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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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白芙儿哭得梨花带雨，越眉两道很是秀气的眉毛轻轻皱了起来——软弱无能，真叫她看不上眼！

“表姐，你别哭了，听我说……”忍着不喜，越眉凑在了白芙儿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如意住在长青园里，丝毫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算计着相公。一方面，对腹中的胎儿她也从最初的无措，变得期待起来。另一方面，却又担心因此而不能及时搬家，盼望了许久的事情到了临门一脚突然不行了，如意觉得心塞得很了。

幸而，什么害喜之类的症状还都没有出现，除了觉得胃口大了些外，如意觉得也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她不大在意，锦儿绣儿，甚至连阿大他们可都不敢掉以轻心。

用阿大的话来说，他家将军这般的年纪了，好容易要有后了，那必须得把夫人捧起来啊！

于是，如意但凡行动，身后就能跟着一群人，前呼后拥的看着好生风光的。

如意和来寻她的安泰公主诉苦，安泰公主却觉得这简直太正常不过了，劝如意：“你看看你相公，这些天对你多上心呀！父皇都说，这才多少日子啊，他都瘦了呢。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本来你一品夫人的诰命呢，身边就该有那个排场的。可你瞧瞧你，出门身边就两个小丫头！说出去，我都替你虚的很了。”

如意眨眼，怎么就叫虚的很了啊？

“唉……”安泰公主忽然叹了口气，很没有形象地趴在了桌子上，用手支着下巴，“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

“母后和母妃商量了，我的大婚安排在明年三月里呢。这么算下来，那时候你可没法参加我的大婚了。”她还想着，到时候请如意和长宁姑母一起，打扮得漂漂亮亮地亮相呢。

如意诧异，“这么急呀？”

皇帝那么宠爱安泰，按说还可以再拖一拖的。

反正公主里头，挨过二十岁大婚的也不是没有。

“怎么就这么急啦？”安泰公主睁大眼睛，“三位皇姐都是赐婚后立刻便大婚的。”

她已经被拖了很久了好么！

如意无语，恨嫁恨到如此心急，皇帝陛下的一颗爱女之心，还受得了么？

安泰公主突然神秘兮兮地凑到如意身边，“你知道么，李儒兰那个混蛋，如今正后悔呢。我听说，他在三皇姐的府外转悠，有好一阵子了！”

“啊？”如意吃惊，“这才多久啊，就换真爱了么？”

当初李儒兰为了真爱宋柔，养外室生孩子，表面上还得装着深情款款骗三公主。南阳侯府更是一家子脑抽，帮他隐瞒那个私生女身份，接到侯府里头当正经小姐养活。如意虽然觉得稚子无辜，可这种情况下，她的出生本身就是带着原罪。更何况后边宋柔更胆大包天到算计起登堂入室来了呢？

安泰公主眼里闪过几分快意，英气的眉毛一挑，“可不是么。当初爱死爱活，如今让他三媒六聘正经八百把人娶回去了，倒又看出三姐姐的好了？呸，贱人就是贱人，不挨鞭子不知道疼的玩意儿！”

李儒兰如果敢直说自己心上另有他人，以她三皇姐的性子，八成是要把人给他接回来的。可是宋柔心大，不愿意以姨娘之身名正言顺地进府去，反而说什么为了李儒兰甘愿不要名分，断不能伤了他和公主情分之类。李儒兰愚蠢，竟也还相信她的话！叫安泰公主说，宋柔真要有那份心，做什么把个女儿送回侯府去呢？

与安泰公主不同，如意却有些担心三公主会不会一时心软。安泰公主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朝着如意招招手，待如意凑过来，才用更小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如意越听，眼睛睁得越大，最后，更是张开了嘴，脸上诧异之情简直如同见了鬼。

她，听到了什么？

长泰公主，身边养了个，面首？

安泰公主托腮，神情很是有些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叫我说呀，人长得不怎么样，五大三粗的。可是呢，粗也有粗的好处对不对？起码做不出姓李的那种狗屁倒灶的王八蛋事！”

