折好递了回去,“治病易,治心难,谁摊上这种事都糟心。”

秦茹祎拿了络合碘和棉签给老人流血的手消毒,老人赶紧欠身,眼睛红红的:“姑娘,老头子了,皮糙肉厚不打紧。”

“大叔您年长,人生经验丰富,我经验浅薄说得都是没见识的话。但是明天和意外谁也说不准谁先来,就像您没遇到林医生之前,谁也无法保证原来的方子还要用多久在见效。谁也保不准这位大哥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既然今天来了,今天就是新生的第一天。”

“新生的第一天?”老人抬起昏黄红润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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