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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之中依旧戒备森严静谧无比,府前正门关的紧紧的,有求的人走的侧门递折子进去,内院和后院的门都直接下钥,不许闲杂人等进出。
碧晴得了杨宝黛的允许回府,看望了完毕了张贵儿就被燕辞亲自送了出去,碧晴瞧着燕辞塞给她的银两袋子一个劲摆手,这些年给她好处的奴仆不在少数,她也在难得推迟,反正帮不了的忙,她也会把钱退出去,只是张贵儿的钱她还是觉得没有必要收下。
见此,燕辞笑眯眯:“姑娘若是不拿,可就是瞧不起我们这院子的残兵老将了,姐姐是夫人面前第一红人,辛苦姐姐来跑一趟了,这里什么都不缺,让夫人费心了,姐姐就当是茶水钱吧。”
碧晴退拒了两次,还是把钱袋子受到袖子里面,面上带笑道:“那我却不不恭了,咱们夫人可惦记你家姑娘了,府邸谁给了不痛快只管来找夫人,明白吗!?”
燕辞摇头:“府邸下人对咱们院子可厚道了,谭妙姑娘每日都要来探望的,姐姐是不知道,谭妙姑娘看着唯唯诺诺的,说起话那是有条不紊的,不是她我们姑娘可还不愿意每日都乖乖的吃药呢,还别说,这后头交给谭妙管家是个好主意。”
燕辞并不知道碧晴爱慕苟洱,挽着她的手送她出院子:“我瞧着谭妙姑娘个苟大人十分相配呢,那日不知怎的谭妙姑娘要出府结果侍卫被阻了回来,晚些时候苟大人过去问,两个冷眼言语说了大缸子的话,最后苟大人亲自驾车送谭妙姑娘出去了······碧晴姐姐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碧晴摇摇头,脸上的笑意有点勉强,把燕辞挽着的手拿了出来:“你不必送了,回去好好守着你家姑娘。”
碧晴匆匆走出院门,思考了许久,本应该直接出府的脚步吊转头朝着前院去。
前院之中。
谭妙正有点头疼的重新算着下人的月例,原来这府邸口头上的赏赐也是同月例一起发下去的,她还以为是从账房直接拨出去的,这就直接导致一部分,特别上前院伺候小斯侍卫的工钱严重不对等。
初夏的天气午间太阳微微有些大,加之谭妙微微有些烦躁,便是有点燥热起来,不停的拨动着算盘,又让金铃去拿两本账本过来她如法炮制的改进,她喝了半口茶水便是咂咂嘴:“换壶凉的来。”
“这时候就喝凉茶了,再热些岂不是要在外头池子给你放满冰渣子供你游水了。”外头苟洱理了理衣裳漫步走了进来,天气热了些,他身子也好了不少,颇为几分器宇轩昂的模样,穿着身月光蓝的长衫,手里还装模作样的拿着把折扇在手指开开合合。
谭妙别过头,轻笑一声:“什么风把苟公子吹来了。”
“月钱发迟了,这前院归我管,人家闹到我面前了,我自然来问问。”苟洱走过去,十分坦然自若,把扇子放在旁边,低头看了看谭妙从小做的账目:“改的还挺快的,你珠算学的不错啊,这个人还有十两的赏,算漏了。”
“可这送来的本子并未写。”谭妙气笑了。
“所以我来提醒你了。”苟洱靠着旁边凳子坐下,撑着下巴对着金铃道:“你这里小厨房的鱼羹还不错,还有那酸笋粉丝都给我来点。”
“那日账本给你送过去,你为何不说有错?”谭妙见金铃下去,放下手里的笔眯眼看着苟洱,问出最想问的问题:“还有,我为何被限制出府?”
苟洱翻了个茶盏,指节轻轻的敲了敲桌。
谭妙顿了顿,还是抬手给他斟茶,苟洱这才继续:“那日我瞧着前面几页很好,因此就没有去看后头的了,这不是来帮你了吗,至于禁足,可不是我的意思。”
他这句话一点,谭妙立刻就道:“他不是去巡盐,是去——”
“诶。”苟洱抬手放在她嘴上“知道的太多可没人保得住你的性命。”
谭妙抓着苟洱的手紧跟着问:“姐姐会一道回来对不对!?他们何时回来?”言语之中颇有些不依不饶的。
她瞧着苟洱是笑非笑的目光,忙把他的手丢开,撑起身子支支吾吾道:“我,我那是——”她话头一转,把面前的账目推给他:“我已经重新核算好了,你确定没问题我就去找账房发放了。”
苟洱抬手翻看了两下,谭妙感觉自己刚刚有些失态,慢慢的重新做了下来,似乎在找还不回来的金铃,她撑着下巴就道:“你们是担心我去联系姐姐,还是担心姐姐背叛了你们。”
苟洱轻笑起来,觉得这人有些憨:“怎么不看好的地方,我们这样做,自然是为了护着你,保不齐有人要掠走去威胁你姐姐做不利赵元稹的事情。”
谭妙目光微微错愕。
苟洱察觉到了谭妙的目光,微微一笑,抬手给她添了杯茶,忽然就道:“谭妙,你要不要嫁给我?”