如意惊呆脸，她还能说什么？

宫里，柳嫔正在皇后宫里哭得伤心。她年过三旬了，身段却是依旧苗条，眉眼间也还带着水乡女子特有的温婉柔美，就算是哭，也很是别有一番风姿。

“娘娘，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这些天，我这一颗心，都提在了嗓子眼。”柳嫔一方帕子沾了沾眼角，盈在睫毛上的泪珠儿就被轻轻拭去，“长泰这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知道女儿在公主府里养了个面首，胆子小的柳嫔吓得几乎魂儿都要飞了。忙不迭地叫了长泰公主进宫来问，结果一向温柔懂事的女儿承认的还挺痛快，并且说了一套柳嫔想都没有想过的大道理。

“娘娘您说，长泰她小时候也不是这样啊！”柳嫔抹着眼泪，“那是个好孩子呀！都是李儒兰，坑得她坏了性子！”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美丽的眼睛里闪动恨意，咬牙道：“我真想去问问他，长泰到底哪里对不起他，对不起他们李家了，要这样伤长泰的心，害得好好的一个女子，学什么养，养……”

憋了许久，也没有脸把面首两个字说出来。

皇后挺无奈的。本来吧，柳嫔面盘身段都不错，才情也有一些，柔弱风姿更是皇帝所喜欢的，可愣是连生了女儿，都没能让皇帝想起来给升升位份，可见圣宠之稀薄。她先前并不太理解皇帝的性子那样怜香惜玉的，怎么还能放着这么个小美人儿独守宫门。如今算是明白了，柳嫔这人啊，大约所有的好处都长在了脸上，而没有长在脑子中。

忒也糊涂了。

长泰和李儒兰的事情早就成了过去，还在这里念念叨叨地做什么呢？且就算是李儒兰当初负心薄幸对不起长泰，与长泰如今豢养面首又有什么干系？若是真的着急，就去寻长泰说个清楚啊。

“本宫看着，长泰也不是你说的那种糊涂人。”皇后揉了揉眉心劝道，“她是帝姬，且如今独居，就算真的在府里养几个人，又有什么干系？咱们家的女孩儿，难道还需要在意这些？”

柳嫔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皇后娘娘一向最是看中规矩的呀！她，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淑妃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这又是在胡思乱想了。放下手里的茶盏，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方才柳嫔哭诉的时候，不时偷看她一眼，淑妃就明白了，其实柳嫔这一通哭诉，是说给自己听的。谁都知道，如今皇帝跟前，她的安泰才是最得宠的公主。甚至为了安泰公主，皇帝连亲表弟庆国公都坑了一把，直接把爵位给了外甥，为的不就是给安泰赐婚好看些么。

帝姬豢养面首，正如皇后所说，自古以来就没少过。柳嫔这大概是怕长泰的事情被传开，被皇帝不喜吧？又或者是，影响到了安泰，让皇帝一怒之下贬谪长泰？

只能说，她想的太多了些。

这些年淑妃也算是看的明白，都说帝王无情，天家无父子。皇帝或许对自己的女人凉薄了些，但对几个子女,那实在是慈父心肠没的说。

长泰和离，皇帝心里头早就挂了一腔子的愧疚。只要长泰一天不再嫁，这份愧疚就得伴随着皇帝陛下。养个面首，算什么？大约皇帝只会更心疼女儿，觉得女儿是受伤之后寻那么点儿慰藉呢。弄不好啊，还会对长泰多加恩赏。

说到影响安泰，那就更不可能了。襄仪大长公主又不是傻子，林亭云也不至于因为安泰的姐姐几句闲话就嫌弃她，一块儿长大的情分，哪儿有那么脆弱？

因此和之前荣泰公主闹出来的那些闹心事比起来，淑妃简直就没拿长泰公主府那个男人当回事！