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次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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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游，你过来。”

一处满是奇花异草的小园子中，一个身着粉色衣裙七八岁的小女孩转身朝着她身后年纪相仿的一个小男孩招了招手道。

“你是谁？我怎么看不清你的脸？我~~”

还未等小游问完，这小女孩走到了他面前道：“我是你姑奶奶啊，怎么？不听我话了？”

“姑奶奶？”小游喃喃了一声，忽然又是惊呼一声，“啊哟~~”

“在想什么，还不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小女孩揪住了小男孩的耳朵道。

“姑奶奶，痛痛痛~~”

忽然，小游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呼~~’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年猛地从一张破床上坐了起来，他的胸口不住起伏着。

看了看漏风的破窗，东边天际已经泛白，天快亮了。

“又做梦了，五年了。”小游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长长呼了一口气道。

在这五年中，他做的这些梦不能说每次都一样，可大部分都是相似的。

梦中的人，梦中的地方，自己都有种熟悉的感觉，可就是想不起来。

尤其是那个小女孩，让自己喊姑奶奶的，他印象很深，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次数也最多。

小游相信，那肯定是自己认识的人，应该是自己过去的一些记忆。

只是他根本想不起她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

“总有一天我能想起以前的事，我从哪里来，我的父母亲人。哎，天亮了，该起来挑水砍柴了啊~~不然又要挨那死胖子的揍了。呀，今天该去给邱前辈送酒了，都半个月没去了，希望前辈不怪罪。”

……

“别~~别杀我，两位师弟，饶我一命，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欺负游师弟，啊，这里的酒，游师弟想要拿多少就多少~~”一个二十上下的胖子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很是惊恐地喊道。

“闭嘴！”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打断了他的话。

“阿游，你来动手。拿着！”说着这少年将手中的长剑抽出，塞到了阿游手中。

“啊？二哥，我~~我~~”阿游看着手中的长剑，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胖子，不由颤声道，“二哥，杀了他，门中追究起来，我们怎么办？”

被阿游称为二哥的名为崔明柏。

崔明柏排名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叫崔明菊。

五年前，阿游忽然出现在崔家村，当时就是崔明菊发现陷入昏迷的他，并将其带回家的。

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失忆了，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

由于在梦中有人喊他‘小游’，就将‘游’当名了。

至于姓，最后也就跟着崔家村的人姓，便叫崔游了。

按照崔明菊的说法，虽然不知道崔游是谁，但肯定是来自大户人家，非富即贵。

因为发现他的时候，身上穿着的衣袍很是精致，寻常人家不可能有这样的衣袍。

多半是路上遇到了什么贼人，和父母亲人失散了，才到了他们的村子附近。

大家无法确定崔游的年纪，只是看他和村中八九岁的孩子相仿，便按照八岁来算了。

当年崔游八岁，崔明柏十一岁，崔明菊十五岁。

崔明菊五岁那年，父母出村不知去向，只留下她和一岁的崔明柏，在邻里接济下长大的。

由于父母不在，崔明菊很早便当家了，当她十三岁的时候，再在邻里的帮衬下，已经完全可以撑起一个家了。

崔游没有去处，便和他们两人生活在一起。

就这么过了两年，三年前崔家村遭劫，两人和崔明菊失散了，逃出后又被魔道门派黑山门的人抓上山充当门中弟子，崔游由于年纪还小便在黑山门的伙房当杂役。

崔明柏年纪大一些，倒是成了黑山门正常的弟子，比起崔游来说地位倒是高了那么一点点，也有机会能学到黑山门的一些低级武功。

“不杀他，我们更活不了。这些年你挨他的毒打还少吗？你怕什么？他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身为魔道中人，他杀的人还少吗？朝着他的心窝重重刺下去就行了。”崔明柏拉了崔游一把，然后让他手中的长剑对准了地上胖子的心口。

“我保证不追究，真的，我可以发毒誓~~”胖子急忙喊道，可他发现崔明柏真没放过自己的意思，不由破口大骂道，“你们杀了我，我师父绝对饶不了你们，你们瞒不住他的，现在放了我，我还可以饶你们不死。”

“闭嘴。”崔明柏俯下身子，‘啪啪啪’的扇了他好几个耳光，打得他满口是血，还吐出几颗带血的碎牙。

“阿游，我帮你！”

