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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嘉荣的慌乱褪去,刹那间有了与萧廷宴对抗的底气。她攥着拳头,挺直了腰背,扯唇笑着走到了萧廷宴面前,向他请安。“皇叔好……你怎么有空来了这里?我是奉了父皇的口谕,要缉拿将军府的人。皇叔应该不会让我为难,阻挠我办事吧?”
萧廷宴淡淡看了眼萧嘉荣,他也不说话,径直越过她,一步步走到了庭院中。萧嘉荣气得要命,这是直接无视她,将她当成一抹空气吗?萧廷宴他也太狂妄了。云鸾不就是仗着他的势,才敢如此羞辱她吗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知道,得罪她的代价。萧嘉荣的眼底满是阴霾。萧廷宴走到云淮的面前,淡淡地掠了眼施隶。施隶二话不说便抬起脚来,狠狠地将压制云淮身体的两个侍卫给踹飞了出去。云淮被吓得不轻,他趴在地上,还是一动不敢动。萧廷宴眼底满是心疼,他蹲下身来,搀扶起了云淮。“别怕,有本王在这里,没人敢伤害你。”
云淮这才回过神来,他泪眼朦胧地看向萧廷宴,再也忍不住扑向他怀里嚎啕大哭。萧嘉荣看到这一幕,气得脸色都青了。她疾步走过来,冷声质问萧廷宴:“皇叔,你这是干什么?我是奉命父皇的命令办事,你若是敢阻挠,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你也想和将军府的人一样,一起被押入天牢吗?”
萧廷宴抬眸,冷冷地看向萧嘉荣,他勾唇冷然一笑。一字一顿命令道:“施隶,掌嘴……”他话音一落,施隶二话不说,疾步走到萧嘉荣的面前,抬起手来就朝着她的脸上扇去。啪的一声,萧嘉荣被打的,跌坐在地,整个人都懵了。她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看向萧廷宴:“皇叔,你……你居然让人打我?我可是堂堂一国公主……”萧廷宴将云淮扶起身来,他看都不看一眼萧嘉荣。他冷冷地看向那几个依旧钳制将军府等人的护卫。“格杀勿论……”萧嘉荣的呼吸一窒,她抖着胳膊指着萧廷宴:“你……你说什么?你放肆……”下一刻,有无数个黑羽卫从外面冲了进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那些萧嘉荣带来的禁卫军,统统都给反制……那几个钳制将军府的侍卫,当即便丢了手中的武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云枫得了自由,疾步走到刘氏和陈咏荷面前。他一把将刘氏抱起来,抱去了寝室。路神医提着药箱跟着过去。云淮推开萧廷宴跑到大嫂董珂身边,紧紧地搀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大嫂,你没事吧?”
董珂有气无力的,冲着他扯了扯唇角:“我……我没事。小五你别担心……”云淮紧紧地抱着董珂,抖着身体低声呜咽哭泣。萧嘉荣不敢相信,萧廷宴居然敢公然抵抗皇令,她惨白着脸眼底满是恐惧。“萧……萧廷宴,你……你这样做,就是在与父皇作对。你是疯了吗?你是想造反吗?”
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气势凛然的黑羽卫,她不敢硬碰硬。她带来的禁卫军,根本不是这些黑羽卫的对手。萧廷宴冷笑一声,冷冷地凝着萧嘉荣。“究竟是本王疯了,还是你疯了?你自导自演,弄这一出,居然就想要置将军府的人于死地?萧嘉荣,你知道,你这是在往死路上走吗?”