谭妙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落到桌案上。
苟洱瞧着她这幅吃惊的模样,不紧不慢的把桌案上的账目落到旁边凳子上:“你嫁给了我,就能做你自己了,不需要掩藏情绪,也不需要小心提防什么,赵元稹对别的认识的人有没有利用我不知道,可与我,他还是几分坦诚交心的,你给我做了妻子,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甚至可以设法把你送去檀香身边,你不是十分想念姐姐吗?”
谭妙重新拿着茶杯,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反而是微微笑了起来,“你这话我都要以为你是怜悯我们两姐妹了,娶我?你现在是身体还能活几年?”她抬眼扫了苟洱一眼,自身都难保的人,还来保她的半生顺遂。
苟洱点点头,不可置否,“那岂不是更好,我死了你就是自由之身,你可以和你姐姐去任何地方落地生根,还能继承我的遗产,可别说,这些年我家底挺雄厚的,足够你挥霍一生做个富家姑娘了。”苟洱好笑起来,摸着下巴看着面前一派淡然假正经的谭妙。
谭妙没有在说话,苟洱却是十分正经的模样,拿手指敲着桌沿,静静的看着谭妙:“我觉得我与你挺般配的,你嫁给我就是正四品的诰命等着你,还有许多其他的好处,即便我死了你重新嫁人,你跟我一场,赵元稹必然护你平安。”
外头的阳光透过窗棂斜着照射进来,在地板上落下好看的喜鹊抱枝头的团,谭妙就想起来那日她执意要出府,外头的人执意不许,她便想着故技重施偷了金铃的仆人衣裳出去,却是苟洱漏液前来,亲自陪他出去了一趟。
她也知道这三年在暗处监视他的都是北镇抚司的人,她也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这个人都是过了眼的,她只想好好的活下来,活到姐姐回来,如果姐姐回不来,那么,她一定要赵元稹也尝尝失去手足的痛苦。
谭妙动了动嘴唇:“我不喜欢你。”
苟洱撑着脑袋好看了她一会,更加认真起来:“可我喜欢你,所以想尽力护着你一些而已,你可以不接受,但我知道你需要。”
谭妙噌的起身,正欲转身离开,就听着苟洱细碎的咳嗽声,她抿了抿嘴角,还是转过身给他续了杯热茶,给她拍背的手顿了顿,还是缓缓的动作起来,“逞个什么能?可要叫穆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外面金铃的声音传来,她端着东西走进屋子就道:“刚刚碧晴姑娘来有什么事情吗?”
谭妙疑惑的摇摇头:“我们并未看到她。”
金铃咦了一声就道:“那可能是奴婢眼花了,苟公子瞧瞧够不够,不够奴婢再去拿。”
碧晴浑浑噩噩的走在小路上,简直不敢相信刚刚眼睛看到的东西,就算是她想要主动亲近苟洱都是难于登天,苟洱对人的防备心极其的大,唯一信的就只有赵元稹和穆昌平两个大汉子,什么时候让个其他的女子可以给他拍背倒茶了!
她想着刚刚燕辞说的话,气的慌不择路起来,最后却是挺着了鹿鹤院不远处,她深吸了口气,捂着心口平复那异样的情绪。
她一直都爱慕苟洱,所以在苟洱希望她来给杨宝黛做丫头的时候,她几乎想都没有想就拎着包袱到京城来了,他说杨宝黛对她有恩,她就更加努力的忠心杨宝黛,想让苟洱眼中高看她两眼。
为此她努力了怎么多年,到头来,竟然就被个昌ji的家眷给夺走了!
突然她感觉有人拍了下她的肩头,她吓得捂嘴啊了一声,回过头,蹙眉:“玳瑁?怎么是你?”
“老太太知道碧姐姐回来,特意让奴婢请姐姐过去请个安。”
朱氏给她请安?
玳瑁是当时被留下的三个丫头之一,她低头瞧瞧的把两张百两的银票塞到碧晴手里:“姐姐就行行好,可怜可怜奴婢们把,老太太现在就想着能够见一面少爷,姐姐就同我走一遭吧,试问这府邸,除开少爷和夫人,就属碧晴姐姐是老大了。”玳瑁说着,又把手腕上个羊脂白玉的手镯褪到碧晴手里:“姐姐就去瞧一眼吧,不耽误您的时间的,姐姐本来就是代替夫人来的,这只探望张姑娘和苟公子,恐怕要让夫人背上不孝婆母的罪名······”
“去就是了。”碧晴心情不佳,可瞧着这些好处玳瑁哀求的模样,便是随着她进了鹿鹤堂,外面守着的侍卫瞧着是她也没有多加询问和阻拦,直接就开了门。
碧晴瞧着院子安静的很,就停下步子问后面跟着的玳瑁:“老太太——”她猛然感觉一个尖|锐锋利的东西抵住她的腰间,她下意识的反手要夺,后面的人反应却是更快,直接绊住她的手死死的扼制住,语气冰冷:“姑娘还是配合些的好,否则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
!”
“你不是玳瑁!你是谁!”碧晴作势要大叫,只是瞬间,那边在她腰|间的匕首,已落到她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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