崔明柏的话音落下，只见他的手抓住了崔游握着剑柄的右手，然后狠狠地往下刺去。

‘扑哧’一声，长剑刺入了胖子的心口。

崔游惊叫一声，松开右手，急速往后退去，由于身子不稳还没退几步便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崔游惶恐不安地喃喃着。

只见那胖子双眼大睁，整个人紧绷着在抽搐着。

崔明柏没有理会崔游，他抓着剑柄用力转了几圈，胖子的身子似乎还剧烈抽搐了几下，鲜血更是从胸口飙射而出，没两下就没什么动静了。

这么做是为了让胖子真正死去，还有就是为了破坏伤口，万一被人看到尸首，也很难看出凶器是哪柄剑。

确定胖子死了，崔明柏才起身走到了崔游身旁：“起来！”

崔游看了死去的胖子一眼，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他站着的时候，双脚还在微微颤抖着，惊魂稳定。

“没事了，第一次杀人难免有些紧张，我当年也是这样。后来又杀了不少，慢慢也就习惯了，就没什么感觉了。”崔明柏拍了拍崔游的肩膀轻笑一声道，“阿游，你要记住，这个世道是肉弱强食，对别人要狠，绝不能心慈手软，比如这次你偷酒被发现，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偷袭点了他的穴道，落在这胖子手中，你不死也得重伤。还有，要是我偷袭没成功，身死的就是我们两个。这胖子的武功可比我高多了，也是他太大意，没想到会有人来这里才让我得手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赶紧将他的尸首处理了，免得被人发现。”

崔游想想也是，得赶紧将尸首处理了，这胖子是伙房的管事，他师父是门中长老，要是被发现，自己和崔明柏必死无疑了。

崔游顾不上第一次杀人的紧张，将这里的一些打斗痕迹抹去。

“你还带酒？”崔明柏见崔游捡起了掉在一旁的一只酒葫芦，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是给邱前辈的，我想着这尸首还是要去后山找个偏僻的地方埋了，正好去见见邱前辈。”崔游说道。

崔明柏点了点头，其实他知道崔游过来偷酒也是要给邱前辈送去的，这些年都是这么做的。

“二哥，你在这里等下，我出去看看，要是没人，我们马上出发。”崔游又说道。

“快去。”

崔明柏不是伙房这边的人，这胖子死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事就不好被人知道了。

崔游很快回来了，只见他腰间插了一把砍刀，手中拿着一根扁担，扁担上还困了一捆草绳。

见崔明柏盯着自己看，崔游急忙解释了一下道：“我上后山砍柴，到时候从后山回来就算被人看到相信也没人会怀疑。二哥，我们赶紧走，外面现在没人。”

“阿游，还是你想得周全。”崔明柏笑了笑道。

崔游是伙房的杂役，平时也就是挑水劈柴，去后山砍柴也是他的活，现在这副打扮去后山的确不会让人怀疑。

不过自己两人现在还得避开门中弟子，毕竟他们还得带着这具尸首。

崔游先出门探路，崔明柏扛着尸首在后边，两人偷偷摸摸的到了后山。

在后山一处偏僻的密林中，挖了个坑埋就将胖子的尸首埋掉了。

“二哥，没人发现吧？”崔游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还是有些紧张道。

“至少我们过来的时候，我是没发现有人看到。”崔明柏说道，“阿游，你也别太担心，伙房这边本来就不大有人过来。”

崔游长长呼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腰间挂着的酒葫芦道：“二哥，我们一起去邱前辈那边吧。”

“这次不合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门中的守卫似乎增强了不少，我得赶紧回去，要是被人发现我来过这里，到时候追查起来，我无法自圆其说。”崔明柏想了想道。

崔游想想也是，崔明柏还是不好在这里久留。

“二哥，那你赶紧回去，小心点，可别让人看到。”

“你放心好了，我大不了多绕点路，肯定不会从伙房那边过的。”崔明柏笑道，“对了，阿游，你见到邱前辈的话，能否问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练‘叠劲’的第三重啊，前两重我已经很熟练了。”

“好，我会问的。”

“那我先走了，阿游，你在武功上也要多花点心思，要不然在江湖中连自保都难。”

“哦，知道了。”崔游随口应了一声，顿了一下，又问道：“二哥，有没有大姐的消息？”

刚刚转身走出几步的崔明柏停下了脚步，又转头看了崔游一眼道：“还没有，不过我相信一定可以打听到大姐的消息。”

说完崔明柏便离开了。

“一定能找到的，大姐一定吉人天相，平安无事。”崔游心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