“愚蠢愚昧,无知到极点。我们皇室怎会有你这么愚蠢的人?你大可回去,向你的父皇告状。本王等着就是……现在,带着你的人,立即滚……”“倘若,再让本王看见,你胆敢找将军府人的麻烦,本王会亲自送你下地狱。”
萧嘉荣窝了一肚子火,无法发泄。她知道,她今日在萧廷宴面前,肯定会讨不了任何的好处。她冲着萧廷宴放了一句狠话:“萧廷宴你给我等着,本公主一定会让你知道,你得罪我的代价……”萧廷宴眯眸,眼底满是阴鸷:“滚……”“刚刚凡是对将军府的人动手的,一律拖出去杖毙处死。”
萧嘉荣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敢。”
萧廷宴嗤笑一声:“你看本王敢不敢?施隶,将那些人拖出去……”施隶立即应声,当即吩咐黑羽卫,将那些禁卫军拖走。那些人纷纷向萧嘉荣求救,萧嘉荣恼火至极,冲着萧廷宴嘶吼,萧廷宴看都不看她一眼……萧嘉荣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黑羽卫将那几个禁卫军杖毙。浓烈的血,从院外飘了进来。她的脸色惨白,第一次见识到了萧廷宴的狠厉。她擦着眼泪,不敢再与萧廷宴纠缠,唯恐会在这里丢了命……她带着余下的禁卫军,落荒而逃。董珂看着狼狈离去的萧嘉荣,她眼底泛过几分担忧。“宴王,我总觉得,嘉荣公主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手里,似乎真的握着我们将军府行刺她的证据。”
萧廷宴眼底掠过几分晦暗:“这件事,本王会好好查一查的。短时间内,她不敢再对将军府出手,本王会派一些黑羽卫,在这将军府外面守着。”
他让云淮扶着董珂去休息。而后,他去查看刘氏的情况。云枫和陈咏荷在门口,正焦急地等着。萧廷宴走过去,云枫向他道了声谢谢。“宴王,多谢你今天及时赶过来,否则,我们将军府的人,恐怕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萧廷宴拍了拍云枫的肩膀,询问他胳膊的伤势。云枫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没过一会儿,路神医诊脉结束,他提着药箱走了出来。几个人上前,纷纷询问刘氏的情况。路神医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将军夫人的情况,有些不好。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身体亏空的厉害……若是再经历一些重大打击,她恐怕真的要撑不住了。”
“我开一些滋补的汤药,先让她好好地补一补吧。能不能补回来,看天意……”刘氏的情况有些棘手,身体的亏空,短时间内根本就无法修补。更别说,她心里承受了那么多的悲痛……其中有一部分,是因为心病。心病需要心药医。可这心药,恐怕永远都回不来了。云枫的脸色难看至极,陈咏荷忍不住红了眼睛,低声啜泣起来。整个将军府都陷入一片阴霾之中。萧廷宴迈入房内,一步步走到了内室,走到了刘氏的床榻前。刘氏倒是醒了过来,但她的脸色不太好。整个人似乎都处于游离的状态。她听到脚步声,有些恍惚的扭头,看向萧廷宴。萧廷宴坐了下来,眸光温和地看着刘氏。“夫人……现在整个将军府都要靠你支撑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可就彻底没了主心骨。”
“阿鸾和云倾还在永州与山匪周旋呢,你忍心让他们再痛失一个亲人吗?”
刘氏的鼻子酸涩得厉害,她低下头来,嘶哑着声音回道:“我……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夜里我总是忍不住地做噩梦……我总是会梦到,将军和慎儿死时的画面。”
“我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她眼底满是痛苦。萧廷宴递了一个帕子给她。他也不劝她,只静静地看着她哭,看着她发泄悲痛的情绪。刘氏哭了一通,觉得心里好受不少。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冲着萧廷宴笑了笑:“宴王,让你见笑了。”
萧廷宴的眉眼温润如玉:“夫人不必介怀,本王是阿鸾的未婚夫,那我就是你的女婿,你将我当自己儿子看待,也是一样的。”
刘氏紧紧地握住了萧廷宴的手:“鸾儿能遇见你,是她的福气。宴王,你会一直一直守护在她身边,好好地照顾她吗?”
萧廷宴想起云鸾,眼眸就不由得变得温柔起来。他勾唇,轻轻笑了。“夫人放心,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本王都不会松开阿鸾的手。遇见她,何尝不是本王的救赎,不是本王的福气呢。”
刘氏展颜而笑,心里安定了不少。“等阿鸾回来,就让她与你完婚吧。早点成亲,免得夜长梦多……她嫁给你,就是嫁入皇室,不守孝三年也没人敢多嘴的。”
她得亲眼看着,鸾儿与宴王成亲,她才能彻底的放心。宴王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她能够看得到,宴王对鸾儿的专一与深情。将鸾儿托付给宴王,她非常放心。萧廷宴眼底掠过几分亮光,他笑着回道:“本王听阿鸾的……她想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本王尊重她的想法……不会强迫她的。”
刘氏拍了拍他的手背。路神医熬了一些药端进来,萧廷宴接过来,亲自喂刘氏喝药。刘氏有些受宠若惊。“这怎么使得?王爷,让我自己喝吧。”
萧廷宴倒是神色如常,他捏着汤勺,舀了一些药汁递到了刘氏的嘴边。刘氏不好拒绝,张开嘴喝了药。萧廷宴的眼底漫过几分追忆:“本王六岁的时候,母妃过世。这些年,本王想要尽孝,都无处尽。如今,本王与阿鸾是未婚夫妻,你就是本王的长辈。”
“阿鸾在永州,不在你身边,本王这个女婿,就代替她来照顾你。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夫人不必诚惶诚恐。本王再是王爷,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提起过世的宸贵妃,刘氏眼底掠过几分异样。她避开萧廷宴的眸光,有些心不在焉的说了句:“先贵妃是个很好的人。可惜,好人不长命。”
萧廷宴本来就有事想问刘氏,他见她这样说,他当即便跟着问了句。“夫人以前可曾与我母妃有过接触?”
刘氏目光复杂的看着萧廷宴,她叹息一声。“倒是有过一些接触……我年轻时武功高强,先皇安排我,在贵妃身边待了一段时间,来保护她的安。”
萧廷宴眸光闪烁,眼底带了几分希翼。“那你一定清楚,我母妃是个怎样的人。”
刘氏紧绷的情绪,渐渐松懈了几分。想到那个完美无暇的人,她嘴角不自觉的溢出几分弧度。“娘娘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温柔善良,心怀天下,为了这南储江山,她牺牲的可不只是她的爱情。什么身份,地位,尊荣,在她的眼里,仿佛都没百姓的安居乐业来的重要。”
“正因为她顾大局,心怀百姓,所以她才将本该属于她的皇后之位,拱手相让。”
萧廷宴的心,轻轻一颤。这些事情,他倒是不知道的。刘氏看着他眼底的迷惘,她也没有任何顾忌,今日有机会与宴王进行这一场交谈,她也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知他。刘氏说。宸贵妃与先皇有着青梅竹马的情意,两个人年龄相仿,一起长大,彼此扶持。在他们成年时,他们就互通心意,许下了海誓山盟的誓言。谁知,先皇最后居然被立为太子。他们原本定好的婚约,也被破坏,先皇被逼着娶他不喜欢的女人……为此先皇还大闹一场,想要豁出一切,抵抗那巍峨的皇权。可惜最后,他终究没有成功。他娶了他人为太子妃,毁了他与宸贵妃之间的誓言。宸贵妃倒是没有怨恨他,心甘情愿成了他的妾,成了他背后默默支持他的那个人。宸贵妃总是劝先皇,要以大局为主。既然他已经成了太子,就该承担起他该负起的江山重担。先皇登基后,立了他人为皇后。宸贵妃为了避其锋芒,一直喝避子汤,不争宠不宫斗,安安静静的当一个隐形人。直到皇后病逝,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宸贵妃才断了避子汤,开始考虑生育属于他们的孩子。所以,萧廷宴出生时,他才与他的那些皇兄们,相差了那么大的年岁。他是先皇最小的儿子,也是被先皇给予厚望的皇子。宸贵妃以为,她低调行事,低调生子就能避免那滔天灾祸。殊不知,踏入那道宫门,她不争不抢才是她最大的错。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刘氏捏着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娘娘总是以大局为重,委屈自己那么多年,到头来却不得善终。她真心对待每个人,殊不知在那座宫廷里居住的人,他们早就没了心,他们早就成了争权夺利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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